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放在他肩膀上笑着说:“傻瓜,这里是寺庙,当然到处都是佛像了。”
“是啊。”
言烁也不禁低笑了一声,然后转身和沐盛面对面:“在佛祖面前能说谎吗?”
他的眼睛在黑夜中更加明亮,一点点的将沐盛整个的神魂都吸了进去,他们认真的看着彼此,注视下,沐盛问:“你想说谎吗
?”
言烁揽住他的脖子摇摇头:“不想。”
轻而又轻的吻了他的唇。
沐盛任他吻着,从今天白天他一直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现在到了山中,在这佛前钟下,他更觉得这一切失真的厉害。他伸手
把他削瘦的身体搂紧了,压住了,生怕一松手他就会像佛前青烟一般,消失不见。
拥抱了良久,言烁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他的胸口然后问:“我们这样算不算亵渎神灵?”
“怕什么,上刀山下地狱我都陪着你。”
沐盛听见他呵呵低笑:“那可不行。”
“为什么不行?”
“你对我做了这么多坏事,下地狱你肯定下到十八层,我肯定会投胎转世的。”
“那我也要跟着你。”
“万一我投生成一只猪呢?”
“那我就做猪公。不管你变成什么,我都要跟着。你变猪我就做猪,你变草我就做泥。”
“……”
轻柔而坚定的语气,胸口突然沉重的不能呼吸了,言烁将脸埋在沐盛的胸口,闻着他身上淡淡古龙水的味道,摇摇头。
“笨蛋。”
如果真的有下辈子的话,我们还是不要遇见的好。
回到饭店两人饥肠辘辘,叫了客房服务吃过饭之后,尘土满面的沐盛便进浴室洗澡去了。爬山累积了一天的疲惫,沐盛放了一
浴缸温热的水泡着澡。正惬意万分的时候,浴室的门被人轻轻打开了。
他闭着眼睛并没有察觉,直到水被人用手轻轻拨动了两下,他才猛地睁开了眼睛。言烁穿着浴袍正坐在浴缸边上看着他,松松
系着的带子和微微敞开的领口,慵懒的表情,无一不在对他做出暗示。
“哗啦啦。”一阵剧烈晃动的水声。沐盛伸出手拉住了言烁撑在浴缸沿上的手,他就任由自己的身体失重,掉进了水里,掉进
了沐盛的怀里。
薄薄的真丝浴袍被水浸透,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勾画着他身体每一寸微妙性感的起伏。最后这层遮掩也被沐盛拉开,白色的
睡袍飘浮在水面上,像一团透明的白雾。
言烁的头发已经湿透,贴在额前。沐盛伸手拨开他的头发,露出了那张他百看不厌的脸。挺直的鼻,飞扬的眉,顾盼生辉的眼
睛。这一切都被水笼上了一层温润的光泽,像一块上好的美玉。
“你在勾引我。”
这话引来言烁一阵轻笑,飘忽的笑声在浴室里回荡,抓也抓不住,挠的沐盛心里直痒痒。
“色即是空,你被我勾引了说明你心中有鬼。”
沐盛简直快咬牙切齿了,他使劲的用早就起了反应的身体顶了他一下,恶狠狠的说:“你不早就知道我心中有鬼了吗。”
“是啊,我知道,你就是一个色中饿鬼。”
言烁分开双腿,跨坐在他身上,这让沐盛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你该死的,要逼死我。”
言烁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凑近了脸,眨了眨沾着水珠的眼睫,蛊惑的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啊~!”
话音刚落,沐盛的手指就伸进了他的体内,突入起来的进入让言烁忍不住轻轻呻吟了一声。
水汽蒸腾着欲望,氤氲一室。
热气让言烁的眼角微微泛红,沐盛看见了他前所未见的风情。他像一朵在眼前骤然绽放的迷魂花,还来不及清醒便已沉沦。
他在他身上婉转承欢,吞吐着他勃发的生命,哗哗的水声响彻耳畔,身体的温度竟然比水流还要高。
他握着他的腰,お稥。坚定有力的一下一下将他拉向自己,像是没有止境一般的往返跌宕。
情动之时,言烁呜咽着,轻叹着,压抑不住的呻吟着,畅快淋漓。他的指甲深深的陷进了他的皮肤,鲜红的血顺着身体流下来
,被池水晕荡开,一点一点的像是鲜艳而浓烈的欲望之火。
此情此景此境,逼迫的沐盛几乎快要疯狂了。耳边嗡嗡的听不见别的声音,只有言烁不加掩饰的婉转低鸣。尖锐的快感在全身
游走,想要冲破了身体。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还活着。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贪欢一晌,两人都累了。沐盛让言烁靠坐在他身上,放掉了被他们弄脏的水。水位一点点的下降,言烁爱痕遍布的身体慢慢浮
出水面。他懒得动弹,只是闭着眼睛慵懒的靠着他,等他再放上干净的水。
温暖的水慢慢的又满了起来,沐盛拿起沐浴乳开始帮他清洗身体。
他的大手借着滑润的液体一点点的抚过他的身体,每一寸都是爱怜的触摸。言烁闭着眼睛轻笑出声,带着欢、爱过后性、感的
鼻音:“你是要帮我洗澡还是想再来一次?”
“不了,你今天累了。来日方长,我们有的是时间。”
这话让言烁睁开了一直闭着的眼睛,眼中残留的欢愉渐渐褪去。就这样沐盛接着给他洗澡,言烁眯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没说话。
却开始用脚尖轻轻的在沐盛的脚背上滑动。
他听见沐盛的呼吸变重了,滑溜的身体在沐盛手中转了个圈,变成趴在他的身上。
他双手放在他结实的胸肌上,下巴枕在上面用大腿蹭了蹭沐盛两腿之间的位置,邪笑道:“你这里和你说的话可不一样。”
沐盛额前青筋直跳,一把丢掉了沐浴乳。改为抱着他:“这可是你自找的。”
沐盛无条件的给予,言烁无条件的承接。
浴室中两条如初生婴儿般的身影纠缠在一起,一切都忠于自己,忠于本能。
佛祖面前不能说谎,可是他还是说了谎。
一个太过美好的谎言。
84、冬天来了
言烁醒过来,百叶窗缝隙里的阳光一条条横亘在地上。
一条、两条淡金色,均匀的排列着。
空气里沉淀的浮尘被阳光照的喧嚣起来。
又是一个早晨。
平静而安宁的早晨,从容淡定。
他起床洗漱,今天是周末,白天也不用工作。昨天看冰箱已经空的差不多了,去超市买点回来吧。
他打开房门,空无一人。
真正一个人的生活,他也应该习惯了。
穿戴好衣服出门,扑面的寒气袭来,他裹紧了身上的大衣。
超市距离他家很近,于是他决定步行前往。
走在街上到处都是陌生的面孔,他没有任何伪装的和他们擦肩而过,没有人认出他来。这使他感到轻松。
天气已经变得很冷了,呼吸间呵出的白气就像极浓的雾,飘散,与晨雾混合在一起。
进入超市,选购了自己需要的物品,抱着大大的环保纸袋他开始返回自己居住的地方。刚出超市没走多久,一个人看见他,脸
上露出惊喜的表情,朝他走来。
言烁没有闪躲,那人走到他面前拿着地图问道:“你是中国人吗?”
“是的。”
他见那人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笑着说:“终于碰见一个同胞了,我是来这里旅游的,你能告诉我斯坦利公园怎么走吗?”
言烁看了看地图,然后为他指出了方向。那人感激的道谢,临走的时候看着他疑惑的问:“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看
起来很面熟。”
言烁笑着摇摇头:“你认错人了。”
不再多话,他低头离去。
这样挺好。言烁想,默默无闻的生活,在某种意义上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身体和心,都是空的。没有装下任何人的位置,也没有什么烦恼。
回到家放好东西,他打开了电视。
里面说的都是他不熟悉的语言,但是一个人在家,房间里总是没有声音终归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吃过早饭,他拿起吉他,轻轻的弹奏起自己新谱的曲子。不再烦躁不再冲动,舒缓而柔和的调子。能安抚人心,抹平伤痛。
这就是他的生活,平淡的犹如一杯白水。没什么不好的。
电话铃声这时响了起来,他放下吉他。
知道他家电话的人就那么几个,他并不担心受到什么打扰。
接起电话,他用中文问道:“你好,那位?”
“哥,是我。”
是劳斯特,自从乐队解散之后,他就开始这么称呼他。他们之间没有了合作的关系,反而没有疏远,还更加亲近了一点。
“嗯,什么事?”
“哦,我明天去温哥华玩两天,有几个朋友在那边叫我过去,我住你家行吗?”
“好啊,你来吧。不过我晚上要工作,白天在休息,可能没什么时间陪你。”
“没关系,玩的话我有朋友带着我,不会打扰你的。”
“嗯,你明天几点的飞机?我去接你。”
“我晚上到,你有工作就别来了。我朋友会来接我的。”
“那好吧,我把我工作的地址告诉你,你来找我,我们一起回家。”
报了地址,言烁挂了电话。
心里有些期待,有人陪伴,即使是暂时的,也难免感到快乐。
劳斯特到温哥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他带着行李让朋友开车到了言烁工作的地方。
一家酒馆,现在还找歌手驻场的酒馆已经不多了,但是言烁不求报酬的还是在这里待了下来。酒馆老板听了他的歌之后,也欣
然接受。
劳斯特进门就看见言烁抱着吉他坐在台上,暖暖的灯光照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酒馆里人们低声说着话,偶
尔朝台上望一望。
舒缓而优雅的调子,让人的心在进入这里的时候,一瞬间安定了下来。
他的音乐变了。劳斯特想,变得平和,但也忧伤。
言烁随性的哼着歌,一曲完毕,台下响起零落的掌声。
言烁起身朝人群微笑,鞠了一个得体的躬。便拎着吉他朝劳斯特走来。
“嗨,好久不见,还好吗?”
劳斯特的问候让言烁轻轻扬起嘴角:“你看见了,还不错。”
“喝两杯?”
“好啊,喝两杯。”
两人坐下点了酒,慢慢的喝着,聊着。
“和家里有联系吗?”
“嗯,偶尔会通电话。”
“他们都好吗?”
言烁知道他是问他家里人。
“都好,佳美今年打算和家骏结婚了。”
“是吗,那真是恭喜了。”
“呵呵,这话你要对佳美说才对。”
“哦,那就免了,和我妈有关的任何人她都不太想见到吧。”
劳斯特的话让言烁苦笑:“有些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忘记的。”
劳斯特抿抿嘴,两人都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佳美的婚礼你会回去参加吗?”
“可能不会吧。”
“是不想碰见他?”
言烁举杯的手明显僵住了两秒,然后又举起来喝了一口酒:“也许吧。”
“难道你不打算回国了?”
这个问题,言烁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于是他只能摇摇头:“不知道,可能某一天突然就回去了,可能……”
话语里,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苦涩。
最后两个人都喝得有些多了,言烁本身就不胜酒力,劳斯特的到来让他努力遮掩的回忆又翻腾了出来。喝着喝着,不知不觉就
醉了。
最后回到家,言烁倒在沙发上,用手臂遮着眼睛。
他听见劳斯特问他:お稥“我想洗个澡,浴室在哪里?”
“客房里有,你右手边第二个房间就是客房。”
“好,那我去洗澡了。”
他一进房,客厅又安静了下来。
无声的环境沉闷的空气挤压着言烁,熏熏然的脑子再不受他的控制。回忆,一点一点的清晰,挥之不去。
那天的演唱会,言烁像是要燃尽生命一般,挥洒狂放。
仿佛生命中最后的光和热,要在这个晚上全部用完。
那是足以成为音乐史上最经典的演唱会之一,曲终之后,言烁哭了。在数万人面前,跪在地上,泪流满面无法自拔。
歌迷们的尖叫声像是褪色画面的暗淡配音,回响着。一点一点的侵蚀他的心。
灯光最终暗了下去,人群散了,言烁却留了下来。
曲终人散,庞大而苍凉的气息从余温中一层一层的翻身,一层一层的堆叠,越来越重,越来越浓。
黑暗的舞台上,言烁坐着,眼睛空洞的在一排排座椅上巡视。
这里是属于他的国度,他生活的全部写照。
即便曾经如何的壮烈辉煌,总是要归于平静。他已经耗尽了,像被榨干了最后一滴汁液的柳丁,干瘪走形。
在黑暗中他打了一个电话。
那个人告诉他,一切都安排好了,他只要安心的离开,所有的事情都会回归正途。
第二天,他让Vice召开了记者招待会。
Vice满心欢喜,以为言烁要宣布和恒星解约。等到所有媒体全部到齐,言烁只说了一句话。足以震惊全座。
“我宣布,今天起退出Star,并且全面退出演艺圈。”
哗然四起,话筒一个个的全部堆到了他面前,镁光灯闪个不停。言烁看着这灯光和言语堆彻而成的虚无世界,他一点留恋也没
有。
没有解释,没有道歉,言烁起身离座。
已经呈石膏状态的Vice匆忙追了上去,拉住他:“小志,你疯了!”
他气急败坏怒火横生,他万万没想到他会和他来这一手。
“如果你不想跳槽我也不会勉强你的,你何必这样断送自己?”
言烁挣开他的手,轻蔑的笑了笑:“你以为我是因为你吗?”
“难道不是?”
“Vice,你没你想的那么重要。”
然后他躲了起来,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他的地方。那是沐盛以前送给他的那套房子,他又买了回来。谁也不会知道他在这里。
房间里的摆设已经变化了很多,完全没有了当初的影子。这让他感到庆幸,毕竟面对那些不太美好的回忆挺让人头疼的。
他联系的第一个人是他父亲,他已经知道了儿子的决定,并没有多问。从一开始就不支持他进演艺圈的言东升对于这种结局不
支持也不反对,只要儿子喜欢就好。
可当他听见言烁的另一个决定之后,他激烈的反对:“什么?出国?为什么要出国?”
“爸,这件事情媒体肯定还要追很久,我不想给你和佳美的生活带来什么困扰。”
“你觉得我会因为这些让我唯一的儿子跑到国外去?”
“爸,我只是暂时出去避一避,又不是不回来了。”
“那也不行,不许去。”
“爸……请不要让我为难,也不要让我的退出变成一场闹剧吧。我希望这个消息快点过去,之后我们就能不受打扰的生活了。
你难道不想吗?”
言东升没再说话,他沉默了一会,赌气的对言烁说:“随便你吧,你长大了,我也管不了你了。”
“哦,对了,沐先生来家里找过你,我看他的样子好像非常着急。你最好和他联系一下,毕竟他是你老板你这一退出对人家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