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临的酒也不过醒了一半,但意识里却前所未有的清楚,只是在力气上稍有减退,脑子里几分昏沈,周身发热罢了。
从君不忘扶他下车,他便心存试探,如今也摸了个八九,君不忘这人不光是个头,在体力上,都要比自己差太多了去。
想想也是,他一青楼老板,整天呆在楼中,也无需像生意人那样东奔西走。
太阳晒不着,风雨吹不到,身板弱些理所当然。
忽的就想起今日君不忘在阁楼上的一笑,干净得不带一点杂质,夹在周遭的胭脂里头清秀万分,叫人看了一眼,便像生了根,移不开。
只是换做现在这副酒酣耳热的情景,却在脑子里想入非非了。
君不忘的身躯有些特别,就是看着挺纤细,但实际接触起来并不是那一回事。
譬如卫临曾设想过他的肩搂起来是不是会很单薄,现搭着他只觉有层白细细软软的肉,能感觉到肩骨,却不咯人,意料之外的好触感,不自觉就真想这样搂上去,不再放开。
想起打两人认识起开始没过什么好的回忆,君不忘总拒人千里之外,似乎就连君子之交都谈不上。
君不忘笑说他一介风尘中人,哪还谈得上什么君子。
卫临知道他是委婉地回绝,只是怎么都没能明白,父亲是丞相,就这么可怕吗?
平日里君不忘接触的那些贵客里头,卫临私下都吩咐人去打探过,大到朝廷命官小到地方富豪,哪个不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为何独独对他总是敬而远之的态度?
这些问题卫临都琢磨过,但是现在酒醉未醒,一想起来更是乱糟糟一团。
心里头攸地冒出个极突兀的念头。
卫临扭头看了眼君不忘。
街上无灯,举头一轮明月,光很亮,足够看清人的模样。
君不忘与平日并无相差的表情,只管往前走,似乎并没注意到什么。
卫临看得有些茫然,刚冒出来的念头滋长得愈发张狂。
君老板。
君不忘转过脸来,怎么了?
无人小巷,巷口铺满月光。
君不忘话一脱口,天地一阵急促的倒转。
卫临将君不忘拉往巷子口,压在墙上狠狠亲了下去。
唔呼……君不忘让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抽空了胸腔里的气,呼吸困难起来。
卫临只放他呼吸片刻,捏着他的下巴又凑上去,灵舌长驱直入,猛烈地舔舐起君不忘的唇齿,将他嘴里来回扫荡几遭,仍不觉够。
他想知道。
先前君不忘的作为,是不是一种叫做欲拒还迎的举动。
君不忘哪料到他会突起轻薄之意,原想他一介酒醉之人,哪想过他连这醉酒都是装了一半的相像,显然早在马车上就已经清醒了八分。
又给压在墙上动弹不得,开始还能以手推挡,几下挣扎便给抓着扣往头上方的砖墙,力气之大,直磨蹭得皮肉疼痛。
卫临一通热辣的亲吻,君不忘的气都快给断了,双手吊起,脱了几近全身的力气,脚下一阵虚浮。
卫临不过一脚微曲,轻易就纳入君不忘双腿之间,个头上的差异,托着君不忘往上提了提,这就像给君不忘作了张软椅,坐在自个儿的膝盖之上。
卫……卫临……你……君不忘连句话都尚且没说完整,卫临扳着他的脑袋死死摁住,竭尽所能挑弄他的软舌。君不忘的避闪倒激起了卫临好胜的心思,几乎舔遍他每一颗牙,将厚重的酒气也一并带入。
君不忘给熏得头皮发麻,不管其他径直就咬了下去。
卫临却是不怕疼的模样,全然不将君不忘的反抗放在眼里,若说起先是为了试探,而后两人的纠缠,就是真真挑起卫临的情欲了。
当卫临托起君不忘整个腰身,只让他后背抵墙,下身全然依托在自个儿身上时,君不忘陡然瞪大了眼。
今儿……似乎和怀香笑错了事情。
卫临……哪……哪里有什么不举……
给这么双手一托,君不忘手上的钳制便没有了,只是刚才叫卫临抓得太紧,仅仅这么片刻竟也发麻。
卫临扯动着君不忘的衣衫,月光之下君不忘的肤色显得异常动人,叫人血脉喷张,抵在君不忘臀下的阳物活活又硬了几分,咯得君不忘一阵滚烫。
君不忘稍稍抬头,卫临在月色里有如猛兽一般的目光,想将人吞噬个干净的欲望,汹涌如潮,冷不丁就打个了个激灵,连同心里头都一块麻了出来。
这是已经让情欲烧红眼了。
第二十九章
卫临低下头还想吻他,君不忘惶恐一躲,脑勺磕上墙面,颇为疼痛,遂龇牙咧嘴状。
卫临一愣。
君不忘看见他的脸上,满是难过。
你就……就这么讨厌我么?
君不忘不答,卫临像是自言自语,并不看着他说话,死死抓着君不忘的手,贴在颊边。
情况似乎有些好转,卫临定是还没醒全的酒作乱来了,君不忘并不讨厌他,刚那番表情,真是因为磕疼了作出来的……
当然,君不忘不说,卫临也不会知道。
就这么着吧。
说到底卫临也是无心侵犯他,君不忘自小在青楼里长大,见过的场面无数,论起强来,卫临还真是温柔到家了。
就是这样的温柔,君不忘并不想要。
自己一直以来担心的事情已经发生。
卫临他动了真心。
偏生卫临想要的回应。
君不忘给不出来。
君不忘倒希望给强了一顿好,不谈温柔,不谈其他。
自此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互不相干。
不用再面对卫临那份小心翼翼里潜藏的期待。
喜欢一个朱明风,就够他折腾了。
人心并不大。
卫临渐渐松了手,改拥着君不忘,又不甘手中闲散,从大腿到腰间,抚摸到揉捏,俨然一副借酒逞欲的姿态。
他的声音划开这夜的寂静,轻轻如风。
能让我叫你的名字么?我不想叫什么君老板,我也想叫你的名字……不忘……不忘……
君不忘摇了摇头,那点拒绝全落在卫临眼里,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先前喝的酒仿佛都成了苦液,直苦到了心里头,许多想说的话都淡了开去。
那你能不能和我说说,你心上人是谁?或者说……是什么样的?
君不忘盯了他一眼,脑子里回想了番,淡淡一笑。
这一笑,是让卫临连眼睛都有些干涩。
君不忘并不是不会言笑,只是从不肯轻易给人看。
不知今日对着自己的嘴角一弯,是不是也在那时候,想起了心上人,并不是因为自己。
君不忘的声音一如他的笑声那样淡。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跟你一样不是好东西。
卫临没由来心头一紧,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话很轻巧,话里有太多的坚定。
君不忘是看着他的眼睛说的,他眼里有卫临所不曾见识过的认真。
就像拒绝着卫临那样的不容商量。
卫临问了句废话。
那为什么他行,我就不行?
你这话有些刁难人,这种事没有什么谁行谁不行,作这些比较你不觉得太无趣么?又不是说哪个更好哪个就能成,选择谁,这权利都在我这,我相中的,就是不好我也不会嫌弃。
卫临笑了笑,你倒还真有底气。
君不忘跟着一笑,感情面前没点底气怎么行,我可还指望这点底气能撑到死了为止。
卫临忽然有点不敢看君不忘,君不忘的神情就像和那人在一起了许多年,相安相知,了然于心。
多看一眼,难过便跟着多一点,偏生又想和君不忘多说些话,不愿就此离开。
自作自受,卫临知道。
你这番话我这局外人听了都觉着感慨,想然你的心上人若听见了,也会感动吧。此乃实话,换做卫临,别说感动,没准都能找不着北。
君不忘却是摇了摇头,笑道,这可不一定,不过,或许吧。
心里腹诽的是,倘若朱明风真将这话听了去,那厮估计能得意好些年。
其实想想卫临死死认定君不忘的心上人定是哪里比他出彩,才会叫君不忘这般死心塌地,君不忘有些没能明白他何故想法如此固执。
要说对朱明风的看头,整理下说辞还真跟好沾不上什么边,更别提拿来与卫临相较。
差异很多也很明显,朱明风倒还更为恶劣一些,初次见面就已经细说尽了。
一个生在帝王之家,待感情像待江山,一拍就定板了,有些霸道有些蛮横,不管你乐不乐意,他也不兴试探你,他自信着呢,该喜欢就喜欢上,真对他没点意思那就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耽误谁。
一个又是从商多年,待感情像做生意,总得瞻前顾后,考虑事情巨细周全,怕伤害你伤害他,一失足成千古恨,总想圆满点,至少得两情相悦,一旦扯上了有不对也尽量想圆回来,不想轻易就散。
至于为什么是跟朱明风而不是卫临,这就不多费字了。
君不忘的说法是臭味相投,但不是知己。
卫临说他会对这样害怕君不忘讨厌他,是事出有因。
君不忘问他详细,他却始终不肯说,只说年少的时候曾因为一时冲动,结果酿了桩遗憾,至今不能了却,不想再为这种原因错失缘分。
卫临不愿细说,君不忘也不再多问,两人在巷子口分别的时候,卫临道了句对不起,君不忘答他不会将这放在心上,因为无需在意,换做朱明风敢这么待他,那就不同了。
夜深人静的街道,卫临的叹息格外清楚,君不忘听见了无可奈何与不甘。
卫临说,你没有,其他想和我说的么?
君不忘往前走的步子顿时停下来。
他回头,仿佛披着月光。
承蒙错爱。
朱明风从窗户跳进来的时候,君不忘正在浴桶里搓澡。
起初见房里空无一人,还想他是陪什么主顾至今未归,打算等一会,却听见了水声。
朱明风将窗关上,三步做两步来到屏风后,瞥见里头的光景,嘿嘿笑了声。
君不忘懒得看他,问道,笑什么?
朱明风凑近了,蹲他面前,三更半夜沐浴,莫不是知道我会来,先洗好了等着我?就这么想我?
没什么,差点被咬了而已。
听他说得云淡风轻,朱明风细一琢磨却是攸地变了脸色。
什么叫差点?
君不忘举起湿淋的右手,伸长了一弹他的额头,溅起水珠无数,自己想。
朱明风配合了下,深思状,然后他说,我想那狗一定没我英俊,也没我有身份,更甚者没我本事。
所以没咬成?君不忘嗤笑一声,不再说话。
朱明风却是一脸正色起来了,给谁咬的知道么?你楼里嫖客?姓甚名谁?长什么德行?
做什么?君不忘有些好笑,朱明风的模样活像要抄人九族。
朱明风还真就是这么想,只不过说出来的话稍微好点,他刁难你,那我自然得刁难刁难他,这叫王法。
君不忘哈一声笑出来,额外无奈,敢情你跟我第一遭见面就不叫触犯王法。
那是,我就王法。
君不忘这回是真乐了,朱明风怎么瞅就是个欠抽的混蛋,卫临杜撰出来的心上人形象真美好到哪里去了。
行了,不是我楼里嫖客,就一陌生人,酒喝多了,长什么样我哪能想的起来,就没记过。
朱明风一听还是个酒鬼,忙问,那他喝多了,该就不知轻重了吧?你有没有哪里有事?
瞧见他脸上关切,君不忘心里边暖和,笑了笑,摇头说道,只是被吓到了而已,一大男人能有什么事。
真的?朱明风绕到他身后,一搂他光溜的肩头,顿时打湿了整个袖子,那我得好好安慰你不是。
君不忘抬头,沾着水光含笑的模样分外秀色,亲我。
两人搂着闹了会,朱明风问他是不是心情好点,君不忘说以后少在来见他时吃杏仁酥,一股子他不喜欢的味道,吃点桂花糕就不错。
朱明风看他还能说笑,多少放下点心,只是仍有不安,又问了遍,真没事啊?
君不忘嗯了声。
朱明风的指尖敲着浴桶半晌,说,那你站起来我看看,我怕你俩打过架,你肯定不是打人的料。
得,执着上了。
君不忘哭笑不得从桶里边站起身,哗啦啦的水往下落,一声声。
朱明风细细观察了番,又上前摸了好几把豆腐,忽然笑道。
嘿,我也要洗。
第三十章
你……啊哈……说什么……?君不忘瞪大了眼,浑身一绷,后穴极用力收缩了几下。
朱明风舒畅得一声低吼,仍是不紧不慢地抽送,恩?……哼……我是说,我要新封个……贵妃……好紧……
君不忘任他将自个儿的腰身垫高,清楚可见两人交合的地方,顿觉浑身的热血倒流,阵阵燥热,封……贵妃……你发情了么?
想岔了……
那是怎样?
朱明风连着抽送十来下,泄在君不忘体内,惹来君不忘一脚板踹,微怒的眼神。
捉着他的脚踝,轻轻一刮他脚底,果真让君不忘浑身一颤,这就要抽回去,朱明风哪里肯,坏笑一声,含了他脚趾细细舔弄,君不忘是连骨头都酥了。
别气,待会我帮你弄出来就是。
君不忘知道他皮厚,尤其是脸皮,再生气也没辙,听他这么一说消了些火,脚趾又着实给含得酥麻,似是整条腿都动不了,稍稍使劲一挣,朱明风仍没放开的意思。
你胃口变大了么?
朱明风等的就是君不忘开腔,乐吱吱俯下身去同他亲吻,说道,是变大了,你打算来填不?
行了,你不都封贵妃去了,少打马虎眼诶别咬……
朱明风啃着君不忘的锁骨处,排排齿印,君不忘只觉给咬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分外刺激。
贵妃也填不了。说着侧躺在君不忘身旁,自他背后摸向穴口,三指并入。
哈……那你就直说……噫……到底怎么个事……
朱明风待他说完,抬起他一腿,缓缓挺身,戳到点上的时候,君不忘顿时像能把那玩意绞断似的猛烈缩了起来,朱明风给夹得舒服,深深浅浅抽插,几十来下后低头在君不忘耳旁叽里咕噜了一串,听得君不忘想笑又不敢。
这样说……恩……你明白么?
君不忘偏过脸来看他,眉目里春情荡漾,不明白。
朱明风听他语出调戏,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淫荡的,哪还把持得住,按着君不忘狠狠操干了起来。
君不忘禁不住他这么使劲,不大会便出声讨饶,朱明风拍着他屁股笑说在挨一会,抽插之力却是愈发狠了起来,几下猛烈插入,下身像是痉挛了一般,两人不分时候低低嘶吼了声,朱明风埋在君不忘穴内的阳物登时颤抖着泄了出来。
搂着躺了许久,朱明风起身拧手巾替君不忘擦洗,他低头,十分仔细的模样,朱明风只在这时候显得特别正经。
君不忘看着蓦地就笑,忽然明白当初朱明风因为自己替他穿衣,开心发笑的模样。
心里头一定也是有些甜的。
笑什么?
你跟你的女人完事替她们收拾过么?
没有。
想和哪个女人睡偷偷摸摸过么?
朱明风似乎明白他想说什么,轻声一笑,摇头,也没有。
每次这样翻窗,不辛苦?
辛苦。
朱明风嘴角一扬,亲了他的额头。
不过房檐踏实就行,你修过了,我知道。
恩,君不忘点点头,又说,刚才你说的事,不管你怎么把握,都悠着点吧,我怕你遭报应。
别瞎想,什么报应。
啧,挺行,越来越混了。
朱明风替他清理干净,笑道,混么?我觉得我挺好,做什么事前都还跟你说一声。
那我还真荣幸。君不忘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躺,朱明风拉过被子就上了床里边。
你问了我这么些,那我也得问你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