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遥也不拦着他,他从来都不会对上官鱼的行为说半个不字。况且这次上官鱼买的都是生活必需品,买的也很有分寸。不像以前把钱都用到没用的东西上面。是要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反对。倒是那桶怎么搬回去倒是为难他。幸好老板感谢他们光顾,愿意免费送货,施遥他们就留下地址去了另一个店铺。
买完所有计划之内和计划之外的东西后,上官鱼算了下钱,发现自己杂七杂八的才用了了几两银子的钱,更是开心。离集合的时间还尚早就和施遥沿途遇到什么好吃的小吃一路吃过去。
上官鱼不得不说这里的小吃比起上辈子的小吃正宗好吃了几辈,不仅用料很足,人工制作,食材全是天然的无加工真是爽啊。
第二章:祭祀
祭祀是古代一项很传统的项目,大祭要拜天地神,平民百姓的规模要小点,只烧些香烛纸钱拜拜先祖。一般说先是香汤沐浴更衣,然后由长者领头祭奠祖先祈求保佑,全家人三拜九叩之后烧些纸钱分食瓜果供品。
往些年上官家的祭祀要从几个月前开始准备,自是不必说有多么的隆重。今年比不得往年,上官家倒了。所谓树倒猢狲散,平日里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今日也不会来。上官鱼同施遥商量了一下,一切从简。
今天早饭吃得晚,林真洗完被子晾上,便开始烧热水准备洗澡。他在夏天的时候特别晒了些艾草,烧水时煮些在里面可以起静心宁神和祛除霉气的作用。
林真先熬了一大锅岑艾药汤让上官鱼先洗,接着是,最后才是他自己。在这些事情上面,还是能看出他懂分寸知尊卑。上官鱼也不好计较先前的事情。这一洗就洗到了下午时分,太阳的余晖已经比较微弱,林真摸了摸早晨洗的被子已经干了,便收进屋里请施遥纫被。
这边他忙着开始摆供桌,先把前院仔细洒扫干净,向北摆上桌子。
本来应该是上官鱼和楚凌一桌的。他和施遥都没资格上桌的。这点施遥早和上官鱼说过,上官鱼不在意,就一起同桌。桌子上准备都是头骨的东西,有面点果子、冷盘、全鸡全鸭等,用陶盘装了慢慢摆了一桌。
烧的纸钱是用纸锡箔叠的元宝,是林真和施遥没事的时候做的。
等一切都准备好了,祭祀正式开始。
施遥前几天便用古体做了篇用词华丽的骈文,上官鱼一上场抑扬顿挫的念了一通,才和施遥、林真两个跪着磕头。
说起这篇祭文,当时施遥提醒他的时候,他根本连祭文是什么都不知道。只好拜托是要代笔,用的理由仍是身体未好,写文伤神。
上官鱼在祭祀上官家祖先的时候心里也默默的为前世的家人祝福,相比之下上官鱼就惭愧了。
祭祀完毕。上官鱼暗里看了两人一眼,两人的神情较之之前都有变化。就不知道他们在心里说了些什么。招两人子把供桌抬回去,然后林真和施遥烧火开始做年夜饭。一般都是施遥给林真打下手。听施遥说在上官鱼把林真带回上官府之前他是四皇子府里的下人。
上官鱼趁着空档贴了窗花、贴了对联,在每个房间的门上都贴了对联,又拿竹竿挑了穿鞭炮挂在院子里,从灶房里抱了些柴放到院子正中央。
虽然只是些简单的陈设,但站在门口往里看,只见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大红色,很是喜庆。
第三章:除夕之夜
冬天的菜凉得快,林真只炒了两只热菜一个暖锅,暖锅里炖了豆腐和粉条,煨在余火上等最后吃。其余都是凉菜冷盘,如拼花般摆了满满一大桌子,很是丰盛。
屋里烧着旺旺的炭火,施遥架了盆热水把酒烫上,上官鱼在屋里热得冒汗,脱了大棉袄坐在床上等开饭。
上官鱼给几个人都倒满酒举杯:“今天我什么也没做,就吃白食。废话不多说,我们干一杯。过去的都过去了,明年又将是新的一年。”说罢三人就干了一杯。
施遥招呼上官鱼吃菜,还介绍林真的拿手菜,又给每个人盛了一碗熬了一夜的鸡汤。
上官鱼举杯敬施遥:“这一年辛苦你了,自从上官家倒了以后都是你一个人在支撑这整个家。而我则只知道怨天尤人,不知进取。最终将家里仅剩的一点钱都挥霍一空,生了病还要靠你卖身为奴才能治病。”
施遥听得泪水涟涟,惹得旁边林真淬了几口,施遥道:“夫君你别这样。上官家没了,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很苦,只是你不愿意说出来罢了。我三岁的时候老太爷将把我聘给你做了侧室。那时候我就认为自己已经是上官家的人。”
上官鱼又把被子举往林真那边。
林真忙连连摆手:“别管我,别管我,我只顾着吃东西了。”
“小真,我问过施遥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休书我已经做备好了,等会儿拿给你。我也知道四皇子府你也回不去,如果不嫌弃就留下吧。”
施遥也在一边劝说道:“我知道你一开始都不愿意入上官府,如今夫君将休书给你,总算了了你的心事。今后我就认你做弟弟,好好待在这里吧。有很多事情,我做不来的。”
这次林真没有对上官鱼冷嘲热讽,举起了酒杯,两人干了这杯酒。
林真没了上官鱼妾侍的身份,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虽然还是与上官鱼斗嘴,但话语里少了几分刻意,多了几分率真。偶尔上官鱼也说几个冷笑话打趣儿逗闷子。
一桌人吃吃喝喝好不热闹,正说着快近午夜正点,远处突然炸响鞭炮,上官鱼笑道:“走,我们去点鞭炮。”施遥摇摇头,他一向怕吵。林真跟着上官鱼出去。不一会只听得院子噼里啪啦炸得耳膜嗡嗡作响。
等炮全部炸完。三人有一起将院子里柴堆点燃。这火今夜必须燃着不能熄灭,不然不吉利。
将火势弄好之后,三人又添灯续了几回酒,直到买的酒几乎都喝光了。
林真喝得最少人还清醒着,笑道:“也吃得差不多了,这酒劲一上来人也晕乎着,就这样吧,这桌子留着明天我再来收拾。我也会看着火的。”
施遥喝了七分醉,便也答应着准备起身扶上官鱼去睡觉。今天晚上的酒大多都进了他的肚子。施遥扶着他走,都是一步三摇晃的。
施遥扶着上官鱼躺在床上,帮他脱去鞋袜和外衣,盖上被子。又绞了一方帕子帮上官鱼擦汗。谁知刚刚还很温顺的上官鱼一个身子扑过来就把施遥扑倒在床上。幸好林真去给上官鱼烧炭盆子了。
第四章:酒后那啥啥
施遥被上官鱼拥着就像被一个大火炉围着,全身发烫,脸颊已经通红通红的了。僵僵的不敢乱动。
方才林真端炭盆进来,他只得将整个脸都埋在上官鱼的怀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看不见。他却没有漏听掉林真哧哧的笑声。脸更红了。等听到房屋落锁的声音,他忙忙的抬起头。一张熟悉的脸近在眼前。
此时上官鱼的眼睛微微张开了些,目光有些呆滞。鼻翼间闻到施遥身上淡淡的梨香混合着浓浓的酒气,他迷醉了。仿佛刚刚有点清醒的意识又醉了。轻轻含住近在咫尺的娇嫩唇,用牙齿细细的碾磨。小心的伸出舌尖探入了施遥微微张开的唇。
上官鱼吻的很温柔,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
施遥僵硬的身子随着上官鱼动作渐渐的软了下来。被动的接受着上官鱼所给的一切。
一吻完毕,施遥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就觉得小腹处有一抹冰凉探入。慢慢的随着肌肤的曲线往上游弋。施遥禁不住颤抖了一下,嘴唇又被上官鱼含住……
屋子外面天寒地冻,不及室内春光无限旖旎……
第二天上官鱼是在林真的魔音穿耳的情况下惊醒的。迷迷糊糊的听见房门被拍得“啪啪”作响,只能无奈的皱下眉头,准备起床。
怀里的人翻了个身,上官鱼小心的帮他掖好被角。
对于昨晚所发生的一切,上官鱼从头到尾都记得非常清楚。他不过是借着酒胆“行凶”而已。看来昨天晚上是累惨了他,不然林真的魔音穿耳都没有把他叫醒,只是翻了个身而已。
上官鱼动作很轻的穿戴完毕。有些恋恋不舍的在床头看了一会儿。还是害怕林真再次敲门打扰了他准备出去了。不过在出门前,上官鱼还是偷了个香才心满意足的出了门。
前脚上官鱼出了门,本睡的很熟的人悄悄睁开了眼睛。其实施遥比上官鱼醒的还早,只是太多的思绪让自己有些无法面对。
这是他们第二次同房。
已经走出房外的上官鱼自然不知道施遥内心的挣扎。他只觉得这段时间是他来这里这么久最快乐的一段时间。他看什么都是美的、好的。包括一张脸黑的像碳的林真。
“你真当我是你家佣人啊?”林真不客气的朝上官鱼发脾气,“昨晚你们说睡就睡,难为我守了一夜的火,一大早还要给你煮早饭。结果你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真的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上官鱼自知理亏,任林真数落。
林真自己也觉无趣,转身走了:“我睡觉去了,既然不是王爷了,以后也做点家务活儿。还有灶房上我热着鸡汤,等遥哥睡醒,你端给他喝。”
上官鱼连连点头称是。
第五章:上山
那夜过后,施遥再也没有从上官鱼的房间里搬出来。两人同住同吃像热恋中的情侣一般,眼光一不小心瞄到对方,心都要“咚咚”的跳。上官鱼曾经想向施遥解释那晚的的事情,可每次一开头,总会被施遥绕过去。次数多了也不解释了。就这样也挺好。虽然除了那夜,这几晚上他们都是盖着棉被纯聊天。没有了酒精的作用,上官鱼的胆子也小了几分。
这天,家里来了年后的第一个客人。陈贵夫郎何大哥。
还没进门,何大哥就大声的吆喝:“阿遥在吗?”
“何大哥里面做,阿遥在里屋做衣服,来,喝水。”上官鱼招呼着坐下,一边让林真去喊人。林真走了两步就见通向里屋的帘子被挑起,施遥笑眯眯的走了出来。
“原来是何大哥啊,我们几天前本来去你家给你们拜年,但是走到你们那里却见家里没人,向邻里一打听才晓得你们今年去了别的地方过年。”
“是啊,今年我们一家回了老家,昨个儿才回来。这不,今天就来你们家了吗。来,拿着。这是今天上午我家那口子上山打的两只兔子。庄家人也没什么好送的。不嫌弃就收下吧。给你拜个晚年。”
上官鱼和施遥见此连忙推辞,在这里生活了几个月自然知道农家人生活不易,怎么好收如此贵重的礼。
几人推辞了一番,始终拗不过陈贵夫郎只得收下。施遥便让林真进屋取了一匹布过来。
“大和块进学了吧,这小子真给何大哥你们争气。年前买了几匹布,其中一匹颜色太嫩气不适合我们穿,如今就送给何大哥了吧。给大和裁几件衣裳。”
陈贵夫郎知道这是在还他送兔的人情,但是又觉得这个礼太重了。上官鱼见状一把接过布匹塞在了陈贵夫郎的怀里。转移话题道:“山上野兔多吗?”
陈贵夫郎无奈手下布匹,“这山上野味自然很多,而且饿了一个冬天,现在天气日渐暖和都离开巢穴出来找东西吃了。我们这些农户都有青黄不接的时候,到了这时都会上山打打野味,挖挖野菜吃的。”语气一转接道:“明天我们家那口子还会上山,我也跟着到山边上采些野菜。阿遥你不是说上回拿给你的那种野菜你们吃着爽口吗,这次我再采些回来吧。”
“怎么好意思劳烦何大哥,我也跟着你们一起去吧。我家夫君真的蛮喜欢吃那种菜的。”
“也好,我们不去山里,就在山边上。应该安全。”
一听说两人要上山,上官鱼眨巴着眼睛希翼地看着施遥,施遥一狠心,就当没看见。
陈贵夫郎见时辰不早了,也不好意思再留下去,就告辞走了。
“施遥。”等陈贵夫郎走了,上官鱼也不端着架子。向施遥凑过去,眼巴巴的望着。
施遥没理他。
“阿遥。”还是没理。
“遥遥。”施遥终是无法对上官鱼的要求做出拒绝,最后只能点点头。上官鱼高兴之余不免有些洋洋自得。
第二天施遥和上官鱼一人背着个竹楼向约定好的方向走去。
远远的就看到陈贵一家人在哪里等着。站在陈贵夫郎旁边的那个汉子想必就是陈贵,倒是五大三粗,给人以安全感。陈贵少言寡语见着他俩也只是点了点头。被陈贵夫郎牵着的是个八九岁的男孩,是陈贵家的小子叫陈大和。大和见着是他俩远远的喊道:“上官叔叔,上官么么。”很是讨人喜欢。
施遥连忙拿出走时特地抓的花生,递给大和。大和高兴的小嘴都合不拢。
“别把他惯坏了。还不谢谢上官么么。”大和嘴里包着花生,含糊不清的道谢,惹笑了众人。
“走吧。”陈贵少了几分刚才的警惕,一马当先的在前面带路。
“不从枫树林上山?”上官鱼望了望反方向的另一座山。
“不是,猫儿嘴上的野菜树木要比云华山上的茂盛。”原来他们是去另一座和云华山遥相呼应的猫儿嘴。
猫儿嘴自然不像泰山庐山那种名山大川,之所以叫猫儿嘴也是因为山顶上长的像猫儿的嘴巴因此得名。此山毫无特色,山就是山。
曲径通幽,林中蔽天,一切都是未开发过的原始自然景茂。茂盛的树木千姿百态,艳阳被头顶上的繁枝密叶拦住,投在草地上形成斑斑点点,随着树叶的摇摆而变换着形状。徐徐微风吹来了不知名的香味,淡得几乎感觉不到,却真真的让人心旷神怡。小鸟叽叽喳喳地在树上叫着,却遍寻不到踪影。山回路转,漂亮的松鼠不期然地闯入两人视线,然后就受惊般地逃走了。或是几颗躲在树后林中的野蘑菇,红得让人惊艳。上官鱼知道,对于这种披着鲜艳外衣的蘑菇,他也只能远观,其实未必艳丽的蘑菇就有毒,但他是宁可错过也不会去尝试的。
“大和,你在干什么?”上官鱼一回头,见唐小像只猴子似的七手八脚爬上了棵树,不一会就离地面有两三米高,弄得上官鱼揪着一颗心。
“我在打香椿啊!”大和在树干上折下段树枝,一只手环抱着树干,另一只手挥着树枝敲打着上方够不到的叶子,姿势让人看着心惊。倒是陈贵一家一点也不担心。也是农家的孩子早当家,爬树什么的太小儿科了。
“大和你小心点!”施遥在树下大喊,不一会地上就堆了一堆嫩叶。
“哦!”大和应了一声。
几人继续往前走,陈贵夫郎指着远处:“前面是一片桃林,桃花盛开的季节来,一片一片的胭脂色,好看着呢,穿过桃林就能沾上满身的香气,可惜桃子太酸了。”
上官鱼脑海里自动想象着满山桃花如云锦般的绮丽,那得多么的惊艳啊,暗自告诉自己,等桃花盛开的时候,一定要来看看,看看那片“桃花源”。
“阿遥,这边。”陈贵夫郎招招手,看他对这片山林熟悉的,跟逛自家后花园似的。
陈贵一家又带着上官鱼和施遥往西边走。
大自然还能给他什么惊喜?
没一会,一大片嫩绿就填满了眼,最明显的是一棵棵高耸的毛竹。除非是现代特意种植的竹林,否则很少有整片整片只有竹子的情况,这不,比竹子矮一些的,还有各种小乔木、灌木。
“你们就在这里转悠吧,我还要往里走。”话音落下就继续朝里走去。上官鱼也很想跟上去。可惜上辈子加这辈子他都没有打猎的经验。也许以前的上官鱼都比他好点,不想成为别人的麻烦。他还是老老实实的采野菜吧。
“大和,开挖!”一棵棵小而可爱的竹笋破土而出。
施遥挖的小心,尽量不伤害竹鞭,他也挑一些一看就营养不良的小笋、歪笋挖,因为这都四月份了,竹笋若还是这么小,以后成竹的几率就很低了。上官鱼分散的挖,这挖一颗再在远远的地方挖一棵,不会集中在一起,将一棵竹鞭上的笋芽都挖掉。最后,挖完竹笋后,他会将笋穴覆土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