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了。
天气慢慢热了起来,李延煜盛大的婚礼举行得很顺利。那日的空前盛况倒办得比皇帝大婚更加隆重,李适就是要告诉崔相,他
李家人的婚礼,注定比他崔丞相操办的要好。这个湿热的夏季,朝堂的权利开是渐渐聚集于李延煜身上,他手中的权利越重,
崔相就越加成为他的绊脚石。可是这个人势力实在是太过盘错复杂,深植了这么多年,也不是一两天就能除掉的,何况他又真
的找不到一点大错可将其置之死地。终于,李适又一次忍不住发了脾气,掀了所有的几案板凳,吓到本在殿里歌舞的周修仪、
闵宝林和其他妃子瑟瑟发抖,而无意提到崔相的姜婕妤更是不知如何是好。卞雅云赶到后,众妃虽不服气,也算收拾了这个残
局。“卞后,你过来!”卞雅云走了过去,李适冷着脸问:“朕问你,可要说实话!”
卞雅云点点头,李适问:“若是有日,朕和你舅舅……”卞雅云微微吐了一口气:“哎,皇上,臣妾是你的结发妻子,虽然臣
妾愚钝,也知道胳膊肘不能往外拐,不然就会受伤的。”李适笑了笑,说:“过来。”卞雅云靠近他的时候他突然把她收入怀
中。
卞雅云不自在的皱了皱眉,李适舔舔下唇,皱了眉严肃地喊:“卞雅云!”卞后急忙起身要俯下身去,李适冷冷说:“朕最擅
长的,你知道是什么么?”卞雅云惊慌摇了头,李适说:“朕喜欢掌控人心,擅长窥探人心,可是今天朕第一次,不想看清你
心里的想法。”卞雅云急急辩解:“皇上,臣妾……”“哼,你是不喜欢你舅舅,同样,今天,你也对朕没有心意。”
李适说完站了起来,拂袖而去。
09
西南,禅国,封城
白子墨接到飞鸽传书,身旁的副将看见将军就值么怔住了,然后突然晕倒。
叫来随行军医,说是西南的潮湿和闷热形成的瘴气侵体,白子墨起身的时候及其头晕。商量了几日后的部署。决定亲率一小众
骑兵突袭敌军。
三日后
白子墨骑在战马上领了不易才熟悉地理环境的兵士们出发了,他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偏偏中途还要穿越一从森林。
白子墨从来就不喜欢这些葱郁繁茂的森林,尤其是在这西南地区,数木长得及其繁密,绿得快要滴出油来,藤蔓丛生,枝桠挡
道,时不时坠下两滴集在树叶上的露水,美得令人心惊胆颤。白子墨忍不住骂:“这种地方真讨厌!!”副将说:“将军……
”白子墨说:“什么都看不见,敌人可以隐藏在任何……嘘……”白子墨突然凝神屏气,手下的人都不敢说话。静得听见林里
悉悉索索的各种声音。
突然白子墨惊呼:“不好!”正说着就听见背后一支冷箭破空而来的声音,凭着武将的敏锐下意识侧头惊险避过,倒转马头就
说:“快退!退!快!”双腿夹了马肚子,胯下名驹长嘶一声领头奔跑了起来,山雨哗啦啦的下开了。白子墨看不清方向更不
辨敌我,他在明敌在暗,时不时提防着四周放出来的箭。
突然从四周串出来很多拿着武器的士兵。白子墨一看被团团围住,勒停了马,冷笑一声:“不错嘛,学聪明了,知道本将军要
突袭你们,在这儿守了多少天啊?”对方也出现一主将,白子墨始终没想通他骑着马是怎么藏在这山林之中的,努力穿过密密
的雨帘看到对方,就算在雨中也无损其神采飞扬:“白子墨!就只有你用兵如神么?”白子墨左手捏紧了缰绳,右手暗里背到
背后比了一个手势:暂时不要轻举妄动,随我动作。
然后又不懂声色的握紧了宝剑,雨流入眼中也未曾闭过的紧紧盯着对方:“哈,我说是谁,搞了半天,是禅四王子君琰。君琰
兄,别来无恙?”
君琰抬手笑笑:“诶,托白将军福,过得还不错。”白子墨安抚着躁动的战马说:“哦……怎么你们没人了么?又是你,君琰
兄,你何苦帮那帮子乌合之众,以你的才干,统领三国大军又有何不妥?啧啧啧,偏偏……哎,不如跟我回去?呵呵呵呵。”
“哈,白将军,也许我们本能成为朋友。”“那本将军就教你什么叫不打不相识!”白子墨撂下这句话抽出了剑,随行人员也
都亮出了武器随着白子墨举剑前冲。白子墨大喊:“冲出去,分散逃开,不准回头,大营会面!违令者军法处置!”然后挥剑
就斩下了一个人头,血喷溅上他白皙的面容然后很快被雨水冲刷干净,瞬即陷入混乱的战斗。
君琰微微皱了眉,这个白子墨,年轻有为,智勇双全,最麻烦还是深得人心,手下一批死忠。这么不利的局面都被他突然抢占
了先机,表面放松一副束手就擒的样子实际上早就找准了机会。就等他这么一恍惚,突然白子墨的剑锋逼到了自己跟前,气势
凌人,饶是自己也吃力才闪避开来。翻手将剑反捏在手里往后刺死了一个赶来的人,君琰抽出自己的剑抵住了白子墨迅速的下
一番攻击。所谓行军打仗,是不能讲礼节的。
君琰突然喊:“慌什么!都给我过来!擒贼先擒王!”君琰这一提醒,众人才又聚拢回来在他身边,开始对着白子墨攻击。君
琰见他化解了许多次致命的攻势,心想:这白子墨果然是一员悍将。但是下手依旧毫不留情的朝他劈去,两名副将和其他人要
想过来解围,白子墨眼一瞪,斜削下一人手臂说:“还不快滚!还当我是将军么!!?老子命大,不像你们死得快!”说完又
是一挥挡开朝腰上的一击,君琰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不顾自己,便问:“你这又是为何?”白子墨用剑柄往后重重击到一小兵头
上,又顺势往君琰方向捅去,已经
完全没了章法,纯粹由于必须出剑而出剑。“呸,留着小命爷爷给你解释!”
君琰听见白子墨的叫嚣,心里不禁有些惋惜他即将逝去的生命,眼看着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原本的白色重甲开始被红色给渲
开,就算如此竟也给他灭了自己好几精兵。
——
白子墨失踪三天,大营
“别拦着我!我要出去找将军!”左厉不顾前面一重又一重的人挡着他的路,拔出刀来就喊着,蓝瑞瞪了他一眼把刀推入鞘中
说:“拿刀对着自己兄弟!你忘了将军的话了么?”“就是,哎……就是将军!将军为了我救我们,现在生死不明!”一个汉
子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掉下泪来。蓝瑞唤了一小兵来:“快,马上急函上呈皇上,叫七王爷来压阵!”然后又说:“走,选
精兵十人,找将军!找不到就一把火烧了君琰小儿的营帐!”
“蓝将军!蓝将军!”突然有人涕泪交加的冲进来一脸兴奋,蓝瑞看着他:“什么事!?这么冲进来成何体统?”左左厉骂:
“体统个屁!快说,是不是找到将军了!?”“嗯……嗯!”那人着急的说:“将军,将军回来了!冷霜把将军驮回来了!”
“还不快去迎接!”正这么说着一群人就冲到帐外,看见伤痕累累的白马驮着同样伤痕累累的白子墨缓慢的走了过来,众人忙
去抬了白子墨进账唤来军医。然后冷霜就这么跪倒了下去。
又是两日后,白子墨转醒。不见冷霜,只狠狠的说了:“贺兰君琰,你欠我白家四条命!”
10
京都,祁王府“昭儿,快来,快来父王这儿!”李延煜逗弄着快两岁的李昭,两岁到五岁正是最好玩的年纪,刚刚学会走路说
话又开始有了认知,对一切都是那么有兴趣,李昭白白胖胖煞是可爱,“哦……啵啵啵……呀……父……”温婉的祁王妃哈哈
笑着擦掉他的口水:“小昭儿,你可真是还改不掉啵啵啵的毛病啊?”李延煜接过歪歪倒倒走过来的儿子抱起来说:“没关系
没关系,小昭儿啊,父王最喜欢你了,啵!”然后在他胖胖的脸上亲了一口,并故意发出很大的声音来,李昭嘿嘿哈哈笑得高
兴,揪了李延煜的头发拉扯,祁王妃轻柔的把他的手拉开,说:“哦……昭儿乖,不抓父王头发,把父王弄痛了!”
李延煜抱着他满堂跑,夏季天热,不多时就出了一声汗只好交给昭儿乳母,“这天也太热了!”然后烦躁不安的四处走动,王
妃端上一碗冰镇的绿豆汤:“王爷,您一天都没静下来过怎么不热?来,喝点绿豆汤解暑。”李延煜笑着张了嘴要她喂食,把
王妃的脸羞得如同熟透了般,声如蚊蝇地说:“这么多下人看着呢。”李延煜今日一天都心神不宁,坐立难安。平日能给他平
静的王妃也今日也觉着有些多余。正当王妃鼓了气舀了一勺送入李延煜口中时,突然李延煜的管家进来:“王爷!”
王妃慌忙收拾了窘态退下了,李延煜白了他一眼,管家说:“王爷,冬苓公公来请,说是皇上急召您入宫。”李延煜当下如同
被雷打了一般,还未更衣就要冲出门去,王妃连忙拿了外出的鞋子赶去:“王爷……王爷……王爷!鞋!鞋!!”
跟这冬苓忘上阳宫走的时候李延煜心里更加慌了,实在无法忍受了就问:“公公可知究竟何时传召本王?”冬苓摇摇头:“王
爷,奴才也不知道啊,只知道今日皇上接到了急函,连韩大人都被臭骂了一顿呢!”李延煜忐忑不安的推了门进去,李适正坐
在案前,韩放跪在地下俯身就这么跪着,看样子是对峙了好久。李适见他来了,就对韩放说:“你还不起来!”韩放不起身,
仍旧俯着,对李延煜说:“祁王恕罪,微臣不能行礼了。”李延煜连忙伸手要拉他起来,还说:“这还不是行礼?这么大的礼
你叫我如何担着……”“不起来就给朕跪着!”“跪着好了,反正您今天也说了不下五次了。”“你……那好!你就别动!朕
都给你气糊涂了!你跪着吧,朕还有正事呢!”
李延煜也不好再参与,就问:“皇上是何事如此晚了还急急传召本王入宫?”李适叹了口气说:“七哥,长卿被君琰伏击,受
了重伤……”“什么?你说他受了重伤?现在如何了?怎么伤的?伤在哪儿?有危险么……”“七哥,你听朕说完,估计是十
天前的事了,急报才刚刚传来,我一看就召你入宫了……”
“皇上……请派本王援救!”李适听了他这话就说:“救是一定要救的,但是……”“皇上,不用但是了,本王只要一百五十
精骑!……”李适突然压低了声音:“七哥!听朕说!”李延煜这才收了收焦急的神色,李适缓和了口气:“我当初就不同意
长卿去,意气用事早晚要出问题,现在你又要这么去,我怕是……”说完看了一眼韩放:“……哎……七哥,你真的,要好好
的回来……”
这时韩放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李适丢了墨条去正好砸到他额上,李延煜被吓了一跳连忙说:“皇上……这可……”韩放接了
话:“王爷,罪臣贱命一条,皇上仁慈只丢了个墨条,王爷可别逼成砚台了。”李适就又扔了本书去:“还说!你当初怎么保
证长卿的?啊?现在他生死未卜的!西南又情势这么严峻!你怎么担得住?啊?”“臣就只有脑袋值点儿钱,皇上您削了去吧
。”“你!好啊,你!啊,你是一天不找事你就皮痒痒!冬苓!冬苓!冬苓!滚哪儿去了!快过来!”冬苓听见李适声音掩饰
不住的怒气,急急忙忙跑来问:“皇上皇上,奴才在呢!”“这么久!想造反么?把韩放给我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重重的打
!”
李延煜看见韩放苍白的脸色死死咬住下唇连忙求情:“皇上,皇上……可使不得,子牧身子弱,这五十板下去还了得?折腾他
去了半条命啊!”冬苓是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只是迟迟不拉韩放走,李适恶声问:“都反了?卞国舅呢?!这个近卫怎么当
的!?”卞凉远也进门跪下:“皇上,真的使不得……”“打!谁不打谁陪他一起领罚!”
韩放轻轻笑了:“公公,国舅爷,王爷,皮肉之苦,臣还受得起,没这么金贵。只是臣还是那句话,王爷不能去!”李延煜突
然怔住了,这都哪出啊?李适挥退了众人对李延煜说:“七哥,你明天带一百五十精骑偷偷去,记得不要太声张,尽量小心,
万别被崔相知道了……”李延煜这才知道韩放为何宁愿豁出去半条命也不让他出兵援救。可是人,总要护短,李延煜心里安慰
自己说:没关系,就去几个月,量崔相也没这么大胆子能掀起多大风雨。他可以留几个心腹在李适身边守着……可以……
“啊!”一阵短促而痛苦的声音从宫前的院中传来,然后只听见木棍和皮肉接触的声音,却在听不见其他了,李延煜紧紧握了
拳扭头走了。
卞凉远进殿看见李适想问他又依旧生着气的样子就火了,说:“皇上!子牧受得了么?他那身子骨,变个天都要咳嗽四五天的
人……”李适呼吸变得有些急促,突然冲了出去:“停下!都给朕停下,谁叫你们下这么重手的?”他走过去端起韩放的下巴
,韩放扯出一抹想表示自己没有事的笑容,扭动了一下,却牵动了伤口,“嘶……皇上……其实……嘶……真的好痛……”
“冬苓你傻站着!还不快请太医过来!?拿最好的药来!要是多了一条疤朕就要了那些老东西的狗命!”卞凉远过去:“皇上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愣着干嘛,抱进去啊!”然后又跑进去叫:“你们傻呼呼的看什么热闹?不想活命了?还不赶
快铺了冰丝软垫去!铺软些!打水来!”
其实这些施刑的人下手都是有分寸的,卞凉远又示意过,所以韩放只是被打痛了了些,并没伤着筋骨,在上阳宫里趴了十天左
右就好得差不多了。总是似笑非笑的看这李适,李适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张瑾澜等也都来笑话过了,又回家休养了几日,算
是好了。
等这事儿彻底过去,芙蓉已经完全败了。韩放看着满池的凋零叹了口气,李适问他:“你还想着呢?”“皇上,幸好崔相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