唾手可得+外篇——淡渺

“噗！”牛奶被我喷了出来，我拍着胸脯，“把你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我收起来！我走了！”

“嗷～爸爸慢走～”

女儿拉长音调叫唤，我关上门，走道异常的安静。

第二章

苏友云。

这个跟我相处了二十多年的朋友。

刚刚女儿的话确实触到了我心里，有时候真的就希望和苏友云还有女儿，我们三个就这么相处下去。

……深吸口气，我下定决心去相亲。

不管怎么说，我需要的还是女人。

自从那天看到两个男人的，那么激烈的动漫后，每天晚上几乎都会春梦。啊啊，我知道这没什么的，春梦嘛，是个男人都会的。

但是。

有哪个正常男人会梦到两个男人？！而且还是自己和相处了几十年的朋友？！

夜晚里梦到的苏友云总是会扰乱我，白天接触的时候又会对他有奇怪的反应。

我是个正常男人。

我绝对是个正常男人。

这些梦只能说明我缺女人。

嗯，绝对是的。

利索的联系到女方，在下班后挑了个颇有情调的餐厅，临走之前整了整服装，开门的时候突然有一大束火红的玫瑰。

这是什么情况？！

“你准备好给女方的礼物了吗？”

花移开之后，一身帅气西装的苏友云就出现在眼前，把玫瑰塞到我手里，“给，拿着。”

“诶，友，友云？”我不知所措，苏友云却笑着揽过我的肩膀，他身上淡淡的沐浴乳的味道穿透浓郁的花香钻进我的鼻子里，于是我便靠近他深吸着源自他身上的清香。

我受不了太过浓郁的香味，而苏友云身上的，刚刚好。

“我不是说了吗？我会帮你。”苏友云低沉的声音传到耳朵里，我却有种说不出的感受。

盲目的点点头，任他带着我走。

“啊，对了，这会儿你不应该在公司么？怎么……”

坐上车系好安全带后才想起来，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在忙。

苏友云眸子幽深地看着我，勾唇，伸出手来揉着我的头，“什么事都没有你重要啊，小叶。”

“不要叫我小叶！好歹我也是这么大的人了……”我拍掉他的手开了窗，“不吹吧？”

“嗯，我也不喜欢这味道。”

“那你还买？”

“这不为了你嘛……”

苏友云突然扭头看着我，别有深意。

我一下子想到昨天梦到的苏友云，他的手一遍遍在我身上游移，低喃着什么，“为了你什么都可以……”

我一定是疯了！

摇摇头我催促苏友云，“开车吧，别让女方等急了。”

苏友云点点头，抿这嘴巴。

一路无话。

下车后苏友云只跟我说了句：“我跟你一起去。”然后来不及等我回答直接拿了玫瑰拉着我就走。

一身西装温柔多金的苏友云捧着好大一束玫瑰走，本来就帅气的他显得更加俊逸。

餐厅里男男女女回头不少。

我跟在身后突然汗颜。

这怎么感觉，倒像是他在相亲啊？！

预订的包间里，女方还没有来。苏友云就谴了服务员跟我坐在沙发上。

我别过头看着沉默的苏友云，用胳膊捅了捅他，“怎么了？”

“没什么。”苏友云摇摇头，看着门，“我在想……一会儿见了女方该怎么说。”

哈？！

这，这是我该想的吧？！

苏友云笑着看着我，突然想说什么。

门就在这时候，“咔”地一声开了。

第三章

在此之前，我没有想过缘分竟然会神奇到这种程度。

进门的女方，竟然是高中时期的初恋女友高露！

高露看着我，不确定的动了动嘴唇：“……阿，阿叶？”

“小露！”我兴奋地不知所措。

苏友云挂着笑容将大捧玫瑰递到高露面前挡住了我们的距离。皮笑肉不笑地说：“你好，我是小叶女儿的干爹，苏友云……这花是小叶给你买的。”

高露闻言笑了，岁月洗去了她当年的青涩多了分成熟，而显得更具魅力。

““小叶“这个昵称可不是随便给人叫的，想当初我也只叫了一次。”高露接过花道谢，眨着眼睛笑，“没办法，叫起来很像小孩子。”

“啊，是啊。”苏友云点点头，“有时候还会跟我闹脾气。”

苏友云说得极暧昧，更别提那个有意无意向我看来的眼神。

高露是不在意这些的，甩甩头发，高露看着我，“下次在遇什么相亲对象的话别买这么多，你最闻不惯这香味，没有必要去迎合那些女人。”

就像很多年前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当初青涩可爱还有些撒娇意味的语气变成了成熟的大人之间的告诫。

时光改变的不是一点点。

因为是旧识了，所以饭桌上的气氛并没有尴尬。比起当初的内向，现在的高露变得健谈，和苏友云立刻说得很开，笑声不断。

虽然，那些都是关于我的高中的事迹。

“对了，友云。”高露和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了？！

“你跟我说说阿叶大学的事吧，比如，你对他的第一印象？”高露凑到苏友云面前一脸坏笑，“是不是有点笨拙？”

苏友云想了半天摇摇头，微笑着。

“很可爱。我一直都这么想。”

高露新奇地瞪大眼睛，“真的假的？！还有呢？”

“还有……”苏友云笑，沉静而内敛，“我很喜欢就是。”

高露笑得开怀。

我不知道怎么红了脸，啪啪拍着桌子：“混蛋！换话题换话题！！还有你们无聊死了！！”

吃过饭后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高露在我旁边笑着：“友云说你有女儿了？改天领我去看看吧。”

这……这是不是暗喻……

我们……有可能？！

我连忙扭头看着高露，喝过酒的她，脸颊因为酒精带着红晕，有种特别的娇羞，显得更加动人。

我连忙点头同意，“好！”

出了门高露拒绝了我送她回家的请求，走了两步后她突然过来扑进我的怀里。

“阿叶……阿叶我好想你……”

“小露……”我动情的同时下意识的想去看苏友云。

他就站在我身后不过三步的距离，我扭回头看，他一身西装挺直的站在那里，光线太暗，看不清他的表情。

总之……他好像心情不大好就对了。

“阿叶……如果当初我们没有分开，是不是……你的女儿……会不会就是现在我们的孩子……”

高露的声音哽咽，在我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她抬头。

精准无比地吻上我的唇。

泪还挂在她脸上。

我的脑袋“嗡”地一声炸开。

不是因为她的吻，而是，此刻，我担心的，却是，苏友云，的，心情！

为什么我有种偷鸡摸狗的感觉？！

为什么我觉得我背叛了苏友云？！

为什么我抱着高露想的却是苏友云？！

我顿了一下，紧抱住高露开始猛烈的回应。

天。

第四章

手机铃声打断了我们。

我和高露彼此呼吸紊乱。

“是你的。”高露笑道。

我掏出手机来看了看，“我女儿，安雯。”我调整了下呼吸接起电话，“小……”

“安叶你居然当着干爹的面偷情！”这什么啊？！

“小雯……”

“我不管！你给我回来！饿死我了，我不要后妈！我要干爹！干爹入赘咱家或者咱家入赘干爹家都可以我不要后妈！”

“小雯……你懂事点……”我扶额，一脸无奈。

“哼。我饿了，要吃你和干爹做的饭。”

小雯在电话那头吼完，然后“啪”地挂了电话。

“这孩子……”

“很有活力。”高露笑着凑上来吻我，“那么，改天见。”

然后彼此交换了手机号吻别。

目送完高露我才到苏友云身边。

苏友云脸色阴沉，连一贯沉静的笑容都没有了。

他看了我半天，伸出手来到我面前，而后又闪电般地缩了回去，快速坐到驾驶位置上，看都没看我一眼。

“上车。”

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感情。

心情就突然变得很难受。胸口闷闷的疼痛。

空气也一直处在压抑的环境。实在是苏友云的气场太强。

一路上都是这么沉默。

好不容易挨到了楼下，我下车看着还坐在车里的苏友云。

他已经掏出了烟，正在点火。

烟头明灭忽闪，我却看不清他的神情。

“友云，你不上去了吗？”

苏友云摇摇头，关好车窗，开车走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不同以往的车速。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像藤蔓一样，开始缠绕我。

我想多了？

回到家，女儿捧着漫画坐在沙发上，见我回来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黑色眼睛框。

这时候的年轻人，总是喜欢戴些什么装饰。

“干爹呢？”

“回去了。”我进门换鞋，到厨房时发现了用保鲜膜包好的家常饭菜。回头看女儿，女儿鼻孔对着我重重“哼”了一声。

“等你回来我就饿死了，我就想见干爹，你还把他气走了。”女儿哼哼。

我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他在生气？”

“我能不知道么？你去找女人他心情怎么会好？！”说完了女儿捂住嘴巴，“呃……男人嘛，毕竟你们一直处了这么长时间……”

也对。我点点头，毕竟都是男人，他打光棍这么长时间没有见他对哪个人感兴趣的，眼光高，空虚寂寞冷一定是有的。

反观我，虽然妻子难产去世，但还是给我留下女儿这么一个陪伴我的人。

两者比起来……

“唉……说的也是啊，你干爹空虚寂寞冷。我应该理解的。”

女儿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爸，干爹有喜欢的人！他现在是寂寞，冷！”

“……他没告诉过我他有喜欢的人啊？”我有些惊讶，混蛋！居然都没有告诉我。

他，居然有，喜欢的人了……

女儿哼了哼，“快吃饭吧，要凉了。”

点点头，我把饭菜端到餐厅。

女儿做的饭菜是简单的土豆炒肉和炒鸡蛋，味道不错，咸淡也刚好。

女儿懂得了怎么样照顾自己，也算小半个大人了。十六，也不小了。

突然在心里万般感慨。

半夜躺在床上的时候听到了客厅里的电话，准备起身接的时候，女儿已经接起来了。

“……干爹？啊……爸爸已经睡了。”

“……是吗……”

“我不想要后妈！干爹快把老爸推倒吧！女人不适合他！……”

这说的都什么话？！

无奈的笑着，我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苏友云今天的表情一直在眼前晃，晃的我心搅。

第五章

卧室门轻轻开了，觉得身边床塌下一块，我揉揉眼睛，是苏友云。

“友，友云？你怎么来了？”

按住要起身的我，苏友云低下头，紧贴着我的脸，双手也紧拥着我，“小叶……”

“喂！”

“你不知道我有多难过……”苏友云声音很脆弱，我听在耳中，觉得，连同我也有种说不出来的难过。

“友云……？”

“你怎么懂？小叶……”

啊啊，又来了，又梦到这场景！

意料中的，苏友云贴上我的唇，开始温柔的掠夺我的呼吸。

渐渐地激烈起来，但也只局限于吻。

啊……

怎么回事？

这种失落感？

梦里他只是温柔的吻，然后拥着我睡眠。

深吸着他身上特有的清香我又觉得昏昏沉沉的了。

但是却是无法言喻的满足。

真正空虚寂寞冷的，应该是我吧？

我笑笑，沉入梦中。

翌日起床神清气爽。

打开门就看到女儿安静地坐在餐桌前，见我出来就指了指对面的早餐，“吃吧。”

早餐很简单，一杯温热的牛奶，一盘精致的煎蛋，油条。

“友云来过了？”我坐在餐桌前问。

女儿哼了哼点点头，再不说话。

我尝试挑几个话题，都被女儿用“你很无聊”的眼神挡了回去。

奇怪……

苏友云不管说什么话题女儿都很爱听的……难道……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女儿出门上学的时候仍然不忘叮嘱我，“不要带奇怪的女人回来。”再一申明，“只要干爹。”

我都觉得奇怪了。

……拜托。我抱着脑袋无力呻吟，苏友云喜欢的人……

该不会是我女儿吧？

女儿……该不会喜欢他吧？

他们……该不会两情相悦吧？

头乱得很，还没消化这个想发前，首先难受的是胸口。

莫名其妙的酸涩起来。

看了眼表我开始收拾东西。

对着镜子刷牙的时候看到了属于苏友云的牙刷杯，牙刷，毛巾，沐浴乳。然后想起来客厅里放着他的杯子，他喜欢的靠垫，还有他独立的房间。

许多许多关于他的东西，在我的家里随处可见。

一时间，我也有点接受不了突然来个女人代替了苏友云的存在。

啊不对……女人代替苏友云？

怎么想都觉得可笑吧？

可是……

顿了下来，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昨天晚上我还梦到了他，今天早上他还抽空过来给女儿和我做早餐。

苏友云是个好男人，温柔帅气多金隐忍体贴沉静内敛，会的东西很多懂得也很多，烧得一手好菜，还很会做家务。

这么一想觉得，如果苏友云和女儿是真的相爱的话……

也，变得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虽然……一想到这件事胸口会钝痛。

“阿叶？……阿叶！”高露有挑眉，玉手在我眼前来回晃着。

我回神，抓住她的手笑，“怎么了？”

“你走神了，在想什么？”高露有些不快，嘟了嘟嘴，“这都多长时间了？你总共发呆发了3分钟24秒……你怎么了？”

“我没事啊，没事。”我笑笑。

高露看着我眨了眨眼，“好吧，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等你想说的时候，第一个要告诉我。”

我点头同意。

我没在想什么，我只是在想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