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期撞上青春期 下——非荼

第59章

很快就是元旦了，阴霾的天空充斥着灰色的调调，一些沙尘飘荡着，模糊了远方的天空。用一种敌对的态度看着刘月芳和她那些狗腿子们找出去年的装饰品，东施效颦一般贴在墙上，还有无聊透顶的联欢会，没有什么节目，与其说是联欢会，不如说是聊天儿会。

只是那些女孩子们还满心欢喜地准备着礼物，中午来到学校门口新开的礼品店前，看到好多人。

“裴明？”我正看着人群发呆，有人叫了我。

“恩。”我回头，他身边一群人。很久没见他身处在这么多人中间，我想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为什么这么不愿意他与那么多人来往，我只想让他属于我一个人。我就是个坏人，我是坏人，怎么配得上他。

“呵呵……俏货。”他上来推了我脑袋一下就跟那群人走掉了。没进学校，去南大街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其实离联欢会开始还有很久，大家都因为兴奋所以才来很早吧？我呢……我只是不想在家呆着，今天又是星期五，没有做什么好吃的，我爸还要去干活，我妈像每年冬天一样感冒咳嗽不断，家里闷闷地压抑。

唉……为什么这世界只有我是孤单一个人？他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就像小时候那些大人为了哄我而许的承诺一样，都只是泡沫而已。我哭的时候，我爸说他不去上班了，在家看着我妈，不让她欺负我。我皮球丢的时候，我大爷说他会再给我买一个更好的，又大又好的。我捡来的变形金刚玩具被抢走的时候，我姐姐抱着我说一定会给我出气，给我要回来。

可是眼泪过后他们的承诺我还记得，他们已经不记得了。

他是否也是像他们一样呢，或许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一样，只有我，在这里，是个错误的存在。

独自走进校园，他们来来往往全是欢声笑语。

“嘿～俏货～”一个甜甜的女声。

“……”欺负人没够啊。

“喏，给你的～！”她往我怀里塞了一个东西就和她同学跑掉了。

看着那系着蝴蝶结的精致礼品盒，心里是温暖，还是酸？原来还有人记得我。即使我在你的生命中只是一个瞬间，但至少这个瞬间是纯真美好的。

坐在教室里看他们互相打闹说笑，为什么觉得好累？一点都不想参与进去，放佛与世界隔绝一样，他们看不到我，可我清楚地看着他们。

“吃吧！”一个超大的超市购物袋扔在桌子上，抬头看他正喘气，脸被冷风吹地红红的。

“你去超市了？”

“昂～嘿嘿，他们给买的，看我混的多好，都不用自己掏钱。”他坐在我身边说，一股从外面带进来的冷气席卷全身。

“恩，呵呵，真羡慕你，我就没那么多朋友。”

“你有我一个就够啦～！”他调皮地笑着，冲我抛了个媚眼儿，嘴角浮现出一丝丝狡猾和奸诈……

“恩，我也觉得。你光去超市啦？”

“嘿嘿，还去了别的地方～”他说着特别卖关子地装着悠闲地拍了拍自己肚子。

“还去吃大餐了啊？”

“晕！你这俏货，咋就知道吃～！”他皱眉骂我一句，拉开羽绒服拉链，从怀里取出一个礼品袋，上面写着，麦琪的礼物。

“……还藏地那么严实，怕人偷啊。”心里闪过一丝开心惊喜，可是很快就告诉自己，或许这是他准备送给别人的，只是让我看看而已。

“嘿嘿～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你看看，你喜不喜欢？”他笑地特傻，满怀期待地打开袋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就像是一本书似地。

“真的是给我的啊……”好像付出所有的爱，都已经得到回报一样，我满足，很满足。

“俏货，不给你给谁啊？嘿嘿，你看看，是不是比去年刘月芳给那些傻逼们买的贺卡好多了～！”

我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个贺卡，漂亮地无以言喻，我想这是世界上最美的颜色！轻轻翻开，水晶一样的音乐响起来，温馨唯美的调调。贺卡底部有一颗心，里面是有闪亮晶点的液体，被随着音乐闪烁的红色小彩灯照耀着。

我想这一刻我的世界所有灰色都蒙上了这样温暖的光晕，连那些隐晦的情愫都变得可爱起来。

“我没给你准备礼物……”

“嘿嘿，俏货，你开心点儿，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啦！”

“……”我好想伸手摸摸他的脸，现在还红着呢，外面那么冷，我好想给他暖一暖，可是手伸到半路又退缩了，这个举动是不是有点儿太深情了，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正犹豫，他一把抓住我手放他脸上：“呵呵，真暖和。”

认真地感受着他皮肤上一丝一毫的气息，连凉气都那么舒服，那么清爽，那么有生命力，我发现我连他的痘痘都喜欢。

没有想象中别人投来怪异的目光，或许只是我自己的心理在作祟。

联欢会早早结束，做完值日跟他去奇缘了，外面很冷，可是这里人多，挺暖和。玩儿了会儿游戏就开始装扮空间，还特意开了个黄钻。

我换了一个紫色的皮肤，巧克力色的导航，还有闪烁着粉水晶光泽的播放器。

忽然很想听一首歌。

没答案没答案真爱在哪我的爱我的爱

难道是他用力想用力想没有回答 百分百恋爱会是理想

每个女孩都在期待完美的爱情

小心翼翼又陷下去聪明胡涂心

我的完美真命天子难道是你

塔罗牌的答案很诡异

你的距离和我只差零点几毫米

我的睫毛像在剪辑你一言一行

我能感应彼此心跳是一样频率

满分爱情透过念力距离又拉近

恋爱百分百其实在意你的心

跨越101那是理想标地

我的眼神里不时透露着讯息

我的心 love love love

恋爱百分百其实知道你的心

不得不相信幸福就在附近

有一点暧昧偷偷独自的开心

整个世界 love love love

所有一切都是魔法一样紫红色的浪漫，我好想有一座城堡，那里有落地的紫色天鹅绒窗帘，有精美的银色烛台，有镶嵌着红色宝石的沙发。外面的天空应该是阴霾而深沉的，如果下着雨或雪就最好了，城堡中的烛光会更浪漫，更温暖。

出现在楼梯尽头的，最好是他。

第60章

带着甜蜜的想象，走到哪里都是幸福的。

就算是无休止的争吵，也因为有了平息后自己可以躲在被子里回味而没那么难熬。

我妈质问我联欢会完了干什么去了，我说班里要搞值日，她当然不信，每次都是气氛紧张地结束。在这种高压下神经极度紧张，睡觉时也常常不能安眠，呼吸都急促。如果这世界上还存在快乐的事，那就是想他吧。

期末考试前各科老师忙着给我们复习，氢氦锂铍硼，硫氯氩钾钙，背啊背啊背到滚瓜烂熟，出师表，背啊背啊，就是记不住，至于英语单词，我从来都不背，靠感觉拼……数学物理什么的，看都不看。

成绩出来，英语语文化学全班第一，数学物理差点没及格，地理生物中上等。偏科偏成这样，我倒觉得特骄傲。即便如此，前三名的位置里还有我，没办法，英语满分一百二，我考一百一十五，这五分全是因为单词拼错扣的……班上英语考八十分的都算相当好的了。其实要我说那些语法啥的，我半句也说不出来，就是靠感觉，嘿，结果全蒙对了，哈哈～语文和英语的情况一样，就是前面基础题比如默写诗文啥的没写对，作文扣了几个错别字的分，阅读啥的分都挺高……唉，看我不上眼也没办法，该发的奖状照样要给我发，哼，数学物理不好总分照样能高，老子就是不喜欢这两科。

显然我妈不这么觉得，看着那两门低地惊人的分数，脸黑地比煤都厉害，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吃点儿饭她都找我茬儿，多夹了一块儿肉，就能掀桌子。够了，真受够了。

中午我姐来了，因为我奶奶病了来看她。知道我放了假，在我大爷家吃完饭她说要不你去我那儿呆会儿～其实我很想去，又怕我妈说，推辞了一下，结果抵不过我姐一个劲儿地磨叽～我和我爸说了声就赶紧溜了，我一点儿都不想看见我妈。

我姐在师范街那儿开了一个发廊，我记得刚开业的时候人可多了，那时候我大爷奶奶还不和我们住一起，我妈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想起来去看了看我奶奶，那时候我奶奶已经很糊涂了，不管有病没病总说难受，可我妈不知道，不知道她已经连自己身体的好坏都感觉不到了，以为她真的有什么事，就带着我去找我姑姑，来的就是这家发廊。我记得那时候我特别不愿意推门进去，进去以后也特别难张嘴……我妈当然不愿意进来了，让我去说。

那时候我姐很忙，打扮地特时髦，身边还有小助理，就看了我一眼而已，我觉得自己特多余。

后来我奶奶也没怎么着，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现在还是这家发廊，生意却远没有以前好，不知道为啥，我问我姐，你老干这个烦吗，她说怎么不烦，可又不知道要干点儿啥。我说你怎么不去大城市闯荡闯荡，也弄出点儿名堂来，将来一说我姐是著名发型师……她哈哈一乐说你说闯就闯哪有那么容易。我没说话，心里嘀咕，还是你懒，有什么不可以的？少不了一块儿肉。

那时候的理论就是，只要少不了一块儿肉，什么事都不怕，都可以去闯。

小时候我头发都是我姐给剪的，嘿～剃地圆溜溜的，现在就不太喜欢让她给剪了，她剪完了我感觉自己又回到五年级了……一直想剪个很帅的发型，可惜一直找不到让谁来剪，而且就我这毛寸头，我也实在是想不到还有啥其他的发型……现在店里没客人，闲着无聊，她就开始倒腾起我那两根儿头发了，毛寸长地稍微长了一点儿，能揪起来了。其实也不是两根儿，我头发挺多的……

她先拿夹板儿给我夹了夹，我感觉自己头皮都发烫，夹完了抓了把发蜡那么一揉一拧巴，嘿～挺帅的～其实我现在最想的就是冲到张杰面前显摆显摆～

还没到关门儿的点儿，但是实在是没客人，我姐说要不咱去玩儿一会儿吧，我说去哪？她说网吧，我直接就高兴到爆了……

这地方比奇缘好，人没那么多没那么嘈杂，也没奇缘那么亮的灯，这儿到处都是黑的，倒显得挺高档……上线没一会电脑右下角就有个头像在闪，我一看那巨帅无比的男生头像就激动，虽然说不是他，是他从网上找的……还有那网名，我一直妄想着告诉自己，他之所以取这个网名，就是因为那次见我哭了……别哭，我心疼。

俏货，你在哪呢？

师范街这儿，跟我姐来的。

嘿嘿，一放假就不见你面儿了。

恩……

我看看你～

说着就发了个视频请求过来，给我吓个够呛直接就给关了，他说你咋给关了？我也说不上为啥，是啊，又不是没见过这是怕啥呢……再说了，嘿嘿，不是正好儿想和他显摆显摆呢嘛～

他又发了一个过来，没一会儿我就在屏幕上看见自己了，我靠～那样儿真俏！！！我自己都觉得俏，难为情死了……他还是那么帅，翘着二郎腿，还叼了根儿烟……抽一口就眯下眼睛，一吐气，屏幕里就白了一片。

他看见我就乐了，咧着嘴打字儿说你戴上耳机，我不明所以戴上了他的声音就从里面传出来又把我吓一跳……

哈哈，看你那俏样儿～你今儿相亲去啊，还闹了闹头发。

我打字儿：没有……我姐没事儿干给我弄的……我才多大啊相什么亲！

他说你俏货不是有麦克风吗直接说话就行了还打字儿干嘛，我说我不习惯，还是打字儿吧……让我对着麦克风讲话怪难为情的，他已经是相当无语了……

我姐也爱玩儿游戏，她玩儿劲舞，我看着也挺来劲，不由地就凑过去看，耳机里他又说，这是往哪儿凑呢？身边儿有美女啊～我说嘿嘿，我姐在玩儿劲舞团，真带劲。他说不就是劲舞嘛，你想玩儿哥带你，我说滚远远的谁是你弟……他一乐就给我发过来一账号，还有密码……

看见我开劲舞我姐说呦，你也玩儿啊，我说这不是看你玩儿地挺带劲～她说咱一起吧，我说行，但是她得将就我们换个区……

我靠！！！！一进游戏我那个鼻血都要喷出来了，这家伙居然是个女的而且那身衣服也太性感了！！！！黑色蕾丝紧身抹胸和超短裙……

进了房间他就说了：嘿嘿～亲爱的～龙儿，你真性感。

木头↙妞～（也就是我姐）：晕……弟弟你和我说清楚这是谁啊……

我说：我同学啦～

他：喂喂龙龙，你可不能说瞎话啊，人家明明是你同爱你怎么能说是同学呢？你这不是伤我心啊！

木头↙妞～：同爱又是啥意思……你们小p孩儿还性感不性感的……你咋是个女的啊？

我：我也不知道……

他：嘿嘿，小P孩儿懂的多了，姐姐别鄙视我们啊～

木头↙妞～：哈哈，昂，懂的可多了，我都老了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脚步了～

我：晕……

这上下左右倒腾不过来，就见他们一个个牛逼地在地上转圈儿，我就在那儿傻戳着，郁闷～玩儿几局他说咱们玩儿情侣模式吧～别人同不同意的不要紧，反正他是房主他说了算……

“All right～Come on～！！！！～天～天～都需要你的爱我的心～思由你猜～I love you～到底有几分说的比想象更快～”

原来情侣模式是这样啊，俩人面对面站着，嘿嘿，笑死我了……很可惜我老miss，但是他玩儿地特好，“蹭～”一下就跑到最前面的位置了，那叫一个华丽，我只能垂头叹气……

他说：“龙儿～加油～我带你～”正说着，他就拉起我的手转了个圈儿，无数的闪耀光彩萦绕在我们周围，哇～美死了！！！他真帅！游戏里也这么帅！

我说：嘿嘿，看你那小辫儿～

他：我这小辫儿跟你那小辫儿不一样！

我：切，都是小辫儿。（写到这里我想到了张艺谋导演的名歌儿，那会儿还没有呢，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板凳地板等都是木头……都是他舅……都是木头……）

我姐在一旁笑说，你们还带这么玩儿的啊，太先进了，我真是老喽，我说你也可以扮成男的去勾搭小女女，她说没这兴趣……回到qq上，玩儿这么长时间了他烟还叼着，我就看不惯了说：你少抽点儿烟！

呵呵，男人哪有不抽烟的？

得了吧！还男人！你恶心不？我咋就不抽？

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啥啊？

你……非要我说那么明白吗？哈哈～

说着就贼笑了，哼，小白牙都露出来了。

你不就是想说我不是男人吗？本来就不是！未满十八岁！

昂，龙儿最乖了，不抽烟不喝酒的，一转小男人①。

我噗……哈哈哈哈！！！我对着电脑就乐坏了，那个激动劲儿就别提了，搞得我姐以为我怎么着了关心地问我这是咋了？激动个啥啊？？我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说，姐，你知道啥叫一转小男人不？她说不知道，我说你过来你过来，你看他帅不，她凑上来看了看屏幕，然后无比认真而且郑重地大大地点了个头说：“昂，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