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琪王爷的手下,琪王爷培养了很多杀手,就是想要夺取皇位。”
“五哥,却是是个颇有心计的人,但是他太过残忍,将皇位传与他,不妥。”我虽然不主张一味的儒家政策,必要的强硬也是
治理国家所必需的,可是比不意味着我希望再出现一个残忍的君主。
“那皇上心中的最佳继承人是谁?”
“红尘,套我话是吧,可是事实上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那人定不会是我。”皇兄既然知道我不是龙寒枫,自然不会将皇位传给
我,即使再欣赏,他也是东鸾国的皇上,有着不可更改的封建观念,断不可能将皇位传给不相干的人。
“不说拉倒,我还不稀罕呢。”
“有首诗说得好‘满目山河空念想,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惜取眼前人。’功名利禄不过是过眼烟云,我与浮华,注定无缘,
我这辈子也就这点出息,只想着一世风流就好。”
想想我这一生真是可笑,以前最瞧不起的便是左拥右抱的人,当时光棍的自己,看见这样的人,恨不能杀死而后快,可是现在
的自己,却是什么样子,见一个爱一个,明明不想当花心的萝卜,却还是做了花心的事,最终成了花心的人,到底该不该,怎
样才能收手,这个问题我想过千万遍,可是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却还是朝着既定的方向前进了。
“惜取眼前人,说得容易,做到很难,世上到底有多少人真能做到如此,屈指可数吧。”
“红尘不愧是红尘,说出的话,听着耐人寻味。”
“我并未经历过情爱,只是书上如此记载,我便猜想这世上的爱情,应该都是相似的吧。”
“总有不一样的吧,这世上总归有不一样的爱情吧。”卿微说话的时候,眼睛看了我一下,又迅速地移开,让我有一刹那的恍
惚,似乎他从未转过脸看我,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我的不清醒。
可是我知道那不是,因为他眼中的迷茫让我又想起他的温柔,他的不知所措。
“卿微,我爱上很多人,但是我爱你。”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清晰地叫他名字,不是卿微医生,不是小卿,真真切切叫的是卿微,我的卿微。
他的心连带着他的手抖了一下,然后我听他模糊的声音,“都到了这步田地,不爱你,我还能爱谁……”
我确信那晚的琴声是阿雪没错,他是不是也像幽依一样来找我,我想不是,起码过去的十天时间里,我再无他的消息,就像是
一场梦一样,做梦的是我自己,不愿醒来的也是我自己。
院中露滴梧桐的声音,断断续续,我听得不真切,可是还是很伤心,
向着茫茫尘世,倥偬岁月远远眺望,青春年少像是指间的飞花,轻轻一个抬手,便是红颜变作白发,拥有的太多,开始变得有
些贪婪,不想失去的也越来越多。
我想和所有的人一起白头偕老,一起过细水流长的日子,究竟要怎么办才好?我要的十全十美,该怎么才好?
他们都不是一般的男子,我却是市井之中一抓一把的混混,我穿上龙袍也不是太子,何况还不是龙袍,所以我有些担心,还怕
会有失去的一天,不是荣华富贵,而是红颜祸水。
那些人,长得都是如此出众,说是祸水也不为过。
“王爷,夜深了,早些睡吧。”
深秋夜寒露重,我看见西窗红尘梦醒的样子,眼中是迷茫,表情是木然,摇曳的红烛只剩下一半,滴落下来恍若泪水,血红的
泪水,可是皎洁的明月,还是在他身上照出暖暖的光晕来。
“接着睡吧,我还不困。”我抱起他,放在床上,他的脸上还有在桌上睡觉时留下的痕迹。
“不,你不睡,我便不睡。”语淡而真,亦轻清,亦沉着。
看他固执的拉着我的衣角,又看了看窗外的明月,“我去熄灭蜡烛。”
两个人并肩躺在床上,夜深人静,他往我这边靠了靠,说:“过几日便是秋月节,王爷想要怎么过?”
所谓秋月节,其实就是我们所说的中秋节。
“你想怎么过,想家吗?”
我伸出手臂,把他的头揽在怀里,他的身体散发着淡淡的疏离,可是却如此温暖。
“家?想啊,可惜我没有家。”
听他这样讲,我也有些感同身受,以往的中秋节都是我一个人过的,一个人的月亮,一个人的团圆,一个人一桌饭,过的戚戚
惨惨。
“等过几天我送你一份礼物好不好?嘿嘿,保准你喜欢。”
“是什么?”他侧过身来,好奇地看着我。
“这个不能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故弄玄虚。”不过看他窃喜的样子,应该是很开心的吧,我亲亲他的额头,便拥着他睡了。
“小卿也真是的,走得那么匆忙,连句话都没有留下。”想起三天前,他不声不响的离开,弄得我好生郁闷,幸好我一直派人
跟随与他,也一直保持通信,才放下心来。
“放心好了,卿微神医的名声在江湖上可是大得很啊。”红尘坐在我的腿上,捏着我的鼻子,下手还真狠。
琴声又响起,可是那个他不来,他不出来见我,我不知他心中是何想法,也不敢贸然寻他,只好这样一日一日的拖着,经常是
心神恍惚。
“王爷,雪夏公子,你不去找他吗?”
“就你机灵,我是想去找他,可是他那么聪明的人,跟随这些日子,应该是有什么计划吧,别扰了他的打算。”
“我看你,心怕早就飞了吧。”
“心确实牵挂,你们每一个我都记在心里,割舍不下。”
我倒是越来越狐疑了,紫儿怎么会不来?他该早就来了才对啊,不过我却更心疼月月,他背负了整个王府,只有他是让我最觉
愧疚,也最心疼。
“我看你那一大家,都快来齐了。”
西凤国的秋天,景色算是佳丽,一阵细雨过,梧桐树下投下一片浓浓的阴暗,那树下是淡红的蓼花,掩映其间,昨夜风雨,黎
明轻寒,最是相思时候,不过离别数月,却实在让人牵缠挂肚,废寝忘食。
但,西风送暖,却让人心寒,看着满目的落红成阵,伤神又叫人销魂,红尘与我便在这里相互依偎,望断来时路。
这条去往西凤的路,何时到头?似乎无边无际,让我总觉得绝望,也许我该行动了,再不行动,就晚了。
走的时候是桃花朵朵开,不知回来时候是否是一样的光景?总有人记得我,在我最需要的时候。
西凤西凤,我至今不明白,为什么我要去那里,又为何没有拒绝去那里,那个叫做西凤的地方,没有我想要的任何东西,可是
我却抛下一切,去了那里。
该不该一走了之,或者一死了之,最近我总是这样想。
唯有潜离与暗别,彼此甘心无后期,这句话说得好,可是我却做不到,红尘的气息还在鼻尖,阿雪的琴音还在耳畔,无人不冤
,有情皆孽,我来此一遭,是不是前些了太多的债,做下了太多的孽?
这里不好,那里也不好,其实我哪里不知道,可是除了这里,我还能去哪里,哪里不一样?
外面无风水面琉璃滑,空水澄鲜,俯仰流连,秋深一点寒烟轻薄衣。
第22章
“副官,鸡呢?怎么就剩爪了?偷吃了?”等我从丛林深处又抓只兔子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在火上烤的鸡爪。
“王爷,小人不知,不知是哪里来的黄猫,硬生生地把鸡吃成这个样子。”副官说话的时候,忘记擦掉嘴上的油,闪得我眼直
冒金星。
“耶?!你们这一群人敌不过一只黄鼠狼吗?真不知道要你们有何用?”
“怎么没用?”副官突然一本正经的站起来,正色道,“要不是我们,搞不好连鸡爪都没有了,你看看,还有鸡屁股呢!”
我对着苍天努力地压下满腔的怒气,不断地劝说自己:“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可怜我真的是个王爷吗?
咋比下人还低级!
可是在我说到第十遍,心情马上就平复的时候,副官靠在我的耳边低声说道:“其实,鸡翅的味道不见得比得上鸡爪,我反正
愣是没吃出来。”
看他真挚的眼神,还以为真的呢。
真是坐着说话不嫌腰疼,那你怎么不吃鸡爪呢?
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顿时掀起惊涛骇浪,据目击证人,红尘回忆,当时的王爷可以说是目中无人,唯有鸡爪,至于鸡屁股,
既不敢吃,有舍不得扔,最后放进木箱中,说是用盐腌,会去的时候大概就可以给七惜吃了,那是应该是没有毒了吧。
“王爷,你不是爱吃鱼吗?我烤鱼给你吃,好不好?”
看着红尘手中举起的大鱼,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美好的,可是刚一转头就看见副官那张狰狞的面孔,于是我不得不借用一下王爷
的身份,果然是有权能使磨推鬼,他们在我的言辞说教之下,终于讪讪地离开,不过这无缘无故出现的小溪是怎么一回事?
红尘可真是巧手,半会功夫,一直鲜香四溢的烤鱼就出现在我面前,我连咽口水的功夫都没有,只能这样一直任它们汇聚成河
。
“我一半,你一半。”我正准备挑开的时候,他阻止我。
他说:“我不饿,刚吃了一只鸡腿,撑着呢,你吃吧。”
我心想一只鸡腿哪里够吃,对我而言起码要两只才够,所以推开他的手,“不行,一只鸡腿肯定吃不饱的,再吃些吧,你看看
你瘦的,我着实心疼。”
怎么每个和我在一起的人都那么瘦,这样别人会误认为我虐待你们的,我可不想顶着这样一定帽子在街上乱晃,虽然不是绿色
的,但也够喘的。
“王爷,我也吃了许多桂花糕,真的不饿,你快些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跑到马车上看看,确信桂花糕确实少了几片,回想一下也确实不是自己吃的,所以终于安心的坐下来吃鱼。
边吃边说:“红尘,没想到你的手艺这么好。”
“还是孩子的时候,训练的时候不仅包括武功,还包括日常的自理生活,做不好便是一顿毒打,刚开始的经常改打,后来不知
不觉,竟发现这些也不是很难,瞧我现在不是做得一手好菜吗?”
一根鱼刺卡在喉咙里,哽咽地我说不出话来,他一阵轻拍,又用随身的筷子夹出,方才缓过起来。
“看来我的功夫还不到家,下次做鱼的时候,连刺也一并踢了出来。”他拿过我手中的鱼,认真地挑刺,虽然我知道时机不对
,可是我还是忍不住的说道:“你——辛苦了,鱼无刺,就是吃也会觉得无味,不必太勉强,这样我已经觉得很好了,是真的
。”
有你在我身边就很好很好,我的要求不高,这些足够了,红尘,我的红尘梦。
我趁他发愣的时候,拿过鱼又吃了起来,虽然刺还是很多,可是一直吃到最后,再也没被卡住。
那是个巧合,不折不扣的巧合。
不是故意。
秋月节的时候,卿微回来了,还带了一个可爱的家伙。
“哥哥……这是我特地给你带的珍珠粉,按你说的,我终于研发出来了,而且我一直在等你回来,因为我不知他是否真的好用
,可是我却只想让你试试它的功效。”
远远地就听到在梦里熟悉的声音,我爱的人的声音,原来比所有的歌曲还要好听。
“好惜儿,告诉哥哥,是不是很想哥哥?”我将他从马上抱了下来,发现他轻得可怜,是谁又让他如此消瘦了?
该打该打,该罚该罚。
“不是很想,我每天都忙着研磨珍珠,想你的时间就不是很多了。”一副认真的模样,看得我心里直荡漾,这个孩子是我的,
我的。
笑呵呵地摸着他的头,又问:“那你磨的时候都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他歪着头闷闷地想着,片刻时间才说道:“想法似乎只有一个,我等你回来,试试这些东西。”
“那你怎么不好好在家等我,若不是途中遇上卿微,你说怎么办?”
他撅着小嘴,一脸难过,“可是我真的等不及了,我想让你试试,实在等不了了。”
我该是感谢,惜儿能安全地来到我身边,虽说我很想打他的屁股,可是还是没下得了手,只是象征性地抚摸了他两下。
不过数月不见,他的身高竟长了许多,脸也越发的妩媚了,只是心智似乎并没有随之一起成长,可是我还是很高兴,他不过是
不及十五的少年,我还来得及好好的宠他。
今夜是月圆团圆之夜,可是总有人不能团聚,很不幸,那其中便有我,我转头问卿微:“小卿,东鸾国也有秋月节吗?”
他看我半响,说:“秋月节是整个东陆大地的节日,你——怎会不知?”
我也没有多解释,只说:“这该死的节日,团圆就该记得,分离就忘记了,没什么奇怪的吧,不想记得便忘记了。”
然后他低头不语,看不清表情,也不知他是否真的相信,可是不管相不相信,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
相不相信,爱不爱我,我都接受,卿微,我是说真的。
“红尘,你快尝尝我做的月饼。”无论我怎么劝说,七惜和卿微就是不肯动手,说什么已饱,纯粹就在那放屁,吃了什么,不
过几粒石榴籽。
我殷勤地将金灿灿的月饼递到红尘的嘴边,看他一口一口地吃进肚子里,“怎么样,怎么样?”
“挺好吃的,香甜可口。”
卿微和七惜满脸狐疑地看着意犹未尽的某人,终于慢腾腾地拿起一块月饼,我心里那个得意,我就知道,我是金子,我会发光
。
终于成了太阳吗?!
“神医,你吃过之后是什么感觉?”七惜使劲地咽下口中的金黄色。
“我觉得我们可能受骗了。”卿微这样说,却也没有吐出,只是带着很痛苦的表情咽下。
“不用觉得,就是受骗了,事实上就是,王爷做的食物真的很恶心,真的很难吃。”红尘说着还做了一个呕吐状。
我大怒,“那你们怎么还都咽下去了?”
“因为不舍得……这样难吃的东西千年难得一尝……”这是卿微的感慨。
“其实我是不想吃的,可是别人都没有吐,若是只有我吐了,他们肯定觉得我有问题,所以决定随大流……”我的可爱的惜儿
,没想到你说话,也是这么狠毒。
“我只是想要报复这二人,这么难吃的东西竟然事先不跟我说,让他们吃些苦头是应该的。”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的发言。
我默默地拿起剩下的月饼,一口接一口的吃进肚子,不就是甜了点吗,不就是腻了点吗,不就是生了点吗,还有不就是有根头
发丝吗,其他还有什么,只这点小问题就吃不下去,真是不劳动,不知粮食的辛苦。
“你们不知道浪费有多可耻吗,这样浪费的行为,会遭到天打雷劈的。”
“轰——”的一声,我正中把心,为什么中奖挂彩的都是我?
赏月,吟诗自然是少不了的,附庸风雅俺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