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晕染,泛着好看的金色。但是一席话毕,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想到眼前男子只是个凡人,并不可能懂得其
中一言难尽的纠葛,一丝苦涩的笑划过赤炎的嘴角。
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又近在咫尺,那么真实,还是像以前一样澄澈的没有任何一丝浊色。轩辕月澜情不自禁的向
赤炎伸出手去,想触摸他想抱住他无数个疯狂的念头正折磨着轩辕月澜。赤炎赶忙往旁边一挪,立即一脸警觉
的瞪着他。轩辕月澜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但他还是伸手为警觉的赤炎抚走一缕耳畔的红色长发。
美丽的男子苦笑着看着眼前像惊弓之鸟的赤炎,慢慢收回手:“在下白攸靖,是当朝的靖王爷。也略懂一些上
古玄黄之术。本王前日在府中观测星相,看见一颗红色天狼陨落天际,就知道东海龙宫皇子在此处遭难,所以
前来解救。”
“你知道老子是东海龙宫皇子。”赤炎惊的差点从床上跳起。这才发现自己的锁言咒已被解开,而连日来的四
肢无力与嗜睡的感觉也没有了,要不是现在仍不能使用仙法,赤炎又会以为自己是那个威风凛凛的堂堂的龙宫
少主。
在心爱之人面前却只能装成别人,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渐渐填满轩辕月澜的整个心。“本王曾经遇上过一个得
道高人,所以会一些仙法。看见皇子不仅被下了咒还被逼吃下封脉络的丹药,所以就为皇子一一解了。”说完
眼神变得更加黯淡了。
又一个抱拳,灼人的纯真笑容在赤炎的嘴角完全绽开,耀眼无比。“多谢靖王爷,你的救命之恩,老子我定全
力回报。”说着赤炎刚刚的警觉之心早消失的无影无踪,还热情的伸手拍着轩辕月澜的肩膀“如果老子有朝一
日恢复神力,定帮你弄个长生不老的仙丹,你也不要做你的王爷,过来跟了我吧,老子带你回东海龙宫,保你
吃香的喝辣的!”轩辕月澜竭力的忍住想抱住他的愿望,怕自己再久留会有事端,于是敷衍的点点头匆匆向外
走去,临走时赤炎还在他身后大声的喊着。
29.
“让我进去,大胆,你们可知道我是谁?”一个一头长发长至脚裸,长相柔美的清瘦青年此时浑身却散发着与
他格格不入的压人凛冽气势。
“请夏露公子原谅小的们。王爷有令,任何人都不能进入王爷住的潇湘园”一个侍卫无奈的伸手作揖,希望得
到夏露的谅解。
柔美的青年似乎被惹怒了,一阵阵的凉意正从他单薄纤瘦的身体中向外溢出。一些侍卫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寒冷
冻得跌坐在地上。
“不许伤人。”只见另一个美丽的青年正快步的向他走来,柔顺的青丝随着他的摆动,在身后划出一个个好看
的弧度。青年似乎不怕寒冷,一把抓住夏露的手。“你在干吗?快住手。”
“我不,他们不让我进潇湘园,他们说是王爷命令的。但是我偏要去看看王爷带回的那个狐狸精。看看他到底
用什么不要脸的手段得的宠”说到最后夏露柔美的脸上早已梨花带雨令人心揪。
夏夜温柔的把夏露抱进自己的怀里为他理去鬓间的乱发,他怎么又会不懂这个有点任性的青年。
夏露与自己一样都是忘忧谷的忘忧草。那一年白攸靖把他从人贩子手里救出来时他只有十岁,那时的夏露真的
好小好可爱。总是用小手紧紧拉着白攸靖的衣角。但是只要有人一靠近白攸靖,他就会瞪着那双圆溜溜的黑色
大眼睛敌意的看着对方。记得那时大家聚在一起,连澜也会忍不住的逗弄他。可是白攸靖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死
了,在这五年中每次看到夏露期盼的眼神,夏夜觉得自己的心像绞着般的痛,根本不忍心告诉这个从十岁便心
心念念的爱着白攸靖的痴心人。想着想着连自己都忍不住落泪了。
“我带你离开吧。”夏夜搀着夏露的手朝潇湘园的反向走去,就在快离开时他自己也情不自禁的回望那被层层
竹林遮得密密实实的潇湘园。
俩人各怀心思的朝自己的别院走去时,忽然从远方飘来阵阵清脆的笛声,顺着哀怨惆怅的曲子。只见一个灵秀
漂亮异常的白净少年正坐在河边的大石块上吹着笛子,若花草有情恐怕也要落泪了。
“你是谁?”夏露皱了皱眉,看他的样子不像府中的家丁。
少年停止了吹笛,柔媚的朝夏夜与夏露微微一笑:“见过两位公子,小人叫茗烟,是昨日被王爷带进王府的。
”
夏夜才想起昨天好像是看见一个个小小的身影跟在侍卫后面,没想到是那么一个美丽的少年。
“把你带回来?他干吗把你带回来?”夏露显然是醋意更浓了。
30.
少年又露出媚惑的笑:“小的是伶倌,当然是为了服侍主人。”
“什么?你是小倌。那潇湘园的那个狐狸精也是小倌?”夏露气得差点跳起来。茗烟含笑点头。
也不知为什么,夏夜第一次看见媚人的茗烟,他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什么事要发生了。但还不容夏夜仔细思
考,冲动的夏露早已跑掉了,他也不得不追上去。
美丽的少年再次吹起手中的笛子,只是这时响起的是与刚刚截然相反的欢快的曲子,一丝阴狠化过少年美丽的
星目。可这却苦了老是被人狐狸精长,狐狸精短的赤炎,不知道他听见了又会怎样的闹腾。
此时感觉像新生了的赤炎再也耐不住老是躺在床上。起身潇洒的拿过旁边新的描龙丝袍随便往身上一套就要出
园子。
同样被侍卫拦住,“王爷吩咐,公子身体不好,不宜”在侍卫还在絮叨要说不宜出园。赤炎早就橙目一瞪:“
滚,谁说老子身体不好,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拦我的路。”身上霸气一览无余令人不敢直视。
赤炎根本不管守卫的苦苦阻拦,径直出了潇湘园。轻快的走在百花缭绕的小路上,他抬头眯起橙色的眼眸仰望
湛蓝湛蓝的天空,金灿灿的阳光为他镀上一层美丽祥和的光晕。忽然一丝感伤划过心头。
不知潋滟那笨丫头怎么样了,再过半年她也要出阁了,为了个天君闹了这么长时间的笑话也该懂事了,现在不
会还缠着勖扬那个混帐吧,我个的……
对了家里的老头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西海那个老东西一定会回去向他告状的。总是为他们兄妹兜着的龟丞相
,一定又被老头子骂得半死,缩在可怜的龟壳里不敢露头。
澜渊呢,是不是还在太上老君那为老子找解药?最好砸坏他几瓶仙丹,再打翻他几个丹炉,谁叫那个老东西一
把年纪却还是小气八拉的。
西海那一家子还真没一个好东西,那个丑丫头龙娇,死老头西龙王,还有那个连畜生都比他强的伯虞,下次别
叫老子再看到他,否则老子一定拔了他的龙角龙须。
对了还有那个蚌精下次一定把他煮熟当下酒菜。
那一大帮瞎凑热闹把自己折腾的半死的凡人,也要和阎王爷商量一下,下一世让他们都投畜道。特别是那个用
奇怪东西把自己弄得只剩半条命的臭老头,要他永世都投畜道……
忽然一张绝世的容貌一下子晃过脑海。
妈的,其实最魁祸首还不是那只想到哪出就唱哪出的死狐狸,要不是他当日的一颗狗屁丹药,老子堂堂东海皇
子至于要吃那么多苦吗。
大刺刺的躺在温暖好闻的草地上,赤炎把手枕在头后,庸懒的半睁着眼睛。脸上的表情随着脑海里的一个个想
法不断变化着,令人目不暇接。
31.
快把王府找遍了还没找到夏露的夏夜,心里忐忑不安担忧不已。就在他要朝王府的下一个别院走去时,忽然望
见不远处一个面容英俊的红发青年正张扬的躺在草地上,悠哉悠哉的享受着阳光。
那不是澜带回的男子吗,看着红发青年阳刚英俊的侧脸,夏夜觉得他怎么看也不像那些柔柔弱弱,阴气十足的
伶倌。会不会是那个少年搞错了,但是是自己亲眼看见澜十分小心的把他抱进府。
“我个的……,你还要站在那看到什么时候,老子平生最讨厌鬼鬼祟祟的人?”红发青年起身席地而坐,嘴角
一撇。
站在不远处的夏夜倒被他身上的英气给震住了,有些口吃的向他解释:“那,那个,我,我是,为了找人,不
,不是故意的。”
“哦”赤炎满脸狐疑的挑了挑眉,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挠了挠头:“难道你是那个白攸靖的家人?”
夏夜摇摇头又点点头,那么不干不脆的看得赤炎心里直窝火:“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我个的……老子还从
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连点头摇头都分不清。算了你走吧”说罢又无比逍遥自在的睡在草地上。而夏夜早被吓
得一身冷汗淋淋,低着头小心的离开了红发青年。
终于找到在树下生闷气的夏露,夏夜的一颗心也总算放了下来。虽然今天遇见了红发青年,但夏夜还是决定以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再向他提及。可是男子在阳光下那分洒脱与肆意却让人无法忘怀。
在天界那边,二太子澜渊一把描金山水扇插在镶裴的腰带里,一边撩起袖子在太上老君那儿“捣乱”。
“哎哟,二太子呀,您饶了老夫吧。”在毛手毛脚的澜渊打碎第五瓶仙丹后,太上老君实在是肉痛的不行了,
看着连凡间帝王都求不到的长生仙丹被澜渊毫不在意的踩在脚下。
“怎么没有?怎么回事?”澜渊一边伸着保养很好的手要去碰那太上老君的镇殿之宝─火琉璃,被太上老君用
拂尘一扫,牢牢的抱在怀里,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二太子呀,您要老夫的命啊,您究竟要什么?老夫若有自会给你。您这么找也找不着呀。”太上老君苦着张
老脸,本庆幸东海皇子赤炎─那个混世魔王好几日不来这与明抢差不多的讨仙丹。怎料今天这二太子到这所为
也与他不分伯仲。
扇风一扫,那把描金山水扇已在澜渊手中缓缓摇起。“我要九天散魂丹的解药。”
“什么,谁被废了神力?”看见澜渊那双墨中透蓝的桃花眼正贪婪地望着他怀里隐隐泛红光的火琉璃,老君赶
紧抱得更紧。
“我只问你有解药吗,你不回答我,我就继续找。”说罢要动手继续。
老君一把抓住他的手一脸严肃“二太子,此事非同小可,被废了神力的神仙就好比被剔了仙骨的,若要成仙也
只能与那凡间的道人一样重新修炼。”
“什么?”一向散漫的澜渊听到这消息差点跳起。
“否则要废就废,要恢复就恢复,哪还是这九天散魂丹。不过还有一个法子”老君叹了口气。
“快说”澜渊急得上前一步差点把老君一把老骨头撞在地上。
“还能有什么法子,分一半神力给他呗”老君冷笑一声。
一瞬间澜渊觉得天要塌了。神力好比神仙的命,谁又会愿意把命分给别人一半啊?
在星河尽头,一个清俊的青年独自在那饮着苦酒。
一念到“赤炎”这个名字,澜渊心里就苦涩的难受。
32.
究竟什么是爱?
爱真的会变吗?
当初的刻骨铭心今日又剩多少?
我有一颗能忘记过往种种悲伤的忘忧丹,
但为何我不愿亲自送入口中?
就算痛苦了,
但我还是不愿选择忘记,
因为我不愿忘记他,
不愿忘记那时曾有的快乐。
今日的痛是看见那个如同火般肆意绚烂的男子,看见他透澈的橙目,看见围在他身上令人眩目的光环。
我忽然发现我好猥琐,被其他男人碰过的身子好脏,脏得那个人不愿意再肯抱住我。
我好心痛,看见那人眼中的灼热,已经投向了远方,投向了一个红发男子……
偌大的王府对于一向散漫的赤炎来说就像一汪太小的溪潭,困着他这条赤龙无法!翔天际翻腾于云海。
虽然在这有着白攸靖好吃好用的供着,可是呆久了,心野的赤炎还是浑身不自在。
于是趁着一日靖王爷一起过来用晚膳,赤炎拿起酒杯就豪爽的一饮而尽,酒过三旬,赤炎对着白攸靖来个开门
见山:
“我说,在这也住了好几日……可这地方实在困得老子浑身不自在……我想着明日也该告辞了。”
白攸靖一听当下脸色一凛:“敢问皇子,本王属下可是有招呼不周的地方?”
“招呼不周?”赤炎想了想,咧嘴爽朗一笑:“吵人的一堆,不过也不劳王爷了,老子早就每人赏了一脚。”
白攸靖这才想起这两日确实在府里看见不少侍卫苦着脸,走路也一瘸一拐的。
“不,你不能走”激动的白攸靖一把抓住赤炎的手。“你不能走。”
赤炎赶忙抽回手,一脸戒备的盯着眼前的美丽男子,英俊的脸上霎时就有几分不悦。
知道自己太失态了,白攸靖吸了口气使自己尽量平静下来:“本王是说,赤炎皇子身体刚刚痊愈,且下界后也
无住处,所以希望皇子能留下再多住几日。”
“不了,多谢王爷。我主意已定,老子明早便上路。”
说罢便放下酒杯,拱了拱手转身离去。夜色中,赤炎左耳的小巧金环晃晃悠悠泛着好看的金光,一头火红的长
发被习习晚风吹起轻扬身后。
看着他的背影,白攸靖猛灌了一杯下肚。
到这地步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再与赤炎分离的,轩辕月澜已打定了主意,明日赤炎一离去,他也随即一起离开,
就算在暗处他也会对赤炎寸步不离。
想到这轩辕月澜又灌了一杯酒,白攸靖的三个约定他也都悉数完成或许是该抽身了。
托付照顾的夏露已经长大成人,王爷的头衔,五年后已替他继承,最后要自己遵从心之所想,他选择离开了夏
夜。
所有都完成了,五年前的孽缘也是时候都该了了。
回到房中,当轩辕月澜遣走几个婢女准备休息时,一个美丽的人儿推门进来了。
轩辕月澜抬头望了一眼来人正是夏露。“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吗?”
“王爷你究竟与那个红发男子是什么关系?”夏露一脸严肃的站在房中质问着轩辕月澜。
“夏露,你无权过问本王的私事,你出去吧。”轩辕月澜一脸不悦的下了逐客令。
“不,我不走,你曾经和我说过,只要我一长大,你就会喜欢上我的。”随即梨花带雨的在他怀里大哭起来。
迟疑了一会,轩辕月澜的手还是最终落在夏露的头发上,五年前的孽缘一直就纠缠着三个人,痛苦的纠葛中没
有一个人是幸福的,或许今日就该是个了断了。
“夏露,你去把夏夜一起叫来吧。本王有话想对你们讲。”轩辕月澜叹了口气。
望着房中的夏夜与夏露,轩辕月澜长长的叹了口气。
对于轩辕月澜的意图,夏夜似乎也有所察觉。
他一下子张开手挡在了夏露面前:“不,你不能告诉他,这对他太残忍了,不,你不能。”泪水已肆无忌惮的
打湿了整张脸,失去的痛苦夏夜已尝够了。
“让开夏夜,你认为不把所有的真相告诉夏露,让他永远活在虚幻中就是幸福吗?”
轩辕月澜面无表情的闪开了夏夜,来到夏露的面前。“你看清楚本王究竟是谁?”随着从白攸靖身上散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