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将观察日记(穿越)上——非天夜翔

作者:非天夜翔  录入:05-26

吕布:“……”

蔡文姬:“这……司徒大人怎这般说?”

麒麟道:“侯爷,别冲动。”

董卓:“哎哟……这真长得水灵,王允呐王允,你说你……你这,你怎么生出这么漂亮的女儿来的呢啊?嗯?”

王允的声音略有点尴尬:“这个,回董相,老夫膝下无子,十年前何进大将军选了一批女孩入宫,本想让她主管宫中貂蝉冠,

当时人选多了,老夫看这女孩儿喜欢,便收为义女。”

董卓:“哦!难怪!难怪!看这小手白的呀,啧啧啧……”

吕布脸色铁青,麒麟低声道:“王允怎么和你说的?”

吕布被握着那手冰凉,另一手紧攥成拳,手背青筋毕现,忍着怒火道:“王司徒……对我说貂蝉是他远房亲戚的女儿,父母亡

故,才到洛阳来投奔他……”

蔡文姬道:“不对吧,我怎么听说貂蝉是王家庶出的?”

麒麟:“……”

这版本实在太多,连麒麟都懵了。

麒麟想笑又不敢笑,与蔡文姬对视一眼,道:“说法可真多。”

吕布深深吸了口气,道:“我到前门去拜访,义女也好,亲生也好,他有没有将女儿当人?”

麒麟道:“不,等等,你先听清楚,关键在后面。”

董卓哈哈大笑:“既然没有许配人家,当朝天子正到了选妃的年纪,待我上禀天子,送她进宫如何?”

貂蝉惊呼一声。

王允道:“这个……董相不要开玩笑了。”

董卓:“哎——怎么是开玩笑?貂蝉,你愿意吗?”

貂蝉没有吭声,吕布忍无可忍,却被麒麟紧紧抓住。

董卓:“哟,这笑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王允咳了几声:“女儿,你愿意就点头,不愿意便说不愿意。”

吕布呼吸一窒,就连蔡文姬都伸出手,按在他的胳膊上,示意不可冲动。

时间过得无比缓慢,许久后,董卓哈哈大笑:“就这么定了!午后本相亲自带人来接,不不,那谁,你现就派人回去备轿,请

小姐先回去收拾东西……”

貂蝉小声答了句“全听丞相做主”,转身出厅,带上了门。

吕布仿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短短片刻,他愤然挣开了麒麟的手,大吼一声,撞破木窗,冲进了厅内!

12.破釜沉舟蛮抢佳人

变乱突生,董卓不愧是兵匪头子,骤遇袭击那一瞬便掀了矮案,躲到厅口,王允尚不知发生何事,董卓便吼道:“奉先吾儿,

你要做甚!”

“还不将他拿下!”

董卓反手抽出亲兵腰间手戟,朝吕布掷去,一片混乱中吕布闪过,几次伸手来捞貂蝉,董卓却将貂蝉挡着,兔起鹘落的短短片

刻,亲兵已团团围上来,将董卓与貂蝉护在一处。

吕布站在花厅中央,俊脸涨得通红,几乎不相信自己方才亲耳所闻。

“你……你们……”

董卓怒道:“无礼!你欲何为?!”

董卓中气十足,那一声震得房梁扑簌簌作响,吕布呆呆看着貂蝉,又看了看王允。

董卓积威之下,令吕布的膝弯微微发抖,像是想跪,却又拿不定主意该不该跪。

貂蝉低声抽泣,倚在董卓肩头。

厅内肃静,唯余貂蝉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吕布回过神,被戏弄,被欺骗的感情化为满腔怒火,失去理智般吼道:“貂蝉!你为

何骗我——!”

饶是王允足智多谋,亦料不到会有这种场面,堪堪理清了头绪,却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只得朝貂蝉使了个眼色,貂蝉会意

,“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掩面奔出厅外,朝西厢去了。

吕布手脚冰冷,意识到自己做了何事,然脑中却是一片空白,董卓冷着脸,不发一言,拂袖离了司徒府。

王允倏然间老泪纵横,抹了把鼻涕,提襟到吕布身前跪下,嚎啕道:“是老夫的错!都是老夫的错呐——”

吕布:“……”

麒麟仍在厅后的破洞外,欣赏着自己亲手促成的好戏。

“这是王司徒早就想好了的。”麒麟低声朝蔡文姬道。

吕布静了很久,满室狼藉,杯盘散乱,王允仍一把鼻涕一把泪,悲切道:“都是老夫痰迷了心窍……”

吕布没有理王允,漠然道:“麒麟,走了。”

“不骑马。”

吕布胸中郁气难平,险些一口气上不来,草草除了胸甲,抛给麒麟,径自在长安街道上走着。

麒麟接过胸甲,随手便套在自己身上,将双手揣进皮甲内兜着,颇有点不伦不类。麒麟、高顺、张辽三人一路跟随吕布,谁也

没有说话。

“今早我和陈宫谈了你们的婚事,公台兄觉得有不妥,又听说董卓退朝后应王允邀约,到司徒府喝酒……”

吕布道:“哦。”

麒麟问:“主公打算怎么办?这婚不成了?”

那问题仿佛朝吕布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吕布站在原地,悲伤地反问:“还能怎么办?”

麒麟暗道这计虽非自己设下,然而也有份将计就计,也实在太造孽,遂不敢再多说。

吕布忽然说:“还好你们多留了个心眼。”

麒麟道:“没什么,但你总得解决的不是?你冲撞了董卓,说到底……”

吕布沉吟片刻,道:“我进宫去谢罪。”

麒麟说:“我陪你一起。”

吕布摇了摇头,道:“你骑马回去。”

言下之意,竟是不容麒麟多说,径自朝着永乐宫走了。

那日午后,麒麟回了侯府,张辽高顺一边倒地指责王允,颇有点幸灾乐祸此婚不成,唯有陈宫心思慎密,问:“你打算何时将

密诏交给主公?”

麒麟道:“还不到时候,过几日再看看罢。”

陈宫道:“想下手便需快,十七路讨董诸侯联盟已抵达陈仓,江东太守孙坚,盟主袁绍不日可逼近长安,你懂的。”

麒麟明白了陈宫的意思:“我懂,正是用将之际,董卓很快会派吕布上战场。”

陈宫微一颔首,起身离去,言下之意明了:如果吕布再次领军出征,矛盾就要质变。只怕带兵征讨十天半月,长安城里又是另

一番景象。

麒麟承担了首席谋士的义务,开始尚且不觉,然而事态一旦发展到针锋相对的地步,变数便实在太多,既要前瞻后嘱,又要滴

水不漏,棋差一步,满盘皆输。

吕布一进宫,便是从午时直至戌时,回来时天已全黑。麒麟一下午接连派人前去打探,得知吕布一直跪在未央殿前,董卓却迟

迟不见。

麒麟道:“回来拉,吃饭了么?”

吕布没有回答,夜色中看不清面容,进了厅内,旋即一阵乒乒乓乓的巨响,麒麟抱着头逃了出来。

厅中案几横飞,吕布的怒火已濒临崩溃,高顺与张辽色变,就连陈宫也匆匆穿好长衫,光着脚跑出来。

麒麟道:“他从前常这样么?”

吕布痛苦的嘶吼传出,听得数名亲信惊心动魄,高顺跟随吕布最久,叹了口气道:“先前唯有一次,那夜丁原设宴请主公去喝

酒,回来后便这般……”

张辽道:“烧起来了!快去取水!”

吕布满腔悲愤,将屏风摆设砸得粉碎,满地狼藉间油灯翻倒,那油遇布即燃,沿着帘子直烧上去。

“主公小心!”

“将军快出来!”

府外亲兵们纷纷涌入,各去取水,幸好麒麟数人守着,一见势头不对便提桶泼水,麒麟下令道:“先把主公架着!”

“啊——!”吕布发疯般地乱摧乱揍。

麒麟道:“够了!”

吕布仍在发疯,麒麟果断手起,一桶水朝着吕布泼了过去。

哗啦一声,本就燃得不大的火救熄了,吕布被迎头一桶冷水,也安静了。

麒麟还怕吕布清醒不过来,再顺手把那木桶摔出去,“咚”一声以桶贯顶,将吕布砸了个趔趄。

吕布:“……”

麒麟道:“都出去罢,高大哥把预备好的饭菜热一热。文远传人预备点热水给主公洗澡。”

吕布摸了摸头上起的包,背靠房柱,疲倦地坐了下来。

一室漆黑,灯火全灭,满地霜月。

吕布高大的身材蜷了起来,侧倚着柱子。

麒麟拣开地上碎瓷,坐到吕布身旁,伸手揉了揉吕布满是沙土的膝盖,问:“跪了多久?”

吕布道:“五个时辰。”

足足十个小时,麒麟心想这家伙体力真好。

“董卓怎么说?”

吕布没有回答,眼中有水在微微发亮。

“没有说。”吕布倔道。

麒麟道:“你跟我有什么好隐瞒的?”

吕布闭上双眼,似乎在回忆,许久后说:“丁原如此,董贼如此,貂蝉亦如此,这天底下的人,俱是一般的狡诈。”

“俱是一般狡诈。”吕布看着麒麟双眼,又有冲动的迹象,他朝麒麟吼道:“俱是一般的狡诈!”

他伸手来揪麒麟的衣领,麒麟只任他揪着,也不挣扎,说:“别冲动,貂蝉应该是真心喜欢你的,只是王允……想借你的手杀

了董贼。”

麒麟终于窥见时机,将王允的连环计一五一十地详细说了。

麒麟最后总结道:“按王允那厮的原意,只想以貂蝉离间你和董卓,再让你受不住激,出手。”

吕布放开手,蹙眉道:“你早知此事?为何瞒着我?”

麒麟道:“我和公台兄都猜到了……瞒着你的事,先别发火,事先谁也不敢说……况且当时无论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

吕布漠然道:“未必。”

麒麟笑了笑,起身唤张辽,水已烧好,吕布除了战袍,麒麟亲自服侍洗澡。

麒麟的地位特异独立,说是参军主簿,从未有参军做服侍主将洗澡之事;然而麒麟却十分自觉,从来只要关系到吕布的事,一

向主动包揽。

麒麟两手帮吕布按着肩膀,吕布问道:“你手上物事是什么。”

麒麟左右手各有一道刺青,左手金色,右手黑色,金色纹身作剑型,右手虎口处的黑色刺青则是一缕火焰。

“左手叫轩辕剑气,得轩辕剑气者可号令天下。”麒麟答道:“右手叫‘无’,是一件仙家的法宝。”

吕布不是第一次问,然而这次得到的答案,仍是匪夷所思,只把它当笑话。

“得天下。”吕布漠然道。

麒麟悠悠道:“得了天下失了她——”

吕布:“……”

麒麟笑道:“董贼没让你去出征?”

吕布道:“你既然都知道了,又何必问我?”

麒麟说:“陈宫猜的,我倒是什么也不知道,关东军快打到长安了,这时候董卓不敢与你翻脸,又不想把貂蝉还你……”

吕布道:“休要再提她。”

麒麟续道:“就只好打发你去出战,对么?”

吕布静了许久,道:“百两黄金的聘礼备齐了么?在何处?”

麒麟不知吕布何意,答:“备齐了,在高大哥那儿,怎么?还去提亲?”

吕布道:“侯爷明日出征,你去将黄金取来,与高顺、张文远三人分了,那陈公台也得点,你们自散了去寻生计罢。”

“青春损失费么?!”

麒麟火了,抬手就给了吕布一记侧勾拳,把吕布打得一头扎进水里。

吕布:“……”

麒麟:“……”

麒麟笑着摸了摸吕布的脸,道:“疼么。”

吕布哗啦一声从水里赤条条站了起来,麒麟道:“你要以大欺小?敢还手我要喊了啊。”

吕布被这家伙搞得实在是一个头两个大,片刻后不气反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坐进水里,怔怔发了半会呆,继而疲惫长叹

麒麟漫不经心道:“你要让并州军解甲归田?就为了一个女人?”麒麟敏锐地捕捉到了吕布的心思,前有关东军,背有董卓。

恋爱失败,事业受挫,这在吕布成名以来尚属第一次。

“没意思。”吕布漠然道。

名声如此糟糕,唯一的政治靠山就是董卓,虽一向心有嫌隙,却仍维持着表面上的融洽,如今撕破了脸,纵是出征打了胜仗,

回长安董卓也必不会让他得了好去。

吕布虽楞,脑筋时灵时不灵,却并非完全不明人心。当前途,女人俱成了泡影时,再楞的人也知道,唯有跑路才是上策。

麒麟道:“你心灰意冷了么?”

吕布道:“叫主公。”

麒麟笑了笑,道:“既然想走,也得走得光彩点,我是半路跟着主公的这不说;高顺,张辽他们早在并州军时就追随于你,你

想打发他们做什么去?”

吕布本也只是心情抑郁,随口说说,此时心结得解,便正经思考起来,问:

“依你所言,现该如何?明日侯爷便要出征了,关东军足有二十万,侯爷手上不到两万兵马,绝不能去硬碰。”

麒麟道:“既然想走,那就走罢。袁绍带兵来打长安,我们当然也可以去打他们的地盘。大不了大家互相换换,不管袁绍与董

卓谁胜,至少诸侯们没空来管旁的事了。”

吕布:“……”

吕布双眼亮了起来,似乎在考虑麒麟提议的可行性,又问:“打谁的?”

麒麟本意却不在此,只为了引出另一个话题,便道:“这要问陈宫。”

吕布起身,接过干布擦拭身躯,一身肌肉纠结,健美,他的双腿修长,肩膀宽阔,似乎在随时等候着嗜血的战役开启。

“侯爷想杀人。”吕布沉声道。

吕布洗过澡,未用晚饭,便已宣来高顺,张辽与陈宫。

吕布一头湿发散在将军榻畔,麒麟随手乱糟糟地给他挽了个簪,吕布道:“你们……你是陈宫先生。”

陈宫微一颔首,笑道:“久仰侯爷大名,自公台进府来,今日还是头一遭入这厅房,幸何如之!”

陈宫那话里满是讥讽,吕布却没听出来,敷衍点头答:“前番那事,多谢公台先生了。”

陈宫心内不满消了许多,审视吕布,那一刻他不再像个落魄文士,仿佛智计在握,成竹在胸。

厅内众人俱不搭话,唯有陈宫开口道:

“袁绍不日便将攻陷长安,公台身为府上客卿,这几天一直担忧侯爷意向,且多嘴问一声。来日关东联军诛国贼,扶天子,侯

爷欲何去何从?是助纣为孽,负隅顽抗还是……”

吕布冷冷道:“先生无须多说,奉先决定不淌这趟浑水,明日董相点帅,本侯将率领并州军出征,名为出征,实则归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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