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痴痴深爱的皇兄对他似有情实则最无情,难以忘怀的竹马对他似无心实则最有心,他该何取何舍?亦或者,全都舍去,徒留萧
瑟只影?绝世娇颜倾尽天下,蓝颜祸水颠覆盛朝,苏烈,不过一届凡尘男子,却只手掳获几多君心,淡看尘世间,谁点燃半城
烟花,只为博他一笑!洛烯荼:你喜欢烟花,我便将这满城的烟花送你。苏烈:半城烟花笑,郎情薄意调,我们之间终究横亘
了越不过的伤道。:籁潇离:烈,在你心中,可有属于我的烟花,哪怕只有刹那?
第一章:命定如此
“烈?”
痴痴凝望着眼前木槿花开的人儿抬起了头,疑惑地看着来人。
籁潇离叹了口气,替他抹去额上的汗滴,柔声问:“烈,你在看什么?”
苏烈指了指面前成片成片的锦簇花团,声带惋惜地说:“这种花,我听说有人叫它朝开暮落花,今日一见,果不其然,早上还
是独艳奇葩,到了傍晚,便已经开始收拢片瓣。”
籁潇离望望木槿花,又看看苏烈,眼里透出迷惑。有的时候,他是真的不懂这个男子究竟在想什么,他可以因为一片云多愁善
感,也能因为一阵风心驰神荡,甚至还会为了陌生人一个不经意的微笑感慨半天,苏烈……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第一次遇见苏烈,是在一个炎热的夏天,苏烈的娘亲抱着他沿街乞讨。那个时候苏烈只有三岁,睁着怯怯的眼睛看着周围的人
,偶尔应母亲的要求跪下来朝扔给他们钱币的人拜上两拜,过后不久又躲到了他的母亲身后,继续怯怯地望着来来往往的人。
只一眼,籁潇离便肯定,这个人儿身上有着世间难寻的纯净和无暇,而那个时候,籁潇离也不过六岁,却已经像个小大人似的
帮娘亲出来买菜了。
还记得他把苏烈和他的母亲带回家的时候,娘亲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好像要吃了他一样,可最后她也只是叹了口气,对懵懂的
苏烈说:“若将来有一天,你回到了自己的家里,还望放过离儿一命。”
当时谁也没听明白籁大妈在说什么,唯有苏烈的母亲听后浑身一震,随后把藏在腰际的白玉佩递到了籁大妈手中,说:“如此
,足矣。”
这便是两人的见面经过,那么诡异,却又那么自然,仿佛命定如此。
然而第二天,苏烈的母亲就失踪了,籁潇离陪着小小的苏烈找遍了整个磐洋县都没有找到她的踪迹,关于两个女人之间的对话
,也终结在了籁大妈的过世时,即将吐出口却无法说出的秘密里。
唯独留下了闪着寒光的白玉佩,还有小小的苏烈,和小小的籁潇离。
籁潇离对苏烈而言有着养育之恩,也有着割舍不断的比亲兄弟还亲的情结,是籁潇离一点一点将苏烈从五岁拉扯到了二十岁,
十五个春秋都是靠他打零工度过的。加冠以后苏烈想要自己出去找活计养家,可是籁潇离坚决不肯。
他不知道,籁潇离舍不得他白净的手染上世俗的尘埃,舍不得他一身干净的气质被那个鱼龙混杂的世界玷污。
籁潇离更害怕,苏烈一旦离开他的庇护,会越走越远,直到走出他的世界。
而这,是他所不能忍受的。
“我们走吧。”籁潇离揉揉苏烈的头,说。
“哦。”苏烈撅着嘴巴跟着他,恋恋不舍地望了身后的花海很久。
籁潇离还想说什么,小路尽头扬起一阵灰尘,很快就有嗒嗒的马蹄声传来,不多时,便有两匹马出现在他们面前。
马背上坐着两个身穿官服的人,看起来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六七的样子,看到他们,齐齐拉住缰绳跳下马,其中一个问:“两
位小兄弟可知道磐洋县如何走?”
这个人彬彬有礼,和磐洋县那些恶劣的官差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可不知为何,籁潇离看着他们却直觉地打了个寒战,警惕
地拉过尚搞不清楚事情的苏烈,摇摇头说:“不知道。”
苏烈急了:“离儿哥哥,我们不是……”从磐洋县出来的吗?
籁潇离使个眼色制止他说话,堆着笑脸对两个官差说:“不好意思两位官大哥,我们也是从外城来的,途经此地休息片刻,您
说的什么磐洋县,小的们确实不知道,不过小的刚才看了,这条路似乎一直通到很远处,若是您二位一直走,保不准尽头处就
是磐洋县了。”
另一个官差似乎很精明,听了他的话并不急着走,而是上下打量他几眼,随后才在头一个的催促下上马离去。
籁潇离松了口气,对上苏烈质问的眼神,微微笑道:“烈,他们可能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我们还是少招惹为妙。外面的路不太
平,凡事得留个心眼。”
苏烈眨眨眼:“是籁大妈教你的吗?”
籁潇离忍不住笑出声:“不,这是每个市井中人都该知道的基本常识。”
苏烈摸摸头,嘟嘟嘴,便跟着籁潇离上路了。
磐洋县只是个小县城,籁潇离虽然出身不怎么样,却有满腹才情,随口胡诌便能作出一首诗,而且他有一身蛮力,虽没有什么
师父教他,他却无师自通,一般三脚猫的功夫还入不了他的眼。所以他打算带着苏烈去皇城谋求生路。
听说皇城,是最繁华的都城。
“烈,到了皇城以后,不要离开我的身边,我到哪儿你就到哪儿。”
“哦。”
“还有,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话。”
“嗯。”
“另外,也不可以跟别的人走,总之不准离开我,不管发生任何事。”
“好。”
好,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不离开。默默地许下承诺,苏烈对未来,却充满了更多的茫然。
而得到了保证的籁潇离,心顿时轻松了不少。苏烈对任何人都是言出必行的,对任何人。
第二章:恍若初见
站在城外,听见城中传来的喧哗声,苏烈和籁潇离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期许。
皇城便是夏骋国的都城。天子的脚下,繁华自然不消说,单单城门上就是一片金碧辉煌,题字“皇城”苍劲有力,沟壑的地方
镶满了珠宝,都盖上了皇家的大印,只要有人敢盗走贩卖,一经查出立刻砍头,底下有十个禁卫兵守着,进出的人都要在一张
纸上登记。
籁潇离紧紧牵着苏烈的手,走到签字的禁卫兵面前,拿起笔在最后第二行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最后一行写下了苏烈的名字,只
是在写苏烈二字时旁边一个大汉走得匆忙了点,不小心撞到了他正在写字的手,于是苏烈的烈变成了形似“趔”的字,禁卫兵
也没有说什么,挥着手催促他们快走。
“离儿哥哥,我们该去哪儿?”进了城,尽管眼睛忙不过来,却还是在那些玩意上稍作停顿以后看向了籁潇离,苏烈问。
籁潇离想了想,说:“虽然磐洋县和皇城相距不过一天的脚程,我们也没有花多少的钱,可是带来的银子不多,只能暂时先去
找个便宜的地方住着,再想办法。”
于是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向最近的一家客栈。
就在路过一个古玩小摊位的时候,苏烈看到了一个人,确切地说,苏烈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是的,那张面孔很熟悉,可是
苏烈知道不是那个人,因为那个人的脸上总是扬着淡淡的笑意,而这个人,却是面无表情的,那双冰冷的眼眸直直地落在他身
上,仿佛在质疑自己的所想,好看的眉峰微微并拢。
“烈,怎么又发呆了?”籁潇离回过头来,看到苏烈出神地看着某个地方,好气而好笑地问。
苏烈指指那个男人,说:“他……很像爹爹。”眼睛直勾勾地和那个人的眼神纠缠,仿佛千年古树的叹息。
籁潇离眼皮一跳,拉住苏烈,低声说:“我知道你可能还记得自己的爹爹是谁……可是你忘了吗?你说过你永远不要原谅他们
的,忘了他们对你做过的事情吗?”
苏烈咬咬下唇,缓缓地摇头,“我没忘,离儿哥哥我没有忘,只是觉得他好熟悉,他真的长得很像爹爹,可是娘把我抱出那个
小房子的时候漫天的大火,娘说爹爹还有所有的人都死在那场大火里了,所以,他只是长得像爹爹而已。离儿哥哥,我们走吧
。”
白皙无暇的手抓住籁潇离的胳膊,几乎是拖着他狼狈地跑开。
记忆里,有一次他偷偷跑去小房子的后面,看到了从没见过面的爹爹,他正抱着一个比他大的男孩哈哈大笑,他很想过去,很
想也偎在那个怀里听着爹爹心跳的声音,可是娘知道以后声嘶力竭地骂了他,后来就再也见过那个爱笑的爹爹,于是模糊的印
象中,残留了爹爹的笑颜。
“公子,您需要现在去城门口吗?”适才那个紧盯着苏烈的人身后冒出了一颗脑袋,恭敬地问。
那位公子皱了皱眉,手一指苏烈的背影,说:“去查查他是什么人。”
“是。”那颗脑袋应声退下。
虽然那一年他不过四岁,坐在父亲腿上的时候仍然能感受到来自草丛间那双炽烈的视线,羡慕地投在他身上。而回头一瞥,那
张可爱俏丽的容颜便出现在他的双眸中,那一刹那,呼吸似乎被夺走了,天地间只剩下那一张怯怯的还不足父亲一只手大的脸
。
现在,记忆里的容颜和这张脸突然重叠在了一起。那么,会是他吗?那一年金兰夫人放火烧了荣华宫,父亲说荣华宫里的人已
经全部死在火中,可是他找遍了所有焦黑的尸体,都没有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也许,只是长得像的一个人吧,毕竟那个时候
,那样大的火势,他根本无法逃出去。可能,化为灰烬了吧。
甩去心底忽然涌上来的无限寒意,信步走到城门口,十个禁卫兵看到他同时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就要行大礼,他挥手制止:“
免了,把今天的出入名单给我看看。”
第三个禁卫兵连忙献上手中一叠薄薄的纸张
他一页页翻过去,翻到最后一页,匆匆看了最后一个名字,好看的眉峰又皱紧了,便推回给那个禁卫兵,问:“有没有看到一
个个子小小的,嘴角带着天真的笑的孩子出城?”
禁卫兵愣愣地摇头。出入城门的人千万,就是来他面前登记了他也不可能记得谁的面孔,当下急得满头大汗,于是小心翼翼地
说:“属下未曾看见。”
他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那个禁卫兵一看到他离开,顿时松了口气,抹去额上的冷汗。
传闻太子心狠手辣,翻脸无情,随便一件没有办好的差事都能引发他的暴戾,可就刚才对他的态度来说,太子并未像传言中的
那么残暴,看来人言不可尽信。
那个背影,看起来贵气而傲绝天下,便是夏骋国的太子洛烯荼,传说中天下最无情的帝王子孙。
第三章:遭遇恶棍
八月中旬的阳光放肆地烧灼这每一寸土地。
籁潇离在风福客栈找了份伙房打杂的活,天天搭着汗巾在厨房里忙进忙出。好在客栈的掌柜人不错,不但提供免费的住宿,还
偶尔会送一顿免费的餐食,不至于让两个人日日啃着冷馒头。籁潇离做活的时候,苏烈就坐在外面的窗边等着他。
籁潇离还是不准他做粗活,其实他可以打打下手的。
无奈地叹了口气,单手支头,眼神迷离地抛向远方,却不知这个动作引来了更多猥亵的目光。
苏烈很美,他没有男子的阳刚之美,倒有一股女子特有的阴柔之美的气质,然而却不会叫人心生厌恶或歧视,一眼看去,直觉
这个男子应该是这样的美。白皙的脸庞滑嫩的肌肤,两条柳眉微微并蹙,墨钻石般的眼眸镶嵌在大眼眶中,仿佛一串诱人的黑
晶葡萄,嘴角稍稍带笑,脸颊两边便荡漾开了两个可爱的小酒靥,白色的长衫套在他身上显得有些过大,瘦削的身子隐藏在其
中,只露出一截藕臂,润白光泽,还能隐隐看到青色的筋脉。他不是天下第一美人,却有着比天下第一美人更引人注目的资本
,就是他那一身纯洁无瑕的玉人气质,纵使是那天山上的圣水也比不过他的清澈吧?
这样一个美人,足以让人不顾伦理道德强要他了。
很快就有两个人上前,不怀好意地盯着他看。
苏烈浅浅一笑,询问:“两位公子,有事吗?”
其中一个人客栈里的熟客都认得,就是那经王府的少主子经柘,皇城赫赫有名的无赖加恶棍,调戏妇女强抢民女吃喝嫖赌无恶
不作无奸不成,另外一个虽看着面生,却也不是一个能惹的主,单看他腰间挂着大面金牌子就知道定是和经王府有深交的官家
公子哥。不禁纷纷对那凭窗而坐的美人儿露出了惋惜的叹息。
经柘哈哈一笑,流里流气地说:“自然,在下有一件东西落在了这里,想请小公子帮忙找上一找。”
苏烈为愣:“这位公子,你若是落了东西在客栈,可叫掌柜替你找,我不过是从外城来的,对这里尚不熟悉,怎么帮你找?”
经柘摇头,白羽扇打开摇上两下,道:“非也非也,我这样东西只有小公子能找到。”
苏烈好奇地问:“什么东西?”有这么神奇吗?只有他能找到?可是,他们并不熟啊。
经柘神秘地说:“这个……只要小公子跟我回我府上一找便知。”
苏烈迷茫地眨了眨眼。
角落里坐着三个带斗笠的人,左边的穿着蓝布衫,中间的穿着紫衣衫,右边的穿着灰布衫,一听到经柘的话,蓝布衫立刻问:
“公子,要动手吗?”
紫衣衫的缓缓摇了摇头。
苏烈想了想,郑重其事地说:“这位公子,我与你素昧平生,你府上掉失的东西我怎么会知道?若是那件东西十分贵重,公子
应该马上回去遣人找才是。”
经柘和另一个少年互递一个眼色:这少年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哼,看他干净清纯,没想到也懂得欲擒故纵这一招,怕是从相
公馆里逃出来的小倌吧,莫怪生得这么惑人。
经柘道:“其实,不瞒小公子之说,我的心遗漏在小公子身上了,若是小公子不跟着我回府,我这心便回不来,若是回不来,
可是会出大事的。哈哈哈哈……”
苏烈看着他狂笑,心里越来越迷惑,眨眨眼问:“公子的心怎么会掉在我身上?我常听老人家说,不可掉心,心一掉就会死,
公子看起来好好的,莫非是……”脸色突然大变,一脸心焦地看着他,说,“公子还是赶快回去看看大夫,虽然可能晚了,但
总比不治好。”
经柘的脸当下黑成了煤山,恶狠狠地瞪着他:“少跟爷装糊涂!只怕你这心里比我还急吧?”转个眼又换上淫笑,轻佻地用扇
子抬起苏烈的下巴,痴痴地说,“这一副身子若是到了床上不知道有多销魂蚀骨,等爷玩够了你,再把你倒手一卖,还能赚上
不少的银子让爷玩乐。”
说完,伸手去拉苏烈。
经柘虽是纨绔子弟,却也有几下子功夫,专用来欺凌人的,瘦弱又无自保能力的苏烈自然不是他的对手,被他拖着踉跄了几步
,挣扎不得,吓得喊叫起来:“离儿哥哥!离儿哥哥!救我……”
可是今天籁潇离被派去陪掌厨挑选精心菜色的食材,根本听不到他的呼救。
眼看着苏烈被拖出了门,里面的人也只敢同情地看着他,掌柜的叹了口气,继续波拨动手中的珠算子。有的人不是他们这种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