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の泣——悠隶

静雅带给我生活太多的影响，有时正吃着饭，突然撂下碗筷，神经质的跑到门前，呆呆的望着，因为，很久以前，静雅会在那个地方高喊：“白~出来玩啊！”冲我挥着手，向我露出灿烂的笑。

如今，这房子不是从前的房子，这人也不是从前的人了。那一瞬，我突然蹲在门口笑了起来，大笑起来，笑的眼泪不受控制的留下，一行行，一滴滴。

原来，我是那么爱她，突然我明白过来，为什么我会如此在意这个义气活泼的’姐姐‘，我对她根本不止是亲人的感情，我是真的很爱她。

可惜，她从来都不知道。我甚至也不确定这份感情。如今，一切都晚了，太晚了。我只是蹲在门口，哭着，笑着，一行行，一滴滴，都是心碎的残骸。那一晚，我没有睡，连着很多天，都没有说话。

最后，想通了，已逝去的，就让它随风去吧，毕竟如今我自己还在不是吗？为自己更多不是么？快开学时，我丢掉了所有中性，甚至女性化的衣服，彻彻底底剪了一头短发，我是真心的想过一个普通高中男生的生活。却，还是被这张脸毁了。

不知何时，我变得如此的看重身边的人，生怕走掉了一个，每个都是真心相待，换来的却还是被人欺辱。没有人愿意真正了解我，只是看我一眼便轻率的下结论，那些人，那些话，无一不似利剑一点点，一点点刺进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我便开始放荡不羁，开始跟仇潇、杜维那两个狐朋狗友一起做恶作剧、泡游戏厅、打球。心里明明知道，这两个人不是真心待我，却还是不能抵抗寂寞的威胁，跟那两个人混到了一起。

想着想着，伤心起来，把鱼缸抱到我的单人床上，抚摸着鱼缸：“ZOZO，YOKI你们知道我的心情吗？”

ZOZO无奈的吐着泡泡，YOKI没精打采的摆摆尾巴。我靠着床侧坐在地上，摆弄着渐渐长出的头发：“唉~我真傻，你们只会吃，怎么会明白我这种复杂的心情？不过，谢谢，现在愿意聆听的只有你们了。哈~~”

我吐了一口长气，扶着床站起来，把鱼缸放回桌上。自己心里明镜般——我净做些无聊的事，而这些对于已经逝去的过往根本无济于事。

“哼~”我暗自嘲笑自己，为了个不在乎自己的丫头，值得吗？

突然，脑子里’嗡‘的一声，想起了某些不愿回想的话。

“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我是真的喜欢，是真的喜欢。……”静雅说过的话又出现了，我突然明白了些许，但对于这份变了质的感情还是有些模糊，看不清楚。

而齐雨泽的话又提醒了我“喜欢是没有性别界限的，喜欢就是喜欢，没有性别，没有年龄……”

是啊，当初静雅那么爱他，那么迷恋他。我好像明白了感情的含义，但是，如果爱是长久的，为什么静雅会在一个学期后爱上另一个人？

我又陷入了一片混沌。但是因为这些混乱让我明白，我这一年来对静雅的那份感情不是恨，不是留恋，不是依赖，是真的爱她。到了这个地步我才明白，我真的爱她。

剖开心里的那层隔膜，我才感觉到，我的心，是那么的痛，痛的喘不过气，连着那时静雅爱上别的人一起痛；连着静雅对我说过分的话时一起痛；连着静雅又交上了别的男朋友一起痛；连着静雅抛弃我不跟我联系一起痛。

这一次，真的全都发泄出来了，连同心里的碎片一起随着眼泪冲出来，洗刷着我残破不堪的心。我用手狠抓自己的心口，扪心自问，如此痛苦到底为了什么？如此不堪又为了什么？

我想不全是因为静雅，却想破了头也想不出，只是哭，眼泪不听话的一直流啊流，像是要流干这一辈子的泪水般。我哽咽着爬下床，到书桌上抓起水杯，却，喝不下去，因为只要一张嘴就会哭出声来。我费了很大劲，抿了一点水润喉，便又有气无力的爬上床。

“啊~”我都被我的惨叫吓到了，我发现在我宽大的睡衣下，皮肤上全都是紫的红的小点点。同时我又发现，我，在~发烧~

一头倒在被上，觉得好难受，好无助。

这时，老妈端着一盘西瓜冲上楼：“妞妞，怎么了？老妈来了。”

我热泪盈眶，关键时刻还是老妈靠得住：“妈~我很难受，头疼，眼睛也疼，浑身都难受。”

“呃，妞妞，你感冒了，你一定是昨天着凉了，你们学校也是的，留那么多作业，半夜写东西一定会感冒的嘛。你再忍一下啊，妈妈叫你阿姨来啊。”说完她便转头走掉了。

“老妈~~~”我凄惨的叫着，眼睁睁的看着刚才还春暖花开的门口变得冷若冰霜。我的母亲啊，为什么你连自己的孩子都要如此对待呢？我只好老实的呆在床上静静的等阿姨来带我看医生。

等着等着，我睡着了……

第九章：支离破碎的家

“妞妞，你老爹回来了。下楼吃饭。”啊？老爸回家了，岂不是……晚上了！！！为什么这么晚了阿姨还没来？

我扫了一眼墙上的钟。呃，果然不出我所料，已经整8点了。摸摸额头，已经退点烧了。我趿拉着拖鞋走下楼：“老爸，我发烧啦，很难受的。你怎么才回来啊？”

老爸象征性的摸摸我的额头：“不太烧啊，没什么事，这不是还能走嘛。我这出去应酬刚回来，给你带点好吃的，来看看。”

“唉呀，爸，我睡了一下午，烧都退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吃，我想喝粥。唉？你媳妇呢？”我不耐烦的说。

’啪‘老爸拍了我脑袋一巴掌：“什么’你媳妇‘那是你妈。她刚出去，刚有人打电话叫她出去应酬。你也别挑了，这有点饭，想喝粥放点水泡一下也是一样的。菜是刚才应酬时吃的，没怎么动，你看着吃吧。我上楼歇会儿。”说完，解开衣服扣子上楼了。

空荡荡的楼下只剩下我一个人，桌上放着美味的佳肴，但是全部都不合口味。我在感冒，爸妈辛苦了一天，这么晚妈妈还有应酬。心里酸溜溜的。

这个现在住的两层小别墅是爸妈奋斗了小半辈子辛苦赚来的。

很久以前，家里很穷，爸妈公司倒闭了，而我只有3、4岁，父母于心不忍让那时如此年幼的我受苦，便做了些小买卖。

那个时候，他们经商没经验，经常被骗，虽说三餐不成问题，但是住房极其简陋。只是一个小平房，冰冷的水泥炕，漏风漏雨，有时还会有蟑螂、老鼠、蚂蚁爬到床上。

但是他们从未有怨言，那时的我也非常开朗、快乐，觉得我有世上最棒的父母。在我小学的时候，父母终于被人赏识，家里的经济有了起色。

为了让我有更好的环境读书，他们努力工作，拼命赚钱。我的身上有了名牌的衣服，鞋子，父母却忙的连照顾我的时间都没有，渐渐的，我们的感情淡了，我便把感情交给了好朋友和网络游戏。

对于无意中考中的重点高中爸妈更是喜出望外。把积蓄全拿出来，买了离学校最近的小别墅。房子大了，大的连亲人的感情都可以隔开。怕极了这种像是被抛弃的孤独，而对于父母，我无话可说。

桌上饭菜已冰冷，我心又何尝不是？听了父亲的话，拿出热水瓶，把热水倒进装着米饭的碗里，一粒粒的米像是我与父母的感情般，冲的支离破散。

拖着病怏怏的身体坐在椅子上，无力的把稀饭扒进嘴里，夹了一丁点看着就油腻的恶心的浇汁鱼，在咀嚼的同时，眼里那泉水又滴滴答答的落下了，落在了碗里，扒进嘴里的饭便苦了。苦涩的难以下咽。

这种家庭，真的幸福吗？呜咽着，啜泣着，身为一个男人根本不可能做的事，我在一天做了两次（哭）。这个家，还是家吗？

饭厅的灯明亮，桌椅精美，桌上的菜几乎像是新买的，因为上面只是象征的有点筷子印。心里很明白，如果这餐我吃不下，明早这些东西都要丢掉。于是，继续，边哭边吃着那些’美味‘。那些个油亮的排骨，漂亮的萝卜花，肥美的鸡肉，炸的焦脆的鱼，无一不在嘲笑我混乱不堪的生活。

“呵~呵呵~哈哈哈~啊哈哈哈哈~爸妈，我恨你们。为什么要给我这么优越的生活？为什么要我如此不堪？为什么让我变成寄生虫？为什么……”

那个冬天，我6岁，大年夜，家里没有电视。一家人裹在暖和的被子里谈天说地，那个漂亮的男孩儿脸上开了花儿，他是幸福的，他的父母最爱他了，他为他们骄傲，因为他是他们的孩子，他们的宝贝。

沐白~你这个可怜虫！

隔天：

“……萍芳啊，我跟你说哦，我们家妞妞最近可不听话了，你知道那个什么猩猩俱乐部啊？知道啊！就是说啊，他去了，跟那几个坏小子去的。我家妞妞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直都是好孩子啊。对啊对啊，就怪那两个坏朋友，把妞妞带坏了。呵呵，对啊，就是说。……”

“是天王星俱乐部，什么坏朋友，那都是我死党好不好？”我切着黄瓜，在厨房里自顾自的说。

“什么老妈啊，把儿子留厨房里做饭，自己煲电话粥，还说我坏话。我切，我切死你。”我一刀刀把黄瓜切的薄如蝉翼。

“咕咕咕……”水开的声音提醒了我。

“唉呀！汤~”我转过身伸手就揭锅盖。

“哇！烫烫烫……啊！！！”我想用右手揉左手的时候，忘记了右手上还有菜刀，刀背砸在脚面上，疼得我跳起来。

“哦哈哈哈哈……是啊是啊，那还真倒霉欸。我今天啊，在街上也碰到了一个人……”楼上传来阵阵笑声。

老妈，我恨死你了，听到楼上的声音我就生气。

就知道萍芳，什么萍芳，你儿子重要还是那个萍芳重要，臭妈。我捂着脚看着乱糟糟的厨房，心里在嘟囔。

最后，还是默默地把厨房收拾好，把菜做好，端上了桌。抬头看看钟，哦，已经六点半了，今天老爸会早点回家的，先准备好碗筷。“真累啊，歇会儿歇会儿。”我整理了一下衣服，便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唔~几点了啊，还不下来吃饭。”不知过了多久，我睡醒了，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伸个懒腰，瞟了一眼钟。

“哇！八点了，老爸还没回来啊？”我冲楼上喊道。

“你爸今天临时有应酬，不回来了，妈妈一会儿也出去，你自己吃吧妞妞。”明显的听到了老妈挂电话的声音，一个电话打了好几个小时，也不下楼帮我切切菜。

尽管我已经习惯了爸妈不在身边吃饭，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落感。再看看桌上的饭菜，早已经凉透了，正如我此时的心情。想着想着，嘴角露出那抹坏笑，我是谁啊？我怎么可能一个人吃饭呢？

“妞妞，妈妈走了啊，来妈妈亲一个。”老妈叮叮咣咣的穿完鞋，挎上小包，就要用那油腻腻的，涂满唇蜜的大嘴亲我。我……没躲开，一个油腻的唇印落在我脸上。我用同样油腻的笑目送走老妈，心里想着：一家人，这样有意思吗？

“砰”关门声一响，这诺大的房子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好像浪费了些，对于桌上的’佳肴‘也有些浪费了。

第十章：误伤

打电话去~抄起我的手机，开始翻号码“找谁来好呢？”我自言自语的动着手指。“唉~叫仇潇他们来吧，这帮夜猫子，还没来过我家呢。”

刚要拨号码，回头一想：咦？他们好像不知道我会做饭的事，万一问起来，我怎么说呢？

“嘟~”唉呀，不好，一个不小心把号码拨出去了。怎么办，怎么办？就在我手足无措的时候有人接电话了“喂？谁啊？”

我只好拿起手机：“那个，仇潇啊，我是沐白。”

“这么晚了，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啊？”另一边很不耐烦，不过这态度正合我意，本来也没打算邀请他过来，那就跟他实话实说吧。

“啊，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邀你上我家来吃个饭，看样子你是吃完饭，准备睡觉了吧。那没什么事了，你休息吧……”刚想摁红色键另一边发出了急切的声音：“诶诶，我有时间，我就是没饭吃才想睡觉的，我马上过去。”

我愣了：这下完了，他过来我就完蛋了，隔天他一定把我会做饭的事传的沸沸扬扬。转头一想：反正他不知道地址，我不告诉他就得了。心安理得的按下了红键。

哎~对了，叫’腹黑女‘过来吃饭，这个丫头一定在减肥，晚饭准没吃。算算，她家离我家也不算远，好，就给她打电话。

“嘟~嘟~……”另一边并没有人接的意思。

“唉~不会睡了吧……”正叹着气“喂？”那头传来了懒洋洋的声音“谁啊，这么晚。”

“彤彤，知道我是谁吗？”我阴阳怪气的说。

“沐、木头？”那头的声音在颤抖。

“死丫头，还记得我啊。”我的语气里些许带着抱怨。

“呵呵，好久都没见了，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啊？”

“是啊从初中毕业后就再没见过。我说，你吃饭了么？要不要上我家来啊？”

“什么？到你家吃饭？搞错没？你不是搬家了吗？”

“对啊，所以叫你过来看看呐，顺便炫耀一下我的新家，呵呵，有兴趣吗？”

“当然，告诉我地址，我马不停蹄的赶去。”我告诉了她地址，刚刚说完，她便’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跟以前一样，让人措手不及。

正当某女赶来的同时，我也’马不停蹄‘的热上了菜，心想：哎~老妈要是知道我背着她在家跟一个女生吃饭，而且还是晚上，准疯了。

“叮~”门铃响了“呵呵，刚刚好，臭丫头这么快就赶来了。真是会赶时间。”我拎着饭铲，就跑去开门了：“来的时间刚刚好，才刚弄好你就来……”

看着门外的人，我愣了：“了……”

“嗨~意外吗？开心吗？”仇潇自恋的靠在我家门口。我’啪‘的一声关上了门：“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死死靠在门上，任凭仇潇如何的’砸‘门我都死靠住不给他开门。

“喂！沐白~开门啊”外面的声音近乎尖叫，我只是死死抵住门：“我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我脸煞白，刚刚着实被吓了一跳，嗯？外面怎么静了下来？不对啊，这个活宝不应该这么安静啊。

“吱嘎”我把门打开，哇~门前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美女，真是……呃？我得淡定，我不是一般的人，不会跟他们一样俗的。

“小姑娘~这么晚了，跑到别人家门口很危险的哦，来来，大哥哥带你回家……”

“烂木头，不认识我啦？我彤彤啊。”美女打了我头一下。

“不要跟我开玩笑了，她是什么人我能不知道么？你是认识她吧。她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来进来坐。美女怎么称呼？”我还是笑着不敢相信。

“非逼我削你是不？”美女一口东北味儿，着实让我相信了些许。

“我最喜欢什么？”

“臭美。”

“最喜欢的动漫人物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