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代一双人 上+番外——丹沙

作者:丹沙  录入:06-08

个克制不住,上前将冷渊拥进怀里。

消息突如其来,想到方少阳要离开,冷渊没由来一下子没了精神。方少阳拥着他,他自然而然把额头抵在他肩上,感觉着在他

怀里的安全温暖,好一会儿,才低声说:“我等你回来。”

方少阳一下拥紧了怀中人,抚着他的背脊,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一个多星期,两人已经习惯了每天有彼此为伴。

冷渊微撤开脸,视线正落在方少阳快速移动的喉结上,知道他心情激动。他仰起脸来,见方少阳望着他的双眼情潮汹涌,视线

落在他唇上,但拥紧他的手臂却放松了。方少阳在等他同意。冷渊知道自己可以退开,方少阳不会勉强他。但是莫名低落的心

绪让他舍不得方少阳走。他叹了一声,闭上眼睛。为了任务,这一步迟早都是要走的。

吻落下来,很轻,像怕惊吓了他。炽热的火焰轻抚着他微凉的唇瓣,温柔和缓,慢慢地暖着他,等他情愿。他缓缓吸了口气,

迎上去。

方少阳捧着冷渊玉白瓷滑的脸,手指轻抚着,细腻柔润的触感让他心颤。刚洗好澡的冷渊带着温暖的氤氲气息,尝起来充满了

茶香与薄荷的清淡,跟过往熟悉的那些馥郁甜腻比起来,青涩得如同少年。

冷渊绷紧的背脊逐渐放松。方少阳的气息比他想象的更暖融甘醇,像醉人的酒,熨贴人心的春阳。他不自觉地扶上方少阳的腰

,随着他亲吻的节奏,不急不徐地尝着那薄而有力的唇。方少阳微微一笑,爱抚的手滑到那优美的颈项,指腹细细磨搓,感受

那细致皮肤下愈跳愈快的脉搏,他的品尝加深。冷渊微启唇齿想喘息,方少阳的舌顺势滑了进去。冷渊的舌头笨拙地与之一撞

,惊慌无措,羞怯退缩。

方少阳心下一诧,怎么青涩成这样?不是有女友论及婚嫁?难道两人在一起只是牵牵小手?他调整亲吻的角度,托住冷渊后脑

抚上他腰窝,压着他贴向自己,唇舌深入逗引。

一股酥麻窜过冷渊背脊,他喘咽一声抬手推人。方少阳正吻得上瘾,哪里肯依,双臂反射性锁紧,原本的克制在情急下全抛个

净。他并不粗暴,只是不由分说,坚定地爱抚掠夺冷渊细致的口腔。

冷渊被吻得浑身发软,整个人如腾云雾似着烈火,全身细胞像冬眠过后的种子尝到春雨,在滋润中纷纷苏醒。神昏智迷中,他

不知道自己攀上了方少阳的颈项,依偎贴紧,相应索求,想要更多。

方少阳感到自己欢喜得快要炸开来。只一个吻,他便明白他们对彼此的渴望旗鼓相当。冷渊显然没什么经验,他的相应是本能

,他甚至不懂引诱跟挑逗。方少阳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么大个人,竟是不曾尝过合欢的滋味?他的手已经滑进冷渊T恤的下摆

,轻轻爱抚着那柔韧的腰,温润细腻的触感令他疯狂。想到他能引导冷渊为彼此带来多大的快乐,他几乎控制不住。

冷渊觉得自己即将缺氧昏迷,脑中尚有一丝意识要推开人,手上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还好,方少阳放开了他。他瘫在方少阳

怀里拼命喘息。方少阳低头看着怀中人,唇如胭脂脸若蒸霞,半垂的眼睫下双眼水雾迷离,整个人情潮已起欲望呼之欲出。他

一咬牙,正想将人抱上床去,门上传来恼人的敲门声。

“克劳士!”泰格的声音低而清晰。

他恨恨地叹口气,慢慢放开冷渊,扶他站稳,抚着他的背脊说:“我得走了。”

“嗯。”大脑获得充份供氧,冷渊清醒过来,发现双手还挂在人家脖颈上,忙收手后退,脸胀得更红了。

方少阳忍住笑,这小孩真是保守拘谨,一回神立时想到分寸。他低头在冷渊额上印下一吻,说:“等我回来,等我回来。”然

后不等冷渊回应转身便走,怕稍一迟疑就走不了了。

第五章(之一)

自己竟然习惯了方少阳的陪伴!

看着暮色从窗外漫进来,一点一点吞噬掉家具器物的轮廓,冷渊生平头一次感到陌生旅店的空寂寒冷。方少阳不在,自己彷佛

流落异乡的孤魂,惶惶无所适从。于是晚饭也没吃就缩上床。

隔天,他近午才起,也没去波隆纳,午餐就在旅店里随意吃了两口,却喝了一杯咖啡——他天生心脏弱,不能喝这种刺激性饮

料,却因为想念方少阳的那股咖啡香,做了莫名其妙的选择。然后,他口袋里揣着一瓶水和罗盘,朝亚平宁山脉走去。

鲁莽不是勇敢。这大概是方少阳对他讲过最重的话了。

他一点也不鲁莽,相反的,他异常谨慎。在受特工训练之前,他们都做过性向测验。毕竟,干这行若不谨慎,自己丢命事小,

组织受害事大。可不知怎地,跟方少阳在一起时,许多从前连想都不想的事,他都跃跃欲试。是觉得天塌下来那人都会为他顶

着吧。

这样陌生的自己让他不安。他已经习惯扛下重担,顶住风雨护卫所爱之人。他的家,罗莹的家,他会护他们周全。可现在他怎

么起了依靠的心?而且还是方少阳这么个他绝不能依靠的对象。可是……方少阳真不能依靠吗?

漫无目的沿山脚走了一段,他拣了处看来常有人走的山径,开始往上爬。他穿了登山鞋,防水外套。晴朗了几天的天气,今晨

却开始下起霏霏细雨。

春寒料峭,寂寞无边。

身为独子,他习惯一个人。小时候住大杂院,他应该习惯热闹,但正因人多嘴杂,他父母在运动开始后受了不少罪,虽然后来

平反,但经历过亲人检举、朋友倒戈、同僚揭发的日子后,他父母待人始终审慎,并不随便与人热络,他自然也养成了这样的

性情。加之他幼时是个真正的药罐子,他母亲捧在手心里养,除了送去向故交杨师傅习武强身之外,不太放他出门与别家孩子

玩耍。但最麻烦的是在学校。他聪颖过人却寡言少语,不擅和同侪往来、被视为孤傲也就罢了,偏偏生得太好看,叫人嫉妒或

爱慕之余,总有些不怕死的出言或动手调戏他。他痛恨至极,常打架泄愤,也更不与人来往。凡此总总,使他的独行人世成了

自然。

方少阳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闯入了他的世界。走在方少阳身边就是安心,他简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卸掉心防的。登山攀岩,方

少阳一定先他一步,陡峭处一定朝他伸出手,涉水时扣紧他手腕抓住他的腰,不容他闪失一步。暖融得像太阳,稳定得像山岳

。就算他挡得住光,又哪里挡得住暖?

每天早晨他对着浴室里的镜子告诫自己,他对方少阳是逢场作戏,完全不怀好意。但是,接下来那天的相处,他不管有什么诫

心警惕,都在无形中烟消云散,他会不知不觉随着方少阳的步调走,放松地跟他谈笑,接受他的照顾甚至宠溺。

方少阳是个性情与思想都很和平的人。他对任何人都是和煦有礼,不是不会发脾气,他看过他远远走开去讲电话,满脸风暴来

袭前的阴沉。刚开始他以为方少阳的和善是表现给他看的,后来才知道不是,那人是真有耐心,也不迁怒。

方少阳还精力无穷。一面与他游山玩水,一面处理繁忙的工作,还一面处处留心他的需要。那人对他真是上心。他这么相信,

又不愿意承认。他洗脑似地对自己说,方孔两家订亲是轰动欧美侨界的盛闻,他要真跟方少阳牵扯上了,那算个什么事儿?再

说,人家受西式教育,把喜欢啊爱啊挂在嘴上是习惯,不会甜言蜜语哪能赢得女性青睐?他那本风流帐可不是写假的,冷渊你

别傻!可是……有人拿汉尼拔跟战史战略做甜言蜜语的么?

他突然停下脚步,苦笑起来。他这是干什么?一面举证又一面推翻,自我矛盾个没完。冷渊你这就是出任务,是逢场作戏。那

人是什么心思念想与你无关,你的目的是完成任务,回家结婚。如果你不想亏欠方少阳,就拿身子去抵。官红娟那个人精既然

说最省力的办法是在床上收服他,那肯定就是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事不就是牙一咬心一横,眼睛一闭就过去了,你这么

拖拖拉拉太不爷儿们了。并且,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你最好快点引方少阳上钩,在床上撂倒他,之后拿东西走人,从此两个世

界老死不相往来,不必牵挂!想到这里,他倒释怀了,就这么办吧,等方少阳回来他就投怀送抱去。

天雨路滑,他内心颠颠倒倒地想着,就没注意脚下。斜斜的上坡路,他一步踩在一块因雨松动的石头上,脚下一滑,失去平衡

。仓促中他足尖一点下腰后空翻,若在平时,即使是湿滑的斜坡,他也可以落地站稳,化险为夷。但是他忘了自己将近二十四

小时没好好进食,血糖太低,咖啡又使他心跳不稳,急骤的翻身引发一阵强烈晕眩,落地时一个踉跄,草坡又滑,他再也控制

不住跌势,只来得及抬手护住头脸,放松全身肌肉,整个人就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第五章(之二)

冷渊摔晕了过去,幸亏两名本地登山客发现唤醒了他。他谢过人家,急急下山。

雨已停,有淡淡的阳光,似是下午三、四点,腕上的表摔坏了,停在两点十五。他昏过去至少一小时。他的情况很糟,疼痛跟

擦伤不说,单是衣裤湿透,冷到骨子里,他就知道非生病不可。

匆匆回到旅馆,老板娘被他一身的狼狈吓一大跳,叽哩哇啦一长串意大利话,他一句也没听懂。不过天底下做妈的都一样,不

外乎担忧、关心。他跟一脸忧虑的胖老板娘要红糖姜片,又画又写讲了几遍,老板娘终于明白,把东西给他。

回房先喝水吃了好几口红糖,再把姜片跟糖全倒进电热水壶去煮,自己赶快去冲热水澡。不过他只冲到脚暖便停,免得心脏受

不了。他缩在床上裹着被子喝了所有姜茶,再起来将太极拳三十七式走一遍,感觉气无窒碍,寒邪侵体不深,稍微放了心。他

手边没有对症驱寒的药,无法将寒气皆尽逼出,只好做一步算一步。

他再去冲一次澡,这次大开热水冲得全身通红,出了点汗,是好兆头。不过手上脸上的擦伤溅到热水,疼得他眼泪都出来了。

草草刷了牙,他从行李中翻出伤药简单处理了擦伤,上床睡觉。睡前,他还记得把针盒放在床头几上。

出任务,他一向带针和外伤用药,万一受伤出事可在最短时间内自救。他从来没想到会碰上受凉发烧这样的事。

*****

一场大局底定的签约会议,方少阳开得频频走神。

这趟会议他非来不可,四国共同研发的EF2000终于定案量产,他从一开始就是设计与监造工程师之一,现在确定奉天拿下主订

单,老头子在电话里掩不住喜形于色。这种大家台面下已经商议好了利益分配的事,签合约的会议就是摆个场面。这事本来已

经定好日期,不知怎么临时又改,且因为场面大,出席的都是部长级人物,奉天当然要派卡尔跟他出席。

卡尔在桌子底下踢他一脚,让他别魂飞天外得太夸张。他这姊夫外表是德国人的一本正经不苟言笑,实则骨子里宝气的很,兴

趣是画漫画。他敛了敛神,眼睛左右扫了下,再瞥向卡尔面前的笔记本,果然,一角画了个呆呆的猪头,又画了两颗心被一箭

射穿。他想笑,嘴角才扯起来,心底却更快涌上一股苦涩。卡尔猜对事情,却猜错人。

冷渊……,他到底要拿他怎么好?

脑子发热的时刻过去,他便意识到冷渊在性的事上跟他有极大的差异。这差异不是条件上的,是态度。在他,性跟感情毫不相

干,冷渊显然不这么想。男人受下半身支配的定律,冷渊不会例外,但是他思考与律己的能力显然很不一般。

对他而言,性是身体至极的愉悦、享受,是忙碌之后的放松,精力的畅快发泄,当然也是如同吃饭睡觉一样的生理需要。你情

我愿,不偷不抢(他人配偶),一直是他在寻欢作乐时的八字真言。他喜欢欢场交易,因为简单,各取所需,两不相欠。还有

,既然要的是畅快,对手的本事当然越高越好。性这件事是个技术体力兼具的活儿,也讲究专业的。他不喜欢在陌生场合勾搭

人,宁可去昂贵的私人会所跟俱乐部,因为那里面的人方方面面都经过严格筛选,绝对干净,并且来的人应付不了他时,随时

可以换人再战。他喜欢有经验的对手,他不要雏儿。

冷渊是个认真又忠诚的人。做学问如此,感情亦是。他今天早上收到的调查报告是有关冷渊跟他女友罗莹的。两人是大学同学

,罗家曾经显赫一时,现在完全没落。无论外在环境如何变化,冷渊对那女孩显然没改变过主意。单纯而坚定。心是如此,身

也如此。

他能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冷渊屈服于欲望,但事后冷渊恐怕难免内心负疚一辈子,觉得自己背叛了罗莹。他看不出冷渊有放弃罗

莹的可能,患难见真情。如果要不到冷渊的心,要他的身子有什么意思?那只会让冷渊内心积郁、罪疚、不快乐。他不要冷渊

不快乐。他爱他,只想将他捧在手心里,疼他宠他逗他开心,看他像在威尼斯那个早晨那样神采飞扬。

他不曾如此渴望过一个人,身体上,心理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只是,两人若终究要分开,不能长相厮守,那么,饶了冷渊

吧,别把他拖下水,这苦他自己尝就好。

第五章(之三)

午夜已过,方少阳等三人才返抵小旅店。会议其实还没完,有些生产后续,几个商家明天要议定,可他怎么也不肯待下去,卡

尔嘲笑他一番之后便放他走了。他对卡尔有些愧疚,其实他没跟家里说详情,维真也让他别说没一起度假,免得老头子觉得她

事业心太强,不以夫君为重。

深夜的旅店静悄悄,老板娘的儿子窝在柜台后盯着一台小电视,等他们回来。见他们进门,忙起身问:“方先生吗?我妈说你

朋友下午去爬山跌倒了,回来进房间后就没出来……。”

方少阳没往下听,一个箭步冲上那有些年岁的木梯,奔向长廊最底间。一天,才离开一天,他就能出事。一扭门把,锁着。还

好,赶上来的泰格隔着长廊将旅店的备用钥匙抛给他。

开门进去,房里静若无人。窗户透入的微光让人依稀看出屋中各物的轮廓。中间两张单人床,冷渊睡在靠里那张。这一路上他

们都这么住,同房不同床。他摸索到门边电灯开关打开,只是壁灯。放轻脚步走到床前,摸索着扭亮床头几上的台灯。床上的

人连头蒙着,缩成一团。

方少阳在床沿坐下,小心拉下被子。那张他看熟了,却怎么也看不够的脸,因为高烧火红滚烫,蹙着眉,呼吸浅促,原本润泽

的唇一片干涩。方少阳皱起眉头,伸手去触冷渊的额,这才看到额头碎发下有块肿起来的青紫。他的触碰让冷渊无意识地哼了

下,侧了侧脸,于是方少阳看到他右边下巴的擦伤。到底发生什么事?以冷渊的身手,怎么会摔倒?

门口有轻微的响声,方少阳转头,泰格提着他装笔记本电脑的手提箱站在门口。他起身过去,说:“不,今晚不看了。帮我查

一下波隆纳的医院,冷渊发高烧,我得送他去看医生。”说完,心中感到抱歉,他这么赶来赶去,旁边的人也全跟着不得休息

。“等一下,”他叫住人,“你查了把资料给我,你跟彼得都去休息吧。”泰格点头离开,他进浴室扭了条湿毛巾。

“冷渊。”方少阳将冰凉的毛巾轻压在滚烫的额头上,小心不去弄痛他。“冷渊,醒醒。”只要有意识,他揪紧的心或许能不

那么疼和紧张。”冷渊,醒醒,我回来了。”

推书 20234-06-08 :生死决——比比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