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细细想来,这人有哪次跟他说过一句真话?他的每一次哄,何尝不是带着欺骗的含义?
他从来都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他永远都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好吧,他想啊,既然猜不透,他就不猜了。
他也想试着被动的去接受事情一步步的顺其自然发展,可心里却始终有个声音提醒他,又在自欺欺人了,又在自欺欺人了。
不是不知道回来之前男人在肖父肖母面前说出的那句宣属性的话是有多么被动,他不想去想的,那么令他怦然心动的话,怎么舍得往不好的方向去想呢。可事实又不断提醒他,男人的那句话说白了,是被当时肖母逼的,因为他要回家,肖母逼他表态,他,骑虎难下、进退维谷。
他不想他对他有一点点的不甘愿,如果肖母让他为难,他来跟妈妈解释。本来想着过几天他就跟肖母讲清楚的,哪知他还没有讲,就先碰到男人又要给他这样的难堪了。
这跟之前那种他为他挡了一刀,他就对他百般好有什么两样?
“我以前不懂事,可能真得让你烦心不少,但以后不会了,要是可能,我会继续出国……还有,你毕竟是我大哥,我为你做什么都应该的,你不用因为我帮你挡了一刀,就对我……特别、好起来……都、都是一家人,不用的……妈妈那面我、我去跟她解释,她这样逼你……不、不好……我知道,你是顾虑她的身体,她是顾虑我……不用不用的,我不会再离家了,我会一直陪着她的……”
即使人跟人的思维方式有那么那么不同,但肖礼没有想到却会是这么不同。肖齐话虽然说的断断续续,却足以让他听明白从去年圣诞那晚到现在为止,整个事情的始末以及前因后果。
他静静的看着还要自顾自说话的人,很平静地问,“你当初以为那晚的人是Andy?”
肖齐愕然地张大了嘴,然后慢半拍地点点头,脸上闪过抹不自然。
“……”
肖礼深呼吸,“你以为他碰了你,还能安全的回国?”
“……”
这件事一被提起来,肖齐心里就各种不自然,想到他曾跟这人在意识不清时这样那样过,眼睛就怎么也不敢直视人了。
“一点没感觉是我?”
“……”
肖齐脸窘红个透,之前那番透彻心扉的剖白带动出来的哀伤难过,一下子不见了踪影,他、他没想跟这人探讨这个问题的。
对于那件事,他从没认真细想过,现在给肖礼一提起,刷刷刷,跟翻画册似的,脑海里好多画面在闪。可他实在记不太清了,只依稀觉得那个晚上,这个男人出现在他梦里,他以为又是历来的春梦,不想面对不想沉浸,却还是抵挡不住露出笑脸。
难道不是梦吗?
偷偷向男人瞟去一眼,裸着上半身的人,就跟一点都不冷似的,面容平静端整,依旧那么好看。下意识地吞咽了下口水,此时,他不得不承认,看来,真的不是梦。
“知道是我后,高兴还是不高兴了?”
肖齐脸都要成火烧云了,拽着被角急斥,“哪、哪有人这样问、问题的……”
“高兴的,还是不高兴的?”
被子里光裸的身体都发烫起来,沁出汗水,下意识地挪动身体,偏过头恨恨地,“……不高兴。”
“为什么?你……希望是别人?”
肖齐忽地回过头,羞怒地眼眶发红,“你!……”
忿忿地咬着下嘴唇,“你何必这么说?”说的就跟你有多想知道答案似的,“明明是因为药的原因,我有什么可高兴的。”
肖礼点点头,依旧平稳镇定,说,“我不想碰你,你吃了药也不能怎样。”声音顿了顿,“去医院、或者给你找个女人,男孩也可以,这对我来说,当时并不难。”
肖齐近乎惊愕地盯着肖礼,脑袋里跟被什么砸了下晕沉晃荡,然后一半水、一半面粉的脑瓜里就彻底成了浆糊,黏黏糊糊,乱成一片。
只听男人又问。
“离家前,有个晚上,我没碰你,你不高兴了?”
“……”
肖齐一直拽在胸前的被子就那么松手滑了下来,削瘦莹白的胸膛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暴露在了肖礼眼皮底下。
他满脸都是眼前人怎么会问出这个问题的羞窘吃惊表情。这人这是在干什么?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全是他心里百转千回琢磨介意却始终不敢想透看透的事,几乎每一个都是他心中的一根刺,时不时地就窜出来扎的他恁疼恁疼。
赤身裸体、傻傻愣怔的人,突然被一把拽过,跌在了男人身上,两腿被掰开横跨坐在男人怀里,只听一个近乎咬牙切齿地声音说,“不回答我就自己找答案,看你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肌肤接触的感觉鲜明而真实,却又让人觉得荒谬,光是交迭部位,性器相抵就让肖齐哆嗦起来,人也彻底回了魂。
为了把握住平衡,急忙扶上男人线条硬朗的肩膀,惊呼,“你……”
肖礼直接堵上了他的嘴,所有声音都销声在两人唇齿间。
续篇03肌肤接触的感觉鲜明而真实,却又让人觉得荒谬,光是交迭部位,性器相抵就让肖齐哆嗦起来,人也彻底回了魂。
为了把握住平衡,急忙扶上男人线条硬朗的肩膀,惊呼,“你……”
肖礼直接堵上了他的嘴,所有声音都销声在两人唇齿间。
这和以往的吻好像不太一样,也许这才算得上真正的亲吻,辗转的,略微强硬的,舌头也探了进来,舌尖相碰,肖齐瞬间就大脑一片空白,软了身体,天地间什么都没有了。
此时,他只感觉得到肖礼而已,其他的感观都消失了,只剩下口腔里的纠缠吮吸,整个灵魂都被吸过去,吸得一干二净。
在这样的魂飞魄散里,肖礼吻了他的下巴、脖颈、锁骨,然后有什么冰凉的液体伸到他的身后,惊的他发出了一声难耐的低吟。
“什、什么东西……”
肖礼沉默地亲了亲他的胸前,突然咬了下他的右边乳粒,一个没有扶稳,整个人就瘫倒在肖礼怀里,急促喘息着,然后下体的某处就觉得了难耐的被塞了东西的异样。
肖礼一手搂住肖齐的腰,一手就着润滑剂探入他的臀间缓缓动作,任是再晕沉糊涂,肖齐也知道刚才的冰凉是怎么一回事了,羞窘的整个身体更加颤微发抖。
因这突来的了悟,竟越发敏感清晰地感受到那模拟着即将到来的侵袭的手指是如何在他体内缓缓抽动,弯曲挠弄,身上发烫的厉害,下腹也硬挺地抵住了肖礼,在欲望煎熬难耐、心慌不知所措里,他只能胡乱地抱紧身边人,在那汗湿的皮肤上寻求安全感。
嘴上在跟肖礼唇舌交缠,下身紧贴摩擦,后穴又被手指玩弄,每一处都是快感汹涌,这对几乎性经验为零的肖齐来说,太过刺激与羞耻,他顾得了上顾不了下,只觉得全身的感观像是不够用,气喘吁吁的忙不过来。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所谓做爱的前戏,但他已经完全进入状态,肖礼甚至还没有正式插入,他就觉得自己快要到顶点了,慌乱间不由把人抱得更紧,眼看他的反应已经积极地令人按捺不住,肖礼的手指迅速抽出,摸上他的臀部,把他抬高,往自己的灼热部位压送。
可谁知,只是手指抽出的瞬间,肖礼的腹部就感到一片温热的濡湿,肖齐先到了顶点,射精了。
不仅肖礼一愣,连肖齐自己都在高潮的余韵中愣愣不敢置信,他、他只是被肖礼手指模拟的抽插几下,就、就这么高潮了?
脸红了白,白了红,然后“哇”地一声,肖齐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哽咽地身体直哆嗦,抱住肖礼后背的手还在不停捶打。
肖礼此时依旧一贯的不多言,抬手抚了抚他光裸汗湿的脊背,吻着他光洁的肩膀,一点一点的将性器插入了肖齐的穴间。
肖齐在哭声中止不住的喘息,大口大口吸着气,肖礼这样不管不顾仍在哭泣的他,强硬地把他占有,插入他的身体,他在隐隐地委屈中却生出莫大的心甘情愿,眼泪流的开始无声无息。
肖礼捧过他不知混了多少眼泪和汗水的脸,细致且用力的亲吻着,下面也强势地主导抽动起来。他只能仰着脸哆嗦着用力扶住那肌理分明的肩膀,大张双腿,任那火热的硬物在体内进出,折腾得他惊喘不已。
脑子里已经想不出事情怎会发展到这一步,可他却是那么甘之如饴、心向往之。
肖礼从来都不是多话的人,这种时候更是惜字如金了,既不甜言蜜语,也不口出秽言,只用行动回应肖齐的一切呻吟。
肖齐不知道是身体被涨的太满,还是心口被什么盈溢地快要爆满出来,无意识就发出这种声音“哥……哥……大哥……”,于是被弄的更狠,在那种程度的抽插里,肖齐很快就又射精了。白色的液体溅得肖礼腹间哪哪都是,在高潮的晕眩迷蒙中,他低头看见肖礼黑色耻毛中混杂的白色痕迹时,彻底羞耻地闭上了眼睛,浑身颤栗。
而后,突然意识到男人还一次尚未发泄时,他就更加无地自容,恨不得会变法术般,让自己立时遁地消失。
是他太快?还是男人持久力太强?
臀部被不轻不重的拍了一巴掌,身体就被进入的更深了一些,肖齐“啊”地脱力尖叫,只听男人罕见的开了口,“再来,就先忍忍。”
虽然肖礼说的这么含蓄,可也许是因为此时此景,肖齐顿时就听明白了,完全没有平时的慢半拍反应,身体都红得发烫,却吭哧羞窘地轻点了下头。
身体被翻转,肖礼压在了他的身上,把他的腿分得更开,这个姿势更是便于男人抽动。一下比一下用力,几乎每一下的抽动,都逼得他叫出声来,经历过两次高潮的性器已不再疲软,又缓缓硬了起来,摩擦着肖礼的腹部,每一下都让肖齐有再次射精的冲动。
可他还是记得肖礼刚才的话的,只能极力压制着,喘息就更加明显急促,手覆在男人的后背,一阵阵的乱抓。
又要忍受肖礼的用力操弄,一下比一下的深入,又要克制自己在那样的抽动里绝对不能射精高潮,只能愉快的享受,肖齐真是觉得自己在自虐,死都死不透,活都活不痛快。
被插的氧气都要供应不上,他大口大口呼吸,双眼湿润迷晕,身体里的某一点被戳到时,不由得他就缩紧了后穴,身体一阵阵颤抖,接着,他就听到肖礼的闷哼,体内一阵滚烫,肠壁都要灼伤了。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不知是生理刺激较大还是心理刺激较大,他忍没忍住的又射了出来。
顾不上窘迫害羞,此时他只想看看这个一贯从不失控、万事都从容不迫的人在这样激烈的性事里是不是也是从从容容、面容平静呢。
模糊的视线里,随着男人靠近他的嘴角,又细致用力的亲吻着他时,他听到了这个男人失控的呼吸,那常年端整沉静的脸上,也终于有了略微扭曲的表情。
一下子,他就有了想大笑又大哭的冲动,他这位凡事温和不动声色的大哥,即使呼吸失控,表情扭曲,却依然是天下男人里最性感的。
他露着两个酒窝,即使不出声,却笑不可抑的贴近回吻。
他的突来主动像是惹怒了身上的人,反而又被翻过身去,这次,肖礼从背后进入了他。趴着被湿润地插入,肖齐渐渐忍不住叫出声来,看不见肖礼的脸了就让他有些慌张。
“大哥……”
“嗯……”
撑在床上的手指被紧紧扣住,脊背贴在那坚实的胸膛上,摇晃的摩擦中他终于有了安全感。肖礼的动作在他的叫声中一次比一次深入,深入的他都受不了了,却还想要主动迎合。只想在多一点,更亲密一点,怎样都要不够似的。
两人的身体是那么契合紧密,在多次高潮,神智迷离的快感里,肖齐隐隐有了安心的感觉。
不是男人把他做的太多了,也不是他在肉体与灵魂齐飞里糊涂了,只是,这样激烈的性爱,他想都没敢想过的事情,在今晚这么突然发生了,他想,他也是爱他的吧。
不是什么自我牺牲,不是什么逼迫,也不是什么敷衍了事,他对他是有心的吧。
他可以相信他吧。
续篇04昨晚的性事也许真的太激烈了,肖齐觉得自己只记得过程中的感觉,却对姿势、细节一片模糊,像是电流过大,一下子烧坏了大脑的某部分记忆。
他其实不太能起得了床,但躺在床上只会让他更羞愧,只好挣扎起来,手软脚软的给自己穿了衣服。
勉强走出房门,磨磨蹭蹭要下楼时,正遇上托着盘子的肖礼,目光短暂接触,“轰”地一下他又从脖子红到头顶。
不待肖礼先开口,他忙说,“我、我去餐厅吃……不去房间里……”
起床的晚他已经很羞愧了,再把早餐端进房间吃,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就怎么看怎么明显了。
都快中午了,肖礼起得比他早,早已吃过饭早餐,就安静地坐对面看着他吃盘子里的东西。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尴尬、羞赧,却又有着说不出的甜蜜。对上肖礼的视线,肖齐心一慌,就想说点什么来打破这种安静,“爸妈、他们呢?”
肖礼笑的温和,“在楼上,你先吃早餐。他们一会儿有事跟你说。”
肖齐眨了下眼睛,“哦”了一声。
没人问他怎么今天起的这么晚,肖母一如平常的拥着他坐到了沙发上,脸上浅浅的笑着,依旧温柔的样子。
说出来的话也柔柔和和,她说她跟肖父要先回那边去,在国内待得够久了。
肖齐一听就面露急色,怎么会,之前回国还说这次是要长住的,可明明没有待多久嘛。因为他离家的事,两人更是没时间相处,这刚回家他就又要跟肖母分离,一时真是接受不了。
抬眼希冀地看向肖礼和肖父,却没人开口帮他挽留肖母,一瞬间,他像是明白什么。
“是不是……妈妈你身体……”语气又慌又急。
肖母脸色微变,“不是,妈妈身体好着呢。不是你想的那样。”
肖齐不信,一直紧紧盯着肖母,这才发现,她的脸色确实没有年前的好,倦怠疲惫之色在姣好的妆容面前还是露了一丝马脚。
“是我之前让你太伤心了,是不是?我明知你身体不好,我还任性……”
“哪有的事。”肖母忙哄他,“你爸爸只是要带我回去做例行检查,我身体没事,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肖齐执拗地不听她的安抚,突然说,“那我跟你们一起回去。”
肖母愣了下,不由看了肖礼一眼,肖礼咳了声。
肖齐跟置若罔闻似的,“我一会儿就去跟学校销假,正好跟你们回去把论文完成,正常答辩,不延迟了。”
他之前甩手掌柜似的净身离家,留下碎事不少,学校里肖礼帮他申请了长期病假,连毕业答辩都申请延期了。
肖齐心意坚决,也没人再劝他,于是,当天下午,他就匆忙跟肖父肖母再度出国,连一干朋友的面都没有见上。
后来,等万三和贺谨言再见到肖礼时,却又见不到他了。
万三戏笑,“你们俩这是干嘛呢,商量好以后都不一起出现了?”
那晚去肖家拜访,他们就觉得有什么怪怪的,这人要买什么东西啊,能买一晚上?家里又不是没有佣人。只是肖父肖母那么说,他们也只能那么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