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伯里奇点了点头又坐到我面前的椅子上,那瞬间我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找个假借口要坐下来继续烦我。
“你看看自己的肚脐。”
我闻言,忙捞起衣服的下摆,解开白色纱布,我呲牙看着肚脐上的图案傻眼了——一朵雏菊,一朵含苞待放的雏菊。
“林肖取走了你肩膀上的警徽,这是他杀人前的第一件准备工作,获得猎物的纪念品。”伯里奇给我展示当时穿在我身上的那
件笔挺的警服,现在已经揉捏得像一团咸菜,果然,左肩的警徽不见了。
伯里奇又蹲下来仔细研究我的肚脐,直看到我脸上微微发热,他才抬头略带困惑的看着我:“他在你的肚脐上用指甲挖出一个
图腾,上面应该暗示他杀你的场所,这是他杀人前的第二件准备工作。但是,我还没想出,这个雏菊意味这哪个地方。”
“最后,我们就要等待他给出杀人日期了,我说得对不对?”
我倒是不怎么为自己担心,对付林肖我还是有自信的,在仓库那儿,如果不是他用布莱恩要挟,单打独斗,他不是我的对手。
“所以……”我猛然想到了,我抬头盯着伯里奇,“你们怀疑他会利用到我妈来要挟我就范?”
“你说呢?”伯里奇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微笑,我猛的惊出一身冷汗,颤抖的伸出手,“手机给我,我给妈打个电话。”
28、医院养病一日的流水账
“辉哥,你来啦。”我热情的从床上坐起来,而我口里的辉哥就是王辉,曾经我觉得他是多管闲事的假正经,后来在监狱里遇
上,他变成我同仇敌忾的好队友,到了今天,我对他又多了份感激之情。佛爷在来的路上果然十分凶险,幸好有王辉在,虽然
他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下经过,我也可以猜测到当时的情形是多么的惊心动魄。
王辉听我这么喊他,微微有些讶异,他将手里的花束交给佛爷,有礼貌的喊了声:“伯母好。”
佛爷脸上乐开了花,唠唠叨叨的叫人有空去家玩,又把自己做菜的水平吹嘘了一番。后来,佛爷过来帮我捏被角是悄悄告诉我
:“这孩子真有礼貌,跟咱小翼挺像的哈,不过小翼比他嘴巴甜,听那孩子随便说点啥啊,妈就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哈哈哈。
”
佛爷一把拎起我的领子,表情凶狠:“你个没用的东西,还没把小翼给老娘找回来吗?”
“快了,快了,”我皮笑肉不笑的闷声回答,又用眼瞥了眼王辉,“妈,您收敛点,我同事要笑话我的。”
“好,老娘去外间打冒险岛,你记得跟同事聊完,立刻上线陪我做组队任务,知不知道?”佛爷立刻放开我,还装模作样帮我
整理了下衣服。
我笑得无比灿烂,心里默念——送佛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等佛爷乐呵呵出去了,王辉拉了凳子坐到我旁边,关切的打量我:“你还好吗?哪里不舒服,伤怎么样了?”
我指指自己的肚脐:“小意思,今天就可以出院的,可是队里硬要我多躺两天,还不是因为林肖啊,你知道的。”
“伤口,可以给我看看吗?”王辉语气里有些好奇,我大方的给他展示我的伤口,期间已经有很多人慕名来“瞻仰”过了我的
伤口,尤其是老周和小金,我那两个死党,他们笃定的说,这花纹还带着点毕加索的气质:“无双,留着吧,说不定,十年二
十年后,可以把这块皮剥下来,卖个好价钱。”
我:“滚,人的思想有多远,你们俩就给我滚多远。”
王辉掏出手机要拍照,我忙拦住他:“干嘛?你不如跟它合影留念好了。”
王辉的脸有些微红:“不是的,我是想取样回去好好研究下。”
“好吧,”我将肚子往外一挺,得意洋洋的道:“拍吧拍吧,给我拍漂亮点儿。”
一边看那榆木家伙极其认真的拍照,我一边不着痕迹的问道:“我妈被救出来的时候,听说你也在?”
“恩,”王辉收好手机,微笑着与我对视,那神情竟然有些自豪的样子。
于是,我猜测:“那我妈身边的几个歹徒,你们怎么解决的?”
“我跟我的搭档,我们先到,后来其他同志过来时,歹徒就都被我们制服了。”王辉直视我,他并没有在撒谎。
“就你们两个人?”我不敢相信。
“对啊,我们先潜入关押伯母的房间,里面就一个人看守,救了人后,外面的直接用麻醉弹。”
喔,我点点头,心道听说那里的戒备很森严的,卫星二十四小时监控,所以,佛爷房里只留一个人看守也不奇怪,可是,他们
竟然能不动声色的潜入进去还没有被发现啊。想要细问,又怕是人家的机密,不好打听,只得算了。
王辉那个沉默寡言的家伙却忽然活络起来:“我记得当天在医务室里,伯里奇给你听电话,你听完立刻去救了布莱恩,那电话
谁打来的?他好像很厉害嘛,对逃犯的动向很清楚啊。”
这个、那个,我可不想让人知道我跟黑木翼很熟,于是我很不厚道的哈哈了两声:“那是,我安排在监狱的一个线人,看来派
上大用场了。”
“喔,那人好棒,你可要好好奖赏他一番。”
“当然当然,”我奖赏他在WZJP监狱吃一辈子牢饭!
话说,一个不爱说话的人,忽然说了这么大一段话,他脑壳被门夹了么?我有些疑惑的看了王辉一眼,他忽然又找不到话头了
,愣了会儿,如坐针毡一般,于是他有些不自在的起来告辞。
等王辉走了,我仔细的估计了现在的情势——黑木翼和沈特兵在逃,暂时完全没有他们的线索。林肖在逃,然而他既然把目标
定位成了我,相信不久我们就会碰面,到时候,老子就来个瓮中捉鳖,哼哼!听同事说,雷sir和鬼见愁消失了,看来是回到幕
后主子身边去了,他们的目标是我体内的那个秘密,等我想办法把那东西取出来再做计较。最好是让他们以为东西还在黑木翼
那儿,继续跟黑木翼纠缠不清,我好坐享渔人之利。佛爷在保护区内,在我身边——安全。王辉,这小子有点古怪,明明是个
老实人,但是行事竟然非常刁钻,比如他救佛爷的这件事,处理得出乎意料的漂亮诶。还有今天谈起那个电话,表情僵硬,肢
体僵硬,古怪得很,这个人,慢慢观察。至于布莱恩嘛……
我转头看看布莱恩,那小子依旧跟死鱼似的,直挺挺躺床上,双眼直瞪着天花板。我满头黑线,不行,老子要去打醒他。
走到布莱恩旁边,打开他桌旁的食盒,哇靠,好香的鲍鱼粥!我故意很夸张的尝了一口:“嗯,好香啊!”真是好喝,我趁布
莱恩不理我,又偷喝了一大口,然后终于貌似非常仗义的伸了勺子到他嘴边硬生生塞下去:“来,你也尝尝?”
布莱恩皱眉瞪了我一眼,但是很合作的将粥喝了。我又偷喝了一口,靠,好好吃,然后又喂了布莱恩一口。
“男人跟男人,真恶心。”那小子忽然吐出这样一句话,我差点被滚烫的粥呛死。
“咱是大老爷们,不兴这么没用,不就是被人性骚扰了吗?咱男的又不要守什么贞洁。”我乐呵呵的狠拍布莱恩的肩膀。
“你那是封建迷信大男子主义思想,女孩子凭什么就要守身如玉了?难道被人强奸了,倒是她们的错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反正你既然想开了就好了。”我蛋疼了,这孩子给点阳光他就灿烂上了。
“我想不开,那感觉怎么都抹不掉啊,小三,我觉得自己很脏。”布莱恩虚弱的坐起来,示意我靠近他坐到床上,好吧,看在
他幼小的心灵刚刚受到了重创的份上。我很大方的搂着他,那小子沉得像块充了水的里脊肉……
“小三,你教我,怎么才忘得掉呢?”布莱恩将他的脑袋靠在我胸前,声音有些委屈。我抱紧了他一些,不知道要怎么劝他。
于是很用力的勒他的脖子:“你给我振作点儿,这有什么,我家小狗发情还蹭我脚脖子呢。”
“喔,可以理解为动物正常行为,然后我们不应该用世俗的眼光来看待这件事,而应该从纯科学的角度,比如我是研究动物行
为的科学家,对不对。”布莱恩忽然奇迹般的想通了,呃,应该是给自己的受辱找了个很不错的借口。他抬起亮晶晶的眼睛瞅
着我。
我暗道,这也可以,他们这些人,思维真是——很怪异,我接受不能啊。于是,我非常沉痛的又喝了一口鲍鱼粥,布莱恩好像
真的被这个想法震撼了,他抱住我良久后忽然发出惊人言论:“小三,我决定了明天自愿申请协助警局逮捕林肖,看着吧,我
要把他加在我身上的耻辱一并讨回来。”
我低头看着布莱恩眼里熊熊的烈火,我扪心自问,难道我这个堂堂人民警察胆色还不如小小的布莱恩吗?是的,我也要加油,
我要把被黑木翼毁掉的人生重新拾起来,我要抓住他,我要当回以前那个充满自信的警察。是的,我要更加勇敢坚强,要想得
更多,比黑木翼思考得更周详。
“布莱恩,你们这些人的思维总是跟常人不同,我有时候很难理解,到底要怎么揣摩才好呢?”我不耻下问。
于是,布莱恩完全忘记了他的烦恼,给我出了道题目:五个小朋友分蛋糕,只准三刀,怎么分均匀了?
我边喝粥边思考,粥太好喝了,我思考不能。
“小三,你不要脸,抢人家的粥!”布莱恩气呼呼的抢过保温壶,里面,那个,已经空了。我得意的将最后一勺往嘴里送,嘿
嘿,老子这么辛苦开导他,喝他点粥有啥呀。
“给老子吐出来。”布莱恩发狠掐我脖子,肉呼呼的嘴就往我唇上舔过来,我一脚将他踹开:“我说,男男授受不亲,你丫真
的讨厌GAY吗?”
布莱恩锲而不舍的扑过来:“我是讨厌林肖,又不是讨厌你。小三,你就不要逃了。”
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说好端端的,我招惹这小恶魔做什么。翻身一个反擒拿,将那小子的脖子固定在床板上,布莱恩
笑咪咪的道:“小三,想知道那问题的答案吗?”
“讲,不讲出来,老子废了你。”我咆哮,佛爷在外面吼:“无双,欺负小弟弟的话,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切,佛爷总是这样,我一定不是她亲生的。
布莱恩很得瑟的扮了个鬼脸,倒是老实招供出了答案:“先一刀砍死一个小朋友,剩下两刀把蛋糕分成四块,给活着的四个。
”
我听得心惊,这,这什么鬼想法,不料布莱恩趁我不注意,躲开我的钳制,在我脸上很响的吧唧了一下,立刻闪到外面去看佛
爷打游戏去了。
几个便衣齐唰唰的冲进来,几个守着布莱恩,几个冲到床前,用相当忧伤又明媚的眼神望着我。仿佛在说,无双为什么会在布
莱恩床上?布莱恩受了什么惊吓,才会在即使麻木悲伤的状态下,仓皇的跑出来?
我有些口干的动了动嘴,我忽然觉得语言是那么的苍白,世态炎凉啊!
于是,一阵及时雨般的铃声拯救了我,我站起来,拍拍身上看不见的灰尘,摔摔手,慢条斯理的接通电话。
“无双,是我,你身体没事吧?”熟悉的声音,温柔悦耳优雅,可以用一切优美的词汇来形容他,只是这个人只要想想,就叫
人产生无形的威压感,你根本不知道下一秒,他会想出什么恶毒的法子来害你。
黑——木——翼,我手一松,手机摔在地上,应声碎成了几块。
29、黑木翼也会求人咩?
“无双,那东西还我吧,放在你那儿,会有危险,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伯母多着想啊。”黑木翼第三次来电话,我偏不,我
耗死他。
“黑木翼想要东西吗?自己来拿呀,难道还要我送过去给你不成,我现在被林肖盯上了,不敢出门呢。”我悠闲的吃着布莱恩
的鱼籽酱,边跟黑木翼哈拉,我也懒得监听了,监听过一次,黑木翼聪明的在我们即将确定他方位的前几秒挂了电话。既然知
道是无用功,我也不想浪费警队资源,我就不给,气死他。
黑木翼叹了口气:“无双,你何必呢,那东西对你也没用,你要什么?我跟你交换好了。”
“很简单,老子被你压过一次,你让我压回来,我就把东西还你。”反正说句话而已,又不掉块肉,我大胆的做了个“不情之
请”。那个因为说得太快,咬了自己舌头,我捂着嘴半天没敢吱声,果然,人不能做亏心事,必遭天谴啊。
黑木翼那边沉默了良久,他终于笑吟吟的道:“无双,你今天真是——真叫我刮目相看了。”
“呸,老子还有很多不为你知的一面呢。”我呲牙照镜子,舌头不知道出血了没。
“小三!”布莱恩忽然从身后抱住我,我想也没想,抓起他的手腕往床上一摔,皱眉道:“出去,大人说话呢。”
“小三,知道我做了什么咩?”布莱恩得意洋洋捧着佛爷的笔记本给我看,是一条新闻,说最近网络上流行的警察被黑木翼玩
弄的视频全部被植入了病毒,至使下载的用户电脑在三秒钟内烧毁CPU变成一堆废铁,至今为止,这样的事件已经发生了几十万
起,其中损失还在统计之中。
我愣了半响,指着布莱恩结巴道:“你……你,不要告诉我都是你干的。”
布莱恩对我做了个“倾国倾城”的微笑,我于是被瞬间秒杀,抓,还是不抓?报告还是不报告?
我看看布莱恩,再看看那则报告,再看看布莱恩,又想想那些恶意看我笑话的人下在正哭丧着脸,我——我问布莱恩:“以后
想吃啥喝啥的,都跟哥说,别客气。”
“小三,”布莱恩扑过来趁我保护手机之际,又在我脸上响亮的吧唧了下,“小三,谢谢你救了我,我做这些心甘情愿喔,就
算要我再多坐几年牢,我也无所谓。”
丫的,我真感动了,鼻子发酸,我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语言是多么苍白啊。“布莱恩,快来快来,帮我做组队任务。”
佛爷午睡刚醒,迷迷糊糊想起组队任务的时间到了。
布莱恩清脆的应了声:“来啦,”笑着可爱的毛绒小兔般,摇摇摆摆的跑出去,呃——稍微肥胖了一点的兔子。
我继续抓起手机:“喂喂喂,黑木翼你还在啊,你怎么不去死呢,看看,我终于不用生活在你的阴影里了。”
“啧啧,无双,你大概忘记了,是谁告诉你的消息,你最应该感谢的不是我么?”不知道为什么,黑木翼的话冷冰冰的,带着
丝莫名其妙的怒意,“还有,谁允许你让别人亲的?无双,你有没有廉耻之心?哼,是不是谁都可以抱你呢?”
“是,除了你之外,因为你叫老子恶心。你怎么就那么贱,没看到我很讨厌你吗?总打电话来,你烦不烦啊。”我咆哮了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