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春之城（生子）上——东东堂

“哦，他和我一起回来的，回来路上他说要去银行取钱所以和我分的手。”这个时候小义忽然变了脸色说，“对了，都已经这么久了，他怎么还不回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吧？”

但是和小义的紧张不同，耽雨的脸上却有些不在意地说：“不会啦，我都打不过他，就算是出事情惨的也不会是他。应该是中间忽然想到什么事情所以又到哪儿玩了吧，这个岁数也应该有点私生活了，让他去吧。”

“喂，虽然之前练过跆拳道，好歹他也只是个十四岁的小孩子诶！”

听到小义这么说，耽雨脸上不在意的神情才稍稍收敛了一些。在稍稍的犹豫之后，他说：“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啦，杭州的治安这么好，大不了再过一会儿打个电话给他嘛。”

就在两个人这样说着的时候，传来了密码锁开锁的提示音。耽雨和小义同时回过头，海滔在那里顾自己还着鞋子，而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看到那个人耽雨自然是有一些惊愕，怔怔地看着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半晌才回过神问：“朱雀啊，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不过还没有等朱雀找到借口，小义就连忙走过去扶着了他说：“哇，你受伤了呢，先到那边坐会儿，我给你找下红药水。”

耽雨也停下了正在做饭的活，转而过来招呼朱雀在客厅里面坐下，给他泡了茶。而小义已经趁着这个时候找来了应急箱，连忙给朱雀处理伤口。说实话，朱雀一直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受伤了，直到这个时候才觉得有一些微微疼痛。

“你们两个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救我们海滔吗？”小义一边仔细的给朱雀上药，一边问。

但是朱雀听了这个之后却只能尴尬得笑笑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到是站在一边的海滔冷冷地看了一眼说：“不是，那个是被我摔的。”

“呵呵，大哥的身手还真好呢，完全没有料到。”朱雀笑了笑说。

“诶？大哥是谁？”

“王老师的儿子啊，一下子就把我放倒在地了，我已经认他做我的老大了。”

小义听了这个自然是笑了笑，然后解释说：“那是当然，海滔七岁开始就练跆拳道了，到现在都已经七年了。”

听到这个之后的朱雀才明白过来，只是脸上挂着的尴尬意味又加深了一点。而相对于这样的尴尬，耽雨的脸上却只有无奈，他看了一眼海滔，忍不住说：“不是叫你不要打架的吗？”

“我没有打架，是他先出手的。我去练琴了，等等吃饭了叫我。”

还没有等耽雨答应，海滔就已经关上了书房的门。而耽雨也只好接着把头转过来看朱雀，说了一句：“我替他跟你说对不起了。”

但是朱雀非但没有觉得耽雨这样道歉不诚心，相反像是自己做错了一样辩解说：“我没有打你儿子，王老师。我伸手想拉住他，他就以为是我要打他了，我真的没有要打他，我不会伤害你儿子的，王老师。”

见到朱雀那有些慌张地模样，耽雨倒是有些意外，不过还是说：“哦，我知道了，所以我替他给你道歉不是吗？呵呵。”

听到耽雨相信自己，朱雀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耽雨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那你先坐会儿，我还要做晚饭。”

“做晚饭吗？晚餐吃什么？”

原本想要走回厨房的耽雨看到朱雀这么感兴趣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怎么好的预感，不过还是只能回答说：“哦，做鸡肉吃吧。”

“王老师，我能留下吃晚饭吗？”

果然，他说出了这样的话来，只是说的方式比耽雨想象的要直接多了。不过就算这样耽雨也没有能够想好回答的话语，而就在他犹豫着的生活，朱雀又说：“王老师，就让我在这里吃了吧，这么晚了，我不想一个人回去吃了。”

看着朱雀那有些撒娇的样子，耽雨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在思考了一阵之后他只好说：“但是……我做的菜很难吃的。”

“没关系，只要海滔喜欢吃我就喜欢吃。”

“但是问题是海滔他不喜欢吃我做的东西，是没办法所以才吃的。”

听到了这个之后的朱雀有些尴尬，不过很快就转过弯来说：“那……只要海滔能够接受的我也能够接受，他是我大哥，我听他的。”

既然他都已经这么说了，耽雨实在是没办法拒绝了，只好答应说：“那好吧，你先坐那看会电视吧，等等好了我叫你们。”

朱雀听了这个脸上闪过了一丝得意的微笑，然后目送着他走进厨房。而趁着这段时间，帮朱雀擦药的小义已经放好应急箱又出来了。他在朱雀的身边坐下，然后看了看他的手臂问：“怎么样？还痛吗？”

“哦，不痛了，谢谢。”朱雀看了一眼擦过药水的伤口，然后笑了笑说。

小义应了一声，然后顾自己打开了电视，只是在调了几个频道之后又转回头来，因为发现朱雀一直都在注意着自己。

在两人的视线对视上的那一刻，小义忍不住问：“诶？我脸上有什么吗？”

“哦，不是。”回过神来的朱雀连忙转回头来，看着电视不再说话。

只是在有些犹豫之后，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那个……你和王老师是什么关系？”

“诶？什么什么关系？！”忽然被问到了这个的小义自然是一头雾水。

“你……是王老师的男朋友吗？”

被这样问的小义，一瞬间被惊呆了。不过还好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喝了口茶说：“哦，不是啊，为什么忽然之间这么问。”

“哦，没什么，我只是好奇问下，你不要误会。”

这下轮到小义用研究的眼色看朱雀了，眼珠上下翻动看了一阵，自以为明白了些什么后说：“那个，我只是王老师的老朋友，因为最近出了一些事情所以寄主在他家而已，你千万不要误会。”

呃～误会什么啊～朱雀知道他一定是误会了～于是连忙说：“哦，没有，那个，应该怎么说才好……要不然，你就当我什么话都没有说过好了。”

小义原本想说什么，只是在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说：“啊，恩，那就这样好了，呵呵。”

两个人又转过头去将视线转回到电视机的屏幕上，只是心思却完全没有再那正播着的红色经典上，而是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坐在身边的那个人。这样有些尴尬的沉默，一直到耽雨在那边喊“吃饭了”，才终于结束。

第三十话：尴尬的笑容

“那你先下班吧，我整理完今天的病例之后就走。”

早已准备好的小李听了之后笑着点了一下头，然后拿起包包走向了大门的方向。而小阮根本就没有时间转头目送小李的离开，只是留在前台的书桌上看着今天的访客记录和明天的预约访客。

就在这个时候，她注意到一个人影，来不及抬头看的她还以为是小李回来了，于是：“诶？又有什么东西忘记了啊？”

那个人听了之后笑了笑说：“恩，把一个人落在这里了。”

听到声音有些不对，阮疑惑地抬起了头来，当看到原来那人是王耽云之后神色又变成了惊讶。她呆呆地看了他几秒，然后说：“你怎么……你回来了啊？”

“恩，因为我们学校和浙大合作，所以作为交流教授在这里工作一段日子。等合作期结束了还要回去。”耽云笑着解释说。

“真的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没有听耽雨说起这件事情。”

“其实……回来一段时间了，因为最近学校医院的两头跑所以没有什么空。今天正好有空，所以从耽雨那里打听来了地址就马上过来了。”

看到小阮脸上那样热情的笑容，耽云终于是不再那么紧张了。在微微地考虑之后，他说：“对了，你还要工作吗？我没有打扰到你吧。”

听到他这样说，阮连忙合上了记录本，然后说：“哦，没有啦，已经下班了，我只是翻一下而已。”

听到她这样说，耽云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问：“这样吗？那……可不可以请你一起吃晚餐？很久都没有见面了，所以……”

听到耽云这样突然地邀请，阮先是有些尴尬，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才好。而看到阮这样的面容，耽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说：“哦，不会是已经有安排了吧？”

“哦，还没有啦。”回过神来的阮连忙说，“我去拿下包包，一起走吧。”

看到阮笑着转身的模样，耽云终于是放下了心来。看着她的背影，过去的一些影像似乎又回到了眼前。她离去的那条走廊，一瞬间似乎是变成了教学楼的走廊，曾经的他也又多少次这样目送着她离开。

没有多久之后，阮就拿着包包出来了。两个人一起走在繁华的街头，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耽云用余光注意着阮，但是却又不敢直视，心里有很多想要说的话，但是却怎么都找不出半点头绪，于是只好继续这样的沉默。

到是阮在这个时候开口说：“对了，这几年在国外过得怎么样？从耽云那里半点消息都得不到。”

“哦，就这样啦，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就这样啦，你呢？”

“哦，我也就这样啦。”

看着阮的笑容，耽云终于感受不到那样的尴尬了。这个时候他转回头去，然后说：“对了，你有孩子了吧？耽雨的孩子都已经上初中了。”

听到了这个问题，阮像是忽然之间有一些犹豫，刚刚还挂在脸上的笑容这个时候稍稍僵硬了一些。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她有些尴尬地回答说：“其实……我还没有结婚。”

“诶？你还没有结婚吗？”听到了这个之后的耽云惊讶得转过头来，他从来都没有考虑过会有这样的情节。

而阮僵硬的微笑在这之后终于是稍稍缓解了一些。耽云也终于是注意到了自己的失礼，于是说：“那个……为什么不结婚？”

虽然这个问题依旧有些尴尬，但是经受过了刚才的那些，阮终于是不再那样尴尬与惊讶。她不在意地笑了笑说：“哦，因为这几年也没有找到合适的男人，所以就……”

“哦，这样吗？”

耽云应了一句，然后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才好，于是只能保持了沉默。过去的一些事情忍不住在这个时候回想起来，只是那样的回忆偏偏又只能增加两个人的尴尬。于是刚刚才打开话题的两人，就这样又一次陷入了一阵沉默。

就在两个人走到一个人行地道口的时候，阮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说：“对了，我们去哪里吃饭啊？”

耽云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这个问题，于是也开始想两个人为什么要走这么长的一段路。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头来回答：“这个……我也不知道呢，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喂，是你请客诶，要我说地方那多不好意思啊？”

“是……但是……我也不知道你现在喜欢吃什么。”耽云吞吞吐吐地回答说。

而看到他这副样子，阮却忍不住笑了，在那样的笑容之后说：“你还是和以前那样没有主见呢，真不知道你手下的病人是怎么诊断的。”

“看病又不一样啦，该是什么病就是什么病嘛。”听到这个，耽云脸上的不好意思又增了一分。

阮脸上的笑容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开心。她稍稍想了想说：“那……要不要一起去教工路上吃啊？就是我们以前经常去的那家。”

“诶？那家店还在吗？”

“我也不知道，前几天听耽雨说还在那里。”

两个人说笑着，汇入了人潮之中。

耽雨吃了一口饭，然后抬起头来看海滔，说了一句：“怎么了啊？不要吃茄子啊？那天奶奶说你很喜欢吃诶。”

“那是因为她烧的好吃，你烧这么难吃。”海滔一点也不客气地回答说。

“哪里有不一样？我就是照着你奶奶跟我说的那些做的。”耽雨听了自然是有些无奈，只好说：“不过难吃也吃点嘛，我从小就不要吃茄子，总不能够就这样倒掉吧？！”

“那你也可以吃啊。”海滔抬起头来不在意地看了耽雨一眼说。

听到他这么说，耽雨自然是有些生气，不过还没有等他开口，那边就传来了门铃声。他有些疑惑又有些无奈地转过头去看了下，然后才慢悠悠地起来开门。

“哦，妈，你怎么来了？”

晓莲却没有怎么理会耽雨，顾自己换好了拖鞋之后走向了厨房，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了正在吃饭的小义，然后有些惊讶说：“哦，小义，你也在这里啊！”

小义见了连忙站起来向她问好，而晓莲连忙招手说：“你吃饭好了，不要顾我。耽雨他阿姨从乡下给我带了一些土鸡蛋来，所以给他送过来。对了，你要不要也带几个去？”

“哦，不用了啦。”

“哎呦，同阿姨还客气什么，耽雨啊，给我那个袋子来，我给小义袋几个闹。”

“是不用了呀，妈，他这几天住我这里，回家要好几天呢。”

原本进门见到他在这里吃饭就足够晓莲惊讶的了，更是万万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语。不过还好她很快就缓过了神来，看了小义一眼，然后说：“这样啊？我也不知道。对了，那我先把这些都放冰箱里，你什么时候回去就自己拿好了。”

小义连忙应了一声，然后还不忘礼貌的“谢谢”。但是晓莲却全然没有顾他的反应，只是顾自己转过身去，将那几个鸡蛋放到冰箱的鸡蛋架上，一边放一边说：“对了，天啊凉起来了，我想做点泡菜，你们要吃吗？”

“不要做了，这么麻烦。”

“我本来就没有什么事情做，你不要担心。”早就知道耽雨会这么说了，于是晓莲马上说，“你只要说你要不要吃就好了。我本来就要做的，就怕你们不要吃了等等做得太多最后又作掉。”

耽雨听了之后犹豫了下，然后回答：“那你做吧，不过少做点就好了。”

晓莲应了一声，然后理了下袋子说：“那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这么快就走了？”

“恩，难道留在这里看你们几个吃饭吗？”

这个时候耽雨才想起什么，于是连忙问：“对了，你晚饭了没有？”

“吃好了才过来的。”晓莲一边向外走一边笑着说，“小义啊，阿姨先走了，你多吃点不要客气，既然住在这里就当在自己家好了。”

小义连忙应了一声，然后又站了起来。晓莲见了连忙招手说：“都说不用客气了，你坐吧，不要这么放不开，就当自己家好了。”

小义听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坐了下去。而晓莲的笑容却随视线移到耽雨身上后消失了，然后说：“你看看人家多少懂事，你呢？你妈走了连送也不送一下吗啊？”

你不是每次都说不用送了吗？听了这个之后的耽雨本来想说这一句，但是考虑到家里面还有外人，只好笑了笑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