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敛起笑容,双眸死死的盯着苏宇枫的眼睛,就用以前那种沙哑的腔调继续说:“留长发,不是因为艺术,而是因为习惯,
只要你说你不喜欢,我可以马上剪掉,信不信?”
苏宇枫心跳开始不稳起来,熟悉的容貌,熟悉的语言,熟悉的气息,几乎瞬间就将他带回到了多年以前那种备受煎熬的日子,
他深深吸了口气,用一种极为冷漠的目光看着颜彬说:“头发剪短了,还可以再长出来,就如同不管多么厌恶的事,只要你肯
纵容,它就会变成习惯。”
“哈哈,你还是那么聪明,”颜彬摊了摊双手,扬眉说,“我承认我一直就说不过你,你赢了。”
“彬哥!你好了没有?明儿一早我还要上班呢!”
从刚才起一直站在颜彬身后的那个女人,有些不满的催促着他,苏宇枫看了看那女人,太高下颚对颜彬冷嘲热讽道:“火柴?
打火机?还是女朋友?”
颜彬摇头,略含深意的一笑,从口袋里又摸出了一个打火机:“在我的世界里不管是火柴,打火机,还是女朋友,都是以复数
形式存在的,所以我并不划分的那么清楚,这个你留着好好享用吧~”
颜彬朝苏宇枫眨了一下眼,将打火机塞入他的手中,转身便用一腔调侃的对那女人说:“好了,宝贝,我这就来了。”
看着颜彬抱着那个女人越走越远的身影,苏宇枫心中残留下的那一抹动荡却始终无法平静。
整个过程中,秦梦貌似对颜彬产生了浓烈的兴趣,谁说不是女人天生欠调戏呢?人不犯女人,女人不犯人,人若犯女人,女人
必犯贱。
“喂,宇枫,那人到底是谁啊?长得挺不错,而且人又那么有意思。”
苏宇枫没有在乎秦梦的话,只是看着那个人的背影,有些恍然的说:“他不过就是个疯子,我们走吧。”
“苏宇枫。”
刚转身,颜彬就突然叫住了他,突如其来的声音陌生得可怕,但却还是让苏宇枫不自觉间停下了脚步,缓缓的转过头,苏宇枫
对的却是一双十分清澈的目光。
颜彬咧嘴一笑说:“只想是想告诉你,你的变化也挺大的,至少比我想象中的帅了不少。”
说完,颜彬挥了挥手又继续远走,苏宇枫站在原地不知为何有些愤怒。
想象中?在你颜彬想象中难道我应该变得颓废不堪,甚至是面目全非么?
你他妈的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以为我会为了你可笑的想象,而感激你这么多年来你还曾想起过我?
我已经不是原来的苏宇枫了,面对你,我不会再在你面前表现出一丝脆弱!
死命的抓着装在裤兜里的那个打火机,苏宇枫突然有种想用力摔碎的冲动,可无奈的是,旁边的秦梦已经深深挽住了他的手臂
。
动弹不得。
这绝不是苏宇枫放弃冲动最好的理由,但他却怎么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理由。
优雅的抬手,他只能平静的点燃了那根寂寞了良久的香烟。
第六章
粗暴的扯开秦梦的上衣,苏宇枫低头用力咬上她柔软的双乳。
秦梦动情的一叫,全身立即扭动得似水蛇一般紧紧缠住苏宇枫的身体。
几乎是省略了一切繁琐的调情过程,苏宇枫就像一头饥渴了很久的野兽,低埋着头一次又一次用力贯穿秦梦的身体。
他喘息着低吼,秦梦高亢的呻吟,在连续数次到达极乐巅峰后,秦梦疲惫得只能用轻微的叹息来借此表示自己正在享受的快乐
。
苏宇枫全身早已大汗淋漓,也许对于男人来说真正的快感只在于最后的十几秒钟,他甚至不明白用一个多钟头的精疲力尽,来
换取这极为短暂的一泄如注,到底意义何在?
如果只是为了那所谓的高潮,他还真觉得这和自己DIY比起来,也相差不了多少。
整个过程中,秦梦一直疯狂的问着苏宇枫为何今晚特别热情,苏宇枫没有回答,他不想承认自己今晚有任何特别之处,也更不
想承认自己现在的异常是因为与那个人重逢的关系。
可无法控制的是颜彬轻浮的面容,就在他的眼前若隐若现,不断的破碎了又重组,重组了又破碎。
难道这就是他们再次相遇的情景么?平静的就像一对多年不见的朋友,但却始终都无法给对方一个真正完整的表情。
总感觉丢失了些什么,空虚?荒芜?还是一腔无法满足的失落?
苏宇枫血红着双眼,加快下身抽动速度,一阵失控的撞击后,情欲的巅峰如同雪崩一般波涛汹涌的将他仅有的思绪全部埋葬。
那个人是不是也会像他一样,在不同的男女之间继续着自己引以为豪的风流游戏?
苏宇枫全身乏力的压在秦梦的身上,心里空空荡荡,回响的只有如同暮鼓晨钟般的刺痛,还有与那个人已然腐朽的回忆。
也许就像人们常说的那样,有一种东西弄丢了,就算你找遍整条大街也再不会找到。
但颜彬不是他弄丢的东西,而苏宇枫也从不曾是失主。
那现在的他到底又在寻找着些什么呢?
完事后,苏宇枫靠在床头点燃了一根烟,秦梦安静的趴在他的胸口,用手指在上面打着圈。
“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让你突然这么有兴致?”
深吸了一口烟,漫不经心的一笑说:“有兴致还不好?这不正是证明了你有魅力么?看把我累的,都快精尽人亡了。”
“讨厌!”秦梦撅了撅嘴娇嗔道,“就你嘴坏,和你那朋友一个德行,呵呵!”
苏宇枫突然停下了抽烟的动作,面无表情的说:“你说的是哪个朋友?”
“就是长头发的那个啊,你们俩在一起说话真有意思,怎么认识的?”
苏宇枫冷哼一声:“哼,天他妈的知道怎么认识的,谁一天到晚记这些东西,我早忘了。”
真的已经忘了么?是的,有些东西记住的确比遗忘更加困难。
秦梦一笑说:“我觉得他人挺有意思的,比那个傻里傻气的顾远好多了,要不改天你把他带来,让我那群姐妹也认识认识?”
苏宇枫嘲讽似地翻了一个白眼,心想这女人几时如此情深意重,有福同享过?八成是自己先下手为强还差不多,她那群姐妹也
顶多算是一堆炮灰而已。
于是苏宇枫不轻不重的看了秦梦一眼说:“想认识他?只怕你们还高攀不上。”
秦梦吃了个鳖,眼看苏宇枫如此不近人情,也就只好乖乖闭上自己的小嘴,免得落个自讨没趣。
安静了一会后,秦梦眨了眨眼睛看着苏宇枫又说:“喂,宇枫,你说我们在一起有多长时间了?”
苏宇枫有些纳闷的看向她,我们有在一起过么?
“这个……我还真不记得了,有多久?”
秦梦笑了笑说:“差不多三个多月了呢。”
苏宇枫心中不屑,三个多月还真不是个小数目,他从没有和一个女人的交往超过一个月的。
秦梦看苏宇枫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当下便又贴近几分说:“我们……是不是该把我们的关系告诉大家了?”
什么关系?炮友?还是朋友?
苏宇枫不得其解,只能装疯卖傻的说:“你这话什么意思?”
秦梦没有理会他,用一双认真的而虔诚的目光注视着他说:“宇枫,我不想再继续玩下去了。”
苏宇枫继续冷笑:“你啥时候从良了?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
“宇枫,我是个女人,我必需要为自己的情感负责,”秦梦叹了一气说,“我爱你,从见你第一面起,我就爱上了你。”
看着秦梦已有些湿润的眼眶,苏宇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傻傻的愣在了那里,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不是么?
“不错,你我都是游戏人间的疯子,从不曾拥有过一段真正的感情,但是,我真的已经爱上你了,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一时
冲动,宇枫,就让我们从现在开始好不好?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答应和我在一起……”
秦梦的眼泪在说话之间落了下来,苏宇枫不知道女人的眼泪是不是都是如此晶莹剔透,至少他自己的眼泪绝不是这样,很多年
前,他曾有幸看见过,苏宇枫清楚的记得他眼泪的颜色,是灰的,像雨天一样的灰色。
他不明白,为何一次简单的泄欲会演变到现在这种局面,刚才还在想勾搭其他男人的秦梦,如今却……
难道都是他一直把所有人都想象得太坏了么?还是他太多疑了?
也许所谓的人生的确比他想象中的要简单很多,只是因为人受的伤多了,才会不知不觉变得警惕起来。
回想过往的几年岁月,他的确没有认真的对待过任何一个人,他高傲,他轻浮,甚至是自负,他拥有着和那个人同样的眼神与
束缚。
或许是该结束这一切的时候了,就如同一朵浮云飘摇得再就也终将变成一场大雨。
他真的已经玩得太久,要学会真的放下,那么他就必须走出还带有那个人一丝残像的游戏世界。
不过,苏宇枫怎么也没有想到,牵着他的手走出来那个人竟会是秦梦。
恋爱啊……多么感慨万千的一个词,恐怖的就像一座地狱。
有人曾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大家都入了地狱,我便不得不入地狱。
我掐断了那意识流中还在含苞待放的红颜知己们,而那个人却还在花草丛中风流倜傥,放诞不羁。
颜彬,你我始终还是两条毫无交集的平行线,除了越走越远,便再没有别的选择。
第七章
隔天下午,苏宇枫站在了云翔公司门口,看着顾远西装革履的从办公楼里走出来,苏宇枫摁灭手中的香烟,散漫着步伐向他迎
去。
“老同学,昨晚上的盛宴还算满意不?”
顾远回头看见苏宇枫,神情不由的凝重了片刻,但随即眉开眼笑说:“哟,宇枫,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苏宇枫冷冷一笑,看都不看他一眼说:“我怎么不能到这里来?生怕再也见不到你,所以小的已经恭候你老大驾多时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顾远露出一脸疑惑,“怎么突然说话酸我。”
“你问我什么意思?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苏宇枫拍了拍顾远的肩,露出一丝空洞的冷笑,继续不阴不阳的说:“怎么,看来这几年你也是酒量见长啊,昨晚上醉得那么
厉害,居然现在还能如此荣光焕发,是不是在梦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好事啊?恩?”
“瞧你说的!我能做什么好事,”顾远说着,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你不提还好,一提我还真觉得头有些晕。”
苏宇枫没说话,只是双手怀胸的凝视者他,看得顾远心里一阵阵的发毛。
“干嘛啊,怎么这样看我?”
实在忍不住了,顾远躲开苏宇枫凌厉的视线,一边抓着头发,一边嚷嚷道。
苏宇枫皮笑肉不笑的冷哼一声,一个箭步冲上去,眨眼之间的功夫就已抓住顾远的衣领,将他死死的按在了墙上。
“姓顾的,你他妈当我苏宇枫是傻子是不是?这种烂把戏你也敢再我面前耍!”
看着苏宇枫愤怒得血红的双眼,顾远瞬间吓呆了,隔了半晌才说:“怎么了啊?你干嘛突然对我发那么大脾气?说清楚好不好
?!”
苏宇枫笑着点头说:“装!你他妈的再继续装!你早就知道那个混蛋在这里对不对?!”
“我装什么啊!”顾远有些无辜的眨着眼睛说,“你说的是哪个混蛋啊?”
“哼,你猜呢?”
顾远想了想说:“我猜……我猜不出啊,到底是谁啊?“
话音未落,只见苏宇枫额头青筋暴跳,伸手一把揪住顾远的头发,疼的顾远鬼哭狼嚎的一阵乱叫。
苏宇枫拍了拍他的脸,神情阴沉的说:“好了,顾远,你演习也演够了,就别再和我兜圈子了,否则咱兄弟两都不会好过。”
顾远疼得扭曲的面容,连眼睛都无法睁开的颤声道:“你、你他妈……到底要干什么啊!”
“你还要帮他是不是?还不肯说实话是不是?”苏宇枫收敛起笑容,手上的力度又加大了几分,“就算是我,看他第一眼都没
有认出来,你说就凭你一个喝醉了的烂泥,怎么可能一眼就认出他?!顾远,我劝你还是说实话,否则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
“你……”顾远挣扎着睁开眼睛,认真的看了一眼苏宇枫,用力的打了打他的手说,“真是的……你他妈的先放开我!”
看着顾远泄气的眼神,苏宇枫心中得意的一笑,当下便松手放开了他。
“说吧,是不是你们早就串通好了的?”
“靠!鬼他娘个串通!”顾远理着头发,愤愤的说着,“我们怎么可能串通好,别忘了那家夜店可是你女朋友挑选的!”
苏宇枫微笑着点头,语气平淡说:“那你到好好说一下是怎么回事,免得我冤枉好人对不对?”
“你本来就冤枉好人!”
顾远一般推开近在咫尺的苏宇枫,深吸了一口气,才又缓缓开口:“好吧,我承认,我的确知道颜彬在这座城市,但不管你相
不相信,这的确是个巧合!这么几年来,我和他也断断续续有些联系,就不久前才知道他在这里,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我和他
见了两面,这第二次来我才知道你也在这里!这真的只是巧合,而且昨天晚上我也真的醉了,才会一看见颜彬就有口无心的梦
话连篇,我甚至连我自己说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如果我是清醒的,就算我认出了是颜彬,我也绝不会说出来的。”
苏宇枫一瞬不瞬的看着顾远,起先眼中的笑意已经慢慢消失不见,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顾远所说的,如果他选择相信,那么是
不是就代表这一切本是命中注定?就算没有顾远的出现,他和颜彬早晚也会相见。可他如果选择不相信顾远所说,那这所有的
一切又该如何解释呢?
他以为自己可以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自由自在,为所欲为,可没想到这所谓的命运却还是将他束缚得如此出色。
“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苏宇枫问着,而顾远只是无奈的苦笑:“告诉你?宇枫,我还不了解你么?如果我告诉你和他其实一直都生活在同一做城市,
甚至告诉你说你们很可能已擦肩而过却不知道对方是谁?那你会怎样?为此愤怒?崩溃?还是选择另一次逃避?”
“你……”苏宇枫笑着摇头,露出一脸戏谑,“顾远,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你真的变了,以前的你可说不出这些话。”
“宇枫,我们大家都变了,我们都长大了不是么?还有颜彬……他也是会变的。”
听见那个人名字,苏宇枫面容立即煞白,阴沉的说:“不错,我看出来了,他的确变了,留了一头长发当艺术家去了嘛。”
顾远长叹一口气说:“这么多年了,以前的事也早该让他过去了对不对?宇枫,你看你现在过得这么自在,还有那么漂亮的女
朋友,何必还记恨他呢?”
“恨?他配么?”苏宇枫有些激动的说,“小时候那点破事,我早他妈的忘了!我只记得他是个畜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