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枫,你怎么在里?我不是说回家后给你打电话么,怎么就这样跑过来了?”
颜彬站在苏宇枫的面前,摸着他的头问道。
而苏宇枫没有回答,只是抬起一双空洞眼睛注视着他,这一刻,颜彬才发现苏宇枫的脸色竟是如此难看。
“颜彬……”
叫着他的名字,苏宇枫当下已把颜彬整个人压在了一旁的墙面上。
“颜彬,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爱我?”
苏宇枫的眼神闪过浓烈的疯狂,颜彬感到有些惊讶,口吃着不知如何回答:“小枫,你……”
“你爱不爱我?!颜彬,你爱不爱我?”
感觉到苏宇枫的身体在剧烈的颤抖,颜彬紧紧将他拥在了怀里:“爱!当然爱,我爱你爱得要死!”
“你没有骗我?”苏宇枫的语气就像一个小孩。
颜彬吻着他的额头说:“没有,我不会骗你的……”
“永远?”
“对,永远。”
苏宇枫抬起一双充满水汽的眼睛看着颜彬,下一秒便狠狠的覆盖上了他有些干涩的双唇。
苏宇枫主动的将火舌钻入颜彬的口中,激烈的刺激着他每一个角落。
颜彬对于苏宇枫这突如其来的疯狂,也开始热情的回应起来,两个人的人吻仿佛每次都是一场你争我夺的战争。
相互纠缠的双舌,彼此的喘息与呻吟,身体摩擦出的温度与火花,似乎正在将两人带入一种欲望的追求中。
苏宇枫一手抓着颜彬的背,一手用力的抓着他的头发,嘴里的用力的吮吸,谁也没有想到这激烈的快感中竟还会隐藏着阴谋。
“嘶——”
当颜彬感觉到口中的疼痛与淡淡的血腥扑面而来时,一切仿佛就早已成了定局。
苏宇枫就在他分神的一瞬间,夺过了他的包,站在街道的中央,将包里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
夜已深,无人的街道上,只听见了物体散落一地声音,还有颜彬气氛的呐喊。
“苏宇枫!你干什么!”
苏宇枫看着地上的东西,傻傻的没有说一个字,他早该想到的,但事到如今他却又无法相信自己眼睛。
厚厚的两捆钞票凌乱的倒在那里,那黑色的袋子早在东西倒出来的刹那就一随风飘扬了起来,取而代之的却是没有丝毫瑕疵的
白色,白得那样恐惧,白得那样致命!
还有缤纷的药丸,大把大把的医用针管。
这就是他的秘密?天大秘密?
不错……这的确是天大秘密。
苏宇枫眼波晃动着,弯下腰,伸出那只颤巍巍的双手拿起一袋惨白的粉末。
他全身已经没有了温度,凝望手中的粉末,又凝望着颜彬,就连声线也分不清到底是哭还是笑。
“这就是你所谓的永远?别告诉我,你的永远竟是如此短暂……”
颜彬想笑,可他也笑不出来,因为他也痛得要命,不仅痛得是那被咬破的双唇,而且更痛得是那被揭开了伤口的灵魂还有心脏
。
第三十章
颜彬突然就像一条狼狈的狗,奔过来将落了一地东西拼命的揽入怀中。
苏宇枫看着他的仓惶的模样,已是气得全身发抖,用力的将手中握着的那袋白色粉末重重的砸在颜彬的脸上。
奔过去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这些是什么?!颜彬,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疯了是不是?!贩毒可是会坐牢的
啊!”
淡淡月光散在他的身上,颜彬垂着头没有说话。
苏宇枫一把将颜彬紧紧抱住,搬过他的头对向自己,眼泪已是模糊了双眸。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去做这种事?!你说话啊!别这样一声不响,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颜彬仍旧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冷冷的用力挣脱开苏宇枫的怀抱,将他狠狠推到一旁。
苏宇枫被他的举动一惊,颜彬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他,从来没有这么冷漠又无情的推开过他,一瞬间苏宇枫只感觉已忘记了如
何呼吸,激烈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苏宇枫,你太多事了……”
冰冷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感情,就像一个陌生人在对他说话。
“颜彬……”
“你以为就凭你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能让我改变多少?苏宇枫,你说你爱我,但你却从不了解我!”
颜彬将地上的东西全部收回包中,直起腰一瞬不瞬的凝视着苏宇枫。
苏宇枫双瞳充满了恐惧的色彩,现在他眼前的还是他以往认识的颜彬么?那个温柔又细腻的男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变得如
此的冷漠,可怕。
“不切实际的幻想?”苏宇枫不知为何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很苦涩,“你说我只想和你一直在一起,那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不了解你?对对……我苏宇枫所了解的的确不是像你这样的颜彬!”
苏宇枫话语一落,颜彬已一手扼住了他的脖子,灰色的双眼闪过一抹血红。
“苏宇枫,怎样的颜彬才是你了解?!我一直都在用自己仅存的那点光明来好好爱你,可为什么你总是要把我最狼狈,最肮脏
的地方拖出来,暴露在阳光之下?难道我的爱对你来说还不满足么?”
颜彬将苏宇枫的脖子越掐越紧,眼睛仿佛已变成了蓝色,一种失去了理性束缚的蓝色。
看着苏宇枫因为呼吸困难而痛苦的面容,他冷笑了一下又说:“我可以告诉你,我需要这些毒品,更需要这些钞票!就算是死
我也得这样活下去!而你这个生活在优越环境下少爷,根本无法了解我的痛苦!不错,我承认我爱你,是真的爱你!可爱是需
要勇气的,你懂不懂?!你就像是一根针,将我仅有的勇气一个个扎破,到底你想让我怎样来爱你,你才满意?!”
颜彬歇斯底里的喊完,松开了掐在苏宇枫脖子上的手,一把将他重重的推到在地上。
“你走吧!”
摔在又硬又冷的地面,苏宇枫仿佛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只是痴痴呆呆的站起来,就连眼泪都没有在流下。
看着颜彬萧索的背影,苏宇枫心脏的中心又开始缓慢的抽痛,那种熟悉的痛苦再次朝他铺天盖地的侵袭过来。
颜彬骂得没有错,为什么自己总是会做那么多伤害他的事?可我真的错了么?苏宇枫不知道。他只是爱他,只是想帮他,这难
道也有错么?
“颜……”
“我叫你走!你没有听见吗!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心脏被什么东西刺穿了一样,一阵剧痛过后,便是四分五裂的残渣。
“可……”
一字未成,颜彬冷冷的一声大吼:“滚!”
苏宇枫怎么回到家的,其实他完全不清楚。
只是吃了那瓶很久没有动过的药,躺上床窝着一直发痛心脏便意识朦胧的睡去。
睡梦中一直出现颜彬苍凉的面容和那些惨白的毒品,每次惊醒时全身都被冰冷的汗水浸透。
苏宇枫自从那以后一连三天没有去上学,每天都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痴痴的梦呓着颜彬的名字,一直反复的做着那同样的几
个噩梦。
直到苏宇枫重新回去上课后,这才发现,原来从那天起颜彬也再没有来过学校。
心里虽然不住的担心,一天的课程根本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但只要一想到那天晚上的情景,颜彬冷漠的双眼,愤怒的话语,
还有决绝的语气,苏宇枫想要去见他的心情便开始犹豫着搁浅。
现在自己若去找他,会不会又再次被他用力的推开?
苏宇枫有些自嘲,以前总是自己推开他,明明心里喜欢他得要命,可还是每次都将他推的远远。
那现在的颜彬呢?他推开我,是不是也是因为爱我?
放学后的街道已被淡淡的夜幕笼罩,本是要回家的苏宇枫,却不知不觉的来到了颜彬的公寓楼下。
夕阳的余晖将那座已又几分陈旧的楼房,照耀得有些说不出的沧桑。
抬头望着颜彬房间的窗户,苏宇枫不由的抿了抿唇,无数的思绪朝他涌来。
苏宇枫再也顾不了那些所谓的杂念,眼神突然变得坚定的快步冲进了公寓之中。
也许是因为他想要救他,也许是因为他只是爱他,也许这些什么都不是,他只是再次放纵了心里最最本能的选择。
门是开着的。
隙开着一道不宽的缝隙,从外看进去,里面没有任何光线,只是黑压压的一片。
苏宇枫有些纳闷起来,这天都快黑了,颜彬为什么连门都没有关?还是说他根本就不在家里?
苏宇枫蹑手蹑脚的打开门进去,凭借记忆摸索着朝颜彬的房间走去。刚走了没有几步,便就隐约听见一些交谈的声音,正是从
颜彬的房间传出来的,随着苏宇枫越走越近,那交谈声听起来仿佛更像是在争吵着些什么。
“彬彬!彬彬!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这次一定要救爸爸!否者被他抓到,我一定会没命的!彬彬!爸爸求你了!”
爸爸?苏宇枫一惊,小心翼翼的顺势朝颜彬的。只见一个身材佝偻的中年男人正跪在颜彬的面前,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腿,苦苦
哀求着。
而颜彬却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连看都不看身下男人一眼。
“你求我也没有用,谁叫你年轻的时候不顾后果种下的孽果。你明明知道他们母子俩有多恨你,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你还不
知道收敛,居然还去招惹他们!欠下那么多钱,你要我这么帮你?我没有钱,只有命!”
颜彬冷淡的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感情,但他脚下的跪着的男人却远没有他那么冷静,只见他将颜彬的腿越抱越紧,情绪激动的大
叫起来。
“不不不!我知道你有钱!我知道只有你能救我!前些日子不是你才帮他们送了批货么?!那一定赚了不少钱对不对?!彬彬
,你只有我这一个爸爸,你若不管我,我……”
中年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颜彬就暴怒的一脚将他蹬开,抬腿踩在他的胸口,双眸又变成那种令人胆寒的血红色。
“你到底要怎么折磨我才满意?!你现在知道我是你儿子了?!你早他妈干嘛去了?!你还嫌害我害得不够惨么?!你看看我
的样子!你好好看看我的样子!这是一个十八岁的男孩该有的样子么?!为什么别人在被父母呵护的时候,而我却要靠贩毒来
帮你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还债?!你说,你到底还想要我干什么?!”
颜彬的脚下越发用力,但眼眶却已经变得湿润,男人在地上挣扎着,痛苦的咳嗽了两声说:“咳咳……对……我是禽兽不如!
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妈妈!只要你这次帮帮我,我答应你一定会洗心革面的,彬彬……我知道小颜从小就很粘你,你去求
他,让他们母子放过我,你毕竟是他的哥哥,他那么喜欢你,一定会答应的……”
哥哥……
苏宇枫听见这个词时,脑袋已是一片空白,颜彬还有个弟弟?那男人口中的小颜就是他的弟弟?
“小颜……小颜……”
颜彬不住向后退了一步,重重的坐在了床边,这个名字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叫过,他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颜彬的脸色变得比一张纸还要苍白,长叹了一口气,将脸埋入了双掌之间,眼前渐渐的闪过了一幕幕过往的回忆。
第三十一章
中年男人眼见颜彬的态度慢慢平静了下来,又再次跪着靠向他。
“彬彬……这次你一定要救救爸爸,小颜一直都很听你的话,只要你好好去跟他说一说,他会放过我的,对不对?彬彬……”
男人说着瞬间泪流满面,而颜彬只是无声的又点上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看了看跪在自己眼前的父亲,抬起手揉了揉头两
侧的太阳穴。
“我……可以去求他放过你……”男人大喜道:“真的?!你真的愿意帮我!?”“你别高兴得太早,”颜彬面无表情的冷冷
说,“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我去找小颜,但他们到底会不会放过你,我不能保证。”
“会的!只要你去找小颜,他一定会放过我的!毕竟你们以前……”
“闭嘴!闭嘴!”打断男人的话,颜彬突然大吼起来,脸色变得极其吓人,“别再提以前!如果你敢再说一个字,我就让他们
杀了你!”
站在门外的苏宇枫听得心惊胆战,到底是什么事会让颜彬变得如此暴躁?他们口中的以前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好好好……我闭嘴,我闭嘴!你别不帮我!彬彬……”
男人就像一只狗一样,紧紧的抱住颜彬的双腿。颜彬脸上怒意未消,看着自己的父亲,神情中显露一抹痛苦的厌恶。他一脚用
力蹬开男人,快步走到一旁的窗前,痴痴的看着窗外,似乎陷入了某种不愿想起的回忆之中。
“滚,”隔了一会,颜彬冷冷的说出一个字,“别让我再看见你!记住我的话,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不会再和你有任何关系
。在我还没有改变注意之前,快滚!”
男人好像还想说什么,可又胆怯着不敢上前。
“好好,我滚……我现在就滚……”
男人起身,有些匆忙的走出房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屋里光线太暗的关系,男人低头冲出房门时根本没有发现苏宇枫的存在。
苏宇枫看着颜彬落寞的背影,心里一阵阵的犯酸,他不知道现在自己该不该出现在颜彬的面前,去拥抱他,去安慰他,可他的
双脚却在不由自主的向前移动。
颜彬似乎听见了身后的动静,连头也没有回的冷言说:“叫你滚,你怎么又回来了?难道真的不怕我改变注意?!”
半晌身后的人没有回应,颜彬怒意未平的转身,意料之外对上的却是一双清澈而明亮的眼睛。
“你……小枫……?”颜彬惊得全身一抖,手中的香烟也随之掉落在地上,“你什么时候来的?”
苏宇枫只是平静的看着他说:“刚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闻言,颜彬的脸色更加的难看,用着因为愤怒而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的盯着苏宇枫。
“那个人……就是你爸爸?”对于苏宇枫的询问颜彬却轻蔑的一笑:“他不是我爸,那个人只是个垃圾,一个又老又臭的垃圾
!”
“颜彬……”苏宇枫痴痴的叫着他的名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颜彬又用像刀子般锋利的眼睛看向苏宇枫:“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如果你
对我真的有感情,那现在就应该马上离开这里!”
苏宇枫没有理会颜彬说的每一个字,只是在下一秒已经冲上前将颜彬紧紧的抱在了自己怀里。
温暖的拥抱,那是颜彬永远无法抵抗的温度,也许是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颜彬僵直的身体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别这样,颜彬,别这样……”苏宇枫收紧着怀抱,“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不会……我知道你的痛苦,也明白你的脆弱,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