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我很想唱,可是实在不敢恭维自己的五音不全,我那么喜欢紫儿,喜欢雪夏,我可不想以后他们见到我就是嘲笑,要给他
们留下好印象。
我简单的哼了一下旋律,雪夏很快得就掌握了音律,弹得竟是一丝不差。
我在桌子旁坐着,看他们一个坐着弹琴,一个站着和唱,这样的生活这是妙不可言,若是可能真想这样简简单单地过到不能动
,只是不知道他们那是不是愿意和我一起死。
“站在属于我的角落,
假装自己只是个过客,
我的心在人群中闪躲,
不懂我们之间这份真情,
犯了什么错,
若你不是你,而我不是我,
该有多快乐,
不管以后的路有多苦,
我只想要拥有最后的祝福,
再多的伤害我都不在乎,
愿你我挣脱一切的束缚
……”
很多年以后我还是会想念那个夜晚,那个夜晚给我的是紫儿和雪夏上穷碧落下黄泉的爱情。
要是当时我能够细心发现朱楼外,竹林旁的另一抹蓝色的身影,以后的事,就会省心很多。
第5章
“紫儿,你先回去。”我在长廊的拐角处,对他说。
“王爷,是想去看七惜公子吧。”
“是啊,不看他,我放心不下。”没有看到完完整整,健健康康的人,整颗心悬在半空中,七上八下拿不稳。
“要我陪你去吗?”紫儿温柔地声音响起。
看他关切的眼神,我忍不住把他搂进怀里,“不用,你很累了,回去睡吧,等我回来。”
紫夜猫一样的嗯了一声,这个男子我已经不喜欢了,我爱上他了。
隐忍、坚强、倔强、却又懂事,叫我如何爱不上?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直至消失在黑夜中,我才转身,轻手轻脚地推开七惜的门,并吩咐外面守着的人,离得远一些。
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天色很黑,也无月光,所以我看不到他的脸色是否红润,可是听到他平稳的呼吸,也就放心了。
“不要走……”就在我要转身的时候,手猛地被沉睡的人抓住。
“你醒了?”
“你是谁?啊,你的温和的声音我记得,在我快要死的,是你叫我回来,我虽然听不清你说的话语,可是你的坚定,让我知道
,活在这世上我不是一无是处。”声音里是还没有褪去的童音,果然不过是个孩子而已。
“那你现在是不是恢复得很好?”这才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神医说,只要我在吃上几幅药就差不多全好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叫什么?外面那么严谨的把守,你是怎么进来的
?”
“我叫……你叫我石头就好,至于我怎么进来的,可能是因为我的功夫很高啊。”我倒是想有功夫来着,可惜——不会。
“石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和你素未谋面。”声音带着娇羞。
“没有为什么,想对一个人好,就这样做了,总归你是不一样的。”是啊,当然不一样,第一个让我心疼,因我受到伤害的人
。
“是吗?那你能带我走吗?”我的衣角被他狠狠地抓在手中。
“你想要自由?”谁又不想要自由呢?我这话问出口便觉得多余。
“不,我不想要。”我听得糊涂,他接着说,“自有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实在奢侈,以前我不想要自由是因为这该死的王爷,
现在我不想要自由,是因为我想活下去。”
“我给你自由。”凭我王爷的身份,放你自由的天空。
他握住我的手,即使隔着黑夜我也能感受到他眼中的晶莹。
“这个自由,你不能给,我想让你带我走,可是我怕连累你,我既想让你带我走,又怕你会答应,我不想因为我你受到那恶人
的迫害。”
我汗了一把,你这当面说我的坏话,虽说我只是第二当事人,可是听得他老不爽了。
我刚想开口讲话,他又接着说:“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有吃有住的,只要不看见他一切也能凑合过。”
听到这句话,有些黯然,我想光明正大地见你,不是在这漆黑不见彼此的黑夜中。
“我会每夜来看你,不过都是在后半夜。”这是我能给他的最后承诺,白天他不愿见我,夜晚他又见不着我,识不得我的真面
目。
“真的吗?就像现在这样。”他的语气中充斥着满满的兴奋。
“是啊,我会每夜都来,现在,你乖乖睡觉吧。”他在我怀里不一会就安稳的睡着了。
乡已寒,忽然想起曾经的离别,我和自己说再见,但是那时的玩笑,没想到现在似乎成为现实,我不想失去自己,所以便要抛
弃这儿给我带来的诱惑。
安顿好七惜之后,我回到自己的寝室,柔软的触感,很真实,可是我害怕,不是我自己了,这些是否有意义?
杞人忧天从来就不是我,不是我王石的风格,顺其自然,懂得满足一直就是我坚信不变的定理,我总觉得,人活着不容易,勾
心斗角,尔虞我诈,都不如多花些时间想想怎么吃来得容易,来得好。
可是有这种想法的人,例如我,无论做什么,都没有好下场。
豪猪的哲学所含有的哲学意义,我虽然懂,却不能做的很好,在不伤害彼此的前提下,保持合适的距离来获得温暖,这种事情
,我做不来,因为我一直是一个人,竟连想伤害,或者被伤害的人都没有。
日子还是一天一天那样的过,我最喜欢做的三件事:吃饭、看书、晒太阳。
吃着香喷喷,看着最喜爱的言情小说,在阳光下面一坐便是一整天,这种日子在我还是学生的时候,最喜欢不过了,无忧无虑
,什么烦心事也没有,后来,我们都长大了,快乐也跟着长大了,只是再不是单纯的欢笑了。
这里我就不得不说,其实古代的小说写的是很好的,就是有很多地方看不懂而已,不过没有关系,这并不影响我对整体意思的
理解,无非就是情情爱爱的事情,很俗套,却无论在哪个朝代都很受欢迎。
最近我总会往新月那边跑,新月那边的书籍很多,方方面面,种类齐全,连类似金品梅这种书也有,情节之开放,有过之而无
不及,我看得流口水,也冒桃花眼。
不懂的时候就去问新月,他总是红着一张脸断断续续地讲,虽浪费些时间,可是我就是时间多,所以也觉得没什么了。
他什么都懂,可是实际上他的经验是很少的,零零总总不过三次,这是听紫夜说的。
新月果然是书香世家出生的孩子,坐在他身边都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书香,那种淡而雅,清而纯的香气,我会闻着闻着就
忍不住的睡着,梦回单纯无害的小时候。
“王爷,你说什么是君子?”新月问我,不过他觉得我应该是不知道的,恶人久了,怎么知道君子是什么呢?
“君子不忧不惧,君子喻于义。”
他又问我:“何解?”
“曰:‘反躬自省,无所愧疚,无忧无惧’,君子走的路总是一条适宜的正路。”
“没想到王爷有这么好的见解,那王爷是君子吗?”
“我是小人,‘士而怀居,不足以为士矣,’像我这种每天只惦念小家自己的生活的人,是不能成为真正的君子的,而我,乐
为小人。”
世上想做君子的人很多,可是我不行,我既没有独善其身的资格,也没有兼济天下的壮志,“天下为己任”这句话是说给英雄
听得,不是我这种怀土、怀惠的小人。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王爷既然理解的这么通彻,为何以往还要做那些事情?”
“新月,人理解事情很多,可是能做到的事情很少,我做的那些事情既不是君子的行为,亦不是小人的行为。”
“呵呵,王爷说的糊涂,新月听得也糊涂。”
“人生,本就是难得糊涂,糊涂好啊。”我拿起手边的一本小说,又津津有味地品读起来。
“新月,你说这世上有真爱吗?”
“何谓真爱?”
“就是那种老死不能忘的感情。”这是我对爱情最真实的理解,电视剧都是那样演的,现实是不是这样,我还没来得及感受就
挂了,遗憾啊!
“应该是有的吧,书上却有这种记载。”
“书上的你也信,尽信书则不如无书,书上的故事多数都是假的,虚拟,杜撰的。”
书看得多了,真真假假连自己有时候都分不清,爱情其实那么容易遇到的东西?
“不,我相信总归是存在的,我也想遇到那样的情感。”
“我想,要是努力的话,不知道能不能遇到。”
其实我还是听没良心的,我对每个人都很好,现在的我除了对紫夜和雪夏爱着,其他人我都是关心而已,而那种爱是不是真爱
,我却也是不清楚。
可是我又不愿意追根究底,怕不是,害他们伤心,若是了,又怕自己伤心,这里终究不属我,是走是留,还是个不定数,不舍
得。
害人难过的,都是在乎的人。
第6章
“石头,我能看看你长得什么样子吗?”这是这个月内,七惜第十五次说这句话了,乖乖,哪里是我不愿意给你看,分明是你
自己说过的,死也不见我——这个王爷。
“外表不过一层皮,我的皮尤其丑,最好还是别看,不过你放心,我可以保证,我是个帅哥的。”嘿嘿,我自认为还是个极品
。
“是吗?……也对,见不见你其实也没有什么,在我身边最重要。”
然后他又讲了今天的趣事,例如王爷掉进了鱼池子,弄成了落汤鸡,我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哪里是掉进去的,分明是紫儿恶作
剧把我推进去的,说什么想看看美人鱼,切,早知道就不该给他讲男美人鱼的故事的。
不过这样的紫儿我喜欢,我宠他,惯他,将能给的爱都给了,不知能活多久的人,总是不顾一切,外婆想的很清楚,看得很明
白。
“石头,我想问你一句话。”躺在我怀里的人翻了个身,正对着我的脸,虽然我们俩都看不见彼此,可是我想,他应该是一脸
的认真。
“说。”捏捏他的脸,轻声问他。
“我对你来说,是怎样的一种存在?”
我想了想,这个问题其实不难,说出我真实的感受就可以了,所以我拉下他的头,埋在我心口,“你对我来说总归是不一样的
存在,你难过我跟着你难过,不开心我比你还要不开心,你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我疼你,宠你,见不到你我想起你。”
我想想是不是漏了什么,好像没有,差不多就这些。
我以为他会笑,没想到他却伏在我的胸口上哭了,“要我不是七惜,最起码不是这王府的七惜公子该有多好?”
我想说不好,要你不是这里的七惜公子,我会难过,我就遇不到爱在我怀里撒娇,在我怀里任性地小家伙了,你这样说,我宁
愿我不是王爷。
“惜儿,如果你见了我的面容,不管我是谁,你都能接受吗?”我不敢确信他说能,因为我是那个给过他深深伤害的王爷,要
他一下子接受曾经那么伤害过他的一个人,多少有些困难吧。
“能,即使你是动物植物,或者没有生命的桌椅板凳,只要你是石头,因为你是我喜欢的石头,我都能接受。”他说的时候,
肩头埋在我的颈窝里,微带温热的湿润。
这个谎我说了一个月,有生以来最长的一次说谎,是时候说出真相了,“惜儿,不管你接不接受,现在我便让你知道我是谁。
”
他突然捂住了我的嘴,“别说,王爷。”
他叫我王爷,他早就知道了,还害我那么难过那么担心,这么长时间,孩子也不一定都是单纯的啊,我不禁感慨。
“谁叫你害我受了那么重的伤,这是惩罚。”
我压他在下面,佯装生气地问道:“可是你这个惩罚也太痛苦了吧。”
“我就是要你痛苦,我就是要你痛苦,这样你才能记得我,想起我……”
我还能说什么,翻了个身,揽他在心口,“你什么时候发现是我的?”
“真是傻瓜,你真觉得我是傻瓜吗?谁能在王府里出入自由,就算你真是武林高手也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你的声音,化成灰
我都听得出来。”
“原来你才是个小骗子。”
他突然起身,咬住我的鼻子,呢喃道:“我是聪明的一休,不是小骗子。”
看看我的教育成果,一个比一个接受能力强,国外的都知道了,虽说原本就是一个祖宗。
我哭着一张脸坐在湖边,对着白茫茫的青天一阵叹息,紫儿坐在我身边,也跟着叹息。
“紫儿,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
“王爷,确实很失败。”
我可爱的紫儿,你要是能转个弯该有多好,非得刺激我吗?没看到我已经三天没见到雪夏了吗?心都快枯竭了。
“可是我真的就只会那一首歌,其他的都是半吊子,歌词也只会高潮部分。”自从那晚唱过歌曲之后,雪夏就对我说,要我再
给他写一首,期限为一个月,其实一个月已经算是很长时间了,可是我是笨蛋,我五音不全,我不会,可我还是想见雪夏。
“王爷,要不咋们用强的吧,把门一踹,搞定。”
完了,紫儿完全被我带坏了,曾经多温和的一人啊,生生让我弄得如此暴利,这样不好不好,平常我都是嘴上的功夫,随便说
说的,尤其对着雪夏,让我用强的,我连忙逃走。
就听紫儿在后面喊:“王爷要是想通过了,我这里随时准备十几号人,拿着菜刀,候命……”
菜刀?杀死我先吧。
“哥哥,你怎么了,这么难过?”这软糯的声音一响起,顿时开心的笑了。
“惜儿,哥哥没事,啊,你在干什么?”
看着我心爱的衣服变成一块一块的,我那个心疼啊,这个孩子又在干什么?前天才把我所有的鞋子剪成凉拖,昨天又把我的帽
子全都改成飞碟,今天又拿我衣服做什么?
我不心疼,我不心疼,我默默地对自己说……
我不敢对他大声说话,要是惹毛了他,我会被泪水冲走的,而且我哪里忍心看他流泪?
“我看你桌子上有一些图纸,全是没有袖子的,简单大方,妈的,我喜欢,真是喜欢啊……”
原来罪魁祸首又是我,没事我画什么画啊,但是为什么这孩子连脏话也学得这么地道,二十几年了,就学了这一句脏话,还被
偷窃了,惜儿,我要告你,那是我的专利。
“哥哥,你的衣服都被我剪完了,可是没有一件是成功的,要不,你把身上的这件也脱下来,我保证,绝对成功。”
说完就扒我的衣服,我抵死不从,“惜儿,你那么衣服,为什么只剪我的?”
“我舍不得啊!我的衣服都那么好看,快脱下来,哥哥,求你……”
声音又开始变得软软甜甜,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外衣已经被扒下,而且明显已经出现若干个可疑的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