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知狼(穿越)下——一笑弯弯

作者:一笑弯弯  录入:07-26

最后一个字说出口,颜如七觉得自己的心似乎也痛起来。

一个人的心可以承受多少情感?一个人的心可以装下多少有情人?如果说爱情是因为有选择才显得珍贵,那么是不是不管多么美好的人受了爱情的伤也是活该倒霉?如果没有他颜如七,宫青离根本不会知道什么事心痛吧?如果没有出谷寻他颜如七,宫青离根本不会经历世俗的苦吧?初见时那般如仙似神的人儿,本该是与世隔绝,长在最纯美山谷中幽静的花,却因他经历了风雨,变得斑驳。

是谁的错?如果有错,爱情本身是不是就是个伤人的错?在爱情中幸福的人是不是天生就该无视其他人的任何的伤害,只因已经选择?

颜如七有一瞬迷茫了。迷茫之后,却僵硬着表情道:“我喜欢他,我爱他,我和你,没有可能。”

宫青离的脸色一变再变,唇上艳红如妖。他笑得很苦,很难看,“你不要对我说这些,我不会离开你身边。他不是你该爱的人,他是定国的国师。”

162 小宫吐真言

颜如七听到宫青离最后一句话。很是惊了一把。

话说,他颜如七知道羽是国师是因为甄锐的存在,这很说得通。可宫青离为什么知道羽是国师?总不能说是那夜羽告诉他的吧?羽那种闷骚的人,连他都没说过,又怎么可能告诉宫青离?这绝对是不合常理的。

由于这个可能太不合常理,颜如七一时间没有找到话来回答宫青离,而街外面已经传来混杂的脚步声和喊叫声。

“快找!他们一定跑不远!找不到小心你们的脑袋!”

颜如七忙道:“你先放开我,被人看到了不好。”

显然固执的宫青离不在乎什么场合,听了颜如七的话动也不动,只看着他不说话。

颜如七气道:“有什么事一会儿我们找个地方说,现在这样子好看吗?你看我这样还能跑了不成?”人就要逼到眼前了,颜如七开始不满地挣扎。

宫青离放了手。与此同时,有人冲过来,“找到了!找到了!”看向两人的唇,眼神朝着越来越诡异的方向堂堂正正而去了。

颜如七的脸黑了再黑,在不久后听到二皇女以一脸欠揍的表情向他传达嘉兴最近的八卦——九皇子殿下好男风,情人很俊俏的时候,忍不住瞪了瞪当时站在他身后的宫青离,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跑得再快一点。

是的,宫青离被颜如七带进了宫。理由自然是朋友。女皇虽然没有多问,但看他们的眼神很怪。颜如七选择自动忽略。

本以为宫青离这种山谷里呆惯了的人进宫会不自在,没想到这一进去,宫青离的言行举止竟比他这个貌似正牌的皇子还要规范得多,看得颜如七啧啧称奇。宫青离见了颜如七的表情,也忍不住笑,觉得只要颜如七不说些七他的话,不做些气他的事,他的世界就可以很阳光灿烂,他的生活就会变得很温馨美满。他尤其喜欢颜如七傻愣愣的表情,也可以说他喜欢颜如七任何有活力的表情,那双眼亮晶晶的,像是天上最亮的星子,温柔的光耀得人舍不得挪开眼。

一张桌,两杯茶,往事如水心头过。再开口,已是经年不回头。

于是恢复了记忆的宫青离给颜如七讲了一段往事——一段定国的往事。

定国皇室有个很变态的制度,叫做双皇制。按字面意思讲,定国有两个皇帝——一个明皇,一个暗皇。这两个皇帝伴随着定国的朝代更迭许多年,有时明皇的权力大过暗皇,有时暗皇的权力大过明皇,有时互相制约处于平衡。这个制度很少有人知道,知道的人都是很核心的人物。

定国暗皇的选拔也很变态,候选人必须是皇室子孙,男女不限,只一条,要是那些不太受宠的。定国皇室很早就定太子。除了太子不在选拔之列,其他任何皇家子女以及他们的孩子都可以在选拔范围内。宫青离作为一个不受宠的小皇子,自然也在这之内,不仅是他,他一母同胎的妹妹也在其中。

幼年的宫青离被送到秘密集训地,和一堆半大不小的孩子们一起接受残酷的训练,他见过许许多多的生死,这些让他的心渐渐冷漠。他不明白,为什么同是皇子,太子可以那样华丽阳光地生活着,他们却要生活在阴暗的地狱。

同一批孩子里,有个人吸引了他的注意,这个人头发是银色的,眼睛是红色的,他从来不说话,但是无论任何训练都能挺过来,在一生一死的对决中总能下狠手,似乎从来不会被情绪所困扰。他们那批孩子都怕他,说他是恶魔。

暗皇的选拔时残酷的,只有撑到最后的人才可能胜出。其他的,都是失败品。当然并不是所有的皇室子弟都要死。因为经过这种训练的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死了太可惜,他们明明还可以做其他很多明面上的人做不了的事情。

就是这样的恶魔,在某一天,他将要与他决一生死。当时他想,他的生命就要走到尽头了吧?他肯定会死在恶魔手里了吧?恶魔一招打在他的要害,他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是在坟墓堆里。恶魔在那里,妹妹在那里,还有一个男人在那里。

恶魔道:“他成不了暗皇,我代你走那炼狱,你拿什么换?”

那男人道:“你身上的毒是我师兄研制的,这毒虽然诡异,但也并不是没办法解。我给你养个药人,将来送到你身边,保你解毒。”

恶魔冷笑了一下,“没诚意。”

“你要如何?”

恶魔道:“要他半痴半傻,只要他不送药人来,一辈子都半痴半傻。”抓过他妹妹身上一直戴着的绿玛瑙,一用力掰成两半,一半扔回去,一半放在手中玩。“怎么样?”偏着头看男人。

男人咬咬牙,“好。”

宫青离只记得当时那绿玛瑙的断面闪了他的眼,他神智一个恍惚,便什么事也记不得了。

男人看得分明,惊异道:“你既有这能耐,为何还要受人控制食下这要命的毒?”

恶魔冷笑道:“要是有用,还用得到你来说?”表情倔强而冷漠。

后面的事,宫青离记得不大清楚了。只记得当时神智一直模糊,然后被妹妹拉着手,她的眼泪鼻涕都擦到了他身上,然后妹妹被恶魔拉走了,然后自己被男人偷偷带了出去,然后是一路奔逃,到了山谷。

那男人便是上一代的毒手回春宫青离。

老宫给小宫配了不少好药,可小宫整日只知痴坐,果然半呆半傻,像是三魂七魄少了一魂一魄一般。好在小宫在药和毒方面天分极高,老宫喜悦之余,自然倾心传授,慢慢就越来越确定让小宫接替了。也不知是不是小宫生活上半痴半傻的缘故,他的心仿佛从来都不会有困扰,不会有复杂,他最大的热情都在药和毒上,他不懂得人情世故,不懂得冷暖爱恨,他的一生或许这样也很好。

不知道当时的老宫是不是也这样想着,所以临死前对于那恶魔,那半颗绿玛瑙,那誓约绝口不提,只留下遗言。交代世上有两种绝世奇毒,一种他研究出来了,但需要药人来试药,另一种要他自己去寻找。所以也不知是太倒霉或者太幸运的颜如七在之后被本着师父的遗愿的小宫那样对待,实在命中注定。

“他是国师,他就是暗皇。他在利用你。他只是需要你做他的解药而已。”宫青离很清楚明白地表达自己的意思,希望颜如七迷途知返。

颜如七陷入在宫青离的回忆中,想象关于恶魔的每一个场景,竟问:“谁在控制他?为什么控制他?他们想做什么?”

宫青离愣了一下,显然不满意颜如七的重点竟然放在这里。他皱了皱眉,“这些有什么关系?他利用你。你不该在乎他。”

颜如七定定地看着宫青离,终是一叹,“宫青离,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他早对我说过我的血之于他是解药。实际上,我刚逃出山谷的时候身上的毒不稳定,若不说他,那毒恐怕早已反噬,更何况现在……”他还教了我斗转心法。颜如七在心里说。

“你执迷不悟!”宫青离拍案而起,目有怒色。明明知道,却甘心被利用?这是什么道理?

颜如七咬了咬牙,“你知不知道是谁在控制他?”

宫青离居高临下看着他,越看越觉得疼痛,眼睛疼,嗓子疼,心里更疼。

看着宫青离脸色不对,颜如七撇过头道:“算了,你那时还小,定然不知道。”顿了顿,又道:“不是我非要无情待你,我心里既然有他,便不能有别人。感情是债,多了还不起,拖累的又岂是一个人?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但是……”

“不要说了!”宫青离不能容忍颜如七一而再再而三地伤他的心,他低喝一声转身离开,行到门口,像是宣誓又像是自言自语,“我不会放弃。”

颜如七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许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正是此时,定国送往岩城的粮草被烧,城中混乱,一队人趁机杀入其中,驻守的定国军猝不及防,又是救火,又是抗敌,损伤大半,待他们发了狠转头要清剿敌军时。那队人竟同神兵天降般,早已没了踪影。

青纱帐前,颜益樊怔怔地看着门外尘土满身,伤痕累累,但目光晶亮有神的少年,那个少年本该早已掩埋在边城的风沙中。

“我说过,我不是草包!现在带人攻城,定能叫他定国将岩城原原本本地吐出来!”少年张扬着冷漠,更显朝气。

“你……”颜益樊还来不及说话,外面的小兵急忙进来,“将军!粮草被劫,白大人伤重昏迷,墨大人不知去向!”

颜益樊一惊,腾地站起,“什么时候的事情?在哪里发生的事?”

“前两日,刚进青州就被劫了!”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青州有我们的守军,那么多粮草,都押着朝廷的官印,谁那么大胆子敢劫去?”颜益樊觉得这事实在有些离谱了。

“说是流寇作乱……”

白襄尘道:“将军!岩城军务紧急!”

颜益樊自然知道轻重,他看了眼白襄尘,立刻安排诸等事务,有条有理,两皆不误。白襄尘放了心,身上一软,人向前栽去。

而此时的晔京,某位大人物一巴掌拍在桌上,恨道:“可恶!坏了我的好事!”

风云变幻,定国的国师在城墙的阴影处抬头看了看天,冷冷地笑了。

163 国师也来了

月夜,叶落无声。

颜如七裹着大裘倚在亭中。清冷的空气有利于他思考。

宫青离除了说往事,自然也说了这一路他如何受人指点到了嘉兴,又到那月半楼前去寻他。

如果宫青离没有回到青松小居,说不定他就找不到自己了吧?为什么在他回了青松小居之后,这一路就有如神助,这么快找到他面前来了呢?颜如七脸色微沉,这只有一种解释,羽一直知道他的行踪,即便他本身不在他周围,也一定安排了眼线放在他身边。

这是为什么?别说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这不现实。

难道是甄锐?可是如果是甄锐,他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去了月半楼?

颜如七反复思考过后,四处看看没人,便道:“我知道你在附近,你出来见我。”

半晌,无人回应。

颜如七等了等,又道:“出来!”树叶萧萧,仍没有动静。

颜如七随意笑了笑,道:“告诉你家主子,我要见他。”说完便走,再不停留。

宫青离从一颗大树后走出来。静静地看着颜如七走远,捏紧了拳。

白日里颜如七就跟甄锐那冷面人打着太极,试探关于他的消息是不是甄锐传给羽的,事实证明,甄锐显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个人。晚上便独坐闲亭,有时候自言自语几句话,坐到觉着冷了回房。

无所事事总不好受。颜如七想着嘉国不是那岁岁红的产地吗?于是想向女皇提出关于岁岁红的请求。

这日天气正好,颜如七与女皇相聚暖阁,女皇身边陪着的自然是白易。

岁岁红对别人来说珍贵无比,对女皇来说却如同常物。颜如七之前的担心全是白费,女皇大手一挥,只问要多少,至于用途什么的一字不提。

颜如七没想到玉玄宫这么大的难题这么轻易就被解决了,心中喜悦,面上带笑,准备让宫青离尽快配好药。

女皇笑道:“这本不是什么难事,你若早提,朕一早就能给阿九准备好了。现在知道当皇子的好处了吧?  “

颜如七扯了扯笑,道:“这方面看确实挺好,但人各有志,我更喜欢天高海阔的自由,钱财等物够花就行。”

女皇看了看颜如七,又看了看白易,拉了白易的手道:“这孩子不像朕,倒是像你。”

白易只是笑,并未说话。

这时外面有人传话,说二皇女来了。

女皇让人请二皇女进来。二皇女携风入内,行了礼,面有难色。

“什么事?”女皇很快进入了状态。

二皇女道:“母皇是胤国前方的战报。”

白易看了看颜如七,使了个眼色,想要出去,未料女皇拉了他的手坐下,又示意颜如七不用起来,这才道:“说吧,都不是外人。”

二皇女道:“前些日子定国取岩城,直攻晋城,未料后方粮草被一个叫白襄尘的小将带人烧了,扰了定军,又奔回晋城请求攻岩城。当时胤国颜益樊坐镇岩城,派兵五万对付驻守岩城的定军,谁想到……”

颜如七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忍不住问:“怎么了?”

“中了定国军的圈套,五万胤军只回去了不到三分之一。而定国军竟分了几路,除了岩城外,还夺了几座城,对晋城形成三面围攻之势。”二皇女看了看颜如七,“听说是有内奸……有人指称白襄尘是奸细。而且。胤国从丰州发往青州晋城的粮草被劫,运送粮草的白暮云伤重昏迷,墨冉衣不知去向。”

颜如七顿时站了起来,与颜如七一起站起来的还有白易。白易想起多年前自己的姐姐叫他离开胤国时所说的话,他比任何人都知道白暮云那孩子对于白家的意义。而且,白襄尘怎会是奸细?

二皇女看了看众人,不语。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进来,说定国使者甄锐大人求见。

女皇沉了脸。如今看来定国军形势一片大好,她能得到消息,国师又怎会得不到消息?看来,这回是来要明确的回复了。

“你们怎么看?”女皇发问。

二皇女沉凝,“形势不容乐观。只是定国胤国势大,嘉国难以匹敌。这趟自事实在用不着拉上嘉国。这就像……就像……一盘乱棋,要它更乱。”二皇女抬眼,目中精光一闪,似有所悟。

白易深思,看向女皇。

女皇看颜如七,“你怎么想?”

颜如七看了看二皇女,再看了看白易,“若无粮草,这仗也没法打。事情发生得这么巧……”颜如七没有太深的国家观念,但站在胤国前方的是颜益樊,押送粮草的都是他熟悉的友人,定国国师又是羽,这状况纷乱发杂,他心头一团乱麻。

见颜如七脸色难看,女皇也不催问,起身让众人在暖阁等待。去会那甄锐。

不到半个时辰,女皇回来了,道:“甄锐并未提及联合之事,只说近日国师到访。”

颜如七眉一挑,下意识地看向女皇,女皇也正看着他。“甄锐的意思,九皇子接待国师正好。”

如此又过了两日,国师果然来访,颜如七看着那个头脸隐在白纱之中,一身纯白挑着金线银线华服的男人,心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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