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谁啊？（江湖系列之无耻之徒）上——朱大

“还有呢？”

“还有什么？”

萧凡盯着地上的武器，“你觉不觉得怪怪的，我看这些兵器，总觉得有哪里很不舒服……”

“奇怪？”顾越蹲下来，随手踮起一把刀，“没有被火烧到，这里应该是个密室吧，没有烧到也很正常，有什么好奇怪的，奇怪的是做这件事的人，干嘛要把这些兵器统统藏起来，难不成还怕被人给捡走啊。”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奇怪的是人……”

“后面！”

“哦，把武器藏起来，是怕被人给捡走？”

“藏起来，怕被人给捡走……”萧凡沉吟起来，脑中倏忽间似乎有什么闪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哦，”顾越感兴趣的眯起眼睛，“我的话给你什么提示了吧，是说以前我在原来的时空里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看名侦探柯南了，虽然我都已经大学毕业了这小子还在念小学，青山刚昌大叔也不知道在我有生之年能不能把这漫画给完结，但不可否认的是，柯南这小子真是帅毙了，那推眼镜的动作经典啊，我，江户川柯南，相信真相只有一个！巴拉巴拉~~”

“闭嘴！”嫌吵的萧凡直接想去摸剑，但手在摸到剑柄的时候他突然怔了一下，“是剑！”他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这些兵器很奇怪了，“这里没有剑，刀枪棍棒，镖叉斧杖……就是没有剑！”萧凡一样样的翻过去，然后这样说道。

“你是说……”顾越的脸也严肃起来，他蹲下去看着这些兵器。

“落花楼不可能没有用剑的人，他们把兵器藏起来是因为不想让人发现他们把剑都拿走了，剑，剑，他们要剑做什么……难道说？”那一刻萧凡似乎想明白了什么，而顾越也站起来，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萧凡身后的剑上——

“九州春光！”

他们的目的是萧凡手中的九州春光，这就可以解释他们的行为了，想必当初他们夜闯落花楼就是为了偷偷拿走这把剑，只是被落花楼的人发现了，他们不知用了什么借口住了下来，只是他们无论怎么找也找不到，落花楼的人根本不知道九州春光早就被他们那不识货的楼主送给湛流了，想必是后来他们的行为不小心暴露了，为了灭口他们才动手将这里的人都杀了，所谓狗急跳墙吧，他们将剑统统拿走应该是想一把一把鉴定，而他把兵器藏起来不让人发现他们的目的。

不过他们是怎么把剑给带出去的，除非有什么密道之类的，总不可能他们这里的人会比落花楼的人还熟吧？而他们又是用了什么药控制了这么多的人？还有落花楼的帮众在之前的奇怪举动又是为了什么？

萧凡想得很困惑，而旁边的顾越似乎也想到了，不过他比他想得更深，他看着萧凡，笑的有些奇怪的问道，“你说那些人认得九州春光的模样吗？”

“当然……”他忽的顿住，“不对，竟然是偷偷来拿剑的，他们肯定认识九州春光，这样的话为什么他们要把所有的剑都拿走？”

“不清楚，既然有时间控制住那些人，他们自然也有时间一把把找他们手中的剑是不是他们要的，除非他们根本认不出才会采用这种笨办法，但，有胆来拿不可能会不知道。”顾越摊摊手，“真奇妙，逻辑陷入了一个怪圈，绕进死角了。”

萧凡刚想说话，突然眉目一凛，转手抽剑朝东南角上方划去，劲气如刃，“嗖嗖嗖！”几声，击断了上方半根房梁，随着黑红相间的横梁跌落，一道黑色影子也瞬息飘了下来。

“谁？”萧凡喝道。

14.神秘人？

“美人兮美人兮，翠眉蝉鬓娇如花，天涯婵娟嫦娥色，青楼珠箔唱人家~~~~~呵，好，好一个红袖添香暗销魂，点水红袖，无魄添香，果然是一等一的美人啊，人美，琴美，歌也美。”

“能够听到这样的夸奖我想她们也很开心，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将天魔梵音当成消遣曲子听的。”用优雅的动作沏着茶，风钱鼠头也不抬的笑了笑，“请恕在下招待不周了，公子。”

“不要这样叫我，风。”湛流微皱了皱眉。

“虽然我们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主仆，但礼数不可失。”风钱鼠将茶端到他面前，同时单膝下跪，“属下风郁旻参见主上。”

湛流拿起茶杯微呷一口，扬扬眉，“真是很少看到你礼数这么周到的时候呢。”

“呵，因为更多的时候公子实在没有身为上位者的自觉啊，”风钱鼠笑笑起身，也拿起茶杯呷了一口，“江湖凶险，你这样任性的跑出来，想必上面那位很生气吧。”

“听说好像雷霆大怒了。”湛流嘿嘿一笑，有些得意的，“反正有什么事云霆会替我顶着，他砍不到我。”

风钱鼠轻睨他一眼，拍了拍手，红袖添香会意的鞠了个身，长袖轻甩，袅袅离去了。

“少爷有你这样的兄弟，我该替他默哀么？”

湛流坐直了身子，左手支在膝上，“有些事情，我必须要亲自查清楚。”

“重要吗？你应该清楚有些事情是不可以追查真相的，已经发生过的无法改变，而追查出的真相却反而可能让你陷入困境，就让谜底在时间的掩埋下腐烂不好？”

“风，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摊摊手，风钱鼠微笑摇头，过了不知多久轻轻叹了口气，“只是……为了那些真相付出一切都值得吗？不会后悔吗？那些不知所谓的东西，真的……值得吗？”

湛流一愣，只觉得他似乎问的不是自己，那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透过他望向了更遥远的虚空，唇角勾出微讽的弧度，“真是蠢透了。”

“你是什么人？”萧凡对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黑衣男子问道。

男子也不知来了多久，虽然穿着夜行衣，却没有蒙面，一张脸平凡的不能再平凡了，和大街上随便捞的一个人都有几分相似，简单来说就是丢到人群里几秒就找不到的那种，听见萧凡问他，黑衣人的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就是冷冰冰的反问了一句，“萧凡萧公子？”

“你认识我？”萧凡挑眉。

那人没有回答，倒是旁边的顾越撇开了头，“啧，带了面具，我说怎么看他这么别扭，喂，你小心点，他不蒙面反而是带珍贵的人皮面具跑下来代表他肯定和你见过，不过这也代表他肯定和你不熟，否则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的毛病。”

“放心吧，”萧凡轻轻笑了起来，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意，“对我来说没有蒙面不蒙面之分，只要是我认不出的，都是我的敌人。”他抽出九州春光，“我一直都是这么活的。”

那一刻，就算是神经大条如顾越，也察觉出了萧凡身上散发出的森冷杀意，那是一种可以让人战栗的可怕气势。

那黑衣人明显一愣，“等等。”等字的音刚落，萧凡的剑已经逼到他眼前了，他忙后退，但就如同长了眼睛的蛇般缠绕在他身边，招招都是向他喉咙攻去，他根本对剥掉他的面具毫无兴趣，简单来说，萧凡只是觉得一个认识他却又蒙面的人肯定还是变成死人比较安全点。

男子的脚步很快，虽然每一招都只是堪堪避过萧凡的剑锋，但他毕竟是避过了，萧凡的眼里闪过几丝难以置信的诧异，他向后猛的一退，突然将剑身横过来，剑气围绕在剑身周围，忽然那柄看似毫不起眼的剑突然变成了十七八把，如同绽放的花朵般瞬间开放成了一个圆，在人目眩的时候，以极快的速度席卷而来——

“飞花逐叶？”男子似乎是笑了笑，因为带着面具看不出他的表情，只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几丝笑意，“虽然漂亮，但这一招攻击力可不高啊。”

比起刚才他直刺咽喉的那几剑，这一招简直好像扎着玩的，在绚丽的剑花飞过来的时候，男子足尖一点，直飞而起，双脚在离地同时一脚飞踢向萧凡，萧凡错身躲过，他却借此踏上横梁，转瞬离他丈远。

萧凡的眼睛慢慢眯了起来，“你到底是谁？”

顾越有些茫茫然的看向萧凡，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再问一遍。

“只不过有一面之缘而已，萧兄何必在意，萧兄年纪轻轻，武功竟有如此造诣，实在让在下佩服，相信过不了几年，萧兄定能成为与萧剑天萧大侠比肩的人物。”那人用冷淡的表情说着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奉承话，怎么看怎么不自在，顾越摸了摸手臂，同时不耐的将地上烧的也不知什么东西的圆形物体直接丢了上去，他的力气很大，男子原本没想到那东西能丢那么高，吃惊之余差点从梁上掉下去，“喂，你，废话，当然是叫你，除了你我还能对谁用喂？我说你这么多废话到底是想干什么，看你鬼鬼祟祟的样子，该不会落花楼惨案是你干的吧？”

男子深深的看了顾越一眼，应该是笑了，因为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非常快乐，“哈哈，有意思，没想到这位兄弟这么有趣，没错，落花楼惨案是我们干的。”

他干脆的承认让原本以为他会大力诡辩的顾越一个踉跄，差点跌去。

“为什么？”萧凡看了顾越一眼，转眸冷淡的看着男子问道。

“想知道答案的话，去京师吧，我们在那里等你，”男子呵呵一笑，“相信那里会有很多惊喜等着你们，另外，这位兄弟是风雅阁的重樱吧？我听说风老板要举办你的卖身仪式了。”

刚刚站稳的顾越差点又一头栽到地上，这回他抬头，连吃惊都没有了，脸上的表情差不多是空白的。

“不说话的时候看着还真像女子。”男子轻笑了两声，当然脸上是看不出来的，“那么，我在京师等你们，好剧开幕时，希望你们都不要缺席哦。”在说话的同时，他的身子如瞬息飘飞的蝶，以极其优雅的姿势落下来，忽然又蹿向窗口，在他说完的时候，人也直接从他们眼前消失了。

“你给我站住！”顾越拔腿就要追，却被萧凡拎住了领子。

“喂，干嘛……啊喂！”

“出去再说。”萧凡拽着他的衣领飞快的从另一个窗口跳了出去。

他们刚才闹了太多动静，虽然这里来往的行人较少，但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顾越看着街道上忽然聚集起来的人潮，吐了吐舌头，很庆幸刚才自己没有追出去，否则很可能会直接被凑过来的人群给逮住，然后……会很麻烦就是了。

不过刚才那个家伙又是怎么混出去的？他用这么华丽的造型飞出去难道就没人发现么？

“你刚才是故意放他走的？”走在回去的路上，顾越突然问道。

萧凡偏过头，看他，

“就算武功什么的我不懂，但至少能看出，你一开始虽然没有办法一剑干掉他，但他压根也跑不了，要不是你后来用了一招飞……飞机落叶？总之，原本他就算死不了，至少也要跟你斗个百来回和，等他筋疲力尽的时候我一出手不就把他给逮回去了？”

“你不能。”萧凡淡淡的摇了摇头，“他的轻功很好。”

“轻功好能当饭吃啊，靠！”

“湛流说，你卖身的时候他要去开盘口，赌有没有人买你。”

“什么？！”顾越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瞪大了眼，“你突然转移话题是为了搞笑么？”

萧凡扬了扬唇，似笑非笑的，“不，他只是希望我买下你然后从中获取暴利。”

“呀西！我要去杀了他。”

“你杀不了他，因为他的轻功很好。”

“轻功好能当饭吃……等等，你说什么？”

萧凡沉默了片刻，慢慢说道，“那个人的轻功和湛流很像。”

“你是说……”

“他不是湛流，湛流不会武功。”萧凡摇了摇头，“我试探过了。”

“所以，刚才你那招飞……飞鸟落叶是故意的？你是为了试探他？”顾越陡然明白过来，但很快他又看向萧凡，“阿凡，你很相信湛流哦？”

萧凡挑了挑眉。

“你相信他，不过阿凡，你确定你了解他吗？”顾越突然停下来，七月的阳光如天空洒下来的金粉，顾越站在阳光底下，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无端觉得寒冷，“你可以保证他不是故意假装不会武功的？你怎么知道那个戴着面具的人不是湛流？”

萧凡的脚步顿住，他回过头。

“或者你不会相信我，不过我想……我还是应该告诉你。”顾越笑了笑，笑容有些艰涩，他的声音很轻，但是萧凡可以听见，“我看见了……你死在柳点尘手里的时候，除了我以外还有一个人在场，他躲在树上，脸被扇子挡住了，我没有看清，但他拿在手里的扇子我看的很清楚，耀眼的金色，玉色的扇骨，这样的扇子只要看过一眼，我相信绝对可以让人印象深刻，流金玉骨扇，那是湛流手中的流金玉骨扇。”

萧凡眯起了眼睛，看向顾越，眸中是一片如寒霜凝结成的难解深意。

“你可以不相信我。我并没有让你一定要相信，毕竟当时的情况很诡异，明明那扇子被阳关反射的金光闪闪瑞气千条，但你们竟然谁也没有发现，但是……”

“别太相信湛流，”他看着萧凡，一字一句说道，“别太相信他，这是我对你的忠告。”

空气在一瞬间凝滞了下来。

15.攻之守，离

两人间的沉默很快被街上突然而起的喧闹打断。

萧凡皱了皱眉，转身想要离开，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劲风，他直觉的侧身躲过，但随之而来的鞭子如同瞬息扑来的毒蛇直接缠上了他的手腕，攻击的人身子似乎极软，竟然将腰弯成了不可思议的弧度，直接绕到后面想要再攻他一掌。

萧凡唇角勾起了淡淡的弧度，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多到让他很、火、大！！他根本头也没回，在手掌要碰到他后背的那一瞬间，双臂一振，那绕在自己胳膊上的鞭子立刻被如刀的劲气给震成了几段。同时，手飞快的后转，拔出了身后的九州春光，直接刺向来人的手腕，那人轻哼一声飞快的抽回了手，但萧凡却没有跟着收剑，刺过去的剑幻成几道虚影，剑光如碎银般流泻，却带着杀人的凌冽。

来人再不敢怠慢，慌忙后退，“萧剑天的碎天灭日？你是谁……是你？”

萧凡这才看清了袭击自己的人，穿着一身灰色的衣裳，腰间系着一根紫色的带子，随着他不停的后退的动作，那带子迎风飞舞，非常醒目。

“我不认识你。”萧凡唇角的笑意不变，证明他现在的心情已经糟糕到某种顶点了，手上的攻击毫不客气的招呼到紫带人身上。

“没想到你还是个高手，”紫带人也笑了，笑容也带着寒气，让已经躲的很远的顾越一瞬间怀疑是不是回到了冬天。

“那么，我也不客气了。”

“求之不得。”

两人一剑一掌打的虚影无数，偏偏嘴上还有闲功夫客套，让围观的一些群众都忍不住感慨了起来，什么叫高手，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