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华落尽（第一卷）——安绯

“哦？”程玄皱着眉。

舒炎忽然神秘的笑了笑，“你们猜我刚才拽住他手臂时看到什么了？”

“卖什么关子啊，有话快说……”程玄不耐烦的催着。

“切！”舒炎撇撇嘴。

“舒炎，你看到什么了？这么神秘？”林凡很是好奇。

“我从他敞开的衣领中看到一些红紫的痕迹，脖子上都是……”舒炎扬起嘴角，笑的甚是暧昧。

“嗯？……什么？”林凡一时没反应过来。

“小凡，你不知道吗？要不要我示范一下……”说着舒炎邪邪地笑着凑了过来。

林凡顿时明白刚才他说的是什么了，立马红着脸推开他，“别闹了……”

见程玄在一旁沉思，脸色似乎比刚才更差了，舒炎难得没有继续调侃下去，拍着他的肩膀问道：“你又怎么了？”

“你说，他身上那些吻痕是谁弄得呢？”程玄喃喃自语道。

“谁知道呢……看他刚才神色慌乱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程玄又一个人沉默着。

林凡和舒炎对望一眼，不明白他这间断性的沉思究竟是受到哪种刺激了。

“昨晚我从小辰那里回来时，他还留在那……”托着下巴，程玄像是努力在将发生的事联系起来，“今天早上你们就碰到他匆匆忙忙并且一身狼藉的模样……”

“你想说什么？”

“小辰又说今天很累……”林凡他们看到程玄一下子站了起来，“会不会？……不会，不会的……”说着自己摇摇头，显然是要把刚刚冒上来不安的念头压下去。

“喂？你还好吧？……”舒炎颇担心的碰了碰他的额头，“体温正常啊……”

“舒炎！”程玄突如其来的大声吓得舒炎赶紧缩回手，“你说，会不会是……”

“什么？……”

程玄拿出手机。

“喂？”听起来肖辰确实很困。

“喂，小辰，你在寝室吗？”

“嗯……”

“你在寝室别走，我过去你那……”

“不是说了今天我很累，你不要过来……”肖辰冷冷地说道。

“我过去可以不说话，就是想看看你……”程玄坚持道。

“不用了，我很好，没事就这样。”

“等，等等……”程玄握着手机的手有些抖，“小辰，昨晚，周明几点回去的？”

“不知道，我没看时间。”

“他没有回去，对不对？”程玄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肖辰有些不耐烦，昨晚因为周明那句‘你是不是喜欢上程玄了？’他一晚上都没睡好，今天早上还没醒就被程玄的电话吵醒了，而听到他声音时，肖辰竟然有丝紧张，仿佛多说两句就会被程玄看出他现在的心慌意乱。肖辰只想赶快挂了电话，自己再好好想想。

而他的一再逃避让程玄更是怀疑。

“你们，昨晚是在一起度过的吧？……”

“对，你现在知道了，就不用再打电话过来了，也不要过来，我还要睡觉。”见程玄一直在问周明昨晚什么时候回去，肖辰索性直接承认程玄的话。

“……”让肖辰意外的是这次程玄真的没有继续追问，握着手机一言不发。

“我挂了。”见他没有话要说，肖辰直接挂了电话。放下手机时，心里莫名的慌乱。

程玄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拿着手机的手垂在身侧，两眼无神的不知看着哪里，脸上也失去了往日的笑容，身上笼罩着浓重的伤痛。

“程玄？……”林凡担心地轻声喊了一句。

机械地扭过头，程玄声音沙哑，低低的像是自言自语，“他们……果然在一起了……”

第六十六章：昏倒

程玄一直在喃喃自语：他们果然在一起了，舒炎见他像丢了魂般失落，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别乱猜，说不定这只是个误会……”

“呵呵，误会？”程玄自嘲的笑道，“昨晚让我先走，然后留住周明，再接着发生那种关系，我他妈的也想这是个误会啊！”

“程玄，你先别激动……”林凡干巴巴的安慰道，“我觉得肖辰对你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我们漏掉了的东西……”

程玄双手往后撑在桌边，露出苍白的笑容，“我没事……就是心里憋得慌，出去走走就能缓过来了……”

说着便要离开。

“我们和你一起……”见他绊到桌脚，摇晃着身子，林凡忙站起来扶住他。

“小凡，我自己可以走。”拿开林凡的手，程玄往门口走去。

林凡担忧的看着舒炎，正当两人不知如何是好时，便听到‘咚’的一声，扭过头看到程玄摔倒在地上，脸色白的吓人。

将他移到床上，林凡紧张的问道：“舒炎，我们要不要送他到医院去检查一下……”

“应该没什么大碍，可能是他这几天情绪一直低落，没怎么休息好，再加上刚才的刺激，一下子受不了才昏倒的，我们再等等，要是二十分钟内还没有醒，就送到附近的医院去。”舒炎握住林凡的手说道。

林凡看着程玄皱着眉头，心里也一阵难过。

“想不到这次他是真的动真情了，看样子还把所有的感情都放在肖辰身上了……”

虽然对于他以前的花心史不是很了解，但从舒炎那里大概也知道程玄一直都很滥情，却从不动情，而这唯一一次的动心，却是这般的伤痕累累。

拿起程玄的手机，舒炎拨了肖辰的号码。

“你？……”林凡惊讶的看着他。

“我倒要看看那小子听到程玄昏倒后会有什么反应，要是他一点都不着急，那就让程玄彻底死心吧！”

“喂？你怎么又打过了了？”这次肖辰的口气很不好。

“程玄昏倒了……”舒炎听到他不耐烦的语气，心里也很不爽。

“他现在在哪里？！”

“我家，上次你和程玄来过的那个地方……”

接着就听到肖辰挂了电话。

“哼，都这么紧张了，我就想不通他们怎么还没点进展……”舒炎困惑的对林凡说道。

“如果肖辰能坦白一点，就不是现在这个场面了……”林凡想了想，“或许是他还没想好要怎么接受程玄吧……”

舒炎忽然一把抱住他。

“嗯？怎么了？”林凡脸红了红。

“就是想抱抱你……”舒炎将他搂在怀中低语道，“还好我们在一起了……”

林凡没有说话，伸出手环住他的背。

“唔……”程玄睁开眼睛，林凡赶紧推开舒炎，回过头看着程玄。

“我刚才怎么了？你们这副表情是？……”

“你昏倒了……”林凡担心地说道，“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没事……”沉默了一会，程玄挥挥手，“你们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待林凡和舒炎走出房间后，程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肖辰的面容自然而然就浮现出来。就是那么清冷淡漠的神情却总能勾起他心中最柔软的部分，不由的就想靠近他，抱着他，保护他。

而以后，即使是那么淡淡的表情，对他而言都将变成不可得的奢求。

眼角一阵酸涩，用手揉了揉，看到手心里都是泪水。

轻轻的推门声，程玄立即拉上被子缩进被窝。

来人没有说话，走到床边坐下来，静静地看着床上被子所包裹的一团。

“你们别管我，我就想一个人待会……”程玄闷声闷气的说道。

还是沉默，程玄有些奇怪，林凡他们这唱的是哪出戏啊，进来看他却一直不说话。正纳闷时，感觉到有人在扯他紧紧拽着的被子。

程玄手上也加大了力度，两人便一直对着这床被子在使力。

“不用扯了……”程玄在被窝里喘着气，“我想睡觉了……”

顿了顿，感觉到来人松开了手，正松了口气，接着便听到——

“是我……”

不大的声音，淡淡的，却让程玄惊得一把掀开被子，顾不上还未干涸的眼泪，震惊地看着坐在床边的人。

“小辰？……”不敢相信的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脸，感觉到手下的温度后，立刻缩回手，愣愣地低喃，“真的是你？”

“嗯……”

程玄没有再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他。肖辰也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你怎么过来了？”

“你怎么昏倒了？”

异口同声的问道。

“……”

“……”

再次沉默。

“我……”

“我……”

程玄笑了笑，“你先说……”

“……是舒炎打电话给我……”肖辰只说了一半。

“我没事……可能早餐没吃，有点低血糖……”程玄的声音忽然小了下去，“你很累吧，回去休息吧，第一次一般都很不适，麻烦你跑过来，我没什么大碍……”

“你说什么？什么第一次？……”肖辰不解的望着他。

第六十七章：逐渐明朗

肖辰疑惑的看着程玄，第一次？这是什么意思？

程玄没有勇气对着那双清冷又美丽的眼睛，移开视线，“你和周明，我都知道了……”

“？……”

“其实你可以早点告诉我的，如果我早些知道，虽然会伤心，但不会缠着你不放，也不用像个傻瓜一样痴人说梦般说什么不再离开你……”程玄自嘲般笑了笑，“呵呵，或许在你眼里我一直又傻又烦人吧……”

肖辰越听越糊涂，他都在讲些什么？

见肖辰一脸困惑的表情，程玄没有继续说下去，偏着头看着窗外。

“你到底在说什么？”肖辰有些不耐烦，听到他昏倒了顾不上自己快睁不开眼的疲困急匆匆的赶来，结果程玄净说些他弄不明白的话，而他一脸的苍白让肖辰心里隐隐的难受。

“我……我是说……看到你和周明在一起……我，我还是很难过……”不想假装潇洒，也没有那份心情，程玄哽着喉咙说道。

这次肖辰终于听清楚了程玄话中的意思，他睁大眼睛，看着面前这个不肯直视他眼睛的人。嘴角抽了下，肖辰迟疑的问道：“你是说我和周明在一起？”

程玄点点头，继续看着窗外。

看着他欲泣的表情，肖辰忽然很想笑。

似乎感受到肖辰情绪的变化，程玄不由的转过头看着他。

“你，你笑什么？……”就算是想笑自己被蒙在鼓里像个傻瓜一样整天围着他转，也不能在他这么伤心的时候发笑啊，程玄本来就低沉的心情更是被重重的刺激了下。

肖辰忍住笑看着他，“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见肖辰也承认了，程玄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念头也被浇灭了。

“我就是看出来了……直觉……”

“噗……”

“……”程玄奇怪的看着他，肖辰平时都是淡淡的表情，很难得才会笑一笑，今天怎么接二连三的发笑，难道看到自己难过让他这么开心吗？

“直觉？！”肖辰好笑的看着他，“虽然不太清楚你这毫无根据的直觉究竟是源于哪里，不过，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的直觉可以离谱到这个程度的……”

“嗯？”

见到程玄苍白的脸上现出的焦急，肖辰也不再啰嗦，直接说道：“简单的说就是你的直觉很糟糕，错的离谱……我真的很好奇你是从哪里看出我和周明在一起的？！”

程玄努力的消化着这句话，呆呆的望着肖辰。

“那，那你们并没有在一起？”

“我有说过我和他在一起吗？”

“可是……昨晚，你不是留他在你那了吗？而且……而且……都发生那种关系了……”

“你走后不久他也离开了……那种关系？这是什么意思？”

这下程玄是彻底愣住了。难道他所想的一切都是错的？

见他又露出那种傻傻的表情，肖辰忍不住皱皱眉，“你今天怎么了？刚才昏倒时撞到头了？”

程玄忽然一把抓住肖辰的手，“小辰，你告诉我，你不喜欢周明，你们没有在一起。”

程序紧张万分的盯着肖辰，仿佛他的下一句话就可以把他打入无底深渊，

清晰的感觉到程玄握着自己的手渗出些许汗珠，冰冷又用力，肖辰没有拿开他的手，“没有，我怎么可能喜欢他啊……”

程玄身体一下软了下来，靠在床上，原本毫无血色的脸上也有了生气。

“呵呵……小辰……”

肖辰靠近了一点，盯着他的脸，“你确定你没事？”

“没事……我怎么会有事……你都不知道我现在心情有多好！”程玄咧着嘴开心的笑着。

托着下巴，肖辰微微撅着嘴，“可是，你这表情变化的也太快了，刚才还要死不活的……”

“呵……呵呵……”

见他一直在傻笑，肖辰站起来，“看样子你已经恢复了，那我走了……”

程玄赶紧拉住他的手，“小辰……”

“还有事吗？”

程玄一使劲，肖辰直接就跌进他怀里。

“喂，你放开！”肖辰瞪着他不断挣扎着。

“小辰，今天我一定要弄清楚一件事！”程玄认真的说道。

“什么？”

“你对我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不放过肖辰脸上的丝毫表情，程玄接着说道，“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