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得他现在连停个车都像是在欺负别人似的。
看着严迦祈满脸的紧张着急却又不敢再多要求的隐忍担心,江臻发觉自己莫名地心软了。他在路口处停了车。
严迦祈长舒了一口气,在下车之前,道了声谢。
这样就好办多了,在这里下车的话,离意难忘也还有两百米左右的距离。这么热的天儿,他一路小跑回去,也
能出一身的汗,足以混淆视听了。
真是可悲,为了一些莫须有的事情,他竟然要如此偷偷摸摸地委屈自己,有福都不能享。由此可见那群女人的
可怕!
严迦祈抱着饭盒回了店里,不出所料,师诗扭着她水蛇一般的小蛮腰,像水草一般又缠了上来。严迦祈朝天翻
了个白眼儿,心想,这回真是没啥可跟你讲的啊,难道要跟你讲江臻那个家伙一直在欺负我挖苦我,为了忙这
个连调戏夏昭时的时间都没有了?——啧啧,如果他这么如实讲来,那他简直就别想活了,因为按照师诗的理
论,“喜欢你就要欺负你,喜欢你到死就要欺负你到死”是她永远不变的男男论和耽美观。
那么,要把他和江臻那个恶魔扯在一块儿?嘶——这大热天儿还汗流浃背的,想到这里,严迦祈却忍不住倒抽
了一口凉气。这种事情,别说做,根本是连想都想不得啊。
他还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怕江臻,可是他明白的是,他就是怕江臻,没理由的。于是,对上师诗询问加威
胁的目光,严小胖连忙汇报道:“这回他们的对话没有昨天那么劲爆啦,说的都是些我听不懂的东西,我又不
敢出声问什么……恩不过!看他们动作的默契度,还真是很老夫老妻的感觉呢。”生怕师诗因为不相信而把意
淫延伸到他的头上,严迦祈在看出师诗满脸的失望之后,又赶忙加了最后一句。虽然这句空洞乏味,理论充足
但缺少事实支撑的话并没有让师诗开心多少,可是也勉强算是起到了亡羊补牢为时不晚的作用吧。
“算了,来日方长……如果天天都像昨天那么劲爆,我也会受不了的。小胖,以后你还要多多努力多多观察知
道吗,细节决定成败……你明白吧。”
严迦祈脑门汗,极其心虚地点点头:“……明白。”
呼!看到师诗又扭着水蛇腰转身离开了,严迦祈欢欣雀跃,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今天的磨难总算是熬过去了
!
这时候汪小远蹑手蹑脚地走上来,把严迦祈拎到一边,凑近他耳边小声问道:“喂喂,你刚才不会是为了保平
安才这么说的吧……告诉我告诉我,那两人究竟是不是有一腿啊?”
有一腿儿……
严迦祈顿时黑线满额,小远,虽然我也没什么资格来质疑你的语文水平和文字功底,可是你好歹有点常识行不
!就算那两人真的有点儿什么,那也不该叫有一腿儿好不好!毕竟,人家那也算是获得了双方家长认同的,青
梅竹马,名门婚姻……
“喂喂喂,到底是不是啊?”看到严迦祈沉默,汪小远等不住了。
这,这……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啊!严迦祈在心里哀嚎。说句老实话,那两人究竟是不是那种关系,跟他完全
就没有关系。而他之所以认为那两人可能是那种关系,除了因为昨天自己的亲眼所见和亲耳所闻之外,更多的
,反而是受师诗和她的美美后援会的影响。要知道,一大群女人整天在你面前叽叽喳喳地叫嚷男男恋的合法性
合理性甚至天人合一性,就算再怎么坚强的人,也该耳朵起茧心力交瘁,只能挥白旗投降了。
再说,江臻和夏昭时无论是从长相身份还是他们之间的相处,等等各个方面来说,都具有无可比拟的塑造性和
YY感。因此,与其说严迦祈是愿意相信他们之间有感情,还不如说是,严迦祈被逼得,不得不相信他们之间有
感情。
所以现在,当被小远这么近乎逼迫得追问时,严迦祈反而更加说不出口这种被迫相信的东西。他傻眼了。
“……喂,小胖,你傻啦?真傻啦?”汪小远在严迦祈的眼前挥了挥手,顿了一会儿,然后像是鼓足了巨大的
勇气一般,深吸了一口气,磨着牙开口说道,“小胖,没事儿,你就说实话吧……那个夏昭时,他,他究竟…
…嗯,是不是喜欢师诗?没事儿没事儿,你就跟我说吧,我,我挺得住。”
诶?啥?
听见小远紧张兮兮地把要问的话终于问出口,严迦祈这才总算是明白了,也瞬间轻松了,他笑起来,拍拍小远
的肩,“哎呀,原来你是打的这个心思呀!”
汪小远红了脸。
难得看见小远这样羞涩的表情,严迦祈笑得更欢乐了。这下,本来就不大的眼睛就更加弯成一条缝了,“如果
你是要问这个的话……那我不得不,嗯……”严迦祈故作停顿,看见汪小远越来越惨白的脸,他心里笑得可真
欢,“哎,小远,我不得不很遗憾地告诉你,夏昭时对你家师诗啊,那可是……半天意思都没有哦!”
……
“严小胖!你要造反啊你!一句话说完你要死吗!”
等到汪小远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这个一贯都是又蠢又笨的严小胖耍了之后,他的愤怒可想而知。
严迦祈赶忙自保:“诶诶诶,是你自己问我的嘛,我也跟你说了实话了啊。”
汪小远很戳了一下他的额头:“是实话就不要说得这么吞吞吐吐结结巴巴!吓死我你负责啊。”
严迦祈赶忙跟他撇清关系:“喂喂喂,这话可别乱说了,小心被你未来老婆听到了,又要发疯发狂了。”
汪小远对于严小胖口中的,“未来老婆”的这个称呼感到很满意,仔细想想也是这么一个理儿,便点点头,随
即又很绝望地嘀咕了一句:“你说……要是以后我们生了儿子,师诗会不会变态到……”
严迦祈没喝水,可是他差点把口水给喷了出来。吓!这可真的是要吓死人不偿命啊!他自以为自己已经领略到
了腐女的全部疯狂,没想到,真正的变态,竟然已经隐藏到了下一代的身上!
严迦祈无比同情地看了汪小远一样,拍拍他的肩,安慰道:“安息吧,哥们儿,这就是你看上的女人啊,你就
认命吧。对了,给你个建议,以后尽量不要让你们的孩子和他她妈单独相处,不然,女儿以后没老公,儿子
以后找小攻……这可太悲剧了。”
汪小远异常郑重地点了点头。在准备回去工作的时候,汪小远又忽然自言自语般地嘀咕了一句:“那如果是这
样说起来的话,那两人还真是……那种关系了?”
严迦祈一愣,心想,本来就是想逃避这个问题的,怎么搞了半天,还是回到原点了。
他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胡乱地点头,随口敷衍一声:“唔……嗯。”
汪小远的脸色顿时变了,他搓了搓手臂,打了个寒颤,有些受不了地说:“以前师诗她们说起这些事这些人的
时候,我还不觉得有什么,忍忍也就算了,结果现在遇到一对儿真的,还真觉得有些恶心……”
严迦祈一愣,停住了脚步。听见汪小远这么说,莫名其妙得,他就是觉得心里头有些堵。一瞬间,他本身欠发
达的脑内小剧场忽然升级,轰隆隆地工作起来。他想到那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本该是很单纯的青梅竹马,兄友
弟恭,却在某个时刻惊异地发现彼此的感情不再单纯,而是禁忌。更或许,他们也曾像师诗口中的那些小说情
节一样,对于这份禁忌的感情,经历了不愿相信,不敢相信,被迫相信,终于相信的种种狗血却催泪的桥段,
然后又是恳求双方父母的答应等等等等……之类的,虐恋情深的东西。
这样的脑内小剧场让严迦祈心感奇怪,就从他和他们接触的这两天来看,他一直都觉得那两人高高在上,唔…
…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因为夏昭时确实要比江臻好太多了。但总之,他们都是高人一等的人上之人,令人有难
以接近之感。可是这样一想之后,严迦祈竟然有些为他们心酸——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他是在为物质摸爬打
滚,然而说穿了,那两个人也只不过是要比他高级一些,为的是精神上的东西罢了。
该难念的,还是难念。
这样一想,严迦祈便觉得自己找到了一种灵魂深处的平等。虽然,这貌似有些可悲。至少,人家已经迈过物质
阶段,走向精神境界了,然而穷尽他这辈子,恐怕都还达不到人家那样的物质水平……走了几步没见严小胖跟
上来,汪小远奇怪地回头:“咋了?走啊。”
严迦祈回过神,扯扯嘴角笑笑,答非所问:“也别这么说吧,同……嗯,那种人也挺辛苦,挺不容易的。”
哽了哽,他最终还是把同性恋这三个字咽了下去。虽然他是很佩服那两个人的坚持和勇气,但他也还是觉得把
这三个字说出来有些丢人。
汪小远皱皱眉,忽然一笑:“你这莫非就是师诗口中深恶痛绝的……圣母?”
严迦祈朝他挥了一拳,骂道:“你才圣母,你全家都圣母。”
他才不是圣母,他只不过是由此,想到了一些往事而已。
第十二章
江臻回去的时候,夏昭时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有些不解:“你怎么这么快?”
江臻只是一脸不爽地瞪着他瞧,语气也有些不满:“我说,你明知道你店里的那些女人对于两个男人之间的事
情都有些不正常的狂热,那你干嘛还故意让她们误会啊。”
夏昭时想了想,明白了,于是他了然地笑道:“哦,原来是这样。”
江臻无语:“你能抓住我这句话里的重点吗。”
夏昭时直接扔过来一罐冰啤,笑呵呵的,不怎么高明地转移了话题:“该热了吧,来,喝点东西。”
又来了,这毫无技术含量的转移话题功力。
江臻一手拉开合口,仰头灌了几口冰啤,然后抱怨地说:“昭时,你也别再把我当小孩子了好不好……这情景
,简直就跟当年读初中,我还住在你家时一模一样。”
夏昭时从厨房里走出来,抱胸斜靠在墙壁上,笑盈盈地看了江臻好几眼,说道:“如果刚才你进屋时,不是一
脸不爽地埋怨我,叫我昭时,而是兴高采烈地抱住我,叫我夏哥哥的话……那么我会更觉得像初中那会儿的。
”
江臻听见夏昭时的这番形容,不禁想起自己刚到美国去上初中那会儿,好像……的确是有过这样粘人的时候。
于是他微微一笑:“好好好,那么夏哥哥,你又何必故意让你店里的人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呢。”
夏昭时耸耸肩,语出惊人:“为了看看你心心念念那么久的严小胖会不会吃醋啊。”——终于上成了……看样
子这学期很忙……大哭……不过人也一般是越忙才能越有灵感……小初会加油更新的!谢谢亲们的支持了!O(
∩_∩)O
江臻猛地被啤酒哽了一下,他咳了两声,皱眉说道:“喂,夏昭时,你还要我给你解释多少遍,我对那头猪可
没那个意思。”
夏昭时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点点头,笑道:“看吧看吧,一说到你的那头小胖猪,这下别说叫我夏哥哥了,
你甚至连昭时都不愿意叫,干脆直接叫我全名了。”夏昭时朝江臻挤挤眼,做出一副有些受伤的委屈模样。
江臻扶额,无力道:“好吧好吧,夏哥哥……这副模样真不适合你,你还是别做了。”
然而他的这句话却起到了适得其反的效果,夏昭时变本加厉,装可怜装得愈加炉火纯青,那笑容简直无懈可击
:“难道这模样是你家严小胖的专利吗?果然啊,有了媳妇儿就忘了……”夏昭时顿了一下,把差点儿就要脱
口而出的那个字硬生生地改为了,“哥。”
江臻甩了他一个白眼儿,好笑道:“你要是真成了我娘,那我的顾叔叔不就危险了。”
夏昭时连忙摆手,撇清关系:“喂喂喂,我对你爸可没兴趣。”
江臻将空掉的啤酒罐儿扔回给夏昭时,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那你可以放心,我爸肯定也对你没兴趣。”
江臻舒舒服服地半躺进沙发里,打开电视,却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连忙静了音,转过头来问道:“对了
昭时,你为什么老是认定我对严迦祈有那种意思啊。”
夏昭时本来一直看着江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已经入了迷,结果现在被江臻这么一问,一下子没反应过
来,吓了一大跳,手中的啤酒罐儿也应声而落。
这倒是让江臻愣住了:“你怎么了?在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迷?”
夏昭时弯腰将啤酒罐儿捡起来,低着头,放在手心里滚了两转儿,忽然抬起头来,笑得狡黠:“你问我在想什
么?我就在想你家严小胖啊,这不,都想得入迷了呢。”
听见夏昭时这么一说,尤其是听见那个定语“你家”,江臻便立马将脑袋重重埋进了沙发里,声音有气无力的
:“这种玩笑,开一两遍也就不好笑了吧……”
夏昭时摇摇头:“玩笑吗?那可不见得啊,我从你13岁看到你现在23岁,这本该是一段多么疯狂激烈的青春年
华啊,再加上你又生活在美国那么一个开放的地方,结果……啧啧,你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呢,这十年来别说
交往拍拖,竟然连个一夜情都没有过,你爸私下里还跟我说,怀疑自己生了一个性冷感,不吃男也不吃女……
”
“对啊对啊,我不吃男也不吃女,那么严迦祈也可以被PASS掉了吧。”江臻不耐烦了,因为夏昭时每次说这话
,其实总有一种隐喻——嘲笑自己竟然还是处男。
然而夏昭时的笑容却意味深长:“怎么会呢,不吃男也不吃女——这不正好符合严小胖吗……你不是老是说,
他只是一头猪吗。”
江臻顿时被夏昭时偷换概念的深厚功力给彻底击败,埋首不起。
“你赢了,随你怎么说吧。”江臻懒得再和夏昭时争,闭上眼准备小睡一会儿。
不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江臻的确算的上是有些性冷感——这大概是他唯一没有遗传到他老爸的地方。毕竟
,据他所知,即使是现在,他老爸和他顾叔叔的夜生活也还是比较频繁不断,丰富多彩的。
而这当然不是他的能力问题,而只是态度问题。在这段基本上是属于青春期的漫长时光里,江亦,顾谨言,夏
昭时,甚至还有夏昭时的父母,他们每个人,都从不同角度不同程度,孜孜不倦夜夜无悔地给他灌输着关于性
启蒙的知识——男女都有。江臻每次听的时候都忍不住怀疑,如果自己再不找个女人或者男人,他们恐怕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