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出征——罗伯·费雪

作者:罗伯·费雪  录入:07-30

“我怎么可能做得到呢?”武士问。

“从学习认识自己开始。”梅林回答。

温和的眼光在武士的身上停留了一下,然后他加了一句:“如果你碰到不能处理的事,叫我,我就会出现。”

“你是说,你能随时在我在的地方出现?”

“任何自重的法师,都可以做到这一点。”梅林回答,边说边消失了。

武士吓了一跳:“天啊!他不见了。”

松鼠点着头:“有时候,他实在表演得过火了一点。”

“一直说话,会浪费掉你所有的精力,”瑞蓓卡骂他:“咱们上路吧!”

武士轧轧作响地点着头表示同意,他们就这样上了路,松鼠带头,武士居中,瑞蓓卡殿后。瑞蓓卡一下坐在武士的肩上,一下飞去观察地形,再回来报告前面的情况。

过了几个小时,武士终于崩溃。他又累又痛,不习惯穿盔甲不骑马旅行。既然天色将暗,瑞蓓卡决定,他们不如在武士摆平的地方,留下休息,等到他明早一醒来,他们就可以早早出发。

瑞蓓卡在树林里,边飞边捡着莓子,回来把莓子塞进武士的面盔里,松鼠到附近的小溪,用半个胡桃壳装了水,带回来给武士,武士再用梅林给的吸管喝水。不过,他累的没办法醒着享受松鼠,和瑞蓓卡给他收集的营养品。很快的,他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武士给照进眼睛的阳光给亮醒。不习惯这么刺眼的阳光,他眨着眼睛,他的面盔从来不能让这么强的阳光照进来。在试着想出其中的缘故时,他发现松鼠和瑞蓓卡在看他,还一边吱吱喳喳地聊天。武士把自己堆成坐姿,突然发现,他现在能看到的,比昨天能看到的更多,他的面盔有些地方裂开,掉了下来。“怎么回事?”他问自己。

松鼠回答了他没有说出口的问题:“盔甲锈了,掉了下来。”

“但是怎么可能?”武士问。

“你看了你儿子空白信之后哭的眼泪,让盔甲生锈了。”瑞蓓卡说。

武士想了想,他那时的悲伤太强烈,没有盔甲能保护他,相反的,悲伤的眼泪,开始使包围他的铁皮裂开。灵光一现,他发现,真正的眼泪,可以让他脱离这件盔甲。有了这个新希望,他用好多年没有过的快速度站了起来。“松鼠,瑞蓓卡,”他叫着:“骑驴看唱本走着瞧,让咱们上真理之道。”

瑞蓓卡和松鼠太为发生的事高兴了,没有人跟武士说,他这两句话押韵押得真差。

于是,他们三个继续前进上山。对武士来说,这是个特别美好的一天,他注意到阳光照过树枝的小亮点,他仔细地观察了几只知更鸟,发现这些鸟长得不完全一样。

他跟瑞蓓卡提起这件事,瑞蓓卡高兴地跳上跳下。“你开始能够看到生命有很多不同的形式,是因为你开始看到自己内心的不同处。”她咕咕地说。

武士想了一下,试着去推敲瑞蓓卡真正的意思为何。他还是太骄傲,不好意思发问,他总觉得武士应该比鸽子聪明。

就在那时候,出去巡逻的松鼠,匆匆忙忙地跑回来。“沉默之堡就在下一个上坡的地方。”她说。

很高兴能看到城堡,武士叽叽轧轧地走得更快,上气不接下气的到了山顶,他向远方望了过去,一点也没错,沉默之堡在前面隐约可见,挡住了去路。武士向松鼠和瑞蓓卡承认,他有一点点失望——他本来以为会是座壮观的建筑,不料,沉默之堡看来就和其它观光宣传小册上的城堡没什么两样。

瑞蓓卡笑着说:“当你学会了接受而不期待,失望就会少的多。”

武士为这句话的智能点点头:“我一生中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失望,我记得躺在婴儿床上,认为自己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小孩,然后我的保姆低下头来,看着我说:‘你的脸只有你妈妈才会喜欢。’结果我对自己长得丑失望,又对她的不礼貌失望。”

松鼠说:“如果你真的认为自己漂亮,她说什么都无关紧要,你也不会失望。”

对武士来说,这句话大有学问。“我开始觉得动物比人聪明了。”

“你能这样说,就表示你和我们一样聪明。”松鼠回答。

“我不认为这和聪明有关系,”瑞蓓卡说:“动物接受,人类期待。你从来不会听见一只兔子说:‘我希望今早太阳会出来,我好去湖里玩。’如果太阳没出来,也不会破坏兔子的一天。不管晴天,或是下雨,他总是快乐的,光做兔子他就很高兴了。”

武士仔细地听着,可是他无法想象,有多少人光是做人就会开心的了。

很快的,他们到了城堡的大门前,武士掏出梅林给他的金钥匙,放进了匙孔里,他转动钥匙开门的时候,瑞蓓卡说:“我们不跟你进去。”

武士刚学会了怎么去爱和信任这两只动物,因此很失望他们不能陪他进去。他差点把想法说出来,然而还是忍住,他又在期待了。

这边的两个感受到他的失望,知道他有点怕走进一座毫无所知的城堡里。

“我们只能告诉你门在哪里,”松鼠说:“可是,你需要自己一圈人穿过那些门。”

瑞蓓卡在飞走的时候叫着:“我们在门的那头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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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要在了解以后,才能真正看到一点东西。”国王说:“等你了解到这个房间里有什么的时候,你就可以看到通往下一个房间的门了。”

第四章 沉默之堡

剩下自己一个人,武士小心地把头伸进城堡的大门里,他的膝盖有点发抖,发出一阵金属的响声。可是,为了不想在一只鸽子面前显得胆小如鼠,他振作了一下,勇敢地走进了大门,把门关上。

一旦进了城堡里面,他就后悔当初把剑留在外面。然而,梅林向他保证过,堡里没有恐龙可杀,武士相信他。

他走进堡里宽阔的前厅,四处张望着。

除了几张大地毯之外,厅里没有其它的家俱。他坐在大壁炉前的一张地毯上,炉里有熊熊的火燃烧着。

很快的,他发现两件事:第一,这个房间看来好象没有门通到堡里其它的地方,第二,房间里有股古怪的,全然的寂静。

他以前认为自己的城堡算安静的了,特别是茱莉亚好几天不跟他说话的时候,可是,那种安静和这里的不一样,他开始发觉,甚至连壁炉里的火,都没有发出劈哩叭啦的声音,只是无声无息的烧着。他想,沉默之堡真是名符其实。这反映出一件事——他这一生中,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孤单过。

所以,当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熟悉声音的时候,我们可以想象,武士是吓了多大的一跳。

“喂,武士。”

武士叽轧地转过身,大吃一惊,发现是国王。

“喂,国王,”他松了一口气:“你在这里做什么?”

“和你一样,武士,找门出去。”

武士四处望望,很困惑:“我没看到有什么门。”

“人要在了解以后,才能真正看到一点东西,”国王说:“等你了解到,这个房间里有什么的时候,你就可以看到通往下一个房间的门了。”

“但愿如此,”武士说。然后他重复一次他刚刚的问题:“可是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听说你去参加圣战了。”

国王点点头:“那是官方的说法,每当我到真理之道来旅行的时候,那样的说法对我的子民威胁比较少。”

武士看来一头雾水。

“人人都知道圣战是什么,”国王解释:“可是很少人了解真理。”

“对,”武士同意地点点头:“如果我不是给困在这身盔甲里的话,我也不会踏上这条路。”

国王笑了。“大多数的人都穿了一身的盔甲。”他强调。

“我不懂。”

“我们设下障碍,来保护我们所谓的自我。然后,有一天,自己给关在自造的障碍后面,出不来。”

“我从来没想过,你也会给困住,国王,”武士说:“你那么有智能。”

国王悲伤地笑着:“对,我是有足够智能,能告诉我,什么时候我被困住,该回到这里来,学习更认识自己。”

“哦!你以前就来过这里?”

“对!”国王回答:“很多次。”

武士得到很大的鼓励。也许这毕竟不会太难,他想,国王可以指点他一条明路。“我说,”武士说着,脸上泛着光:“我们一起通过城堡,好不好?这样我们就不会觉得孤单。”

国王淡淡地笑:“有一次,我和兰斯劳·普西发一起试过,这样的确不会孤单,因为我们一直说个不停。可是,当你在说话的时候,你就看不到离开房间的门。”

“也许我们可以一起走,不说话。”武士说。他可不想一个人在沉默之堡里四处游荡。

国王摇摇头:“我也试过那么做,那样会让寂寞感不那么可怕。不过,我还是找不到离开房间的门。”

武士抗议:“可是如果我们能够不去说话……”

“沉默里所包含的东西,不只是不说话而已,”国王回答:“我发现,只要我和别人在一起,我就只会把我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而不会把障碍放下,让自己看看想要隐藏的是什么。”

“我不太懂。”武士说。

“你会的,”国王回答:“等你在这里待得够久的时候。人要独处,才能脱掉自己的盔甲。”

武士看来很惊慌。“我不愿意一个人待在这里!”他大叫,用力跳着脚,强调他的重点,不小心踏到国王的脚趾,国王痛苦地尖叫起来,四处跳着。

武士吓坏了,首先是铁匠,现在是国王。“对不起,大人。”武士抱歉地说。

国王轻轻地揉着他的脚趾。“哦,没关系,你的盔甲给你带来的痛苦,比你给我的痛苦多得多。”站直了身体,他了解地看着武士:“我知道,你不想一个人待在这座城堡里,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这样,但是,在这里要做的事,一定得一个人单独地做。

”跛着穿过房间的时候,国王加上一句:“我得走过这扇门,继续上路。”

武士迷惑地问:“你要去哪里?门在这里。”

“那是前门,”国王解释:“那只是入口,通往另一个房间的门在那边的墙上。”

“我没有看到什么门。”武士回答。

“记不记得我告诉过你,人不能真正看看,除非他能了解?等你了解到这个房间里有什么的时候,你就能看到通往下一个房间的门了。”国王挥挥手:“好好照顾自己,我的朋友。”

“等一下,拜托。”武士叫着。

国王回头看他,同情地应着:“什么事情?”

武士犹豫了,如道他没办法动摇国王的决心,然后他说:“走之前你能不能给我一些建议?”

国王想了想,然后点点头:“对!亲爱的武士,这对你而言,是一场崭新的圣战。

这次的圣战,需要非常的勇气,比你以前所有打过的仗,加起来的还要多。如果你能鼓起勇气留下来,做你该做的事,这会是你一生中最大的胜利。”说完,国王转过身,慢慢地在墙中间消失,留下武士在后面瞪着看他。

国王走了以后,寂静似乎更深了。武士走动的时候,能听到的声音,只有他的盔甲互想碰撞,在城堡里引起的回声。等到他听回声好条想了很久很久以后,他比以前更沮丧。所以,为了让自己开心,他开始唱以前学过,能振奋人心的战歌:“甜心,为你上战场”,还有“系马处即为儿家”。

可是,等到他的声音累了,寂静开始淹没他的歌声,他被寂静重重地包围起来,到那时,武士终于承认一件他从来没有发现过的事——他害怕独处。

突然,他在墙上看到一扇门。他很快地站起来,向门口走了过去,把门慢慢地打开,走进另一个房间里。他小心地四处张望,这个房间和前一个很像,只是好象小一点,也同样寂静无声。

武士开始大声说话打发时间,讲任何他能想到的事。他谈到他小时候是什么样子,怎么和其它小孩不同,其它小孩打鹌鹑,唱“把尾巴钉在野猪身上”的时候,他却在读书。可是,因为能读的书不多,很快地他就读完了所有的书。因此,他开始热情的和任何他碰到的人说话,没有人的时候,他就和自己说,就像他现在做的事一样。他得到一个结论:他这么喜欢说话,就是为了不让自己面对独处的恐惧。

说完这些话以后,另一扇门马上在墙上显现出来。武士很快地开了门走进去,他发现自己在一个比第二间房间更小的屋子里。

他突然醒悟,他花了这么多时间想以前做过,和将来要做的事,却没有享受此刻他正在做的事,然后——你猜对了——另一扇门在墙上出现。

第四个房间比前三个都小。受了前面经验的鼓励,进房间以后,武士做了一件他到目前还没做过的事:没有想任何事情,没有和自己说话,他静静地坐下,倾听寂静。他发现,以前,他从来没有认真去听过——不论听任何事,或任何人。风吹过的沙沙声,下雨时的淅沥声,还有溪水流过小溪的声音,这些声音一直在那里,但是他从未真正的聆听过。

现在他才了解,茱莉亚曾经多么努力的想和他分享她的感觉,他也从未真正的听过她说话——特别是在她伤心的时候,她的悲伤提醒了他,他也同样的不快乐。事情上,武士习惯穿着盔甲不脱下来,好扰乱她悲伤的声音。他只要把面盔拉下来,就可以拒茱莉亚于千里之外。

和一个包在铁甲里的人说话,茱莉亚一定觉得很孤单——就像他现在坐在城堡里一样孤单。在这个像坟墓般的房间里,他感到自己的痛苦和孤独。很快的,他也能感觉到茱莉亚的痛苦和孤独。这么多年来,他逼她住在另一座沉默之堡里,他开始嚎啕大哭。

武士不知道他哭了多久,不过眼泪从他的面盔里迫涌而出,直到他坐的熊皮地毯完全湿透,眼泪流进壁炉,把火都浇熄了。说真的,整个房间开始淹水。如果不是在那时候,有另一扇门在墙上出现的话,武士可能会淹死。

虽然哭的疲累不堪,他还是涉着水,走到门前,进了另一间更小的房间里。他有点担心,这个房间不比他养马的马厩大多少,他大声地说:“奇怪,这些房间为什么变得越来越小?”

马上,有一个声音回答他:“因为你和自己越来越近。”

武士四处张望,非常惊讶,这里只有他一个人——至少原本他是这么想的。刚刚是谁在说话?那个声音似乎是从他身体里面发出来的,这可能吗?

“对,很可能,”声音说:“我是真正的你。”

“可是,我才是真正的我。”武士大声抗议。

“看看你自己,”声音说,带着一股厌恶:“濒临饿死的坐在那里,披着一身废铁,废铁里还有一块生锈的面盔,卖弄着一把湿透了的胡子。如果你就是真正的你,我们俩的麻烦就大了。”

“嗳,你要弄清楚,”武士坚定地说:“我过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想到你半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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