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伯母帮杜臻买的衣服,杜臻总只能穿上个两个月左右就嫌小,到最后堂伯母无法了,只能在杜臻试穿显得宽松的号码基础上,再买大一码的衣服。杜臻长个的这一年多,是他一生中样子最丑的一年,穿衣像落汤鸡,身材瘦得如麻杆,以至于初中毕业就和杜臻分开的同学,见到长大定型的杜臻时,都不敢相认。
杜臻对于自己如今外貌的落拓样,是一点都不在意的,对长大后什么样子,早就在前世的丰功伟绩中得到肯定。
香港回归祖国第二天,泰国宣布放弃固定汇率制,引发了遍及东南亚的金融风暴,长达两年的亚洲风暴开始了。
对于亚洲风暴,杜臻是无感的,经济方面的东西他前世向来不去关心,他只知道以后房子会涨,黄金会涨,珠宝古玩会涨,当然,工资也会涨,在他脑子里,一切都会涨,连学校门口的馒头以后都会涨两倍。杜臻唯一做过的经济投资是在2001年炒过的一次股,那次炒股,杜臻的操作就是个笑话,把本钱亏得成了个零头,自那以后,杜臻再不敢自作聪明,有点钱财,不是存银行就是买店铺出租,动脑筋的事是再不敢去尝试。
泰国引发风暴后,这场风暴扫过了马来西亚、新加坡、日本和韩国等地。
九月底的一个黄昏,香港中环街一幢高楼办公室内,一位年龄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男人忽然往办公桌上一扑,手中的话筒咣的一下,砸到了地上。外间的助手听到响动,推开办公室房门,看见自己老板趴在办公桌上一动不动,不由大惊:“总裁!总裁你怎么了!”
老板没有回音,助手上前扶起老板,发现自己老板已经不省人事,脸色发青,口角歪斜。
香港外海域,一艘游艇灯火通明,一群衣着鲜丽的俊男靓女们正在开着派对,很显然,游艇上的人酒大多已经过量,行为举止开始失常,有些稍微清醒的还知道带着伴回到房间去寻乐,大多数喝醉的已经开始表演现场春宫。
一间豪华房间的大床上,一位25、6岁,仅套着衬衫的英俊男子,正趴在一具背对着他的裸体上抽动,喘息声、呻吟声,交错响起。
“宝贝!带不带劲!”抽动的男人两手紧按住这人腰部,头贴近他颈部,用牙轻咬。
下位呻吟的人抬高头,声音随着男子的动作越发高昂。这人喉咙明明显显的有着喉结,原来在下位的是个男人,这房间里是两个男人在做爱。
下位男人的动情刺激了英俊男子,动作越发凶狠,一阵抽搐,英俊男子停息下来,趴在那人身体上喘气。
“章大少,今天都做三回了,铁人也吃不消你这样干!”裸体男人的喉咙已经叫得发哑。
“宝贝,这是因为你太迷人了!我想不干都不行!”英俊男子停息片刻,亲了几下裸体男人的裸肩,然后退离他的身体,把自己的下体抽出,扯下安全套,丢到了旁边垃圾桶里,垃圾桶里已经躺着两个用过的。
裸体男人翻了个身,艰难的移动自己的两腿,他的两条腿已经麻木,动一下如针刺。裸体男人脸如桃花,一身皮肤光滑,饶是章大公子见多了极品,见这样美人,也不由心中又开始蠢动。
就在章大公子思考要不要来干个第四发时,房间门重重响起敲门声。
“谁?”章大公子拿旁边纸巾擦了擦下体,皱着眉头套裤子。是谁不长眼?敢来打扰他的乐趣。
“大公子,家里打来电话,是急事!”门外是章大公子的司机兼保镖。
章大公子听出是司机保镖的声音,就知道有大事发生,跟随自己几年的司机保镖熟悉自己性格,最讨厌自己在寻欢时给打扰,现在不顾而为,定是发生不得不向他汇报的事情。
章大少打开门,司机保镖看都没有看下房间里面,直接凑到章大少耳边说了几句,章大少脸色刷的一下变了。
“给我打电话,通知直升机赶快来接我!”
“已经通知了!”显然司机保镖非常尽职。
“好!收拾收拾,等飞机一来我们就走!”
“这船上的人怎么办?”这游艇是章家的。
“随便他们了!”章大少明显不耐烦。
司机保镖点了点头,他知道主人的意思是船上客人爱玩可以继续玩,不玩可以马上返香港,章大少是没心思去管他们了。
床上美人见章大少在匆匆收拾东西,心里嘀咕:难道不想和他继续在一起了?好不容易勾上了章大公子,才热络了几天,章大公子就对自己厌弃了吗?可看刚才做爱情况不像啊,明明对自己还是很迷恋的,和章大公子搭上费了他全部心机,港城里对情人出手有名大方的章大少,美人是不肯让他轻易离开自己的。
忍着酸痛走到章大少后面,美人轻抱住章大少的腰,一手轻摸向章大少的下体。
“都说拔睾无情,章大少这是要走了吗?”
章大少拨开美人的手,蜻蜓点水的亲了下他的嘴,安抚道:“家里有点急事,等事情过去我马上会去找你,给我乖乖的哦!”一手拍了拍美人的脸,给他发定心丸。
美人没有等到章大少去找他,自那夜章大少乘直升机飞离游艇,之后的几年,章大少再没有出现在声色场所。
第8章
由于天朝实行比较谨慎的金融政策,和前几年采取了的一系列防范金融风险的措施,在危机中未受到直接冲击。但东南亚的萧条,身在亚洲的天朝大国也是受到影响的。
97年年底,上街办置年货的人比往年少得多,放了寒假走在大街的杜臻和刘永峰,两人顶着寒风,两手揣兜,脖子缩在羽绒服帽子里,慢慢的走着。
杜臻个已经抽到167了,比起176的刘永峰当然不行,但对于一个半年就长高7、8厘米的少年来说,已经很吓人了。
“小毛,你真给我买新衣啊?”杜臻今天一早起来,就对刘永峰说要上街,要给他置新衣。刘永峰身上的衣服还是他母亲去年冬天卖给他的,早已经短了,他父亲基本注意不到儿子有什么需求,而刘永峰继母,跟刘永峰不合拍,只要刘永峰自己不提,她就装看不见。而刘永峰脾气倔强,想让他去跟继母低头,他是情愿冻死。
“当然给你买了,我都带了1千五出来呢!今天我们两个必须把这钱花光!”财大气粗的小毛拍着他的麻杆胸脯跟兄弟保证。
杜臻家的房子已经全部出租出去,旧楼的二、三层都租给了念高中陪读家长,每层都只租了一户人家,是来租的陪读家长要求的,这些家长认为,一层租一户,孩子晚上学习睡觉没人打扰,多花点钱情愿,至于杜臻和刘永峰住了二楼一间,因为都是学生,起息时间相同,相互一点都打扰不到。旧楼楼下,出租给两家在城中村附近服装厂打工的夫妻,新楼的二三层租户就复杂点了,有单身、有结婚的,有外地也有本地农村的,有杜臻堂伯母把关,杜臻还是很放心。新楼三间店铺式的房子租给一位准备开超市的商人,这个开超市的商人眼光还是很准的,城中村居住人群众多,周围大商店却少,基本都是小杂货店,杜臻家处在城中村中央,商人在这里开个超市是绝对有市场。
房子全部租出去的房租公收益不浅,每月将近一千八的收入,光开支杜臻的学费生活费是足足有余堂伯母帮杜臻存的钱已经超过5千。
昨天杜臻就跟伯母提了,今天要拿一千五上街买东西。
“小毛,拿这么多钱干什么?”
“我自己买点衣服,再帮刘永峰买一套,他的羽绒服都短了。”
“我家小毛就是心肝好!明天早上我给你钱,你们两上街,钱要放好,别丢了!”杜臻伯母听杜臻要帮忙刘永峰,马上同意了,刘永峰这孩子不比杜臻幸福到哪里,经济上还比不上杜臻,杜臻毕竟有两座楼的房产,以后吃穿不愁,而刘永峰,家里只有2间二层半的房子,却弟兄两个,以后那房子,刘永峰有没有份还是两说。
带了1千五现金的杜臻,给自己和刘永峰从头到脚买了一套,还帮刘永峰买了两套内衣,杜臻早就发现刘永峰里面内衣短了一大截,想着刘永峰以后最多就长到180,这两套大了一号的内衣够他穿到高三的。
刘永峰搂着杜臻的细脖子,发表感慨:“小毛,以后我刘永峰发了大财,就买套大房子,咱们兄弟两一起住!”
杜臻一把甩掉刘永峰的手臂:“别勒得我喘不过气来,买套大房子一起住?那老婆是不是也一起讨?”
刘永峰抓抓头:“对哦!要讨老婆的!那就买两套大房子!”
杜臻鄙视:还两套大房子,以后别说一套,就刘永峰大学毕业工作的那个城市房价,以刘永峰工资一辈子也买不起一套。
“你信不信我以后会买两架飞机,一架开着玩!一架摔着玩?”
刘永峰睁大眼:“两架飞机?我不信!”
“我也不信!所以以后就别开空头支票!”杜臻慎重其事的拍拍刘永峰。
刘永峰到现在才反应过来杜臻在调侃他,不由拎起手上袋子甩向杜臻,杜臻见状急忙逃命,两个少年一路打闹着往家走。
刘永峰眼尖,看着前面树下的两人,停住脚步推了下杜臻:“看前面那个是不是艳红姐啊?旁边那人是谁?”
杜臻一看,原来是杜艳红和她男朋友,杜艳红以后的老公。
“哈哈,那是我姐和姐夫,我们过去吓她一下!”
杜臻走到站在樟木树下的这对情侣旁,对着两人耳朵就大喊:“三姐!三姐夫!”
两人吓了一跳,杜艳红回头一看,原来是这两家伙。
“作死啊,你想把我吓出病来啊!”
杜艳红一点都不客气的拎住杜臻耳朵,杜臻慌忙扑向杜艳红男朋友。
“救命!母老虎要杀人!”“杜艳红男朋友见杜臻叫自己姐夫,很是满意,对于小舅子的求救信号当然是要接的。
“红红,弟弟开玩笑啦,就别责怪他啦!”
杜艳红给男朋友当着两人面喊了昵称‘红红’,不由有点不好意思,拎杜臻耳朵的手松了,杜臻乘机一下就窜到未来姐夫身后。
“姐,你是和姐夫回去不?”杜艳红的男朋友今年中秋节去过杜家,两人算明确关系了。
“是啊,我们准备回去吃饭!”
“姐帮我把东西带回去,我和刘永峰在街上吃,下午再晃一下午街。”杜臻不等杜艳红反应过来,就把他和刘永峰手上的袋子都塞给杜艳红和她男朋友。等到杜艳红晓得跳脚骂时,那两人早跑远了。
中午午饭杜臻让刘永峰点,刘永峰不出杜臻意料,点了肯德基,杜臻无奈的摇摇了头,刘永峰如前世一样,对鸡大腿情有独钟。
两人喂饱肚子,刘永峰坐着不太想动。
“小毛,下面我们去哪?”
“我们去打台球。”
“我不会打!咦,小毛你什么时候会的?”
杜臻心说:我高中时学会的,要这样告诉刘永峰,他得给刘永峰当成疯子。
“你生病的时候学会的。”糊弄刘永峰对杜臻来说是小意思。
“到哪打呢?”
“跟我走!”地方杜臻早就想好,杜臻去打台球不是有兴趣才去打的,他要去认识一个人,杜臻以后要请这个人帮自己点忙。
港城某五星酒店餐厅,一英俊男子正殷勤的帮一少女拉开椅子,等女子坐定,方才回到自己位置坐下,把菜单递给少女:“舒如,喜欢什么?这里鹅肝比较嫰,要不要来一份?”
舒如微笑:“景新,你看着办吧,我刚回港,对这里酒店不熟悉,就有劳你了。”
“我的荣幸!我真希望一生都为你辛劳!”章景新两眼专注的看着少女。
少女脸色一红,乘着侍者来拿菜单,移开了目光。
酒店餐厅音乐缓缓响起,在这里用餐的人们低低私语,整个地方一片温馨。
晚上11点左右,章景新开着他的保时捷回到太平山的章家大院,疲惫的章景新把车开进车库,并没有马上下车,他熄了火,仰头闭眼靠在驾驶座,过了一会,方才两手按了按太阳穴,解开安全带下了车。一进客厅,章景新发现母亲正坐在沙发上,很明显,景母是专门等儿子的。
“妈!怎么还不睡?爸休息了没有?”章景新坐到母亲身边。
“你爸已经睡下一个多小时了。今天怎么样?”章母问得好似无头无脑,章景新却明白母亲在打听什么。
“差不多了,大概明年春天你就可以多一个媳妇了!”跟章母报喜的章景新脸上没有喜庆,只有疲惫。
“这就好!”章母拍拍儿子的手,见儿子脸上表情,忍了几次,她还是和儿子说出了口。
“新仔,妈知道你不开心,可你也知道的,你爸一中风后公司的混乱,你爸一直以为自己身体不错,再做个十几年没有问题,可不想咱们章家投资在东南亚的资产都成了泡影……”
“我知道!我知道!现在是我应该承担我责任了!”章景新抱住母亲,轻拍母亲后背。
过了一会,章母推开儿子,擦掉眼泪。
“景新,你爸睡觉前问你去做什么了,我说你和陈家小女儿吃晚饭,你爸很高兴,说等你结婚生了儿子,就把公司股份全转给你!”
章景新沉默不语,半饷才对母亲展颜一笑:“妈,我会把股份拿到手的!章家只会从我手里传递下去!”
章母两眼含泪,自己儿子原来放荡不羁,而现在,面对家庭变故,迅速成长起来,这几个月来,不但要操心公司的事情,还得为自己寻求可靠援助,从一个港城有名的花花公子,转变成了章氏集团的顶梁柱。
“妈知道你天生喜欢的是男人,可世事无常,我们章家已经到了生死关头,如果舒如嫁给了你,我们得到陈家的援助,章家就马上可以重新爬起,所以你不要亏待了舒如。”章母对着儿子恳求。
“我会的,我会好好对待家庭的。”章景新给了母亲保证。
回到房间的章景新,到浴室放了满满一池水,他脱光衣服躺浴池,重重舒了口气,这几个月仿佛再世为人,东南亚危机爆发,章家在那的投资全部成泡影,章景新的父亲接连接到噩耗,身体受不住打击,一下就中风倒下,幸亏送医院抢救过来,不然,章氏现在不要说正常运转了,光是自己父亲养在外面的几个儿子和自己打官司的消息传出,章氏股票价格就得一泄千里。
章景新的母亲生了二女一男,大女儿早就嫁人,嫁的是老外,跟着老外老公过起了番邦生活,第二个孩子就是章景新,小女儿现在在国外求学,章父病倒回来,上个月飞学校继续她的学业去了。
章景新爷爷在世时,对章父管得严格,所以直到章景新十岁,章父在外头的风流债都没有过尾巴,但等章景新爷爷去世,章景新陆陆续续听说自己父亲在外面有好几个儿子,不过章景新一直不在意,章家祖训,章家家产只能传嫡子,章景新一直以为自己是当仁不让的接班人,章父的突然发病,才让章景新醒悟过来,章父并没有把他当做唯一的继承人,因为章景新的性取向,让章父不满,只因为他的私生子最大的也不满十五岁,年龄上和章景新不足抗衡,章父才没有表露出来,就是因为章父存了另选继承人的心思,他才没有立遗嘱,当他一出意外,在医院昏迷的那几天,章景新的几个异母弟弟马上冒出,要跟章大公子争家产。也是那几天的风波,让章大公子清清楚楚的认识到,原来他和他母亲,是一直站在悬崖边的!
躺在水里的章景新冷笑,章父说等自己生了儿子才把公司股份转给他,这还是对他不放心,非得看到他有了章家香火才会把公司交到他手中。就是这,还得感谢章父身体恢复不良,异母弟弟们年龄太小,不然,就是他章景新结婚生了儿子,公司都不一定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