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那夜,阿丑是觉着不好的,可他怎违抗得了王爷,想着这儿,阿丑心下就有些闷。
多位皇亲都有禁卫军跟着,以免出了事端,阿丑和邢风就跟着王爷,再没人跟他们了。
入了山林深处,王爷先停了下来,对着阿丑道:“今日你若射得猎物,不论是何,本王且有赏你的。”
阿丑回想着少年,回想着林大人,还有那对他恨意深浓的夏铭,一时没听了王爷说什么。只呆愣着望着王爷的
面,还是邢风提醒了他,他才慌忙答话。
他的骑射刚练不久,有些生疏,他也晓知是王爷考验他,便答话必会尽了全力。
王爷听他答话,只笑着往前去了,邢风先跟上去了,阿丑也回过神,加快了速度跟着他们。
跟着王爷一路行来,遇着许多小的野物,可王爷似乎没有要射猎的意思。也不知王爷在等着什么,只往前而去
。
越走越远了,阿丑发现方才自个儿完全想错了,这猎场颇大,不知哪里是尽头。高阳射来,穿过树枝叶脉,地
上一道道金黄。再往前去,就少了金黄,显得暗了点。
再走了几步,就见草丛里有一梅花鹿露着点点毛色,王爷回过头示意阿丑射箭。可还没等阿丑拉弓,一道利剑
擦过阿丑的面,疾驰而去,射中草丛里的猎物。
“本王道是谁呢?原是太子殿下。”殷子湮看着草丛的猎物被太子的侍卫拖走,一双耀眼华丽的眸子隐着点阴
霾,只是唇弯如月,魅姿甚美,让人注意了他容上的笑,没察觉到眼底藏的暗黑。
“此等猎物并不入眼,不过手下之人射中的罢了!”太子着一身华贵衣装,气度非凡,尊贵无比。面容英挺,
好看是好看,就是冷峻了些。那眼眸寒光显着,处处透着无情之意。
早些时候就听王爷言说了,今日太子妃没来,是有孕在身不易颠簸劳累,所以只有太子一人来了。不然在君王
身边等候的,还有太子妃。
太子妃有了身孕,阿丑也是欣慰的,提着她高兴了,从前的二小姐嫁为妇,如今终于要做娘了。
王爷看他面上有点喜色,冷声言说了,太子妃入宫五年,如今才得了个孩子,有何值得他高兴。阿丑听着回想
了,太子妃进宫确实五年了,现今才怀有身孕,怎是可能的呢?
现在在看着这人面上无情,冷酷淡漠,才恍然了,太子妃在宫里不一定过得像别人说的那样好。什么人上人的
日子,都是他们小老百姓盼望着的罢了!
“何等猎物入得了太子的眼?”殷子湮冷声笑着,拉了缰绳,行到阿丑身旁,与太子对视着。
太子淡漠微笑,只说了这山中之王,殷子湮听言,慢声就道:“若生擒还得能人,若是射猎也算不得什么。”
“如此说来,清王是能生擒此猎物了?”太子唇边泛着笑,可那笑冷了点,透着股寒意。
“本王若能,太子必是也能。”殷子湮说完,太子只说了个请字,率先奔了前面,好似等着他跟上去。
“王爷!”王爷刚刚说生擒山中之王,那就是凶狠的野兽了,真要生擒若不留神,只怕后果不堪设想了。
“过来!”殷子湮笑看着太子远去的马匹,让阿丑来了他身边,勾过阿丑的下巴,唇就压上去了。
此处虽没什么人,可也有邢风,就这么在外面亲热,阿丑还是有些抗拒的。
殷子湮可不管阿丑愿不愿意,亲够了才放开他,“本王先去,你与邢风随后跟来。”
阿丑的脸上烫着,胸口咚咚的敲击着,紧张得忘了还骑在马上。王爷一走,他清醒了,看了邢风冷寒的面色,
见他没什么异样,热着的面开始冷却下来,恢复了正常的面色。
这一见王爷走远了,也急着跟上前,只是王爷骑得快,将他两人甩了后头,一时也追赶不上王爷。
途中阿丑试了试身手,倒也不太差,还射中两只兔子。要知这小玩物耳朵灵敏,手脚破快,要追寻着它的身影
还是有些难度,对于阿丑这样的新手来说。
将被射中的猎物放了马匹上,还没跨上骏马,远处有声音寻来。阿丑回头一看,正是那白衣劲装的少年。
马蹄声近了,少年扬着笑意的面也近了,阿丑还见了他水眸里的优雅,温情丝柔。
“邢侍卫!”他对着邢风恭敬着,眼睛看的却是阿丑,来了阿丑身旁,见着阿丑马上挂着的兔子,眼中的温柔
更浓了。
邢风只朝他点了头,示意阿丑跟上速度,就往前行了。
“这可是你射中的?”少年温雅的嗓音就在耳畔,阿丑只看了他一眼,应了一声。
“多日没见了你,你可想着我的?”少年这话听着带了些暧昧,阿丑不好怎么回答他,干脆就不说话了。“以
后我也叫你阿丑,你说可好?”
阿丑不答话,少年就一直说着,最后阿丑忍不下了,说了句,“校尉大人怎不跟了老将军身旁,来了此处?”
今日见到少年面色红润,唇也红润,想着他的伤该是早就好了,那他就不必担心什么了。也不必问什么,此时
不宜攀谈,还是先追上王爷为好——
第七十三章
“老将军自有人跟随,不差我一人。”少年挨得阿丑近了,阿丑就不自在了,又怕少年再说什么,拉了缰绳,
马匹跨开几步。
少年见阿丑这般,也没紧挨着他了,由着阿丑往前去了。
他跟了阿丑身后,也还说着话,阿丑不时也回他一句。
“大人莫跟随了,王爷还在前面等着,恕在下不能奉陪了。”邢风走得远了,阿丑有些心急,猛然扬起鞭子,
抽了马身。骏马嘶鸣着,急速奔去了。
留下少年一人在寂静的林子里,少年本想走了,可又担心着他,还是跟了上去。
阿丑没注意到少年跟来,一心追上前面的邢风,等他追上了,见邢风正凝神听着什么,阿丑也没打扰了他,就
等着他回头说话。
“王爷应当就在前面。”说罢,邢风先行,阿丑跟了他身后。
两人漫步着,巡视王爷的身影,可走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什么动静,就是隐约有些声响传来。
再往前走,密林深处,声音大了,也听得清楚了。
“跟上来!”邢风眼神一寒,阿丑也急忙跟上去。
寻着声音而去,果不其然见着草地上有一路血迹,沿着血迹而走,不远处正有一巨大野物躺着。不知谁一剑射
中它的脑门,血就这么顺着皮毛留下,那本是凶狠着的眼珠子没有动静,就这么狠厉瞪着,一看这野物就是死
了多时的。
有人猎了这巨大的东西竟没带走,不像常人所为,那便是只有别人了。那别人许是离去的太子,许是跟上去的
王爷。
绕过已死的猎物,阿丑和邢风奔得急,就怕王爷遭了什么不测。
阿丑也心急,还恼了自个儿没跟上邢风,也没追得上王爷,若王爷有个什么闪失,那该怎的是好?
果不其然,两人走了草丛深处,只听到拳脚声。
阿丑一急,先向那儿疾驰而去,入眼来的正是王爷与太子,那太子没与王爷打斗。就是一手擒了王爷,一手捏
着王爷的下巴,像是说着什么。
王爷倒没恼怒,那笑容美色无比,不止勾着阿丑的心魂,也还勾着别人的。
阿丑怕太子不开放王爷,也怕太子做了什么,他见不得别人这样对待王爷。此时也不管什么了,取背上的弓箭
,拉开长弓,手下一松,细剑飞驰,箭头着朝那太子的面门。
暗箭袭来,太子身子速移,避开尖锐箭头,自没顾上手里擒着的人。那人不知使了什么招式,身形极快退后,
远离的太子。
“王爷!”阿丑实在呆蠢,眼中只晓得了王爷,没注意到太子已要向他出手。等他下马奔之时,被太子擒个正
着。
“这是你身边的奴?”太子点了阿丑的穴道,冷哼一声,手掌移到阿丑的颈子上,猛然收紧,阿丑就不能呼吸
了。
“太子何与一小奴过不去?他是本王身边的奴,自跟随本王而来。”殷子湮上前的一步,冷玉般的面上没什么
笑意了,鲜色的唇轻轻弯起,荡漾着诡魅的笑。
这时邢风也跟着来,一见阿丑被太子擒住,再看了太子手中的箭,只禀报了王爷方才他们在追赶一头梅花鹿。
“阿丑!可是如此?你二人在追赶猎物,不小心那利箭偏了方向,惊扰了太子。”殷子湮看着阿丑憋得通红的
脸,眼神一暗,幽幽不明。
阿丑只恨自个儿鲁莽行事,自个儿不怕了什么刑罚,就怕王爷会怎么了。望着王爷华美的容色,他也不等太子
放开,艰难地点了头,眨着眼睛。
今人对视着,忽然一阵马蹄声传来,隐现了白衣少年。
少年离近,见着阿丑那样,心里就疼了,下马而来,恭敬着给太子和王爷请安。
“末将不知太子殿下与王爷在此狩猎,如是打扰了,还请太子殿下与王爷恕罪!”少年不卑不亢,声音清丽,
面容带笑,眼中优雅。单膝跪着,只等谁人命他起身了。
太子的眼光落了殷子湮面上,手下也松了,放开了阿丑,随后命夏梓晏起身。
阿丑一得脱身,就到了王爷身边,可一抬头见着少年,心头就不好受。今日他鲁莽行事,少年若没来,太子还
要与王爷对视多久?太子怎的罚他也行,就是要他的命,他也违抗不了,可不能让太子对王爷不利。
少年只对着阿丑笑着,眼中淡淡温情,淡淡雅致。金黄的光穿过茂林,洒了少年的面上,那肤色透明水莹,滑
嫩光洁。
阿丑与少年对望,是想谢了少年,可这会儿又不能过去。
太子倒是没理会几人,离去时眼光凌厉地扫过阿丑,也再看了殷子湮一眼,最后策马而去。
太子离去,这气氛就没那么冷寒了,只是阿丑想不明白刚刚太子身边可是多人跟随,现在竟一人离去,他何时
打发随从离开的?
“他可伤着你了?”一只冰凉白净的手抚上阿丑的脖颈,阿丑一看少年还站着,稍微躲开了。
殷子湮手就停了半空,后而见少年还在,言道:“昭武校尉还在此做何?老将军在何处?”
少年面色不变,深深凝望了阿丑,恭敬道:“将军与末将走散,正寻着将军,不想来了此处。此处并无将军,
末将先行告退。”
少年话落,翻身上马,马蹄声远了,阿丑才回身来。
“让本王瞧瞧伤没伤着。”这次阿丑听话了,动也不动,让他摸着脖颈。
阿丑的肤色虽不白皙,可是胜在光滑,麦色亮泽着,光线照来,还挺迷人的。殷子湮的手指流连着光洁的皮肤
,那颈项上有一道红痕,正是被人使劲捏出的淤痕。指引太清晰了,可见那人的力道有多狠劲。
“阿丑鲁莽行事,还望王爷恕罪!”阿丑蓦然跪下,向着殷子湮请罪。
“也不是太傻。”殷子湮拉起他,手臂环过他的腰身,长指游上他的颈子,轻轻摸着。
“王爷!”阿丑看邢风还在一旁,总觉着不好,这又是光天白日,还在野外呢!
“本王还能吃了你?”殷子湮轻笑一声,收紧的手臂,阿丑就贴了他身上。
“王爷!太子殿下……”阿丑迟疑着,不太敢问刚才之事。
“太子如何?”殷子湮巡视着阿丑的脖颈,想着该回去上点药,让这痕迹消退了好。
殷子湮挑眉一问,阿丑就闭口了,目光落了殷子湮优美的下巴,光润白皙。他也不管邢风在不在了,伸手就摸
了,柔柔抚弄着。
殷子湮勾着血红的唇,也没阻止他,任他摸个够。眼光转了一边,邢风就自动退后了。
“王爷还是避着太子殿下为好,他怕是会对王爷不利。”阿丑的手心托着光洁白腻的下巴,轻轻揉着,想着这
儿刚刚被人捏着,心头就堵得慌。
“才见了他几次,你也看得出了?”殷子湮眼神幽暗,暗中带着火光,一闪一闪的。阿丑被他看得低了头,不
再言语了。
“年少时他恨本王得父王之宠,处心积虑……后来贵为太子……倒是收敛了不少!”殷子湮话语断续,说了一
些,可阿丑也没怎么明白,只知太子一直对王爷不利。
“方才太子殿下……王爷怎么与太子殿下到此了……太子身边也没有随从……”这些话刚刚就想问了,一直不
敢,可不问清楚,心里就是堵着的。
“那头虎可见着了?”殷子湮的眼光落在远处,那草丛里有一只巨物躺着,阿丑自晓得是什么,来的时候就看
了。
阿丑点了头,殷子湮继续道:“太子要生擒,本王不让他如意,一箭射死了那猎物,太子才动了手。”
“太子殿下动手……也不该……不该摸了你……”阿丑放下手,手心摸过下巴现在红润了,血色散着,滑腻的
肤色薄薄的。等血色散透,那下巴才白白的,光滑着。
“他何时摸了本王?”殷子湮凑近阿丑,盯着阿丑黑漆漆的眼睛,这双眼方才对他眨着,里面润泽一片,倒是
好看了。
阿丑说不出,王爷的面就贴近了,炙热的气息在他唇上,阿丑头脑一发热,嘴唇就亲上了殷子湮的下巴。
口里的皮肤滑嫩嫩的,触感真好,舌尖也伸出来了,轻舔着。亲着亲着,双唇沿着下巴滑去,细细吸着白嫩的
皮肤,将它吸在唇里用舌尖一舔,就像吃着滑滑的豆腐。
再往下亲,就是衣襟遮着的锁骨了,阿丑贴着被他吸食过的皮肤,又往上亲了。自个儿的气息紊乱了,亲着王
爷的下巴,嘴唇慢慢寻着王爷的唇,寻到了立马捉上去。
待他含了王爷的唇瓣,正细细轻咬了,王爷勒紧了他的腰身。伸手扣住他的下巴,逼迫着他张了口,气息压了
过去。
最后还是阿丑受不住了,手开始推着王爷,王爷才放开了他。
“太子可没这样亲着本王。”殷子湮双眼含笑,看着阿丑通红的面,轻声言道。
阿丑一看王爷白皙的颈子落了点点红梅,心道自个儿是放肆了些,那白皙的肤都被他弄红。
天色有点晚了,太阳正往下落,殷子湮看了看天色,说是该回去了,阿丑就去牵马过来。
“将那头虎带上,本王射中的,可不能便宜他人了。”等阿丑牵过马匹的时候,殷子湮淡淡道。
王爷的吩咐,阿丑当然照做,可不晓得为何王爷不让太子生擒了这头虎——
第七十四章
夕阳斜照,暖意投射在脸上,温热一片。
阿丑用手挡了光线,前方就是扎营之处,似乎还升起了烟火。虽不见火光,可那长长细烟浓烈飘着,在这夕阳
下尤为显眼。
“本王今日说过你若射得猎物,不论是何,本王且有赏你的。”殷子湮与阿丑并排行着,见着了阿丑马匹上的
两只野兔,面上笑容淡淡。
阿丑就射中两只野兔,这也有赏的?就是王爷赏他什么,他哪里好意思要了。
“本王说的可不是哄骗你的,你且说来,想要个什么?”他既说出口的话,哪里会哄骗人?自然一诺千金。
要说真要什么,阿丑也没什么可要的,现在要他说,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你何时想要什么,只同本王说,本王先在此允诺你。”
阿丑只应着声,其实他也不需要什么了,如今在王府里日子过得也好了,还有什么可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