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你要信我。”凤歌拍了拍花沾衣的肩膀笑道。
花沾衣看着凤歌,然后把额头抵在凤歌的额头上,喃喃道:“我不能失去她,她是我唯一的妹妹,唯一……和我一起从那里活
下来的……”
凤歌笑了笑:“我知道,所以,信我呀。”
花沾衣抬起头,看了看床上的端木卜风,然后转身,去帮叶殇殁准备热水生姜。
凤歌把门关了起来,走到床前,伸手搭在端木卜风的手腕上。
“美人泪!?”凤歌有一瞬的惊讶,然后迅速的撕开端木卜风的衣袖,那道狰狞的伤口,正在变成暗紫色迅速的溃烂。
“卜卜,能听到我说话么?”凤歌拍了拍端木卜风的脸颊。
端木卜风微微的点了点头。
“你……忍着点儿啊……”凤歌咬了咬下唇,然后从枕头下拿出一卷布包,打开来,里面是密密麻麻的银针金针和竹刀片。
凤歌拿出一瓶酒,将竹刀片浸了下去,然后又抽出银针扎进端木卜风身上的几大穴位,可那银针在入体的一瞬间,立刻成了黑
色,凤歌心惊的拍拍自己的胸口,告诉自己要镇定,之后她拿出金针扎在了端木卜风受伤的手臂上的几处穴道。做好了这些,
凤歌又拿了一粒药丸送进端木卜风的嘴里。
“含一下。”转过身,凤歌拿出杯酒浸染透的竹刀片。站在床边,举棋不定。
“……你……啊……在担心……什么……刚不是……还叫……哥……信你……来的么……怎么现……现在……反而不敢下手了
……?”端木卜风张开眼睛勉强自己挤出一抹苍白的笑意,继续说道:“还是说……天下第二的神医……只不过……如此、?
”
凤歌看着端木卜风逞强的笑,心头有些颤抖,慢慢的走了过去,摸了摸端木卜风满是冷汗的额头。
“忍一忍……很快就过去的……”凤歌不是不敢下手,只是,不忍……她这里没有麻药了,只能强硬的割下端木卜风手臂上的
腐肉,那种痛……她体会不到……但她知道,那是怎样的折磨。
端木卜风点点头,嘴角仍旧噙着淡淡的笑意,凤歌继续摸着端木卜风的额头,这人,从来都是没表情,或者是奸诈的,也只有
在逞强的时候,才会这么……风淡云轻的笑……好像有事的,从来都不是她一样……
闭了闭眼,咬紧了牙关,凤歌翻起右手运了五成的内力在掌中的竹刀片中,左手拽过端木卜风受伤的手臂,眼睛微眯,手起刀
落……
端木卜风咬破了嘴唇,也不曾叫出一声痛来,眼前不断袭来黑暗的颜色,像是要把她带去另一个梦境,浑身都在痛,手臂也在
痛,那种痛成了每个细节的疼,无数倍的被扩大,传达,让她连晕过去的机会都没有。
凤歌拿了自己自制的药粉散在了伤口处,那里被她剜下去一大块的肉,鲜血淋漓,凤歌的手有些抖,看着仍有意识的端木卜风
,凤歌的眼神暗了下来,她要那些人,付出代价,他们家酒坊的小孩,不是谁都可以乱动的!
“卜卜……”眼睛有些酸,凤歌吸吸鼻子,然后那白布细心的为端木卜风包好手臂,门被推了开来,花沾衣进门就闻到一股子
血腥气息,思绪一下子就回到了他七岁的那年,也是……满目的红,和刺鼻的血腥……
“别愣着了!”叶殇殁推了推花沾衣,花沾衣回过神,把木桶搬进屋子,叶殇殁把生姜末放进浴桶里,凤歌偷偷的抹了下眼角
,然后走到浴桶前,把好几包药粉都洒在了里面,屋子里的血腥味被冲淡了一些,凤歌拉了屏风过来,和叶殇殁一起合力把端
木卜风带进了浴桶里,花沾衣背对着屋内,靠在门边,看着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哥……”浅浅的声音从室内飘出,花沾衣的眼角有些湿润。
“别在想了……我没事……其他的,都过去了……”端木卜风任由凤歌为她擦洗着身子,浴桶里的药香,让她昏昏欲睡。
凤歌仰起端木卜风的头,淡淡的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乖孩子。”
端木卜风终是深深的睡了下去,凤歌轻轻的关起房门,来到一直在院子里从太阳看到月亮的花沾衣身旁。
“在想什么?”凤歌靠在一旁的树上问道。
花沾衣把目光从天上的月亮处转了过来,看着凤歌,然后伸出手,把凤歌揽进怀里。
“我觉得,我可以很好的保护你们,可结果……”轻轻的用下巴蹭着凤歌的额头,花沾衣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挫败。
“你已经保护的很好了,这次,是意外。”凤歌伸出双臂环抱住花沾衣劲瘦的腰,在他怀里摩挲。
“如果卜卜有什么三长两短……到了地府,我都不知道怎么和父皇母后交代……”花沾衣闭上眼,脑海里端木卜风那惨白的脸
仍旧是清晰异常。
“呸呸呸!乱说什么呢!我们都要长命百岁,长命百岁!”凤歌抬起头,捏了捏花沾衣的脸,然后凑上前,吻了吻那薄凉的唇
。
“呵,对,长命百岁……”花沾衣紧了紧自己的双臂,把凤歌拥的更紧。
“那个阡阡花魁为什么要杀卜卜?”凤歌突然问道,印象里,好像端木卜风没有和那个花魁太正面接触过啊……
“是冲着我来的。”花沾衣说道,就是这点,他不允许自己原谅自己。
“冲着你去?难道是身份暴露了!?果然是她下的手?为什么她要杀南王世子?还有鸨母呢??”凤歌皱着眉,一大推的问题
全都问了出来。
“还不明朗,在画舫上,是她身边的丫鬟下的手,她还是一副不知情被害人的样子。”花沾衣伸手将凤歌鬓角的发顺道她的耳
后说道。
“……你说,会不会是她呢?现在线索这么少……”凤歌摇了摇头,动脑筋果然是她的弱项啊……
“不知道,现在只能看小初和夜儿那边的情况了。”花沾衣放开凤歌,然后牵起她的手,走向端木卜风所在的房间,夜凉了,
不知道卜卜,有没有睡的很好?
“你说……会不会是南王世子对阡阡色心大起,动了邪念,就被阡阡杀掉了?而鸨母是帮凶,所以也被阡阡杀掉了?”凤歌脑
袋里灵光一闪,就冒出这么一个念头来。
“呆!那晚南王世子是干嘛去的?他是去竞标的!如果他强硬的得到了阡阡,那他干嘛还要去竞标?如果鸨母真的是帮凶,那
为什么还要为阡阡的开苞举行竞标!?那不就是诈欺了?虽然是青楼,但‘醉春楼’好歹也是大户,不会做这种事情的。”花
沾衣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扇子,回手一下敲在了凤歌的头上。
“……也是哦……那让我再想想……”凤歌揉揉额头。
“别想了,你要是能想明白,阿呆也能出门迎客管理酒坊了……”花沾衣低笑。
“呃?什么意思?”凤歌抬头。
“就是说,在这里,阿呆都比你聪明 ~~”花沾衣忍着笑,把凤歌拽进了房间,凤歌瞪着眼睛,有些郁闷,可是又不能反驳,
谁让阿呆确实比她聪明,至少那呆狗随地大小便的之后会对着端木卜风用它的前爪指着凤歌,然后……她就被阿呆陷害的去蹲
小黑屋了……虽然里面……不乏端木卜风的故意误会之……
关了门,外面的夜又是寂静,与此同时的镇南王府里,羽霏夜换了夜行装,正在镇南王府里潜行着。
轻轻的跃上了房顶,羽霏夜来到了镇南王妃的寝室上方,挪开了一叶瓦片,就着微弱的光,羽霏夜发现,这里是间空室!
“这么晚了,居然人不在?”羽霏夜眯起眼,暗自的想着,这都已经快子时了,镇南王妃居然不在自己的房间里,难道和她一
样去做贼了?
转念间,羽霏夜跳下屋顶又一转念,羽霏夜又跳了回去,站在屋顶上,看着部分的镇南王府,一瞬间,脑海里有些什么事情,
觉得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这镇南王府……有些别扭啊……
看了半天,不出所以然,羽霏夜终是摇了摇头,向其他的地方纵身而去,她现在,很好奇镇南王妃的去向……
再说这另一边,深夜里的欧阳初穿着一身白兮兮的飘零纱衫,在个荒野树林里面晃来荡去,如果这时候有哪个长头发,红舌头
,紫指甲,凸眼珠,青獠牙的物种经过,说不定就直接把欧阳初掳了去做它的同伴了……
“啧!死老头!总在这城郊外的树林子晃来晃去的到底是要干嘛!!”欧阳初在吐出地六十次的抱怨后,终于找了个树杈坐了
下来,决定不陪着老头子绕圈了。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在欧阳初的眼角瞄到镇南王爷走的方向时,他终于没忍住惊讶的低声叫了出了…
…
“死老头!耍人呀!居然回城……”起身,欧阳初吐掉嘴里的枯草,几个纵跃,跟了上去,到了城门下的时候,果不其然,已
经不允许进入了,可是镇南王好像并没有进城的打算,而是贴着城墙边走了起来。
“搞什么鬼……”欧阳初亦步亦趋的跟着,运着内里,消了脚步的声音,然后他看到,城墙的转角处,有个身影,黑白相间的
着装,是个女人。
“怎么会是她?”欧阳初眨眨眼,莫不是天黑了,眼花?
再跟上去的时候,就看到镇南王揽着那女子的腰身走向了另一条小路,欧阳初嘴角抽搐,撞见奸情了……
*****
后堂言:
凤歌:呜呜呜呜呜,卜卜 ~~乃要快点好起来呀 ~~拍打拍打 ~~
花沾衣:你确定你是在照顾伤患?你再这么打下去,卜卜的伤口就又要裂开了……
端木卜风:哥……
花沾衣:啊?
端木卜风:关门,放阿呆!
凤歌:啦啦 ~~阿呆我不怕 ~~
端木卜风:是么?那……关门,放夜儿!!
凤歌:呜呜呜呜……你也忒狠了……人家不依啦 ~~人家真是瞎了眼踩到狗屎才会遇到你们这群狼!!!
羽霏夜:我们才是瞎了眼踩到狗屎遇见你这头猪!!
狗屎:我真是瞎了眼躺在那里才被你们给踩到!!
凤歌:你们这群……没长眼的!人家哪里像猪!人家这么可爱,这么美丽,这么大方,这么聪明,这么灵力,这么性感……
欧阳初:打住打住 ~~性感跟你可不沾边 ~~
凤歌:你说啥?人家这不性感那啥是性感!?
欧阳初:知道孙悟空么?他就一直很性感 ~~史上最强豹纹短裙+红色丝袜+黑色长筒靴+钢管 ~~你说,你哪样比的起!?
凤歌:……呜呜呜……你们歧视猪!!!我要去动物保护协会升级猪的国宝等级!!!
叶殇殁:她是不是现在都没有搞清楚,她其实是一只食用猪,再怎么申请,也是不会被保护的……
羽霏夜:你认为她的猪脑袋能思考这么有深度的问题么?
叶殇殁:濉……
第三章:美人泪3
羽霏夜在镇南王府探了一圈后正准备回屋睡觉,忽然就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悄悄的从后门溜了出去。
“有点意思。”羽霏夜挑了挑唇,踏着月光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随着那披着大斗篷的身影,羽霏夜来到了城门处,只见那人伸出白皙的手拿出一块令牌,那城门守卫竟是乖乖的低下头,恭敬
的开了门,放行。
羽霏夜仍旧是淡淡笑,镇南王府的令牌,真好用,神不知鬼不觉的跃过城墙,羽霏夜点点头,娘教的轻功果真是天下一绝。
又随了那身影,弯弯曲曲的行了一会,再入眼帘的,竟是一庄郊外的别苑。
那别苑小且精致,黑漆漆一片,似是无人。
那个身影悄悄的推开了别苑的门,走到一间房门外,然后就静静的站在了那里,一动也不动。
羽霏夜四周环顾了下,然后发现一棵树做为自己的暂时据点,还不错,于是优雅的踏脚,飞升 ~~
“哎呀喂!”欧阳初看到身边突然多出的人,吓的差点从树上跌下去,还好羽霏夜反应快,一下子扑到欧阳初身上,压住,才
没两个人都掉下去。
羽霏夜暗自咬了咬牙,天知道她刚才也被吓了一跳,那是费了多大的劲才没一拳打在欧阳初那张风华绝代的脸上……
“夜儿……男女‘受受’不亲……你怎么能如此的非礼于我?”欧阳初眨眨眼,那小眼神闪烁的,全部散发着“压到我呀 ~~
非礼我呀 ~~”的不良电波。
羽霏夜淡淡的笑着,然后趴在欧阳初身上慢慢低下头,就在两人的距离快成零的时候,羽霏夜伸出了她的魔爪……呃……是修
长漂亮的手,掐住欧阳初双颊拉拉扯扯。
“我可对小受没‘性质’ ~~”很满意自己在欧阳初脸上留下的杰作,羽霏夜起身,调整姿势,坐在树干上看着别苑中经历的
那人。
“呜……人家绝世无双的脸!”拿出自身便携式小铜镜,欧阳初左看看右看看,我自犹怜好不风韵,虽然,天这么黑,鬼才知
道他能看到啥……
“你在这儿做什么?”羽霏夜伸出手在欧阳初的怀中摸来摸去。
“……夜儿……人家会嫁不出去的……”看着已经衣衫凌乱的自己,欧阳初害羞的说道。
“没事,酒坊养你。”终于从欧阳初的怀里摸出一包松子糖,羽霏夜含了一颗在嘴里。
“……夜儿……不要说这么可怖的话好不好……”欧阳初满头黑线。酒坊养出来的……都是非人类的生物,比如,那只已经学
会鄙视为何物的阿呆……
“里面的是谁?”羽霏夜问道。
“外面的又是谁?”欧阳初反问。
然后两个人好似心有灵犀的对视了一眼,夜幕下突然毫无预兆的划下一道惊雷疾闪,光太亮,以至于让两人忽略那几人的样貌
都不行。
雷雨总是匆匆而至,大且猛,那穿斗篷的人仍旧站在那里,脸色惨的不像活人,风吹过了竹窗,开启了一丝微窄供人窥视的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