争鼎逐鹿之帝王略(穿越 第二卷)+番外——欧俊呈

作者:欧俊呈  录入:06-27

只有他的死,能证明我驰援长安的赤胆忠心。

我二话不说,便提到纵马而去,和他缠斗起来。

他使一柄金枪,我手中长剑,便是干将和镆铘。

刀兵相交,白刃纷纷,前五十回合尚且不分胜负,他确因为年老而渐渐体虚。

我大喝一声,瞅准了空子,一刀斩断了他的兵刃。

彭越掉头战马而走,我立即率军掩杀。这是一场硬对硬的冲杀,我却能知道结果。

前一刻还是风平浪静的夜色,却在瞬间被打破了静谧,我带着人冲杀着,殊死的大战就在我面前拉开

了帷幕。黑夜的穹顶上乱云纷飞,燕王红色的旗帜和梁王的青的旗帜狂乱的交织在一起。

凄惨的喊叫,垂死者的呻吟,越来越多,几乎不能分辨是什么。只有使人恐惧的回音旷野更黑寂,如

青面獠牙的狞笑。

先不谈我这些兵卒,自从韩王信的谋反后,我用心甚多在战甲马匹甚至教头武功上,我相信不多久,

只要在我军和梁困冲突时,便定会有援军,从长安内掩杀而出。

战鼓隆隆,血腥的味道和属于男人汗液的酸臭变得浓郁无比,刺激这我的感官,空气中漂浮着血的味

道,马粪的味道,刀刃的味道。

阵阵纷飞的箭雨穿过了皎洁的月光,行军的脉搏震撼着大地,节奏急促而奔我在血雨中冲杀,这是很

久都不曾回味过的,舒爽,畅快,酣畅淋漓的感觉。好像用血燃烧着我的生命,用头颅祭奠着本该属

于我的荣光。

兵卒们奔驰着的躯体,如麦秆一般脆弱,在战场的洪坡中被冲折。

忽然,一个在我身后要偷袭我的梁军校尉被一箭穿心,我抬首望去,只见在孤丘上,梁王靛青的战旗

下,纵马而立一人。

他裹在着暗色的甲胄中,面上戴着鬼画符般狰狞的面具。身姿却矫健,身形修长。月下束起的黑发在

夜风中狂乱而走。

他俯瞰战场的身姿,如高岭般的清越。他左手中,握着一支藏青的铁弓。

他是梁王军的人?为什么要帮我……

难道,他也是韩信安排在梁王身边,挑唆他谋反的间谍?

鼓声连天,虽然梁王沉着,但看见骑兵忽至的梁军却不沉着,他们似乎在猝不及防中还击着……队列

有些凌乱。

燕军呼啸而来,喊杀声响彻山谷。

梁军,算来应该是我在二十里开外的时候,才匆匆忙忙从大营中整装而出,来迎战的。

号角又起,却见长安城门门户大开,有一队军从梁军的背后绕了出来,我看的清清楚楚,领头的那个

,便是吕释之,他带领的,该是御林军了。

他虽在我当了燕王后,便赋闲在家;但看来战争的威胁,能让启用任何人。再者母后也在京中,万无

一失。

两支皇军拦腰截断了数万梁军,肉体与肉体的厮杀,响彻在长安外的原野上。

人骨片刻便堆积。

直到夜的沉沉雾霭中,一片孤寂,一切都再次归于暗沉。氤氲的黑烟浮起,山沉远照,十数万雄师横

于山野……

我不禁笑了,如今,父皇是不是也正在和名为巨鹿郡守管辖,却实为韩信所指挥的军队,这般厮杀?

青烟冥月,野山残火。

殷红尽头,便是长安。

长安,我走的时候只留下了前一春的记忆……

不知那城内的木槿,是否还记得我的容颜——

番外:刘邦

当年我还在当亭长的时候,狭辱诸卿,待人侮慢。因为我从来瞧不上他们,我胸有大志,但能识得英

雄的人却很少,就连我自己的老父都骂我整天游荡,不事生产,不务农管家,好吃懒做。他不喜欢我

而喜欢我的二哥。虽然我并不在意这等小事,但心中总归会有些不舒服。

只有我的同僚萧何和偶然结识的吕太公用欣赏的眼光看我,让我心中很是受用。

吕太公看重我,把他待嫁闺中的女儿许配给年近四十的我,我从此便有了一个家。

那个女人和我见识过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她不会依靠我,不会仰仗我,不会向我撒娇,她只会默默

地将一切为我做好。

我无论多晚回家,她的炕头总是热的;我无论在外游荡到哪里,她总能找到我,并给我送饭和酒;我

无论什么时候带朋友到家里去,家里永远井井有条,有煮熟的饭食等着我和我的朋友。

樊哙卢绾他们,会熟络地叫一声“嫂子”,萧何会欣赏地看着她,喊一声“弟妹”。

其实新婚的时候,我和她并不是这样。那时我总是变着法逗她,她只有十六岁,她会笑,会羞臁,会

开心,望着我的眼睛好像会说话。

那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之一,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年轻和善解人意。更是因为她对我的意义—

—从此以后,我刘三儿是个成过家的人了。

可接下来的日子,却让我不禁渐渐疏远了她。

我在外面的女人们,无论是曾经的还是现在的,我在她们的心目,都好像四处游荡,剑不留行的豪侠

但她不一样。

她看见过我被我的父亲追着满院子打,而她却不得不从中劝解;她看见过我因拿不回家俸禄而揭不开

锅,不得不拿着她在家种的粮食甚至嫁妆出门去变卖;她看见过我因为不事生产而被人嘲笑,和对方

大打出手,满身狼狈……

她望向我的目光渐渐变深了,深潭般的眼眸似乎让她从一个十六岁的少女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历经沧桑

的女人。

但即使如此,她也从未向我埋怨过。

她从来不说什么,她永远只是做,把我目所能及的一切都做好。

她本可以请求和离,这在里巷间是极其寻常的事,但她却没有这么做。她默默地靠在我的身后,双手

环上我的胸膛,像在安慰我。

不知为什么,每当对上她的眼,我总觉得没有底气。我厌恶这种感觉,回家得越发少了。

后来她生了儿子女儿,便一心都扑在了他们身上,对我也没有了初嫁时的娇弱,做事总是拿捏的恰到

好处,望向我的眼神也不再是期盼和满怀悸动,却是越发沉稳了。

这并非值得一个男人骄傲的事。

后来我也想明白了,原来这便是所谓的妻子。

我仍是在外进行我的未竟之业,身后的家事也像过眼的云烟一样,湮没在战火纷飞的兵荒马乱中。

我的心中,也渐渐地浸满了对未来愿景的憧憬,而非对过去的踟蹰。

我招兵买马,扩大势力,有人对我说,她和我的儿子因为我在外举了反旗而身陷大牢。当时我听了,

只是觉得以她的性子,一定能挺得过来;我甚至能猜想到,即便她在牢中死了,也不会有一句怨言;

我甚至能猜想到,如果她最后能被放出来,也不会对我有一句抱怨。

结果正如我所料,尽管她在狱中似乎受尽了磨难,据说还有狱卒虐待他们母子三人,但她出狱后和我

第一次见面时,却是对我说:夫君,妾身远远便瞧见你头顶有祥云,那是帝王之气啊,多亏了它,妾

身才在这深山中找到了夫君。

那时我正匿于芒砀山中躲避秦朝的追捕,她提着篮子,跋山涉水来给我送饭。

她一句没有提路途的艰辛,她一句没有提我给他们母子三人带来的灾难,她一句没有提她和我看上去

一样狼狈的身貌,却只是说,我有帝王之气。

我忽然想起她年幼时有个术士给她看过相,说她是大富大贵之人,贵不可及。

直到那一天,我才真正相信了。

她衣衫褴褛,手上磨出了厚茧,眼中尽是深沉,她形色匆匆地抱着饭菜,跪坐在我的身前,面带微笑

地拿出来给我,我不禁握住她的手。

我有些惭愧地说,我让你受苦了。

她低着头轻轻地道,夫君是要做大事的人,这点小苦算什么。

那时,我忽然有一种感觉,我想我真的是离不开她了。

不是作为一个女人,却是作为我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她不再是我的衣物,却像我的手足一样。

我这才知道,原来她从不曾站在我的身后,她就像萧何樊哙他们一般,她一直,站在我的身侧。

她在战火中和我冲散,后来她被项羽俘虏,我知道她不会将此看做我辜负她,我也不再会觉得颜面尽

扫,因为她不仅仅是我的女人,更是我的臣子,我的手足。

她和我所有的部下们一样,在为我战斗。

所以当我称帝的时候,尽管我最宠爱的戚夫人已为我生了一个男孩,尽管这些年一直是戚夫人陪伴在

我的身边,但我仍是将她封为我的皇后。

她再次回到我的身边时,处理各种事物的手腕,更上了一个台阶,她冷静沉着,做事迅捷而狠厉,很

少有女人能和她相比。

她为我安排许多美人,帮我照料他们的衣食,还帮我笼络我手下几乎所有大将的妻子和内室,我从来

都是满意她的,除了她作为一个女人的职责之外。

美中不足的是,我不喜欢和她的儿子,刘盈。

那孩子从小没有养在我身边,一点也不像我,也一点也不像他的母亲,他胸中既没有大志,待人也没

有上古的豪迈之风,做事粘腻,他一看我便战战兢兢,我一看他就心烦。

可是戚夫人的儿子刘如意却不一样,他不仅相貌有俏似我的地方,行事作风也像我年幼的时候。他会

玩儿,喜欢唱歌,喜欢跳舞。

一个在游戏中长大的孩子,对世界有好奇的孩子,最终能够才能长成参天大树。

他有些特质几乎全是遗传自我。

他总能让无论什么人,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他。他能对不同的人说出不同的话,讨得所有人的欢心,

并不是因为他懂得,而是一种本能。

他太像我了,我幼时喜欢的,他都喜欢。我厌烦的,他也厌烦。

他不喜欢读书,喜欢游戏,喜欢玩乐,却又善解人意,性子开阔。他虽然小,我却能看得出来,他长

大了以后会是什么形貌。他定会成为比现在的太子更贤明的君主。

但是这件事却很难办,我本想着,等刘如意再长大点,等我将天下都为他扫平,再缓图后进……

我会废了太子,但皇后之位,我却有些不忍动,最后我希望能布一个局,让所有的事情都顺着我的计

划进行……

对于戚夫人,我喜欢她,正好让她为我陪葬……

就在我为这一切做考虑的时候,太子的性格突变,他额上出现了一颗痣,似乎是天意。

他不再对我唯唯诺诺,却是守礼的疏远,他不再软糯无知,却开始细心经营自己。

我常常想,这是不是上天想告诉我,也许祂在储君之事上,知道我遇到了死局,所以给我的太子换了

一个性子,或者说,换了一个人?

可是新的太子,我心中仍非满意,他虽有了志向,但心思阴翳。

无论如何,总比以前那个性子好些了。我也就静静地看着他的作为,他却每每给我惊诧,甚至惊喜:

知道了他劝服了张良的时候,知道了他和韩信相处融洽的时候,知道了他要请兵讨伐燕国的时候,知

道了他在燕国反败为胜的时候,知道了他给韩信折翼的时候,知道了他获得军士们爱戴的时候……

一次一次,他的手段虽然稚嫩,但我却隐隐看出了一点——他太懂天下大势了。

他的每一步,似乎都按着今后百年的布局来的;有些事情,我还在心里琢磨着,他却已经言之于口,

并付诸行动了。

我这才惊觉,原来他是一块美玉,只是尚欠雕琢。我像他这么大时,从不曾有他这样的见识。

我心中欣慰,这些年来我心中的心病,就是我百年之后帝国的安稳;可我欣慰的同时,却也为如意担

忧,他是我最喜欢的儿子。不,更准确的说,只有他在我心中,才是我真正的儿子。可若他不当皇帝

,又该如何?

我犹豫了,我必须给我自己时间,继续思虑和考察,就像我对太子之前布的局一样,都是死局,就看

他如何破了,他如何破,就能知道他的心性,我便能忖度如何待他。

之前我将楚王封为他的太傅,其用意便和郑伯将最富饶的京封给他弟弟段一样。

先养患,让他壮大实力;再灭患,斩草除根。

楚王我是一定会对付的,如今两人一处,更加方便而已。

当时那个局中,只有一条活路,连我都没有发现,却被刘盈发现了。

我心下震惊的同时也不禁思忖:我死了以后,帝国交给这样的人,我放心;可在我活着的时候,眼皮

子底下有这样的人,我却忌惮。

我让他去讨伐匈奴,发生的事情再次让我惊讶了,他居然被围困在了白登。

我不惊讶于他的战败,常年作战领军,哪有不吃一两回败仗的;但我惊讶于匈奴的窥伺在旁,狼子野

心,竟真与燕王世子韩王世子勾结,觊觎我大汉。

让匈奴解围的最快方法,便是废黜太子;到了这个时候,我不禁问苍天,祂到底中意谁,是刘如意还

是刘盈?为什么祂每次给我的讯息却不尽相同……

虽然我能放心地将帝国交给刘盈,但若是如意有了什么危难,一想到我都会心痛落泪。

也许我将帝国交给如意,我要做的事,会更多一些。

但对刘盈,无论如何我不会为他的身死或者危难心痛。

他去打匈奴之前,我和他进行了一次长谈,我能看得到他的恭敬和谦卑,还有对帝国的忠诚。我知道

天下都传着关于他的美谈,但我却看不见他对我的爱,一个儿子对父亲的爱。

他面上总是在微笑,似乎能笑到你的心里。我知道宫人们都敬仰他,但我却总感觉,他骨子里已是冰

冷的,如铁石一般的心肠。

他变得不怕我了,他不仅不怕我,他似乎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想。

最后我顺着时势,便把他废了。

他被废黜之后,匈奴便退去。废黜他的理由是孙疏通起草的,当时在朝堂上念去,听上去却让人想伤

感,下面的臣子不仅唏嘘。

那篇文不像是一个太子的废黜,却像是一个帝王的悼文。孙疏通念完以后,抬首一脸忠勇地看着我。

我在孙疏通的目光中看到了死志,我摆了摆手,也没有为难他。

立刘如意为太子的事情,是戚家那几个撺掇着提的。

从前,我当然很高兴也享受纵容儿子们的竞争,但如今的事态却不禁让我迟疑。

大臣们中有人说,国不可一如无储君,否则诸侯王生乱……

我的确不得不再立一个储君,但我却不想立刘如意,他还太小了。

可是朝堂上,却只有支持刘如意的声音,一直在响起。我最终同意了立如意为太子的提议,为了帝国

,我不得不早早地将他年幼的他推上这个位置,一切都变得太快了,快得让我有些猝不及防。

事情脱离了我的掌控,我甚至有些埋怨戚姬,她为什么要把她的儿子这么快推入险地?

但我最后仍是下了决心,既然立了如意,要把如意保护好。

我要将最稳固的江山托付给他,虽然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可着手做的时候,我却发现困难重重。

这些年来,皇后一直镇守朝中,太子连连出兵,周吕候吕泽和建成候吕释之一直掌握着京中军权,樊

哙也手握重兵,开国时立下战功的吕氏族人数不胜数,皆在一次次的战争清洗中,在军中翰中担任要

职。

张良萧何隐隐约约都站在了刘盈的身后。

一代大儒孙疏通,甚至能为了刘盈下决心要撞死在大殿上。

帝国建立之初,我最担心的是诸侯王;我甚至希望我的儿子们再强大些……就是这样,太子的羽翼便

在暗中渐渐形成。那时我本没有立即铲除他的想法,便也放任了他,只专心在内务治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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