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考虑到这次的事情至少也有一个多月两个月才结束,而且目前来看,结果还不一定……也就是说他要吃到他的红烧肉至少还得三十天到六十天就是七百二十个小时到一千四百四十个小时——
……这未免也太漫长了吧。贺海楼回忆了一下,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从顾沉舟刚回国就有把对方弄上手尝尝的意思了,那么……妥妥的一年了啊!
算了,先找个其他人吧。
贺海楼拿着丢床上的手机随手翻起来,翻到一半突然觉得有点不对:
他想吃红烧肉吃不到所以勉强尝尝清粥小菜。
他想上顾沉舟上不到所以去找别人纾解。
他这是在找替代品?
因为上不到顾沉舟……
“得了,”贺海楼突然笑起来,将烟从嘴巴上拿下来,用手指直接掐灭掉,自言自语说,“再等等吧,想吃河豚也要有点耐心才对……”
一缕缕的烟灰从相互摩擦的两个指尖中漏下,贺海楼从床上走下来,先去拉开窗帘和窗户,让弥漫在室内的烟气散出去,再随手将香烟丢在烟灰缸,捡了椅子上的一件衬衫穿起来,走进连着卧房的卫生间,扭开水龙头,将刚刚掐灭烟的手指放在水流底下冲洗。
覆在指尖上的黑色烟灰被洗去,冰凉和刺痛从指腹传递到神经,贺海楼搓了搓手指,将指尖被烫破了的皮搓掉。
早餐是传统的稀饭和小菜。
贺海楼整理好卫生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正好是贺南山平常吃饭的时间。
家政人员在厨房,偌大的客厅里,足足能容纳十个人的餐桌除了贺南山在最上首坐着之外,再没有其他人。
贺南山显然对迥然于平日,早早起床的贺海楼感觉意外,他看了从楼梯上走下来的贺海楼两眼,才对厨房里说:“小徐,加一副碗筷。”
贺海楼在贺南山右手边第二个位置坐下来,他等着自己的那副碗筷被人送上来,拿起汤匙喝了一口热稀饭,本来有些难受的胃立刻舒缓下来了。
“今天怎么这么早起来?”贺南山出声问,接着不等贺海楼说话,又淡淡说,“既然懂的早点起来,以后就把好习惯继续维持下去。”
贺海楼唇边浮出一抹难以捉摸的微笑,又消失在他抬头的一瞬间:“我知道了。昨天晚上梁有生去拜访顾新军了?”
贺南山说:“昨天晚上才发生的事情,你现在就知道了?”他心里觉得贺海楼对顾家太过关注了——是因为顾家的那个大儿子?
“又不是什么秘密,”贺海楼慢条斯理地说,“之前扬淮省长因为经济案件落马,现在的省长身上代字还没有拿掉,作为省常委的公安局长、检察院院长又纷纷下台……”他夹了一筷子榨菜,咔嚓咔嚓咬了好几响之后,才继续说,“郁系在扬淮的人差不多了?现在汪博源想要怎么把事情牵扯到京城里来?宣传部那边现在敲敲边鼓还行,要发挥作用,只有等那些关键的能拿掉官员的证据出来了才行。”
一碗稀饭吃到了底,绕了一个大圈子的贺海楼也终于把自己真正的目的问出来:“下一个着火点,是哪一位倒霉蛋?”
贺南山掏出手帕擦擦嘴角,拄着拐杖站起来,没管旁边说了一大堆的贺海楼,径自向外头走去。
贺海楼一个人翘着脚坐在椅子上,等到外头响起开门关门声,又响起车子启动离开的声音,才一推桌子站起来,走到贺南山办公的书房里,按下记录键,挑出昨天晚上的几个号码,拿起电话拨了一个个倒拨过去。
“喂,是林叔叔吗?没错,我是贺海楼……没什么事,就是按总理的吩咐,给叔叔问个好。”这位是外交部的副部长。
“是方叔叔啊,我很好,是的,我在总理这里,总理在吃早餐,正准备上班去……不,没什么事,总理常说让我多跟叔叔学习,我打电话来向叔叔问个好。对对,叔叔再见。”这个是京城市委副书记的电话。
“杨阿姨是吗?”卫生局的领导杨兰芳,“嗯,是啊,不,并没有什么事,我就是打电话来问问杨阿姨忙不忙。”
“小贺亲自打电话来,阿姨再忙也要抽出时间啊。”杨兰芳在电话里笑道,“小贺今天怎么会打电话过来?”
贺海楼笑道:“总理让我多跟几位叔叔阿姨问好,我之前才打了林叔叔和方叔叔的电话,现在轮到杨阿姨了。”
电话那头的杨兰芳听了这话,就不由联系起某些事情,往深里想了一想:“小贺,是不是南山把孔德清的事情跟你说了?”
拿着电话的贺海楼唇角挑了挑:真是位善解人意的好阿姨啊。
他选择这一位做突破口,其实也是有原因的:贺南山一辈子没有结婚,贺老爷子和贺老夫人死了多久,这栋三层小楼就空了多久。据说贺老爷子和夫人刚走那一段,组织上也再次把贺南山的个人问题提出来,想要贺南山成立一个稳定的家庭,以便其能专心工作。不过最后似乎是贺南山态度坚决的拒绝了,这件事也就再次不了了之。
而这么些年来,贺南山除了不结婚之外,也确实并没有和任何女人发生过什么关系,能时常出入这间屋子的,除了保姆小徐和杨兰芳之外,连一根女人的头发都看不见。很早的时候,京城里甚至有出过这两个人的流言,可惜几十年过去了,杨兰芳嫁人又生子,贺南山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倒是杨兰芳的丈夫也跟杨兰芳一样,成了这栋楼的常客。
“总理倒没有细说。”贺海楼不紧不慢地回答对方,“只是让我跟几位叔叔阿姨好好看着点。”
他说话的同时也在想孔德清这个名字。
这一位的官不大不小,算是建委的一个领导,他既然被挑了出来,就肯定是汪系一派的。至于为什么会挑这一位……贺海楼暗自想了一想,并没有太想透,只能从表面上稍微分析一下:
大概是因为郁水峰一直低调,所以一开始的反击也温温吞吞不上不下的,以及负责管城乡建设工程建设还有拆迁这一块的,在京城里,做出成绩不容易,挑出毛病还不容易吗?
当然这些都只是最基础表面的东西,也很有可能是他们从这个人身上抓住了什么毛病,能牵扯到对方背后的几条大鱼,比如组织部长顾新军,宣传部长梁有生这些人。
想到这里,贺海楼又忍不住想起顾沉舟。他在这边耍着手段找郁系的行动方向,顾沉舟那边呢?是不是也在关注汪系的行动方向?
这回贺海楼还真没有猜错。
顾沉舟确实在关注汪系的行动方向,但对比贺海楼,他了解信息的途径就显得直白又简单了:他只是在固定的看新闻时间问了问顾新军,因为深受对方信任,直接就得到了答案:
“是董昌齐。”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君:
原作“沉舟将欲行,按上海楼身”书友:
贺渣:我赢了的话,顾少就和我上一次床怎么样
顾少:可以
贺渣:你赢的话,我就和你上一次床吧~~
顾少:= =
顾少:卧槽
很久之后,卫少得知此事……(有人接下去不?)
系列一之作者及好基友:
(作者)
卫:[费解的][纠结的]你那时候……我们说简单的……是不是被气傻了?
顾:……
卫:如果真输了怎么办?
顾:赖账。
卫:……
顾:说笑的,上个床而已,怕什么。
(好基友)
卫:= =还不如赖账
顾:……
卫:我帮你去赖账吧!
顾:这种事……
卫:我们一条裤子长大的,你不敢说的我来说!
顾:……
卫[惊吓]:难道你想上X——?
顾:我——
卫:你你你——
顾:……不是你想的那样……
卫[大义凛然]:不如我帮你上吧
顾:……
卫:开玩笑的,帮个忙而已,怕什么
系列二:
贺渣:我赢了的话,顾少就和我上一次床怎么样
顾少:可以
贺渣:你赢的话,我就和你上一次床吧~~
顾少:= =
顾少:卧槽
很久之后,卫少得知此事……(有人接下去不?)
(以下蹲坑Ing书友续)
卫:贺那个神经病敢动你我忒么……
顾:上床可以干很多事不独独那一件。
卫:在理。
顾:#^_^#
卫:等等你这表情……我突然得了不能听真相的病!小舟救我!
第八十二章:暗潮
“董昌齐?”这个名字让顾沉舟微微一怔,京城的高官并没有叫这个名字的,那更下一层的呢?
他又把那些自己接触过或者调查过了解过的人放在脑海里想了一遍,还是没有和顾新军嘴里的这个名字挂上钩。
顾新军似乎猜到顾沉舟不会知道这个人,又说:“是药监局的一位副局长。”
顾沉舟唔了一声,说到具体职位上,他终于有点模模糊糊的印象了。
这时早间新闻接近尾声,顾新军关了电视,看车子已经在外边等候了,就站起来向外走去,准备上班。
顾沉舟的询问本来已经到了嘴边,这时候又重新咽回去:顾新军显然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不然不会只给出一个名字和职位就打住话头。
这是让他自己调查的意思啊……他微一沉思就得出了结论,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等对方接起来后直接吩咐:“帮我找一找药监局副局长董昌齐的资料,回头发到我电脑上。”
“知道了,顾少。”电话那头也十分干脆,给了一个回答就直接挂掉。
另一头,上了专车的顾新军在车后座没休息多久,就打了个电话给自己在正德园的父亲:“爸爸,这次事情的关键点我已经告诉小舟了。”司机和秘书都是自己人,顾新军讲电话的时候并没有太避讳,“您真的觉得让他在这个时候插进来合适?”
老一辈人没有带手机的习惯,这通电话是警卫员先接起来,又递给顾老的。顾老正在侍弄着他的鱼和花,闻言说:“这个时候不合适,还有什么时候合适?他今年二十四了,又不是十四岁。”这段话说完,老爷子又补充说,“之前的几件事情,小舟不是一直参与并都做得不错吗?”
这之前的事情,指的就是跟贺家的几次交锋。
顾新军解释说:“之前毕竟还是小范围的摩擦,现在恐怕……”
“这种时候有谁会特意去对付一个小孩子?”顾老反问。
“就怕他不够沉稳,胡乱捅出篓子来,这个时候就不好收拾了。”顾新军皱眉说。
顾老将手中最后一把鱼食撒到水中,心道这对父子该感情好的时候,好几年见面跟陌生人一样;现在大了大了关系终于好了,又开始不自觉溺爱起来,把儿子当小鸡一样护着……
“小舟既然想进来,就该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这次的事情。他如果到现在还分不清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还进什么官场?他的事情你就不要多说了,就这样决定了。”顾老直接截断这个话题,又问,“倒是正嘉,你看他有没有进来的意思?”
顾新军说:“我看正嘉对这些事情不太感兴趣。”
“既然没有太多兴趣,就不要勉强他了。”顾老一边散步一边在电话里说,“我看正嘉挺有钻研精神的,学习也好,以后可以往科研方向发展,国家也很需要这方面的人才。”
顾新军微微点头,谈完了两个孩子的事情,他又说起其他一些工作上的话题,一直到车子进了工作地点,才结束这一通时间有些长的电话。
董昌齐,药监局副局长,遂林甘化人,1954年于普通家庭出生,1967年正式参加工作,曾任解放军总后勤部卫生部卫生员、解放军军区医院主任医师、解放军总后勤部卫生部保健局副局长等职务。
那通电话的两个小时之后,一份关于董昌齐的详细升迁资料就发到了顾沉舟的电脑里。
一份不算特别出彩的简历。
顾沉舟滑动鼠标的滚轮,又在底下找到了一点关于这个人的评价:出版过多部书籍、喜好收藏古董玉器及名表。
贪污受贿吗?
仅仅只是这样?
并没有太久的思考,顾沉舟又重新拨了之前的电话号码,冲对方说:“再查一下董昌齐最近经手的项目……没错,我需要详细一点的。嗯,还有对方的人际关系,不单独是工作上的,私人的友谊,男女之间……我知道,三天时间够吗?”他略等了一等,在电话那头答应之后,说,“行,就这样。”
说完之后,他将收到的资料稍作整理,归纳进电脑里的一个文件夹中。
间隔这个电话并不多久的时间,在顾新军办公室外间办公的俞文俊就收到了消息。他扣下电话,略微沉吟一下,就将桌上的一些资料整理整理,起身去敲顾新军的门。
“进来。”低头办公的顾新军头也不抬说。
俞文俊走进办公室,双手将资料递给对方:“部长,这是扬淮一些岗位的调动情况。”扬淮省因为汪博源烧出来的那一把火,除了公安局长和检察院长双双落马之外,还牵扯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干部,就算一些基层干部的调动工作扬淮省本身能够解决,但剩下需要中央组织部来处理的工作量依然十分巨大,并且在这种敏感的时期,人事调动权力大的同时,风险也极大,一个不好,就会被敌人抓住把柄。
顾新军抬手接过资料。
俞文俊又说:“部长,王德全正在收集董昌齐的资料,应该是顾少交代他办的——我们是不是将已经收集好的资料传过去?”
在对于领导的家庭问题上,俞文俊和贺南山的秘书方屿的态度其实差不多:基本不掺和,但如果有涉及,一定做到“及时,准确,客观”这三点要求,即:及时报告领导,准确描述事件,立场保持客观。
不过尽管两人的方针基本相同,但因为两者目标人物不同,结果也是大相径庭——俞文俊基本没在顾新军的家庭问题上操什么心,精力全用在自己的本职工作上了;而方屿呢,花费了无数心力赔了无数笑脸,始终没能攻下贺海楼这座坚固的堡垒,至今享受着不被接电话老被挂电话的待遇。
“不用了,就让他们自己弄。”顾新军看着文件,并没有抬头。
这是考验啊,俞文俊一听就明白了:“部长,那我就先出去了。”
“嗯。”顾新军应了一声。
俞文俊放轻脚步走出办公室,从自己的桌上拿起另一份整理好的文件夹在腋下,交代了坐在旁边的许秘书一声,就往走廊外的电梯走去,刚乘电梯到一楼大厅,迎面就碰上了方屿。
“是方大秘啊。”从电梯里往外走的俞文俊先打了招呼。
“俞大秘好。”方屿也十分客气,停下来寒暄说,“俞秘书这是要去办事?”
“是,一些工作要去现场看一看。”俞文俊说。
方屿笑了一笑,轻轻侧过身子算是让道:“俞秘书忙去吧,我就不打扰俞秘书了!”
俞文俊同样客气地道了别,才继续往宣传部的办公楼走去,刚走到宣传部长的办公室外,坐在里边的秘书就从桌子后站起来,快步迎上前握住俞文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