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什么时候,都美得令人窒息。
“参见太子哥哥!”墨颀曳乖乖地上前行了礼,“太子哥哥,影哥哥醒了!”
果然,小屁孩见到那变态的时候才是正常的。
“嗯。”墨颀轩撩了一下耳边的长发,萧沫影注意到墨颀轩的手腕处缠着绷带。
萧沫影一愣,想到了小屁孩刚才说的一番话。
“药引是爱着影哥哥的人的血。”
“那血是太子哥哥的。”
“太子哥哥很喜欢影哥哥哦。”
一股热流在身体内流动,左边那个地方一直砰砰跳个不停,目光也不敢落在那人身上。自己从来没有在面对一个人时那么的手足无促。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影儿……”魅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把在发呆的萧沫影吓了一跳。
“你干……干嘛?想吓死人啊!”萧沫影发现,在面对墨颀轩的时候,自己就是个结巴!
墨颀轩一声轻笑,坐到床边,俯身在萧沫影唇上印下一吻。没有深入,只是亲亲地触碰,却让萧沫影忘了躲闪。
墨颀曳在一旁看着,虽心里还是很难受,但他仍微笑地告诉自己,他们,才是一对。
离开萧沫影柔软的唇,墨颀曳伸出玉指轻轻地在其唇上摩擦,媚眼微挑,温柔道:“每一次……都很甜呢……”
“你!变态!离老子远点!……”萧沫影红着脸指着墨颀轩就开始骂。
墨颀轩不语,只眯着媚眼,饶有趣味的听着萧沫影骂自己。
萧沫影骂累了,便窝进被子里,瞪了一眼墨颀轩,狠狠道:“老子累了,要休息,你,给我离开!”说罢,用被子蒙住了头,打起了呼噜。
墨颀轩知道萧沫影在装睡,便收起了笑容,语气也有些冷,“等你醒了,我会把事情……一一问清楚。”说罢,转身离开。
墨颀曳看了一眼缩在被子里的萧沫影,叹了口气,也跟着离开了。
而此时的萧沫影,躲在被窝里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
他,如果问起自己的事,要不要告诉他事实?
还有,之前那些梦,为什么,一个……也没有了?
第十七章:遗忘
回到书房,墨颀轩坐于木椅上,两手轻搭于扶手,脸微侧着,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金色阳光射进屋内,照在墨颀轩脸上,勾勒着弧线完美的侧脸,白皙的皮肤也染上了淡金色,这样的模样,美得是如此透彻。
窗外明澈的天空、远去的飞鸟、偶尔扑飞过来的彩蝶,却都没有在墨颀轩的媚眼中引起波澜,此时在其眼中映射出来的,只有那个人的影子。
在早朝时,大臣们说了什么,自己无心去听,脑海中却不停浮现那人的样子,莫名的担心他是否能够醒来,如果不能醒来,那么……好多好多复杂的情感上涌,在自己胸口堵着难受,却无法发泄。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被一个人弄得这样心神不宁。
下了早朝,自己加快了脚步往辉阳殿走去,一路上,心都在悬着。当看到萧沫影能醒过来,自己绷紧的神经得到了放松。又看到其红着脸骂自己的模样,也没有生气,反倒觉得他……很可爱。因为他真?没有虚伪?不知。
而且,既然他能醒过来,就证明自己对他确实有情。所谓的帝王家的孩子是不需要感情的,所谓的无心无情,所谓的爱能拯救一个人,更能摧毁一个人,似乎都可以不在乎。
从他出现之后,自己变得如此离谱。原来一直紧锁的内心为何如此轻易地就被他打开。明明已经绝望,明明已经选择不再相信。可,为何会对他,流露出冷漠意外的情感?
看来,自己真的变了。
媚眼中流光柔转,在下一刻,眼神却变得有些冷漠。
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那些暗杀的人是谁派来的,那时萧沫影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而萧沫影……他到底是什么人?他到底有多少秘密?自己真的对他确实一无所知。
墨颀轩正思索着,突然身边闪出一个暗紫色的身影。
“查出来了么?”墨颀轩回侧过头,淡漠道。
那人单膝跪于地上,低着头,道:“那些尸体身上未留下任何线索,所以……并没有查出指使者,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指使者并未出城,想必还在墨羽国内。”
“还留在这里么……”右手撑着下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本太子……不会这么轻易就放你走的。继续查。”
“是。”说罢,跪在地上的人闪身消失。
墨颀轩抬眼看了看门口,道:“你还要在那转多久?”
一直在门外转悠着不敢进门的墨颀曳一听这话,愣了愣,低着头,缩着脖子,慢噌噌地走近了书房。
“太……太子哥哥……”声音轻得如蚊叫。两只手拽着衣角,抓了又松。
“什么事?”声音冷冷。
“认……认错……”墨颀曳怯怯地吐出了几个字。
“什么错?”依旧冰冷。
“就……就是……”墨颀曳“咚”的一下跪在了地上,大大的黑眼里泪水汪汪。“太子哥哥,呜呜……曳儿错了,曳儿不应该……让影哥哥去献艺的,呜呜呜……但……但曳儿不知……不知道献艺会……会……太子哥哥,曳儿知道错了,求太子哥哥不要生曳儿的气……呜呜……”
确实,当墨颀轩知道是自己的这个弟弟让萧沫影去献艺的时候,有生气过。但如果不知这次献艺,自己还真不知道萧沫影有那么多新奇得出人意料的本事。
看着跪着的墨颀曳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墨颀轩微微皱了皱眉。情绪都放在脸上,开心悲伤能够不用隐藏,这样,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累了。
“起来。”墨颀轩声音有些微微放柔。
“那……那太子哥哥是不是……原谅我了?”墨颀曳抹了一把泪,抬头看着墨颀轩,一脸的不敢相信。
“嗯。不过记住,没有下次。”
“谢谢太子哥哥,太子哥哥是最好的了!”墨颀曳用衣袖擦了擦脸,笑得很是开心。
能将自己的情绪毫无遮掩的变现出来,一直是墨颀轩所期望的。但帝王的教导让他必须将一切情绪隐藏,用冷漠对待一切事情,或喜或悲,不为所动。因为被人察觉出自己的情绪就会被对方控制,到时候,输的就是自己。
墨颀轩起身,走到窗边,感受着暖暖夏风地轻抚,睫毛微颤,银丝轻飞,白衫拂动,画面美得让人不敢触碰。
就在墨颀曳看的恍惚时,墨颀轩回过头,淡淡地对墨颀曳问了句:“什么……才是真实?”
墨颀曳当时并不知道自己的哥哥为什么会问那个问题,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就只是默默地站那,看着哥哥无奈地笑了下,又看向窗外,只留给自己一生难忘的侧影。
墨颀曳第一次看见高傲冷漠的太子哥哥,身影却是那么寂寞。
那个问题,到后来,墨颀曳才知道了答案。但已经没有机会再告诉哥哥了。
或许,那个时候的哥哥,已经知道答案了吧……
萧沫影在床上翻来覆去几百个来回后,依旧没有任何睡意,脑袋被各种各样的问题挤到爆。
“啊!烦死了!啊啊,痛痛痛……”萧沫影狠狠拽着被子扯来扯去,却不小心扯痛了伤口。
正当萧沫影痛得龇牙咧嘴时,门开了。
“沫影,太医过来给你换药了。”进来的是翠梦和一位年老的太医。
翠梦走到床边,想要扶萧沫影起身,却被萧沫影拒绝。
“你别动,我自己来。”老是被女人照顾,萧沫影心里自然会觉得不爽。
“这……”
“我还没那么弱呐。”说罢,起身靠在了床头。
太医走了过来,为萧沫影把一下脉。
“萧美人体内的毒已经清除了,已经无碍,只要换一下伤口的药,再静养几日,便可痊愈。”太医从药箱中拿出药瓶和纱布,给萧沫影换药。揭开纱布后,那紫黑色的伤口让萧沫影看着无比恶心。
药洒在伤口上辛辣辣得疼,疼地萧沫影冷汗直冒,但又碍于面子,没有喊出声。
“药有些烈,萧美人还得忍一忍。”
你大爷的,不会早点说啊!
尼玛,当时我脑袋肯定是被流星砸了,才会脑抽去给那变态挡箭!现在受这种苦,真是自找的!
换药过程中,萧沫影一直咬着唇忍着痛,等换好之后,萧沫影唇上都渗出了血。伸出舌头舔了舔,有腥味,也有些疼。
“萧美人还是需要休息,那老夫就告辞了。”老太医转身欲走,却被萧沫影叫住。
“那个,太医啊,我体内,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毒啊?”萧沫影突然想到,自己之前吞下了那变态的毒药,但到现在都没感觉,就猜测自己被那家伙骗了。正好现在太医在,有没有毒,一问就知道了。
太医一听,疑惑地皱眉,“老夫并未诊断出萧美人体内有其他什么毒。”
“真没有?”
“确实如此。”
萧沫影脸顿时阴了下来。该死,被耍了!
“那萧美人是否还其他问题,若没有,那老夫……”
“没了,你可以走了……哎,等等!”
太医刚迈出一步,又不得不收回了脚。“萧美人是还有其他问题么?”
“额,那个……”萧沫影挠了挠头,“那个帮我解毒的是什么人?”连太医院的人都没法解的毒,那人却可以解,估计是位高人,挺感兴趣。
老太医听了,有些犹豫,道:“老夫是无意中在民间结识的那人,只知道那人姓白,便称之为白老,具体不是很清楚。昨日萧美人中毒后,太医院的太医无法解毒,太子殿下发怒说要让整个太医院陪葬,老夫无法,正巧白老来老夫府中做客,听之后,说能就萧美人,所以便带他过来了。”
这么巧么……
“那……那人现在在哪?”
“还在太医院中。”
“叫他过来,我要见他。”萧沫影怎么都觉得老太医口中的白老怪怪的,又说不出来哪里怪。
“这……老夫这就去。”
老太医离开后,萧沫影一直在郁闷。在自己中毒昏迷时,好像做了好多梦,但一醒来,却什么也记不得了,连之前的梦,也一点都回忆不起来了。萧沫影总觉得这和那解毒之人有关。
不多时,一位小太监领着一个穿着深蓝衣衫、头发花白、满脸皱纹。双眼浑浊的驼背老者进了门。
“参见萧美人。”小太监行完礼,又道:“萧美人,这位就是白老,他,是个哑巴。”
老者行了礼,在一旁默站着。
萧沫影把眼前的人打量了一遍又一遍,却没有任何头绪,看来还是问清楚会比较快。
“那,翠梦还有你,小太监,你们出去,我有话想和这位白老讲讲。”
“是。”说罢,两人便转身出去了。
萧沫影下了床,坐到桌旁,倒了杯茶,不紧不慢地喝着,但眼睛仍在一边静站的老者身上打量。
到底是哪里怪呢?
“你……认不认识我?”萧沫影终于忍不住问出了问题。
白魁浑浊的眼睛闪过异样的光,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记忆已经被再次封印,他应该不会再记得。更何况,是易容后的自己。
白魁摇头。
“真不认识?”
白魁依旧摇头。
“就是说……不认识?”萧沫影人不死心,明明一种感觉就要上来了,却总被什么压着。
白魁点头。
也许,我真的中毒中傻了。
“之前,我总会莫名其妙地做一些梦,一开始还能记住点,但这次中毒之后,却什么都忘了,我感觉那些明明是很重要的东西,可为什么,就忘了呢。”说完,萧沫影觉得好笑,自己为什么和一个人陌生人说这个呢?
“我随便说的废话,你不用听。还有,就是谢谢你就了我。”萧沫影习惯性伸出右手想握下手表示感谢,却又尴尬地收了回去。真是昏了,这个破地方人会懂握手么?
正当萧沫影郁闷时,白魁却像他那样伸出了右手。
想不到,两个人会以现在这种身份握手。
一个男宠,一个老者。
萧沫影有些疑惑,难道我错了?其实这个破地方还是知道握手的。
想着,便伸出手握住了那干枯如柴的手。
就在握住的一瞬间,一抹蓝色的身影在脑海中闪过,看不清面容,接着又消失不见。
萧沫影快速抽回了手,扶着脑袋,努力想再次回想刚才的画面,却只剩空白。
又是这样!我到底忘记了什么,为什么,不让我记起?
察觉到萧沫影扶着头,脸色异样,白魁轻抬手,洒了一些安神的粉末,萧沫影便眼前一黑,沉沉地睡了过去。
白魁将萧沫影放躺在床上,看着床上的人皱着眉的模样,心中喃喃道:“影儿,对不起,让你受苦了。那些记忆渐渐苏醒,是我再次将他们封印的。我不知道封印能撑多久,总有一天,你会全部记起,到时候……但现在……能忘了就忘了吧。这一切,就让我来结束。”
再次看了萧沫影一眼,白魁转身离开了寝宫。
第十八章: 情誓
等到萧沫影再次醒来,已经入夜。房间里的烛灯早已被点燃,散发着柔和的淡黄色光芒。
环顾四周,老者早已离开,只有翠梦正轻手轻脚,将准备好的饭菜端上桌,空气中弥漫着饭菜香。
“咕咕咕……”肚子很不争气地叫了起来。萧沫影突然想到,自己从早上醒来就没有进过食。
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昏睡到现在,不过休息了一下,感觉精神多了,动了动左肩,也没那么痛了。
萧沫影坐起身,翠梦见状,放下手中的活,走到萧沫影身边,为其披上了一件外衣,道:“沫影,感觉可好些?”
“嗯,好多了。”萧沫影点点头,瞥了一眼桌上的饭菜,菜鲜肉肥,羹汤柔滑,菜色多样,色香味俱全。在宫里待了这么,萧沫影也吃过不少山珍海味,不过,今天的菜……居然是平时的两倍多!而且换成了金和玉制的餐具。难道伤员有特殊待遇?摸了摸原先还有几块腹肌到现在却是几块松肉的腹部,萧沫影郁闷地皱了下眉,光吃不锻炼,我这是想把自己养成猪么?
翠梦见到萧沫影捂着肚子,知道他是饿了,便走到桌旁,继续端着菜盘,一边布置一边说道:“今天你一直睡着,我们也不方便打扰,刚又错过了晚膳,一天都未进食了,想必现在已经饿的发昏了吧,太子殿下知道你还饿着,便让人又做了些晚膳过来,而且……”
“为什么放两双碗筷?”萧沫影已经坐到了桌旁,看了一眼翠梦正在添置的碗筷,居然有两双,不禁疑惑。平时都是自己一个人吃的,难道今天还有谁过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