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镀上了一层珍珠般的色泽,平时睁开时神采飞扬的眉眼都柔和的舒展着,看起来一点也不尖锐一点也没有距离。没有防备的
睡在自己的床上,就像,恋人一般。
沐盛着迷似的,站直身体走到床边,慢慢蹲下身体,趴在床边近距离的看着他,闻着他的呼吸。伸伸手指,想摸摸他的脸,却
最终收了回来。
言烁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太阳亮晃晃的挂在窗沿,提醒他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他猛地冲床上弹起来。
完了,今天还有通告,上午十点,在京港大厦有一个演唱会宣传活动。自己迟到吗?他慌慌张张的从床上起来,脱了睡袍跌跌
撞撞的穿衣服穿鞋子,冲进浴室拿起以前沐盛给自己准备的洗漱用品。
刷牙刷到一半他才发现,他用过的毛巾、牙刷、沐浴乳等等小物品,沐盛都没收起来。虽然这些原本就是他买的。
刷完了牙齿用冷水随便洗了洗脸,他就往楼下冲。就在他手忙脚乱的在门边穿鞋的时候,背后有人说话了:“你不用去了,
Vice打电话来,我帮你请了假。”
言烁一回头,就看见沐盛系着个围裙站在自己身后,手上还端着一个盘子。蓝白格子的围裙配上他188的个子,看起来分外怪异
和搞笑。
“你……你在干嘛?”
言烁忍不住惊讶的问他,沐盛却不以为然的举举手里的盘子:“给你做早饭。”
“……”
沐盛?做早饭?而且,这是什么情况?在恋人家过夜之后的甜蜜早晨么?有没有搞错!?
57、恐高
风呼啸着从耳边席卷而过,春末夏至的风本是适宜的,多吹点只会让人心旷神怡。可如果是站在一个高180米的悬空的高台上,
那就是另一回事。如果站在上面的人,还有恐高症,那就又是另一回事。
沐盛的脸已经有些麻木,不知道是因为长时间的吹风还是因为脖子僵硬的不敢转动的时间过长而导致。他从没感觉自己这么渺
小过,在恐惧面前。他知道自己有恐高症,但是并不严重,只要不要让他站在太高或者四周没有什么遮拦的地方,他能用自己
的意志来坚持,来忍受。
可现在……
他看着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员,把绳索系在自己脚上,再看看站在悬空跳台边缘正做着舒展运动的言烁。他给沐盛的感觉
好像他现在正站在某个风景宜人的小山坡上,脸上竟然是享受放松的表情。
而自己还没有站到那么突出悬空的位置,已经吓得连头都不敢转了。
言烁做完舒展运动,转过头看看沐盛。发现他脸上的表情都快赶上痴呆儿童了,言烁不知道他有恐高症,但现在看他这副德行
也不难猜到他已经害怕到了什么程度。
“跳么?”
言烁朝高台下的悬崖一甩头,带着挑衅的眼神轻飘飘的问沐盛。像是在问:“吃了么?”
沐盛很想点点头,但是身体现在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半点由不了他。
“我……你……我们……”
好吧,现在舌头也快不是他的了。
言烁听他说了一堆人称,脸上挂着明显的看笑话的表情:“嗯?怎么了?你是打算让我用人称造句么?”
沐盛脸上一排黑线。
他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的?他要好好想想。
一大早他做好了早饭。天知道,他第一次帮人做早饭。不过还好,食物看起来能吃。
言烁看着桌上的火腿蛋、面包、蔬菜沙拉、牛奶,简单有营养。不过他却一点胃口也没有。
“你这是干嘛?”
“吃早饭啊。”
“……我不想吃。”
“不行,早饭一定要吃。”
“我还有通告。”
“今天一天,我都帮你请了假。”
“……你是老板么?老板不都希望自己旗下的艺人使劲卖力的给自己挣钱吗?”
“我不缺你挣的那两个钱。”
“你不缺,我缺,行了吧?我走了。”
“别忘了,没有密码你走不出这房间。”
沐盛在言烁转身的时候开口,成功的阻止了他。言烁气不过,把包往地上一摔:“你他妈的到底要干吗?”
沐盛暗自叹了口气,他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言烁都会把场面弄得这么激烈。
“烁,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你最近太累了,今天放松一下不好吗?”
言烁仰着下巴看着他,冷冷的眼睛一瞬不瞬。最后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好啊,放松是吧?”
就这样,沐盛站到了高达180米的蹦极台上。外面就是悬崖峭壁,底下是幽深的湖水。在这样的地方只在脚上系根绳子然后往下
蹦,沐盛实在不知道乐趣何在。
言烁见沐盛已经出神了,不再叫他,而是轻蔑的笑了笑。然后站到蹦极台上,张开双手闭上眼睛,身体微微前倾。
沐盛回过神来,便看见了这样摇摇欲坠的言烁,他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言烁——!”
冲口而出的吼声响彻山谷。
言烁在这他声大吼中纵身一跳,迫不及待中带着从容淡定。沐盛忘记了害怕,两步冲到台子边,可一看到那可怕的高度又腿软
了。他扒着跳台的柱子,只看见言烁的黑发和单薄的衣衫,突然钻进了无数的气流。
那姿态充满了放肆的冲动,像是失去了控制的疯狂的鸟不知疲倦的飞起又落下。言烁在这一起一落失重中的呼喊像是鸟儿嘹亮
的鸣啼,听不出是喜是悲,就这么回荡回荡。单纯的宣泄。
沐盛的心也跟着这个节奏,忽高忽低飘浮不定。直到言烁最后回到跳台上他耳边依然回响着他的声音。一阵一阵的不肯散去。
沐盛蹲在地上把一张已经发白的脸低埋着,隆起的背脊充满了沮丧。他看见言烁穿着白球鞋的脚尖,他站在他面前,完好无缺
,他却不敢抬头看他。
“草……”
言烁听见他低声的骂了一句脏话,并不觉得气恼。人在知道自己不是每次都能战胜自己的时候,是会觉得不甘心、不服输,但
是更多的是无能为力。
“走吧。”
言烁淡淡开口,沐盛却没有起身的打算。
“怎么了?还在怕吗?”
回答他的是沉默,他渐渐的开始不耐烦:“有完没完啊你?我跳你又没跳,你怕什么?”
“这样你满意吗?”
沐盛依然低着头。
“什么?”
“看我一副害怕的孬货样,很好玩吗?”
虽然沐盛看不见,言烁依然露出一个冷笑。
“不,并不好玩。”
沐盛终于抬起头,仰看着他:“那为什么要这样做?”
言烁微微低头,垂下眼睛看着他:“沐盛。因为害怕、恐慌、没办法说服战胜自己。因为轻视这样的自己,お稥。所以变得尖
锐和刻薄。”
“看不见那些值得被看见的,享受不了那些应该去享受的。”
沐盛开始觉得言烁的话里有话,他不再做声,静静的听他说。
“站在极高的地方,害怕随时会掉下去失去一切,一动也不敢动。只能任人摆布。”
言烁的黑色眼睛明亮深邃,让沐盛觉得像是没有尽头一般。
“这就是我的生活。你,还有我自己共同缔造的言烁。”
这些,你了解吗?
山崖上只有风的声音,呼啸而过。
娱乐圈从不缺少新闻,这段时间经常上报的除了那些粉红色新闻,就是有关台湾乐团时光河流频频来内地宣传新专辑的消息。
翻开杂志总能看见几个帅气的男生出现在各个电视节目和现场活动里。大大小小的歌迷会也办了不少。所有这一切都宣告着一
件事情,那就是时光河流开始正式进军内地市场。
这年头,长的好就能做偶像,如果加上良好的唱功和创作才华,再加上唱片公司的炒作和包装。只要不是点儿太背,想不红也
是件难事。
很快,时光河流就开始被内地歌迷所接受,他们走的虽然也是摇滚路线,曲风却带着一种清新自然的气息,歌词寓意深厚朗朗
上口。更容易被人所接受。
作为一个专业的经纪人,对于市场细微的变化决不能忽略。这点,Vice很明白,他感觉到,虽然Star还没有出现歌迷流失的情
况,但是已经有一部分开始同时支持Star和时光河流两支乐队了。如果言烁不尽快突破瓶颈,再加上时光河流的强劲势头,隐
患不小。
今天Star众人齐聚,围着会议桌听着Vice分析情势。面色最凝重的就是言烁。
“Vice哥说的有理,但是灵感这种东西,又不是女人的胸部。那可能说挤就能挤得出来啊!”
廖强的这番话,话糙理不糙。众人听了都纷纷点头,确实是那么回事儿。创作本来就是很私密和难以把握的一种状态,并不是
说来就能来的。
“既然这样,我们就反守为攻。”
大家面面相觑,劳斯特不明白的问:“怎么反守为攻?”
“不能敌对,就先拉拢。要战胜敌人,先要了解我们的敌人。”
林凡皱眉,用有些茫然的口吻问:“怎么了解?”
Vice神秘一笑:“机会就在眼前。”
言烁猛抬头看他:“你是说演唱会?”
Vice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微笑着点点头:“没错,两个月以后的演唱会,请时光河流来做嘉宾。”
言烁想起去年在台湾的那次综艺节目的录制过程,时光河流主唱梁灿宇对自己表现出的浓浓的兴趣,让他开始觉得头疼。
“Vice哥,这件事情确定吗?”
劳斯特问Vice道,不难听出他语气里有些雀跃。
Vice瞟他一眼,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乐队里知道他和齐聪在一起的人只有他和言烁,这种场合下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轻描
淡写的说了句:“这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开会商议出决定之后再说。你可别说出去。”
劳斯特脸上有些失望。自从齐聪带着时光河流来了内地,他还没和他见上面呢。没办法,两个人都太忙了。齐聪还在台湾的时
候,隔着海洋他们用电话联系,并没有觉得太难熬。一旦知道对方和自己站在同一片土地上,想见面的心情就怎么也压制不住
了。
如果还能给心爱的人带去好消息,那一定会是一次甜蜜的会面。劳斯特是这么想的。不过现在看来,这甜蜜的会面,还不到时
候。
“Vice哥,你就没想过。万一他们不答应来呢?”
言烁试探的问,其实他并不希望请时光河流来做嘉宾。因为他感觉那个梁灿宇,会很麻烦那。
Vice摇摇头:“他们不会拒绝。即使小聪知道我们的目的是为了试探更近一步说,是为了打压他们。但是,内地第一天团和台
湾天团的联手合作,这对刚刚进军内地的时光河流来说,是一次太难得也太值得把握的机会。说白了,不过是互相利用,只要
有好处他们干吗不答应?”
言烁不得不承认,是这么回事儿。
“对了,还有件事儿。言烁,你准备准备,后天去韩国。”
这个突来的消息让言烁有点懵:“啊?这么突然?去韩国干嘛?”
“你忘了你自己的状态了?没办法,只能出国请别人做了。”
Vice的话,让言烁的心一下子降到了谷底。冰冷的感觉从身体深处尖锐的冲出来。
终于还是要依靠别人来完成了吗?
58、终极BOSS
“沈夫人,这是我们调查的结果。”
沈太太,也就是沈嘉琳的母亲。她仪态端庄的坐在这个私家侦探的办公室里,好像房间里充斥的臭袜子味道和满桌子四处飘洒
的烟灰,在她眼里全部成了空气。
墙壁上渗水的霉斑、和她说话的男人油腻的头发、白色衬衫袖口上灰色的污垢,这些她全部能够忍受。她是陪着丈夫宦海沉浮
了多年见惯了风浪的女人,并不是没有眼界。
可,当她接过侦探递过来的纸袋,拿出里面的东西之后。她没法再保持冷静了。
同性恋,她并不是没见过。那些高位者某些背地里的爱好,比这个惊悚的多得是。可问题,照片里把另一个男人压在沙发上接
吻的人,正是她未来的乘龙快婿,沐盛。
侦探看着脸一点一点阴下来的沈太太,指着其中的几张照片说:“这个人是恒星公司的大牌乐队Star的主唱,言烁,本名言有
志。”
他把手指移到照片中沐盛的身上:“这个男人是恒星公司的创办人。这些,是六年前的照片。那个时候言烁刚出道,曾经有过
一段新闻,不过登上报的不是您手里的这一张。而是另一张看不见脸的。”
他的手指又移到一张照片上这是一张在地下停车场偷拍到的照片,照片里在一辆宝蓝色的玛莎拉蒂旁边,沐盛正拥抱着言烁。
“这张是最近拍到的,这两个人之间维持了六年的关系。但是之前好像分开过一段时间,不过因为最近这个歌手的一些负面新
闻,两个人的关系好像有死灰复燃的苗头。”
沈太太把手里的照片啪的一声摔在桌上,这是她所能做的最愤怒的表现了。
“什么负面新闻?”
“有一个女人突然冒出来说是言烁的妈妈。”
“哦?这个女人是谁?”
“电影明星,石兰。”
“那,她和言烁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个,和石兰有关的事情因为时间相隔太久,很难查到什么蛛丝马迹。除非,弄到一些官方的文件。比如,石兰的户籍资料
。”
沈太太微微皱眉:“调查一个人的户籍,这种事情对你们来说不是很简单吗?”
男人摇摇头:“沈太太,你有所不知。如果是普通人的资料,即使是普通明星的资料,我们想要查出来也不过是费点功夫。但
是,石兰的资料不知道为什么,查不到任何瑕疵。特别是她出道前的。一看就是被人为修改过了。凭我的关系。”
男人瘪瘪嘴,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我无能为力。”
沈太太听见事情好像很麻烦,又觉得石兰这个人并不是什么关键人物。再说她已经找到了问题症结所在,想要对付像言烁这样
的角色,她觉得没必要这么劳师动众。
“好吧,我知道了。”
说完她从包里掏出一个牛皮信封递给了男人:“这是余款。”
男人接过信封向沈太太道了谢,她便带着照片离开了。
此时,言烁已经在韩国降落。一场异变正在悄悄发动,他却一无所知。
沈太太拿到了这些证据,并没有急着做什么。
她照常的工作生活,每天为丈夫洗手作羹汤,为女儿叠被添衣。一切如常。
可三天后,沐盛家收到了一个信封。信封署名收件人沐儒林。
第二天一早,恒星公司的前台接待了一位客人。
这位客人一看就知道不年轻了,但是保养得当的身形和面容并不让人觉得苍老,反而有种成熟的沧桑感。花白的头发并没有刻
意染黑,更增添了他因为岁月而沉淀的大气稳重。
当前台小姐询问他:お稥“请问你和沐总预约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