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有你（生子）——只影向谁

诺劝得殷勤，自己事先没跟贺南说要回家，就算现在回家也未必有饭吃，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许诺选的是一家装修雅致的粥馆，仿明清的茶楼装饰。雅间以竹帘做门，桌子也是仿古八仙桌，房间里放着古筝，也不知道是

不是真的可以弹奏。

许诺给小安点了一份百合南瓜粥，自己要了一份皮蛋瘦肉粥，把菜单递给程映之。程映之摆摆手：“粥跟你一样就成，主食什

么的你自己看着点吧。”

三份冒着热气的粥，一碟白糖糕，一碟驴打滚，一碟三鲜豆皮，一碟野菜盒子。虽然没甚特色，但是很有卖相，味道都十分地

道，很见厨师的功底。

吃了个把小时，桌上一空。吃得很饱肚子却不撑，许诺点菜点得很心细。

进了车里程映之还在感慨那白糖糕做得好，很有泉城那家百年老店的意思。许诺抚着小安地胃给他消食，回道：“是春深路那

家‘十味斋’么？”

程映之惊喜：“你怎么知道？”

许诺笑笑：“大学时有个室友是泉城的，有个周末大家到他家去玩，他带我们去过。”

“大学时的事情还记得这么清楚，你们学外语的记忆力就是好。”

你们。他果然事事都可以想到贺南啊！许诺心里有些失落，很快平复下来，笑道：“很怀念G大呢，那是真正能够静下心来学习

的地方。”

“诶，G大西门那家水吧还在么？他们家的红豆双皮奶可是一绝，我每次去都会订上46份。”程映之把方向盘打了个弯。

“还在的。为什么订那么多？带回去给班上的同学？”

“不是，收买贺南他们班那群娘子军呗！外院的女生很厉害的，男生又少，可不能让她们‘觊觎’贺南，嘿嘿……”（这笑，

真雷OTZ）

真无法想象翩翩公子般的程映之提着两大包双皮奶傻兮兮地站在逸夫楼下的样子，也不愿去想，许诺只觉得心口一片麻凉。

程映之撇眼笑着：“你那是什么表情？你以为我会想那群傻&#8226；叉青年一样提着俩大口袋双皮奶在你们逸夫楼那儿做望夫

石状？哎哟，别逗我！他们家有外卖的好吧……”

程映之笑得很欠揍，许诺虚弱地笑笑，转头望向窗外飞逝的夜景。

8.细语

程映之回到家已经快九点了，客厅里电视看着，贺南却抱着贺简在沙发上看着什么。程映之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突然在贺南脸

上亲了一下。贺南惊了惊，看到是他，嗔道：“回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贺简早就高兴地飞扑到程映之身上：“爸爸~”

程映之一把抱起贺简亲了一大口：“乖乖，爸爸想死你了！哥哥呢？”

贺简转着微卷的辫子，软声道：“哥哥在楼上写作业，好可怜。”

贺南扑哧一笑，起身：“映之，我去给你放洗澡水。好好泡个澡，解解乏。小小，上楼把哥哥叫下来吃夜宵。”

贺简得到命令蹦蹦跳跳地上楼去了，程映之凑到贺南边上，咬着贺南的耳朵：“南，你真是越来越贤惠了。”

贺南横了他一眼，程映之不知悔改：“今儿晚上让小小早点儿睡。”

贺南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心想这人精力真好开了几个小时的车，还……脸上红了红，不语。

程映之擦着头下楼时看见俩孩子坐在地板上一人端一个碗，眼睛盯着电视。一大一小，可爱得不得了。贺南拿着本相册坐在沙

发上，看他下来，指指茶几上的碗：“鸡汤小混沌。”程煜抬起头，叫了声“爸爸”。程映之其实不饿，但这温馨的气氛却让

他开心地端起碗。坐到贺南身边，“刚才和小小一起看相册呢？”

“嗯~今天整理书房时在书柜里找到的，都是大学时拍的。”贺南手上没停，又翻过一页。

“南，我发现你一直没怎么变。还那么沉静，像是从没离开校园一样。”

“啧啧，今儿是怎么啦，这么文青？”贺南抬眼，笑看着程映之。

看着贺南眼里的水光，就是眼角细细的笑纹都那么迷人。程映之放下碗，低声：“南，你真美~”

发现孩子们眼睛都粘在了屏幕上，贺南有些羞赧又有些感慨：“什么啊，我老了。从G大出来都快二十年了！”

“说什么呢？你哪里老了？跟你站一起我自卑着呢！咱正当年啊！再生两个三个就跟玩儿似的……”

看程映之越说越不像话，贺南简直想踹人。“馄饨都要冷掉了，你还吃不吃？”

知道贺南很讨厌浪费，程映之三口两口就把馄饨给解决了，还服务到位地把儿子闺女的碗也拿去洗了。

洗完碗回来，程映之把礼物给分了。屋里有地暖，贺简当场把裙子给试了。雪肤红裙，卷卷的头发，像个芭比。贺南对裙子没

做评价，但对那双金色的小皮鞋多看了两眼。程煜对飞机模型爱不释手，兴奋非常。程映之心中道：这许诺对付孩子还真有一

套。怎么想到他了？程映之笑笑，把一个白色礼品盒给贺南。

“我的？”贺南奇怪，非年非节的，程映之给孩子们买东西就算了，这全家大派送的……

“喜欢吗？”对于这款索尼的电子书，程映之很有信心。贺南不喜欢新书里的纸味儿，所以遇到这种情况就会下电子版。所以

对数码产品不甚感冒的贺南，只对电纸书稍感兴趣。

“过年的时候不是买了一个吗？怎么又买？还是日货！”因为过年时程映之去北京出差时给他买了一款国产的电纸书，质量很

好。这么短的时间又买新的，贺南觉得有些浪费。

程映之直接跳过前一个问题：“哎呀，哪里是日货，这家的东西基本上是在台湾做的。就算是原装的，您屈尊迂贵用用成吗？

再说我一进承宁气都没歇一口就上‘太平洋’给你们买礼物了，没功劳有苦劳吧？”

程煜要起早上学，刷了牙抱着模型喜滋滋地上楼了。程映之别有深意地看了贺南一眼，抱起贺简上楼：“爹地要洗香香，今晚

爸爸给小小讲故事好不好？”贺简虽然粘贺南但是跟程映之也亲，好几天没看见爸爸了，哪有不答应的。“好的！我要听《快

乐王子》。”

“哟，都讲到《快乐王子》了啊？前天给爸爸打电话不是说《拇指姑娘》还没讲完吗……”

听着父女二人絮絮叨叨，贺南又看了眼礼品盒，笑着摇摇头。

9.疑窦

“该起了，你今儿不去公司？”贺南推推程映之，刚给程煜贺简做完早餐，俩小家伙在楼下吃得正欢。

“不急，下午去。”程映之拉上被子盖住头，嘟哝着。

看着程映之孩子气的举动，贺南笑笑，轻轻带上门下楼。

“小煜，快点儿，不然赶不上交通车了。”为了培养程煜的自立，贺南没有让程映之的司机接送程煜，可怜程煜这个六岁的小

娃每天早上背着个维尼的小书包自己搭校车。

“喔~”程煜喝完最后一口玉米粥，跳下凳子，扯扯贺简的脸，称贺南没黑脸之前说了声“爸爸再见！”就一溜烟跑了。

贺简嘟嘟淡粉的嘴唇，小声：“哥哥最讨厌了，气得小小都吃不下了！”配合地把小碗推到一边，但是偷眼看贺南的脸色还是

出卖了她的小心思。

贺南叹气：“小小，不想吃就找理由。乖，再多吃一口，不然长不高。”

贺简摇头：“小小是女生，不用长太高。”

贺南端起碗，挑起一勺粥，软声劝道：“女孩子也要高一点才好，那样穿花裙子才美美啊。来，就吃一口。”

贺简想了半天，觉得穿不起花裙子是很严重的事儿，于是竖起白白的手指：“就一口哦~”

站在料理台前洗着碗，不时看看趴在地板上画画的贺简。贺南想起每餐绞尽脑汁地哄女儿吃饭只觉得头疼不已，小小身体不好

胃口差，不吃东西身体越发难好，这般恶性循环怎么办才好？想到昨晚和映之说小小手术后再要个小的，还是不要了。再添个

小的照顾起来很牵涉精力，那样对小小的照顾就会差很多。还是一心一意把这双儿女牵扯大好了，想到妈妈经常说的“牵扯”

这个词，贺南自失地笑笑。自己真是“家庭妇男”了，动不动就用这么“辛酸”的说法。

客厅里电话响了，贺南擦擦手上的水快步过去。

“哥，我是西西。”原来是贺西从广州打来的电话。

“西西啊，最近怎么样？今天没上班？”来电显示是贺西家里的座机。

“哪还有心情上班啊？人都快登堂入室让我让位了！”贺西口气恹恹。

“怎么了？”

“还不是徐璟堂那个王八蛋，背着我在外面养二房。刚刚那见人给我打电话说她怀了姓徐的孩子，还说她没别的意思，只是爱

徐璟堂想给他生个孩子而已。屁话，没别的意思打电话给我干嘛……”贺西连珠炮似的大倒苦水。

贺南只是很震惊，那个妹夫只在上门、婚礼上见过两次。徐璟堂长得一表人才，家世不错，家里在广州混得不错，政商两道上

都有人。听妹妹说两人是在国外留学时认识的，徐追得很紧，对贺西十分宠爱。结婚后，徐也不像其他世家子弟那样花天酒地

，夫妻二人的恩爱在亲友中有口皆碑。怎么突然就闹了这出？

“西西，没搞错吧？小徐不像那种人，你还是先弄清楚，也许是人有心挑拨也未可知。”

“哼，不像那种人。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是啊，他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他对我一心一意。昨晚还买了款施

华洛世奇的手链给我，今天早上我先是接到二房的示威电话，紧接着一大包匿名照片就寄到了家里。那些画面，我都不想说…

…”贺西的话音里明显带了哽咽。

贺南心里一紧：“那你打算怎么办？”

“离婚！”贺西斩钉截铁，“离婚！分家产！我要他净身出户！我要告到他厅里去，我把他搞臭！他们家那么重门风，这次看

老爷子不要他半条命！”

听到贺西似是字字泣血，贺南无法想象电话那头是他曾经笑声爽朗，无忧无虑的妹妹。“西西，听我说。这件事交给律师处理

，你只跟他家里说声，不要有别的行动。你现在不冷静，我看你先请个假，来承宁住几天散散心，冷静下来之后再作打算。你

说呢？”

“哥~”贺西带着哭腔“我不甘心！他说他只爱我一个的，他说过的……”

电话打了一个多小时，直到贺简拿着画过来拉贺南的衣角：“爸爸，好不好看？”贺南又劝了贺西几句，挂了电话。

拿过画来一看——“我的一家”（原谅影想出这么烂俗的题目，但这个主题好像每个小盆友都画过吧--）四个初具轮廓的人形

，两大两小，被圈在一个大大的心形里。

“呵，挺抽象的。不错，画得不错。”看到女儿的稚嫩的画笔，贺南心中的郁闷减轻了几分。

“小小，自己去房间看小人书。爸爸上会儿网，有事喊爸爸。”

“嗯啦~”

进入首页，贺南被眼前的标题吓了一跳——

“程鹏程映之幼子曝光，公主贺简又有幼弟”

“程氏昨晚为爱子扫货太平洋，程贺二人在童装部选购长达半小时”

“程氏一贯低调，三子为首次曝光”

“爱侣贺南驻颜有术，年逾不惑容光依旧”

“十载婚姻，恩爱如初，程贺二人全程贴面笑语……”

疑惑地点开一下页依旧是标题图片铺天盖地，原来是当地娱乐周刊的娱记守在太平洋想拍某女星的购物过程，没想到遇到了程

映之夫夫二人在选购童装。能拍到一向低调的程映之夫夫，娱记的兴奋点升到最高，拿出高清相机就是一顿猛拍。光是贴到网

上的图片就有二三十张，每张图片还配了文，不论真实与否，总之抢尽风头。

除此之外，该周刊还写了长篇报道。报道中写到“程映之贺南二人的恩爱承宁无人不知，羡煞旁人。当时程映之身着阿玛尼商

务西装，虽然面色疲惫但在购物全程还是和贺南笑语不断，两人十分亲昵。贺南身穿某运动品牌的灰色套头衫，深色仔裤，显

得十分有活力。贺南是前承宁一中业务副校长，曾经身为教师的贺南书卷气很重，气质优雅。他年长于程映之今年已38岁却驻

颜有术，看上去还不到而立。育有二子一女，却保养得宜，身形肤质极佳……豪门高院的养尊处优没有让贺南染上娇奢之气，

反而更添其优雅贵气……贺南怀中的婴儿大概十六个月大，安静听话，购物过程中没有哭闹。程贺两人的长子程煜今年六岁，

就读于W大附小。女儿贺简今年三岁，相信大家对两年前那场轰动承宁的程氏公主的周岁生日宴记忆犹新。照片中的幼子属首次

曝光，姓名外界又不知晓……就夫夫二人的亲密程度，程氏再添一女，“好字成双”那日看来不远……”

照片上程映之和“贺南”笑得十分开怀、两人商量童装的花色样式、程映之抱着男婴满眼爱怜、程映之划卡买衣服……

那明明不是自己！昨晚晚饭后自己一直和女儿在客厅看相册！映之说“一回承宁就上太平洋给你们买东西了”！那不是映之！

可不是映之，那又是谁？！

那个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人是谁？！

生日宴？！——许诺！

那天不是没有看到映之眼中的光亮，也不是没有看到那个孩子脸上的羞涩。可应该相信映之不是吗？相知相爱了十几年，所有

的一切不会因为几张照片就倾毁不是吗？

手指僵硬地停留在鼠标上，直到眼前是一片蓝屏。

“也好，我也不舍得你再生了……”“你呀，也要顾着点自己，身上都没肉了……”他温存的爱语还在耳畔，那款簇新的电纸

书还放在床头柜。

“哼，不像那种人……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妹妹的话里带着刻骨的凄凉。

久久地盯着屏幕，久到贺南疲惫地闭上眼睛。身后传来熟悉的气息，温暖宽厚的怀抱环住自己：“南，怎么在发呆？”

手里的鼠标恨恨一滑，贺南簇地挣开，声音清冷：“不解释一下？”

10.解释

图。想也没想就关掉窗口，程映之按住贺南的肩膀，望向那昨夜还温润如水此刻却凝着寒冰的双眼：“南，你听我说……”

贺南挥掉他的手站起身：“我听着。”

“昨晚我在太平洋碰到许诺，他带着一个孤儿院的小男孩儿买衣服。我不给小小买衣服么，见着熟人讨个意见是正常的吧，这

些记者就爱就瞎拍瞎写。”见贺南面色稍有缓和，程映之乘热打铁：“你知道许诺，跟你长得挺像的，准是记者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