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心慌慌
下班时间到了,言佳美又开始犯愁。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为了躲避媒体的追问她现在不得不先搬到了黄家骏家里暂住,这段
时间她不敢开自己的车,接送都是让黄家骏负责。可黄家骏也不是每天都有时间啊,今天他有一台手术,做完了估计要到晚上9
点多,看来今天只能自力更生了。
一想到被一群不认识的人围住,然后拿着镜头对着她追问家务事,言佳美就浑身不舒服。她在办公室里顾盼了一下,希望能够
找到一个能够搭顺风车的同事。可今天是周末,下午在茶水间聊天的时候就听说大家好像都有约了。只有一个人在大周末的没
有约会。
言佳美走到沈嘉琳办公桌旁边,她也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嘉琳,今天下班的时候让我搭一下顺风车吧?”
沈嘉琳抬眼看了看言佳美,笑一笑答应道:“好啊,反正我没有约人,我送你回家吧。”
言佳美伸手一把抱住她,感激的说:“我就知道嘉琳最好了,谢谢你。”
沈嘉琳愣了愣,然后从她怀里挣出来:“至于么,不就是送你回家吗?”
“至于,当然至于了。你不知道我一家人现在都像过街老鼠似的,被人追的没处躲没处藏的。”
沈嘉琳对言烁的事情也略有耳闻,便问佳美道:“是因为你哥哥的事情?”
佳美先是小吃了一惊,然后才反应过来:“哦,你是我哥的FANS,我都忘了。”
佳美的话让沈嘉琳不自在的笑了笑:“嗯,是啊。你们家现在情况很糟吗?”
这个问题让佳美无奈烦恼的点了点头,撅着嘴抱怨起来:“是啊,糟透了。我和我爸现在已经搬出来住了,我为了方便上班住
在男朋友家,我爸被我哥的老板安排住在另一个地方。我哥更加可怜,被安排住进了一个什么俱乐部,好像他老板在哪里有VIP
室。现在连出个门都偷偷摸摸的。”
“好了,别说了!”
沈嘉琳突然严厉的语气和阴沉的脸色,让言佳美吓了一跳,她立时噤声,瞪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着沈嘉琳。沈嘉琳脸上阴云密布
,看起来非常生气。
“嘉琳,你怎么了?”
言佳美因为惊吓变得怯懦的声音让沈嘉琳恢复了理智,她只能露出一个掩饰的僵硬微笑摇摇头:“没事,只是觉得媒体实在太
过分了。走吧,我送你回家。”
言烁在俱乐部里呆了整整一周,实在没办法再待下去了。就算他能待,那些厂商也不能等了,签了的合同必须履行。只要出席
活动,言烁就不得不面对媒体了。
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作为艺人想要避开媒体既不可能也很愚蠢。于是言烁第一次走出了俱乐部大楼的玻璃大门,出了门并
没有什么传媒界的人在蹲守,自然,今天的活动各个新闻报社都收到了消息,他们老早就去活动现场等待了。估计找他代言的
老板这次要笑歪嘴了。
今天要出席的是一个电子产品的代言,是一个著名的手机品牌推出的新款智能手机。刚才小李那边来电话,其他的几个人都已
经到了现场,媒体到场数量惊人。
得知这个消息,言烁出门Vice不敢怠慢,让小李带着其他的团员,言烁则由他亲自护送到现场。整个过程中一直叮嘱言烁千万
不要说漏嘴,如果媒体问起一律回答会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但需要时间。
言烁带着墨镜坐在车上手里拿着个ipad玩游戏,也不知道有没有把Vice的话听进去。这个玩意儿是前两天沐盛带来给他解闷的
,开始他据不肯收,后来沐盛说借个他玩儿两天便不顾他反对,直接扔下就走了。
他闷在俱乐部里也确实无聊,俱乐部里的娱乐项目都是一些纸醉金迷,他实在没什么情绪。于是便拿来玩了玩,谁知道一玩就
欲罢不能了。Vice看着言烁拿着ipad玩着赛车,像掌握方向盘一样将电脑左右摆动,身体也跟着电脑的方向摆动。看起来跟魔
障了似地。
Vice忍无可忍,对他大吼一声:“言有志!你丫听见我说的话没有?”
伴随Vice渐渐消失的尾音,言烁皱起眉毛轻轻啧了一声:“草,又死了。”
“言烁!!”
言烁转过头摘下墨镜看着vice:“啊?什么?”
“……”
言烁瞟了他一样,继续低头玩起了ipad,心不在焉的对他说:
“不就是应付媒体吗?我又不是新人这个还要你教啊。放心吧。”
我放心的了么我,你要是新人还好了,至少听话啊。不过Vice回头想想,言烁貌似从做新人开始就一直挺难搞定的,一直有沐
盛给他撑腰他也不敢对他怎么样。后来相处时间长了,彼此有感情他也不忍心对他怎么样,好在虽然这家伙比较叛逆,但还是
很讲原则,也很懂规矩。
说话间就车到了会场,这次的活动是一个室外宣传活动。所以坐在车里的言烁,从车窗里就能看见外面挤在会场中的大量的媒
体和工作人员。
Vice先下了车,然后厂商安排的保全人员就挤过人群到了身边,这个时候言烁才下了车。一下车噼里啪啦乱响的快门声此起彼
伏。很多记者想提问,但是都被主办方以没到提问时间给回绝了。
好容易进了会场,言烁看见了好久没见的团员们。廖强和林凡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劳斯特站在一边,用别用深意的目光看
着他。言烁走到他身边低声对他说:“你都知道了吧?”
劳斯特没说话,只是点点头。言烁也沉默了一会,本想忍住不问可想窥探真相的想法怎么也控制不住,便再次凑近他低声问道
:“你是这次才知道的,还是早就知道了?”
劳斯特迟疑了一会,然后回答:“早知道了。”
言烁并不吃惊,这几天他反复想了很多种可能,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
“这么说,你一直知道我和你的关系?”
劳斯特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只看过你很小时候的照片,早知道妈妈还有一个儿子,并不知道你就是照片里的人。我也是前不
久才知道你就是妈的儿子。”
言烁低头不语,过了好一会才再次问道:
“那,她一直知道我是她的儿子?”
劳斯特这次很坚定的点了头。言烁心里突然百感交集,既有喜又有悲。
喜的是,这么多年至少石兰还默默的关注着他。悲的是,即使这样她依然放不下尊严回来找他和佳美,这个女人对自己和所爱
的人心都太狠了。
石兰果然不光是为了名气才利用自己的吧?只是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这种行为模式,已经习惯做一些对自己有利又让别人难
以拒绝回击的事情。这也是一种可悲。他能够理解她,但是,他无法原谅。
活动进行的很不顺利,每次到了记者提问时间不管轮到团队里的谁回答问题,记者们总是会把话题扯到言烁身上。这让Vice在
一旁说了好几遍:“请大家多问一些和产品有关的问题。お稥”
最后媒体依旧没得到想得到的答案,这次总算是安全的过关了。忙碌完了言烁回到了好一阵子没去的练歌房脑子里却乱糟糟的
,他对着键盘好半天弹不出一个音。
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又响了,从口袋里掏出来一看,是楚思思。这段时间他都故意避开不接她的电话,可是老是这样也不太好。
毕竟他们是朋友而并不是外界误会的男女关系。
于是言烁按下了接听键:“喂。”
楚思思本来没指望这次有人听电话,谁知道电话竟然被人接起来了。不知怎么的,她突然觉得特别委屈。
言烁喂了一声,却听见电话那边半天没了声音,他只好确认到:“喂?楚思思吗?”
“嗯,言烁,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脏?”
楚思思突然就这样问,让言烁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愣住了,那边的人却把这种沉默当作了承认。
“怪不得你不接我电话,也不和我联系。”
“不是,你别误会,我没这么觉得。”
要说脏,这个圈子里谁比谁干净多少。
“那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你知道最近我出了一些事情,不方便接电话。”
楚思思当然知道不可能是这么简单,但是她也不打算再追问,
“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在练歌房里。”
“我能去找你吗?”
言烁迟疑了几秒,然后轻轻嗯了一声。
沐盛从伟豪大厦出来的时候是下午三点,上车后他问身边的秘书到:“下午还有安排吗?”
秘书扶了扶眼镜,打开笔记本查了查回答道:“沐总,下午没安排,可晚上有一个慈善酒会。”
沐盛想了想:“叫别人代表公司去,把我今天下午的时间空出来。”
秘书点点头,“好的,我会安排。”
说完这些沐盛给Vice打了个电话:“Vice,活动没出问题吧?”
“老板放心,安全过垒。没事儿。”
“嗯,那就好,言烁下午没有别的安排吧?”
“哦,没有别的安排。他现在在练歌房里,他要回去的时候会给我来电话,我会去接他。”
“嗯,你不用去了,我现在去找他晚上顺便送他回俱乐部。”
“哦,知道了。”
挂了电话沐盛说了练歌房的地址,司机便俺吩咐将车朝目的地驶去。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沐盛觉得此时此刻,这句话让自己体会的这么深刻。他看见了什么?
一个女人正挂在言烁的脖子上,两个人啃的如胶似漆。
言烁万万没想到,他和楚思思聊天聊得好好的,她突然就说喜欢自己,然后搂住了他就亲了上来。被楚思思亲到嘴唇的那一瞬
间,言烁条件反射的就去推她的胸口,这是他和沐盛在一起的时候养成的习惯。
他忘了,女人胸口可不能随便推的。
于是,两团柔软的物体就落入了他的手掌,吓的他触电般的缩回了手。被他这样误打误撞的摸了一下,楚思思便更加贴近了他
,也更卖力的在他唇上辗转起来。
言烁感觉到她擦着唇膏的嘴唇散发着甜腻的香味,黏黏腻腻的很不舒服。还有她濡湿的舌头,一遍遍的扫过他的嘴唇,突然被
人还是女人这样强吻,真的让他很难适应。
他一把推开了楚思思,擦了擦嘴上残留的唇膏:“思思,你这是干嘛?”
楚思思看着他,很认真的对他说:“言烁,我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你记得六年前我把你介绍进剧组的事情吗?我从那个时
候就喜欢你了。”
这种急转直下的变化让言烁无所适从,他有些慌乱,这个时候他透过练歌房玻璃,看见了站在外面一脸阴霾的沐盛。他赶忙走
到门边,然后丢给楚思思一句话:“对不起,这件事情让我好好考虑一下。”
然后他便匆匆推门离开,走到沐盛身边问他道:“你是来接我的?”
沐盛脸色难看的点点头,“好,走吧。”
在回俱乐部的路上,沐盛一直憋着。
他不是不想问,只是觉得目前的自己好像没什么立场问。虽然心里像有无数把刀子绞来绞去一般痛,他还是什么也没问。
他想,为什么他会难过成这样?不过就是他先认真了,不过就是他爱上了,不过就是他爱的人对他不在乎了。不是说真的爱是
不需要回报的吗?他应该可以做到的,他不会问也不会责怪。
可是,他不说不做不问,言烁被人抢走了怎么办?
言烁并不喜欢男人,在这点上他就输在了起跑线上。
万一言烁被人抢走了,怎么办?
沐盛一时间慌张的视线模糊。
53、那些模糊不清的无奈和沉沦
“嗯,我和她不是那种关系。”
言烁冲着澡,想起了下车的时候对沐盛说的那句话。一路上他都没说话,沐盛也没有。但是他明明的感受到了,身边坐着的人
散发出来的焦虑。
那种感觉太过强烈,他根本无法忽视。脑海中又浮现出另一幅画面,阴沉沉的停车场里,沐盛站在自己的车边,脸上的失落藏
也藏不住。
言烁扪心自问,是不是对沐盛动心了,但是答案是否定的。世界上的事情并不是除了是就是非,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也不是除了
爱就是恨。那些灰色的模糊地带很多时候比这种鲜明绝对的情感关系更加令人迷惑。
他生命中充满太多连自己也解释不清楚的人、事、物。如果一切事情都能分得清辩得明,世上又何来的烦恼?
言烁将龙头的热水调成凉水,冰冷的水柱打在身上,让他寒彻心扉。似乎这些没有感情的柔软液体,能够坚硬的把他的迷惑击
碎。即便他知道那只是徒劳。
洗完澡,他坐在房间的键盘前,望着各种电子器材。演唱会日渐逼近,自己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完成。偏偏麻烦事一件接着一件
的找上门,那些需要重新编曲的歌此时在他脑子里反复过滤,但是支离的音节就像飘荡的蜉蝣,短暂闪现快速消亡。
这种情况从未出现过,曾经他被沐盛强迫的日子,那些不屈的念头总让他有取之不尽的创作欲望。现在他像断了线的风筝,获
得了自由终于飞上了渴望已久的苍穹,可飞翔之后他才发现,问题并不会因为少了一根线的制约而减少。
相反,世界太大人心太复杂,他飞的越远遇见的越多。各有各的惶恐,各有各的失望。灵感枯竭,这对创作型的歌手来说,无
疑是一个噩梦。言烁有一种走到尽头的绝望感。
言佳美看着片场里的女人,她化着浓妆穿着花色华贵的旗袍。身上因为岁月和历练沉淀着逼人的气势。
这是她的母亲,生她然后又抛弃她的人。母亲、童年,这对一个人来说是生命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多么平凡并且理所应当该拥
有的。可因为没有母亲,言佳美和言烁的童年并不愉快。
那并不是她乐于去回想的岁月,孩子和孩子之间的排挤,因为他们天真而自然的思维,变得分外残酷以及难以辩驳,甚至连安
慰都显得悲惨。
但那些日子她总算是熬过来了,甚至一度她认为这些经历让她坚强和成熟。但是,石兰的出现让她看清了自己可笑的自尊。那
些她缺失的部分被她自己深深的藏在内心最深处,藏的很好,一度她以为没有也没关系。
言佳美不想接受这个事实,也无法忍受自己原本和谐的家因为石兰的出现变得动荡不安。她甚至希望石兰远离自己的生命家庭
,永远不要出现。
石兰专心致志的拍着戏,那些戏里人的喜怒哀乐牵动着她。她并不是没看见站在片场外的言佳美,但是,长年的专业素养让她
在拍戏的时候,无法忍受自己受到任何人和情绪的影响。
所幸今天石兰的戏不算多,没等多久石兰的戏就拍完了。石兰也很清楚言佳美已经默默的等了很久,于是便主动走到她身边:
“跟我来。”
言佳美沉着脸,跟在石兰身后。她这种理所当然发号施令的态度,让佳美的忍耐力逐渐瓦解。石兰带着言佳美上了自己停在片
场外的保姆车。
车门刚关上,石兰便从包里掏出香烟点上了一支,吐了一口白烟她问佳美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言佳美的厌恶之情更甚,她皱着眉直截了当的开口:“请你离开我们的生活,既然你从来没有尽过一个母亲应尽的任何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