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在店里发花痴,他不想知道也难……所以啊,江臻少爷,不管是从理论还是从实际来看,你必然就是这种
类型的吧!明明就是受却不敢承认,被外人揭穿了还一副不依不饶的羞愤表情……啧啧,我只是没想到,夏昭
时看起来还挺清瘦的呀,竟然能压倒你这个健美的倒三角?
“蠢猪,你想多了。”
就在严迦祈神游太虚!翔太空的时候,江臻冷冰冰的一句话瞬间将他拉回了原地。
严迦祈立马气得吹胡子瞪眼——虽然他没胡子。真是令人火大!他也太没礼貌了吧!怎么能刚见面就骂人呢!
而且还是骂得他最最讨厌的一个词!这个从小学时代起就一直伴随着他的人生的,万恶的词!
严迦祈咬着唇,想要反击点什么但又怕摸着了老虎的屁股——到时候,小攻小受一起来对付他,他可是会死的
很惨的。
算了算了,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我才不和小受属性的男人津津计较呢!
以上就是严迦祈心里自欺欺人自我安慰的话——然而他并没有意识到,从这句话里暴露出来了一个事实,那就
是,他分明才是那个有着傲娇属性的……小受或者正常男人,待定。
江臻细细瞧了严迦祈几眼,那模样似是若有所思,然后他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看来我应该相信佛嘛,这因
果报应来得太及时了。”
等到夏昭时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这两人已经一僵一冷对峙了很久,
看到夏昭时温暖和煦的笑容,严迦祈如同获得大赦一般,赶忙说:“谢谢您的款待,我……我就先走了。”
夏昭时有些诧异,本想留他,却被江臻用眼神制止了。
等到严迦祈急匆匆地跑出门,夏昭时才对着江臻笑:“怎么了?见到老同学你不高兴吗?”
江臻斜了他一眼:“我觉得你倒是挺开心的。”
“那当然了,因为我总算是亲眼见到让小臻你念叨了十几年的人了嘛。”
江臻很不满地向夏昭时投了一记眼光,无奈道:“你别说得那么暧昧行不行,那还不是因为你老逼着我给你讲
小学趣闻……没办法,那小学可真够无聊,唯一有趣的,就是这头猪了。”
“所以说他是你的初恋情人嘛,瞧你一直念念不忘的。不过,人家好像根本不记得你了耶。”
江臻很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儿,凭他的经验,他知道夏昭时又开始调侃了。
“我说,你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先把我们俩的事情给两家长辈说清楚……我真是受够了你妈每次看我的那眼神
了,她还真把我当……”
儿媳这两个字,江臻还真是说不出口。
夏昭时笑得愈加灿烂,伸手拍拍江臻的肩膀,说:“小臻你也要好好反省一下,为什么大家看见我们俩,都会
默认我是攻你是受呢?”
江臻知道夏昭时又要开始讲他的那套大理论了,于是他站起来转身就走。身后回荡着夏昭时的笑音:“看吧看
吧!就是因为你这些惹人遐想的傲娇小受行为才会……”
“夏昭时,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能和师诗聊得那么开心了。”江臻停在楼口,无比头痛地说,
看来,腐之光,不分男女,不分物种,也不分……阶级。
第九章
严迦祈端着茉莉花茶,一脸苦大仇深地走进包厢。
夏昭时本来正和江臻说着什么,看见严迦祈进来,便笑着朝他招了招手。
严迦祈完全撇过江臻,给了夏昭时一个友善的笑脸——尽管江臻根本就没有转头看他。
“啊对了,中午忘了告诉你,这就是我说的,我挺喜欢的那孩子。”
夏昭时轻描淡写说出这话的时候,严迦祈正在往江臻的杯子里倒茶,于是大家也能猜到,这句看似平常实则惊
悚的话,究竟引来了怎样的后果。
“啊!对……对不起!”
在听到“喜欢的”这个定语,并在下一秒意识到自己就是这个词所修饰的主语时,严迦祈的双手立马不受控制
地颤抖了。于是,滚烫的茶水瞬间就洒在了江臻面前的全部桌面上。
并且伴随的还有……茉莉花的清香。
江臻往后退了一些,皱着眉,脸色泛黑地盯着严迦祈看了一眼,在接收到对方可怜兮兮的诺诺眼神之后,他转
头看向夏昭时,一脸不可思议地说:“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吧?你喜欢的就是这头猪?这头不仅胖,而且看起
来……脑子也很蠢的猪?”
在听到江臻这句话的同时,严迦祈的双手又立刻条件反射般地颤抖了一下。于是壶中的茶水再一次不负众望地
洒到了江臻的面前,。
……
江臻的脸色立马变得更黑,他闭着眼叹了口气,耸耸肩,用一副“连我都开始同情你的眼力和情商”的遗憾表
情盯着夏昭时,扶额道:“如果是这样,那我想你爸妈还是更愿意要我当他们的……儿媳的。”对于江臻来说
,要说出这个词可不容易。顿了一会儿,他又开口劝夏昭时,“你爸妈年纪也大了,知道你喜欢男人就已经够
刺激了,你可别再用这么一头猪去刺激他们……小心他把他们烫着了,就像现在这样。”
江臻的猪来猪去,终于让被晾在一旁很久的严小胖出奇愤怒了。他将茶壶碰地放在桌上,瞪圆眼睛——当然你
必须要知道的是,就他的那双眼睛,虽然不算小,但也绝对属于是无论怎么睁都睁不大这个水平的。
唔……很好,严迦祈看看江臻,又转头看看夏昭时——而这两个人也正盯着他瞧,没错没错,他成功地引起了
这两个人的注意力可是……
严迦祈立马汗了——可是他现在究竟应该说些什么!
难道要说……我不是猪?
哦上帝,这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好吗?因为从生物角度来看他本来也不是猪。
那么,或者是说……你太没教养了,怎么能在外面随便骂人呢!
哦上帝,在这里他江臻是顾客是BOSS,他就是他严迦祈这个小服务员的上帝!别说他骂自己是猪,就算他真的
把自己变成一头猪,他也必须要用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来迎接!
“哦你看,他果然是只能说猪语,说不来人话吧。”
就在严迦祈苦苦思索自己究竟要说点什么的时候,江臻这个欠扁的家伙再一次开口羞辱了他。这话把严迦祈气
得全身发抖……不过,却依旧毫无办法。
严小胖涨红了脸,幸好这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估计是厨子上菜来了。严迦祈如临大赦,深吸了一口气,
转身就往外跑——不,那模样说起来,更像是逃,大逃特逃。
等到严迦祈出去之后,夏昭时抿了一口茉莉花茶,笑着朝对面的江臻开口:“你难道是在生气?”
江臻正低头用纸巾揩拭着面前的茶渍,听见夏昭时这么一问,他一脸理所当然地皱着眉反问道:“那是自然的
,你有见过这么蠢的服务生吗?或者就是因为他独具一格登峰造极的蠢才构成了吸引你的特质?”
夏昭时轻咳一声,却笑意未减:“不不不,小臻,你明知道,他最吸引我的地方,就是你对他的念念不忘。”
江臻将纸巾扔进废物桶,无语地说:“我跟你讲过无数次了,不要说得那么暧昧……”
夏昭时笑笑:“好啊,那你倒是跟我说说,你为什么会生气呢?”看到江臻拿起纸巾又要解释,夏昭时急忙打
断他,“我不是说为了茶水的事情而生气,而是生气……他看起来好像根本就已经不记得你了。”
江臻一愣,先是皱眉,用纸巾揩了揩手,然后忽然若有所思地点头:“嗯……被你这么一说之后,我倒还真突
然觉得,挺生气的。”
顿时,夏昭时脸上的笑意更加扩大。他又端起茉莉花茶抿了一口,声音微翘:“对吧?”
然而他并不会想到,此时此刻江臻的脑子里想的却是——以前我把那家伙欺负得那么惨,他竟然都还记不住,
果真是蠢得没救了……就像是一头猪。
严迦祈怒气冲冲地逃出去之后,还没来得及端菜,就被美美后援会的那群邪恶生物给围攻了。
“小胖小胖,里边的情况怎么样啊?”某女眨着眼,双手合十抵在下巴上,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严迦祈深呼吸了一口,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低下头闷闷不乐地开口说道;“没什么情况,就是很平常的聊天
罢了。”
然而某女的眼睛却更加闪亮了,像是滴了整整一瓶珍视明:“真的真的吗?那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呀?唔……比
如,喜欢的东西或者,喜欢的人之类的……?”
啪——
某女的问题还没问完,师诗就从她身后冒出来,还拿着店长大人那本封面是混血美女的性感杂志,狠狠拍了一
下她的脑袋。
“很好,又被我发现了一个极具威胁性的敌军。在此我郑重宣布,你被美美后援会除名了。”
某女揉着后脑勺,用一副比窦娥还冤的委屈眼神,死死地盯着师诗。
师诗一手把那本性感杂志扔到某女的怀里,一边弄着头发,一边凉凉地开口:“哎呀,这个社会上果真还是有
这么多没长大的小女生啊,长得不可爱也不性感,却非要学癞蛤蟆,竟然色胆包天想去吃天鹅肉?”
至此,某女眼睛里的珍视明全部流了出来。她梨花带雨地大叫一声:“你这个变态!”然后半掩泪脸,夺路而
逃,哭声响彻一路,贯彻长天。
严迦祈看得目瞪口呆,向师诗问道:“这,这是咋了?什么敌军什么癞蛤蟆的?”
师诗一手按上严迦祈的肩膀,一脸轻描淡写,或许还有些鄙夷地说道:“没什么,只是给某个还未开化的少女
加了点催化剂罢了。”
严迦祈接过厨子端来的汤锅,歪着脑袋想了想,恍然大悟:“哦!我懂了,你刚才的那意思是……某女想自己
勾搭上江臻或者夏昭时?”
师诗一愣,随即异常欣慰地拍拍严迦祈的肩膀,一脸满足:“嗯,小胖,看来可以给你美美后援会的中级入会
资格了,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嘛……”
严迦祈满头黑线:“不用了……”
听到某女从总台那边传来的,故意放大的哭泣声,师诗抚额道:“哎,这年头的小女生都被言情小说给害了…
…”
严迦祈转转眼珠子,小声嘀咕了一句:“我觉得你也被那啥美的小说给害了……”
“嗯?”师诗发出一声危险的沉吟,瞪了严迦祈一眼。严小胖立马闭嘴。
“其实我也是为她好。那两人的气场一看就是不能被第三者插足的嘛!如果她真的是沈鱼落雁闭月羞花堪比四
大美女的话……我忍忍也就罢了,可是就凭她?明显只能是只癞蛤蟆嘛……无论她跟在那两人的哪个身边,都
会极其破坏美感,遭受全民谴责的……哎,我的苦心啊,这些女孩子都不懂,不过没关系,以后她们会理解我
的……”师诗做出一副可怜天下父母心的伤感表情。
严迦祈点点头,说了句:“也对。凭我为数不多的校园经验来说,女孩子的精神信仰一般就分为以下三个阶段
。第一是梦幻少女阶段,第二是现实剩女阶段,第三就是……”严迦祈哽了一下,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说
出,“至于这第三嘛……就是你这样的,疯狂腐女阶段了……”
师诗歪着嘴想了想,觉得倒也有些道理,等到她反应过来严迦祈这是在变相骂她是剩女的时候,严迦祈早已端
着汤锅进了包厢了……
严小胖!你给姐姐我等着,待会儿就让你尝尝我腐女的疯狂!
意难忘上菜的规矩向来都是先用汤锅打头阵的。严迦祈端着一锅苦茭鹅掌汤来到桌前,越是想小心,却反而越
是摇摇晃晃。江臻见状,忍不住说了一句:“你这回可别再洒了。”细细一听,这声调里,竟似还隐藏了一丝
浅浅的笑意。
严迦祈一听江臻这极像讽刺的话,真是忍不住想把手里端着的热汤一头向他泼过去,然后再状似真诚地道个歉
:“不好意思,我这回真的是一不小心又洒了。”
不过等他比较了一下这样做之后能获得的短暂的欢娱快感和无穷无尽的悲惨后果之后,他还是很明智果断地放
弃了。
唔……好像迄今为止,只要是和江臻有关的事情,他的所有决定都只能是放弃。真气闷。
给他们盛完汤之后,严迦祈又从厨子那里陆陆续续端来了菜。除了偶尔上前给他们收收盘子或者重新盛汤之外
,其余的时间,严迦祈都很自觉地退缩到一旁,仔细地观察着这两人,顺摆弄完成师诗布置给他的任务。
看了好一会儿,严迦祈不得不在心里感叹,还是那句老话,美人和美人放在一起,果真是赏心悦目啊。他忍不
住想起刚才师诗教育某女的那些个话,在心里点点头承认,果然,如果现在是某女和这两个男人坐在一起,那
眼前的这幅画将会丧失多少美感啊。所谓的一粒耗子屎毁了一锅汤……也就是这个精髓了吧。
江臻和夏昭时在说着话,句子里夹杂着一些他完全听不懂的地名人名还有外语,不过他也不关心这些。严迦祈
只是在思索着这么一个终极问题,难道江臻,真的不是夏昭时小受吗?
虽然师诗声称自己在鉴定攻受方面有着极为老道的眼光和丰富的经验,其能力之强,鉴定之准,都足以获得耽
美界的诺贝尔奖了,不过,严迦祈仔仔细细观察了这两只半天,也没找出一个鉴定他们攻受的可行性方案。
在他和这两个人相处的为数不多的时间里,夏昭时很明显应该是温柔腹黑攻,而江臻则是傲娇别扭受啊……呃
,好吧,很明显他也被师诗那个女人给带坏了,他竟然会开始关心这种东西?简直令人发指!这两个人谁攻谁
受,是什么攻什么受,究竟关他什么事啊!
“喂,倒茶。”就在严迦祈自我催眠着我不关心我是好孩子的时候,江臻那杀千刀的声音又冷冷响起了——而
且还是一副皇太子驾到的高傲口吻。
严迦祈被迫从自己的忏悔祷告里清醒过来,他低着头装出一副“小的不敢看您,生怕刺瞎眼睛”的卑微模样,
但实则是“小的不屑看您,生怕眼睛长疮”,亦步亦趋地走到桌前,给江臻倒了茶,规规矩矩地放在一旁。
严迦祈低着头站在一旁,等着江臻接下来的吩咐。隔了好一会儿,才听到江臻笑着朝对面的夏昭时说了一句:
“你说的对,我也觉得这儿的等级制度太森严了,服务员都不敢抬头看客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