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喝着汤赞赏老公的女人,突地,一阵令人心惊胆裂的狂咳,咳得周身痉挛倒在椅上抽搐,原本显得苍白的脸
色在此时更加苍白了数分,活似就要死去。
坐在旁边的小雪立马扶起夫人,从手袋中掏出一个小药盒,连忙把一颗白色的药锭塞入夫人的舌下,同时急忙
地喊着,「快,快送杯温开水上来,夫人得多喝些水。」
咕嘟咕嘟灌下了一整杯约有500㏄的温开水后,女人的脸色却更加的苍白,气息更加不稳,从大口呼吸喘气着
到仅剩一丝气息若游似离,居然不到五分钟的时间!
皇甫桀惊于事态的突然而至,猛地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欲往母亲的方向走去,却发现皇甫阳异于往常关心热切
的模样,只是冷冷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像是看着一场与己无关的电影在面前播放着。
而在帮会中被认定是夫人心腹的小雪慌张地望向端坐在主位的皇甫阳,当她看到了皇甫阳那一脸丝毫不在乎的
反应,牙一咬,恨恨地说道,「你在药里动了手脚!」
这是项严厉的指控,但皇甫阳不置可否地摆摆手,语气平淡中带着威胁,「你说是我在药里动了手脚?!可夫
人的药盒向来是你随身携带,我哪来的机会?」
朝着身后方摇动手指,两名黑衣手下架住了站立于餐桌旁的小雪,皇甫阳走向小雪的面前,举起手用姆指跟食
指挟箍住小雪的下巴用力地往上一抬,疼得小雪双眉紧皱牙龇嘴咧地瞪视着皇甫阳,但个性强硬的她仍管不住
嘴巴狠狠地吐出心中的怀疑,「没错,夫人的药盒向来是由我随身携带着,但从外头进到帮会里替夫人看病的
医生是你叫来的,夫人的药也是医生拿给我保管的,我怎么知道你不会教唆医生来个狸猫换太子把药给掉包?
!你这么诬陷我到底是何居心?」
皇甫阳的嘴角流露出一丝邪恶的微笑,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的笑意,「你说我诬陷你?怎不说是你企图利用谋杀
夫人的罪名来罗织我入罪?!我还记得你一直都在恨着我!没错!你还在恨我把你的男朋友卖到泰国去当男妓
和运毒的工具,我说的没错吧,小雪,不,或许我该叫你易·雪·菁。」
易雪菁?!
难道小雪跟寒子寒有关系??
皇甫桀在心底默默地反刍着之前与易子寒相处时所得到的情报,里面并没有提及易子寒除了与程云悠和易芷萱
以外的人,只是模糊约略地知晓易子寒和易芷萱是没有血源关系的“同姓”兄妹,程云悠则是易芷萱的未婚夫
,易子寒表面上是个舞男,但实地到底是从事何种工作,真实的身份研究是谁,皇甫桀还在调查当中。
而在皇甫桀利用玥的手下所调查得到的结果中,他们三个人都无趣中却带着不可知的神秘!
事实上,三个人的职业说特别也还好,但却也非一般正常人会从事的职业。
程云悠开着一家小小的Lunge Bar,客人很少,多半是熟门知路的人才会来捧场;易芷萱是店里的老板娘兼驻
唱歌手,平日还帮某些名不见经传且没啥销售量的杂志写些随笔札记之类的小专栏。
易子寒则是某家酒店的红牌舞男,那家酒店向来招呼的客人层级也很特殊,非官即富的女人是通常,连男客也
都是在政商两界黑白两道吃得开的人物。
但易子寒从不接男客!
或者说连女客都接得少,若说有人包养或说他是店里头的股东之一,那就没什么可议之处,只是他一年里有大
半的时间都到处旅行中。
行踪遍及全球各地,停留时间短得令人咋舌。
例如到水都威尼斯,少说也会停留个五天到一个礼拜的时间,好好地沉浸在当地的圣马可教堂和安康圣母教堂
的神圣庄严气氛中;坐坐当地有名的“贡多拉”在凉爽的夜晚里听着船夫美妙的歌声悠游于错综复杂的水道间
;顺便见识见识电影“情定日落桥”一片中那座年轻恋人互许终身的“叹息桥”凭吊过往那段来不及实现的悲
恋。
可是他从入境到出境的时间,竟然只有短短的三天!
扣除掉搭机入境与出境的时间来看,他停留在水都威尼斯的时间居然就那么一天!
试问一下,如果真是去旅行的话,那停留的时间可能连逛个圣马可广场都不够,若是为了商务,那他还真是做
口碑的!
一天之内就让客人享受到他“高超过人”的性爱技巧,而且对他真是“吮指回味乐无穷”的回味再三,因为不
到一个月,他又前往了同一个地点去“服务”客人,时间同样短得用五只手指可以计算。
皇甫桀没有从事这方面“工作”的朋友,也没有相关的经验,他总觉得女人跟男人不同,不可能在没有见过面
的情形下就投入性爱之中,而不留后遗症。
所以易子寒做的应该是“熟客”而不是那种一夜情的普通客人。
当皇甫桀跟玥讨论易子寒的“职业”时,他紧皱着眉头不悦地咬着下唇的模样,让玥轻笑出声,「小桀,男人
的确跟女人不一样,只要合得来都可以发展出性行为和性关系,但现在女性主义抬头,据我所知多的是女人出
国买春的,而且她们要的就是一场场火热兴奋刺激的性行为,才不在乎对方爱不爱她们!要的是男人伟岸厚实
强壮的身体满足她们体内火热不满足的性欲,帅不帅通常只是附加条件,能不能利用多变高超的性爱技巧来满
足心理与生理的性幻想才是最主要的,所以依手下送回来的情报来看,你那个易子寒堪称“种马级”的人物喔
~」
「他不是我的啦!他是变态怪叔叔哈士奇啦!」皇甫桀生气地辩驳着。
但是,易雪菁的身份被识破对皇甫桀的计划有着重大的影响!
当天,易雪菁被皇甫阳抓住之后,皇甫阳并未将她送交警方处理,对外也仅宣称妻子因早年受毒品控制导致身
体状况不佳,疾病缠身的情形之下,因为严重感冒而并发严重肺积水于夜间病逝身亡,将于近日之内火化安葬
,婉谢各方花篮奠仪,恭请各方前来参加公祭。
然而这些在外人看来都觉得怪异的举动,在黑社会里却正常的不得了!
极道之妻身亡举行公祭对黑白两道都是大消息,但没有人会去探究其中的因由,也没有人会好事的参一脚成为
治丧委员会的一份子,至多只会派出手下小弟们去充场面顺便宣示自己与丧家的关系良好。
至于警方也不会有太大的动作,大约派数名辖区员警手持V8全场录影搜证,也算是对上级长官有个交待。
皇甫桀身着黑色西服左手臂上缠着粗麻制成的臂章,表情哀凄泫然欲泣端正地跪在灵堂的左侧,成功地扮演着
丧母之痛的称职孝子。
真可笑!
皇甫桀眼睛看着亲生父亲皇甫阳带着悲伤神情一一和前来致意的人们握手时,在心里嘲讽着自己和皇甫阳。
明明就是谋杀自己妻子的男人,居然可以在人前摆出哀伤莫名的悲痛表情来欺骗世人!
明明就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亲生母亲被父亲毒杀至死的自己,竟然可以妄顾自己的心情跪在灵堂前扮演哀伤万
分的孝子。
真是可笑至极的一场闹剧!
而前来吊唁的众人也在扮演着!扮演着自己在这场闹剧中应该扮演的角色。
人生至此,真的是够了!皇甫桀在心里头怒吼。
身心俱疲的皇甫桀在晚上用餐时分自灵堂左侧的地板上站起,他先在原地缓缓地松动自己因久跪而酸痛麻痹的
双腿,然后跟其他在场的大哥们打了个招呼后,往附近的饭店行去。
默默地注意着背后尾随的人迹,皇甫桀暗暗地轻叹口气:果然还是对我有所防范。
他故做轻松状地慢慢踱步到饭店一楼的盥洗室,找了最靠近里侧的尿斗拉下拉链往前略靠近一步的小解着。
突然,一道不小的力道从后方猛然环抱住皇甫桀的纤腰往最里面的厕所隔间带,一手还捂住了皇甫桀的小嘴,
阻止他呼救的企图。
然后,一道熟悉低沉嘶哑像是陈旧的麻微带着沙的嗓音在皇甫桀的耳畔响起,「想我吗?小吉娃娃。」
热泪自皇甫桀的眼中潸然而下……
嗯!很想很想……
但皇甫桀却不敢也不能说出口!
第十三章
紧绷的身躯在怀里僵直颤动,易子寒在心底叹了口气,看样子小吉娃娃或许已经知道了自己真实的身份,这可
让他为难了。
如果小吉娃娃知道的不多,那么他或许还不需要做出那令他伤痛欲绝的手段,但要是小吉娃娃彻头彻尾地知晓
所有的全部,那么……
易子寒感觉到一滴灼热的泪珠滴落手背,烫灼了他捂住皇甫桀的手,也烫灼了他一直空了个洞的心。
他将皇甫桀转过身来面对自己,额贴额,眼对眼,柔情的神情专心地注视着泪眼婆娑的皇甫桀,依然微沙暗哑
的嗓音却吐出了残忍的话语,「皇龙会的太子爷,你还真是不小心呀?!想活下去吗?拿易雪菁的命来换如何
?」
背部贴着冰冷坚硬的花冈石墙砖,鼻子感受到对面传来的温热气息,耳朵却听着不敢置信的冷硬带着威胁的恐
吓,皇甫桀眨了眨将充满泪水的眼,撇了眼紧紧控制住自己行动的壮硕双臂,吞下哽在喉中的苦涩,「易雪菁
是谁?为何需要一个游戏人间的舞男来救?难道说是你的真命天女?」
易子寒的轻笑中带着不否认的虚浮,眼底却没有任何的情绪,「你说是就是罗,小吉娃娃。」说罢还不忘用火
热的唇轻含皇甫桀的耳垂将之卷入口中咬啮吸吮。
皇甫桀的身躯因为易子寒小小的亲腻举动发热颤抖,他仰起头瞪视着天花板,心里头不断地咒骂着:真是天杀
的该死!为什么自己的身体这么不受自己的控制?
可是不受控制的只有身体吗?控制身体还需要一颗受控制的心!
若是自己的心绪都无法控制自如,那身体又怎么会听话?!
一思及此,莫名的恐惧紧紧地攫住了皇甫桀。
他用力地推开易子寒,语调强硬而冰冷地直视着易子寒的双眼,「我不再是那只需要人家照顾的小吉娃娃,请
你搞清楚!易子寒,我现在是皇龙会的太子爷,至于你要的易雪菁我是不可能交给你的!毕竟她可是我的弑母
仇人,我父亲没将她送交警方你就要庆幸万分,还敢想挟持我要胁皇龙会交出凶手?你会不会想得太美了?!
」
易子寒看着不过数月前还跟自己同榻而眠,像只时而乖巧温驯时而缠人躁动需要很多很多的宠溺关爱宛若一只
小弃犬般的季桀,在身份转变为皇龙会太子爷的皇甫桀之后,他变得冷血残酷工于心计。
那些日子的不安于眠,那些日子的忧心寻找,在此时此刻看起来都可笑荒谬的令易子寒觉得自己根本就个大白
痴!
但他心里仍旧存着一线希望,他知道的熟悉的季桀,不,现在叫皇甫桀了,是个心软肠热又有着坚强性格不轻
易低头的男子。
望进皇甫桀的眼底,试图在其中找出一丝丝破绽的易子寒,他彻底地失望且心寒如冰。
于是,他决定只好以硬碰硬强行带走皇甫桀,来交换易雪菁的安危,只是他没料到,皇甫桀已非过去的吴下阿
蒙,或许该说是皇甫桀与易子寒相处时总是把爪子仔细地收藏起来,让易子寒低估了皇甫桀的实力。
当易子寒伸长手欲往皇甫桀后颈处的大椎穴施力使其昏眩不支进一步控制行动的时候,皇甫桀居然比他快上一
步,用力地一掌直接由下往上的推击在易子寒的人中处往上直压,让不及防备的易子寒痛得眼冒金星,接着手
肘下沈又往前一推直击心窝,趁着易子寒双手捧着胸口喊不出声音之际,再一个往跨间猛力的膝击,当下易子
寒有种重要部位碎了般痛彻心扉的感受,整个人弯成虾状地卷曲躺卧在厕所隔间的地板上。
皇甫桀冷冷地由上方睨视着地板上的易子寒,从齿缝间嘶声地吐出冷然似冰不掀波澜的话句,「喔~忘了告诉
你,我从小就跟在泰哥身边学近身搏击,只是我不爱打架,但不代表我就可以受制于人,这一点请易子寒先生
记住了。」然后抬脚跨过易子寒倒卧于地板的强壮身躯。
跟随在皇甫桀身后的随扈们听见了男洗手间传来隐隐约约的重击声,打算冲进里头去一探究竟之时,却看见自
家的太子爷站在洗手台前微弯着腰就着水龙头冲洗双手,接着像一般正常人一样的抽下在墙边的纸巾擦拭濡湿
的双手后,将揉成一团的纸巾像在投掷篮球似的半跳了一下才落到地面上,然后对着准确扔进垃圾筒的纸团做
了一个握拳叫好的姿势,看起来就像一个青少年会做出的无聊却又可爱的举动。
果然还是个孩子嘛~
黑衣随扈们看在眼里嘴角弯着淡淡地笑意,而且笑意还在皇甫桀发现到自己可爱又无聊的举动竟被自家的手下
看到时而不好意思赧红的脸庞时瞬间加大,「少爷真的辛苦你了,很无聊吧?这种事情。」
「这种事情?」皇甫桀露出无辜小弃犬的眼神望向手下们,用着不解的语气问道。
黑衣随扈们哂然一笑,「等少爷待久了就会明白的,现在少爷想做些什么?」
皇甫桀歪了歪头,露出骗死人不偿命的甜美清纯笑容,「那可不可以带我到附近的麦当劳去买东西吃?我肚子
好饿喔~」说完了还揉揉肚皮。
好可爱喔~~~~
这是黑衣随扈们心中一致的感觉。
然而在皇甫桀的心里头只有一种想法──不能让手下们知道刚刚在洗手间发生的事,他还不想太快暴露出自己
底细,他要让皇龙会所有的人都认定他不过是个被叛徒带走被退隐黑道人物养大的“单蠢”青少年,一个对皇
龙会没有任何杀伤力任凭摆布的棋子。
躺在厕所隔间地板上的易子寒完全没料到自己竟会被看似无害的一只“小吉娃娃”三两下就解决倒地不起,更
诧异于皇甫桀近身搏击的能力居然会如此狠厉快准!
他当真是那个自己在半夜里捡到的小吉娃娃季桀吗?
如果是,那这只小吉娃娃瞒天过海的本事还真是不容小觑!
他冷静地从地板上爬起,用姆指划过嘴角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残酷:或许是该去找小吉娃娃口中的“泰哥”请
教一番了。
易子寒拿出西装口袋中的手机,按下了一串号码,待对方接通电话之后,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简单到不行的话
,「出来见个面吧,我有话想问你们。」便迳自挂上电话离开饭店。
钟无艳接到易子寒的来电之后,一整个头皮发麻坐立不安地在工务行里面走来走去,咬着下唇盘算着到底要跟
易子寒那个看起来就不太好惹的家伙约在什么地方见面会安全些?
自从那天季桀到店里来看大家却被尾随在后的黑衣人抓走后,她整天就心神不宁地担惊受怕。
怪都怪大家太平日子过太久了,一看到季桀带着好料的回来就忘了一切,欢天喜地的直接在店里庆祝了起来,
压根就忘了注意进入店里的人。
直到小玉跟小铁一脸恐惧地被亮晃晃的西瓜刀架在脖子上时,钟无艳才意识到黑衣人的存在。
要逃已经来不及,黑衣人那客气中带着威胁的语气,令钟无艳无能为力束手就擒乖乖地把季桀交出去。
如果只有季桀跟她及范楚在场的话,动手拼搏不见得会输,但是小玉跟小铁还小且不会任何防身的武术,一旦
被人压制,其他人只有听话认输的份。
况且,黑衣人似乎也熟知她的身份,进来的时候竟然对她略略点了点头,语气中有黑道中人才知晓的礼数,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