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蝶花——东陵＊夏

，只差没有断气而已却又让他更加恐惧。

「……嗯。」许久微风才点头，因为他一时没有联想到灿橘口中说的釉正是阿丑，微风也没有否认，或许从这男孩身上可以打

听到阿丑的踪迹。

「让我见他。」灿橘恳求着，现在他的根本没本事从这两名黑发修行者抢走釉，且釉在这至少可以受到完整的治疗，看来这名

黑发修行者也认出釉是谁了。

「可以，但请你把你所知道的「釉」都说出来。」微风要求着，他认识的是阿丑并不知道釉的痛，他想更了解阿丑所以釉也要

知道。

「……好！」灿橘答应了这个条件，他一点都不想说，因为这太沉重了也太悲伤了，偏偏却无能抵抗。

微风让灿橘跟狂雷进来后，随手帮他俩拉了椅子后坐在床前，微风并没有赶灿橘说出一切的经过，则是让灿橘看着床上的人儿

。

「御医说……他有被性侵的经历且他全身被鞭打的很惨，后穴里也塞了数十个巨大的珍珠导致发炎，但目前不敢随意取出怕得

他会熬不过去失血，全身高烧不退，之前受的伤让他引发隐疾导致伤口溃烂只能割除。」不等灿橘问，微风说着，几乎要掉下

不舍的泪水，因为害阿丑变成这副德性的正是他自己。

现在的阿丑全身包着绷带，血水不断的染湿白布，他多希望可以分担一点阿丑的痛，偏偏他跟两千多年前的他一样无能地在旁

看着，他根本无法保护阿丑只能不断的伤害着他。

「釉没那么蠢。」霍然，灿橘说着，当他听到釉有被性侵的经历时对他来说是多大的冲击，因为釉是替他和十几个孩子用身体

来抵钱的啊！

「什么？」微风看着灿橘，在旁的狂雷也不懂灿橘的意思。

「他第一次窃盗时是因为看见了你，为了证实所以窃盗如果不是还有一笔钱入帐，但是他根本来不及看就被你给推入官府……

斩手。」灿橘说着，他永远忘不了当时釉对他说的话，那背后是多大的悲伤在里头？

「……」微风没有说话，等着灿橘的下一句，他没想到阿丑的手是因为自己把他推入深渊才会变成这样，断手，明明他是如此

的舍不得阿丑受到一点伤害，但是伤他最深的却是自己。

「你们为什么偷钱？」但是微风真正想问的是这点，是什么让这两个孩子变成这样？

「为了生存……也为了救人。」灿橘给他一个很模糊的答案，随后又道：「在我们背后是由一个盗贼集团所控制着，只要是受

过训练的盗贼都是那边出来的，我就是从那出生的。」

「那时，为了生存所以拼命的窃盗，但是我可以偷得比其他盗贼更多钱，所以我开始接回一些没有能力的孩子来抚养他们并且

定时为他们缴钱给盗贼集团，但是釉不一样……」深呼吸，灿橘说出那许久以来他们反覆做的事情，当伤口的痂掀开时是如此

的痛。

「他是我两年才在一个魔兽口中救回来的性命。」说着，灿橘的每一句话刺入微风心中，因为两年前正是阿丑破茧出来的日子

，那时自己的胆怯所以没能第一时间寻找回阿丑。

「之后变成我们俩扶养十八个孩子，每个月缴二十人的钱给盗贼集团，否则整个破屋里的孩子都会被屠杀。」他们就是背负着

如此沉重的重担，连自己的未来都放弃了。

十八条性命，由他们维持着。

说出为什么窃盗，灿橘继续说出釉的一切，他放弃了多少的东西来换取不堪的生活及这十八条性命。

「我们好不容易偷到一条肥羊，那个纨裤子弟也不过是把钱赌在赌场里，不如救我们所有人度过冬天，那知……」灿橘回过头

看着微风，是憎恨，如火般的眼像是要焚烧他的性命一样，他永远记得那幕，釉把钱抛给他硬生生的被这名男子给逮捕甚至见

死不救的看着釉被殴打。

「也是那时候，釉认出你来。」其实很久以前，就已经知道你是谁了，只是……没有勇气说，因为太肮脏太恶心太污秽了，连

开口跟你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看着微风煞白着脸，灿橘报复的心态让他感到愉快，除了疯狂的笑着还有一丝的血腥：「他害怕被你发现，所以冒着生命危险

每天在客栈外头的巷子里看着你，只怕再也见不到你一面！！」

灿橘突然很生气，甚至站起来推倒坐在椅子上的微风，来不及阻止的狂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微风摔倒在地上狼狈的样子，而微

风整个人愣住了，除了自责没有什么心情。

「他甚至被上次那个只会赌博的少爷逮住，你怎么有办法那么狠心的说他恶心？」是指责，因为微风只看见表面无法体会出那

么背后的辛苦跟不平的对待。

这世界的黑暗面都是被隐藏起来，能看见的表面都是如此地不堪，哪知这些不堪的事实都是建立在善良的重担上头，因为无法

同流合污所以太明显的洁净变成了肮脏的一面。

就如全部都是黑底中的白点，最后，变成白点是污秽的一面，黑才是正义。

「对不起……对……对……不起……」说着，是哽咽，伤痛太深，已经连治愈都感到困难，道歉不能代表什么却只能增加他的

懊悔，将要崩溃的疯狂连话都说不好。

「你应该要知道的啊……」看着微风，灿橘说出一句令人感到疑惑话语，随后在狠狠地补上一刀：「在监狱里，对待小偷的刑

罚是只有斩断手掌！」说到最后，灿橘整个人吼了出来。

对，只有斩断手掌，但是阿丑失去的是一条手臂，微风不由得的把最黑暗的一面想像出来，为什么阿丑会只剩下一条手臂的原

因。

「你、你们……」害怕，恐惧知道这个答案，微风不想听，无奈现在的灿橘就像是个厉鬼一样对他索命。

「孩子们都病了……」灿橘将自己的手用力压在眼窝处，泪水溃堤，也是自责自己背负着这个夺取自己好友手臂的罪孽，继续

说着：「所以……我斩断釉的整条手臂……吃了他的右手让孩子们补充营养。」

灿橘把一切的罪恶都往自己拦，因为吃人肉，吃自己挚友的肉，这是多大的绝望跟黑暗？

「不……」抱着头喊着，是绝望中的深渊，他无法想像当时阿丑有多痛，甚至把自己的手给贡献出来的食去，是他伤害阿丑成

这样，这样的黑暗是连一丝光明都见不到，唯独只有死亡陪伴。

「其实釉根本不会被性侵……」灿橘摇头着，明明解决之道很简单，就是用他的样貌来勾引骗钱就足够了，可是他却不愿抛下

自尊所以替他去的是釉。

然而不懂他这句话的狂雷跟微风只有看着他，阿丑根本不会被性侵，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早点用身体去骗钱，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是他，是他害釉变成这样的，被凌虐到差点死亡，明明只要放

下自尊去讨好那些大少爷们就好了。

釉也不会被那些盗贼折磨成这个样子，灿橘哭着，却无法挽回这一切，一旦失去的东西就不可能会再回来，甚至让又差点死亡

，是他害釉变成这样子的！！

「你说什么傻话！？」霍然，狂雷抓着灿橘的双手，让他那说漂亮到宛如在焚烧生命眼对着自己，他承认很对不起微风，但是

看着酷似凤燎的脸庞如果因此被性侵他也不会原谅自己。

「阿丑选择了这一步，是我们无法阻止他，因为他想要救所有人不是吗？」狂雷说着，阿丑的这一步伤害了多少人却也拯救更

多人，就因为知道这黑幕下的一面所以更痛。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阿丑除了要拯救还有赎罪，他的罪孽是天地不容的，杀死众多花精所以他想救人来赎罪，偏偏，是要走

向地狱的道路才能抵罪。

「你懂什么！？」看着狂雷，灿橘眼中对这两人已经是反感到了极点，混着泪水呐吼出来：「如果、如果……不是因为你们两

个我和釉也不会凄惨成这个样子！？」

灿橘已经不顾一切了不断挣扎甚至想殴打在地上的微风，他知道这两个黑发修行者只要动一根手指就足以抹灭他的存在，但是

憎恨让他连判断的能力都没有。

「如果没有你们两个，我们现在也是过着跟以前一样的生活，不会像现在这样……一个差点迈进死亡！！」如果没有他们俩，

现在他和釉不会差点生离死别，那激烈到声音都破嗓的音，好痛。

「对……对……不……起……起……对不起……对不起……」说着，就像是生硬的机器一样不断的重复着一样的话，但蕴含在

里头的绝望跟歉意是无法模仿的。

那是……这个世界上最悲伤的一句话，无法挽回只能道歉，像是在折磨自己一样的懊悔话语，不断自责的泪水无法停止，这比

思念还要更加难受，因为在无意间伤害最重要的阿丑，好痛。

很痛，真的很痛，连呼吸都感到困难，肺叶也彷佛沉浸在死亡黑气一样啃食着生命。

如果他没有这种歧视，试着去了解每件事情的背后，是否，就可以挽回这悲剧？

「倘若……可以回到最初你们没有来冥界的时候那该有多好？」说着，是最后的虚无之声，吼到连声音都没了这是多大的愤怒

，灿橘看着他们两个，已经把他们视为仇敌了。

偏偏，他连报复的可能性都没有，如果他动手会波击到床上的釉且他也打不过。

「不是……」霍然，拼命道歉的微风说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去他那。

「我和阿丑的最初……不是这里，是幽谷……」如果他那时有能力，就不会这么痛苦，他的自私毁了阿丑。

当时他吸收了阿丑的精力来修练自己幻化成人型，最后他的元神紫竹萧滚离了阿丑才让阿丑成蛹，却也让自己成了半透明的不

完全体，那时，如果他没有那么自私，或许阿丑现在已经是个高高在上的仙人。

是他代替了阿丑的位置，让阿丑在这黑暗地带苟延残喘的活着，是他……亲手毁了阿丑的人生，不管是最初还是最后都是一样

，不是阿丑配不上他，是他……配不上阿丑……

「为什么……事情总是会变成这个样子！？」吼着，那是撕裂灵魂的剧痛，疯狂的痛哭着，无奈，呐喊不回来的是寻找不回地

过去。

就像是回到以前一样，阿丑有这种感觉，因为不管是日夜全身像是被要拆散一样很痛，那时毒瘤在他身上的剧痛深刻地植入他

内心，至今也是一样，全身都很难受。

身体很重，想要张开眼但眼皮却沉重到无法动作，连张眼这种简单的运动都无法进行让阿丑有点难过，但是先让他体会外头的

世界却是听觉，那是水的声音，像是有人能拧毛巾一样，随后他感到额头上有个热热的东西被拿走替代的是冰冷的触感，让他

小小颤抖了一下。

「冷吗？」霍然，他似乎听见熟悉的声音，随后又是一片宁静。

釉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拼命的想张开眼，但是动作却赶不上思考，就在他感到万分挫折时，霍然额头上的毛巾被拿掉，抚在

额头上的是一双温暖人心地的双手，像是在鼓励着他一般给他勇气，也是在那瞬间，张开了眼。

世界很朦胧，如雾里看花一样什么也见不着，但是当一张思念至极的脸孔入目时却是如此的清晰，微风……

「你！」叫着，更加确定这不是幻觉，釉才想起当时他被寨主独意给刺伤，随后是进入本能化的龟息，龟息是在所有生物在面

临死亡时为了保持体力而进行一种缓慢的呼吸跟心跳。

所以那时候寨主才会以为自己死了，但是为什么微风会捡到他？阿丑感到疑惑甚至是害怕微风已经认出他来的事实，顿时，阿

丑有点后悔张开眼确定。

「没事了……」阿丑的担心立刻化成现实，因为微风对釉不可能那么好，微风搂着他，害怕阿丑再次消失，但是他的举动却让

阿丑更加自卑，因为他全身都血，身体也脏的不得了，阿丑下意识推开微风却重重的伤害了他。

看着微风那受伤的眼眸，他想解释，但是声音却发不出任何一个单音，无奈，只能看着微风露出苦笑，微风也闪避了阿丑的笑

容拿起他额头上刚换的毛巾，再次放入水盆里浸泡后拧乾。

「你的身体还没好，再睡一下。」微风吻着阿丑的额头才把毛巾给放在额头上，是对阿丑无限的宠溺。

被吻的阿丑整个人愣掉了，微风知道了？他知道他是阿丑？

「我……不……不是……阿丑……」拼命也要挤出声音，釉不断的否认着他是阿丑的事实，因为在微风的心里阿丑是完美的形

象，虽然长得丑却是善良。

不像现在的她如此的罪恶、肮脏甚至是恶心。

但是微风从头到尾都没有说出阿丑这两个字，单纯的阿丑自己连想到微风已经认出他，让微风更加证明釉就是阿丑！

「……」微风没有说话，看着不断想扯谎的阿丑，让阿丑更加心寒，知道自己已经曝光一切身分了，顿时，感到无措。

「不要这样，阿丑。」微风说着，泪水差点滴下来，但是他忍住了，因为他不能在阿丑的面前哭，再怎么不舍也不可以。

「……我……真……真的……不……是？」断断续续的，连一句话也说不好，但是心中的痛是连话都无法表达。

「你在昏迷时哼的歌被我听到，也叫出我的名字。」微风说着，光是这几点就足以证明他是阿丑，之后灿橘也说出釉的身世，

现在他又自己承认，彻底的证明釉就是阿丑！！

听到微风的证词，他没说话只有苦笑，原来在虚幻之中也不能松懈，因为会反射在现实中，偏偏这时候微风捡到了他，看着微

风，这是如此深刻的思念。

这几千年来，他日夜的思念着微风，甚至在不堪的床上也是幻想抚摸他的人是微风才能熬过来，他无法述说出这有多痛，但是

一次又一次的疯狂跟绝望，当什么也放弃时却忘不了这个人身影，是多大的苦熬？

因为思念，所以更不能相认。

「对不起。」深深的搂着阿丑却不敢太用力，害怕会触碰到伤口，道歉是他最后的抉择，但是这句话却不能表达自责跟伤害。

阿丑看着微风，不该是这样，微风一向是如此的高傲跟完美，不该对他这个丑陋的人露出歉意，一个高高在上的人不可以这样

子！！

阿丑的头被放在微风的肩上，阿丑也在微风的耳畔轻道：「这……不……适合……你……」颤抖的声音，是连身体都无法顾好

却担心他人的善良。

「对不起……阿丑，对不起！！」最后，无法忍住的是泪水，溃堤的奔腾着。

阿丑努力地想抬起手却扯动伤口，渗透出来的血水无法阻止阿丑轻拍着微风的背，安慰的道着：「没……关系……」一下、一

下，轻轻的拍着没有任何的急躁，单纯的安慰跟抚平微风的自责。

霍然，阿丑想通了，不管微风现在是多么强大的仙人，在他眼前依旧是跟以前一样那个别扭的高傲男子，不肯低头的孩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