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伤别离 上——尉迟凌霄

“救……我……”混乱地重复的字句被淹没在重重的喘息中，快要让人分不清是否是仅仅的口型。

突然后穴的疼痛让他只能尽力地仰起脖子，仿佛只有这样艰难弯出的弧度才能硬生生阻挡快要冲出口的呻吟。

可是，这样满满的感觉……很好……

激烈的动作摇晃着整张床，他紧紧抓着床单，他唯一能抓住的东西。他一直睁着眼，看着汗从尉迟颜的发梢滴下。突然有种安心地微笑的冲动，眼角却滑下一滴泪。

颜，你知道吗？我好开心！我能感受的到，你离我好近，好近……

终于，他经受不住闭上眼睛。

二十七

爱克斯是自私的，至少现在是。

他对于自己选择在这种时候出现表示鄙视，却也还是继续做了。

没有消减过的疼痛一次次宣告着他的卑劣。每一次的撞击，像是要撕裂他的灵魂。

可是，他哪来的灵魂？

收回抓着床单的手，他试着覆上尉迟颜的背。掌心传来的炽热烧断了他最后一点理智。

他用力地抱住尉迟颜，用力到手臂发酸也不打算减轻力道。似乎再多些力，两颗心便能融合，便能一起跳动。

尉迟颜温柔的吻去他眼角不知何时流出的泪水：“对不起，弄疼你了，霄儿！”

霄儿……

没错，是霄儿。这个身体是苍凌霄的，自己只是卑鄙地占了去。

他摇摇头。

除了摇头，还能做什么？

还能再用些力，把颜抱得更紧。

只有现在也只有现在，自己可以这样倾尽所有地抱着他，抱着这个曾经争吵过无数次，永远一副高高在上的面孔的人。

“我真的是越来越讨厌你了！”还记得自己对他说过这句话，如果可以，现在也好想再说一次，说讨厌他的扑克脸，讨厌他的无理取闹，讨厌他的油腔滑调，还有，喜欢他的所有。

不知什么时候，超越了对苍凌霄的情感，喜欢着。

他凑上尉迟颜的耳朵，笑着说：“颜，我好开心！”声音轻轻的，宛如在讲述一个延续了千年之久的故事。

苍凌霄醒来的时候，尉迟颜正洗好澡从浴室里出来。

“醒来了？去洗澡不？我抱你去！”

苍凌霄指着他脖子前说：“你什么时候把这个带上去了？要拿下来我帮你带才行！啊！这里是你的卧室啊，我从来没来过！好漂亮啊！你家真的好大啊，就你一个人住的？真奢侈！啊！还有个大阳台，真好啊！”说着便想起身走到阳台上，却脚下一软。

尉迟颜赶紧把他接住，忍不住笑起来：“霄儿，你真可爱！”

苍凌霄两只手掌捂住脸：“哪有，我一点都不可爱……”

抓下他的手，让他重新躺好，尉迟颜皱皱鼻子，问：“跟我讲讲吧，那个……什么感觉？”

“哪个？”

“就是……那个！”

“啊……好像……永生了！”

“哦，是吗？”

“那你呢？你什么感觉？”

“我？恩！重生了！”

“你骗我？”苍凌霄想了想问到。

“没骗你！那，你也知道我以前……”

苍凌霄迅速用手遮住他的嘴：“不要说以前。”

“那我以后……”

“也不要说将来！”

尉迟颜疑惑地看着他。

“我们谁也说不准不是吗？没有必要承诺什么，就这样很好！”他露出一副阳光的笑脸。

“好，你说怎样就怎样！”

尉迟颜坐在电脑桌前，桌上散着些资料。他拿出一张名片，拨通号码，手指还按着鼠标在网页上画着。

“你好，李主任吗？恩，我是尉迟颜。”

“哦！你好，院长跟我打过招呼了。”

“我想向你咨询一下关于人格分裂的一些事情……这个，一定要治疗吗？”

“怎么说呢？自然是治好了最好了，但是这个过程很痛苦，尤其是第二人格，你必须说服他愿意消失。但如果不治，后期发展会怎样也很难说。”

“那如果要治疗的话应该怎么做呢？”

“最好是能在保持主人格情绪稳定的前提下与第二人格沟通，让他自愿消失。这个工作由第二人格信任的人来做比较好。同时第二人格情绪波动很容易影响到主人格，沟通应该来说还是个比较困难的事。我迟点发些资料给你，具体一些事宜还不能说死。”

“好的，麻烦你了！”

挂了电话没多久，门铃便响起来。

一开门便是一张纸条。

“唉！你来点创意行不行？每次都那么一张纸搞来搞去！”

“你嫌烦了？我早就烦了，想把这个烫手山芋早点扔了！”

尉迟颜插着手托着下巴：“你有什么事？”

“我能有什么事？”

“不对……诶！我警告你啊，别一个人做什么决定，要是连累到霄儿我可不放过你！”说着挥了挥拳头。

“……”爱克斯想了想，露出一张笑脸，“我差不多该消失了吧！”

“呃……啊？怎么会呢！你们两个这样……挺好的啊！”尉迟颜怕他察觉了自己的动作，有点心虚。

“怎么会好呢！两个人在一个身体里……呵呵，我是说真的……其实，我是有个东西想拜托你交给霄……”

两人陷入沉默中，各怀心事，谁也不愿打破。

最终爱克斯先开了口：“也对，你怎么会帮情敌转交东西呢！我自己想办法去吧！”说着从沙发上站起来。

“等一下！”

爱克斯站住，回过头。

“那个，你真的打算……消失了？”

“是吧……不过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再留也没必要了不是吗？”

“什么东西……我帮你！”

“哈哈，想让你帮忙可真困难啊……”爱克斯难看地扯起嘴角，“你别告诉霄是我给他的……”

“行……”

“别让他知道我曾经存在过！”

“……行。”

爱克斯犹豫了一下，似乎真的没什么还要说的了。他上前两步，吻住。

没有激情，没有欲望的一个吻。

爱克斯闭着眼镜，像是要把所有的记忆与爱恋倾注到这个吻里。

“记住，一定要交给霄！”

傻瓜爱克斯，你还记得当初怎么想到这个名字的吗？你一睁开眼，看到自己还趴在书桌上，手里拿着一直笔，停在“X”的地方。

“设未知数为‘X’，好像很好玩的样子！”

草稿纸上端端正正地写着几个“尉迟颜”，在一堆数学式子中格外显眼。

“蔚迟颜①？真难听！还是爱克斯好！”

爱克斯，真好听……

星子隐约几斑，带来些冬残留的痕迹。

尉迟颜和苍凌霄各披了条毯子，坐在布置得像花园般的大阳台上。

“你什么时候开学？”

“快了，下下周一。”

“哦！霄儿那么懒，接下来肯定要拼命赶作业了！”

“才没呢！你呢？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不可背叛》快拍好了，争取今年能办个全国巡回！其他还得看公司安排吧！”

“那如果能成功，岂不是要两三个月在外面忙了？”

“用不了那么久，不过忙倒是真的会忙很多！霄儿到时候不许想我！”

“我才不想！”嘴上虽这样说，声音却不由得低了。

“好好！霄儿不想我，我想着霄儿就够了！来，”尉迟颜拍了拍身边的空处，“坐过来点。”

苍凌霄挪了挪。

一颗流星划过天际，拖出一条尾巴。

“流星！颜，你知道流星有个很美的传说吗？”

“什么？”

两人坐得很近，鬓角相抵。

“传说每颗星星都守护着一个灵魂。当这个灵魂的主人死去的时候，这颗星星便会坠到地上……很美吧！”

“恩……”

苍凌霄又往他身上靠了靠。

“霄儿，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恩，什么？”

“你闭上眼睛！”

苍凌霄依言。

尉迟颜用手扶住他的肩膀，倾身吻了上去。

没有激情，没有欲望的一个吻。

宛如一个誓言。

苍凌霄“倏”地睁开眼。

那一刻，他看见尉迟颜背后的天空中，又有一颗流星划过。

注：①这里不是错字哦！俺只是很囧地想表现出爱克斯读不来这个字的效果……

——第一卷·陨星传说·完——

第二卷：手握苍凉

一

上海的春天短到不易察觉。记忆中只有那么一段时间会有些许连绵的雨。

雨下着，就会让人觉得闷。大都市里看不到青草吐翠，看不到桃花映红。湿漉漉的空气中，不知是蒲公英还是柳絮，被沾湿黏在路边。

尉迟颜站在窗前，头发刚洗过上面还滴着水。看着外面一时停不下来的雨，对屋内的人说：“看来今天又不是个好天啊！想想出去还要专门再带伞就完全没动力了！”接着便带着耍赖的意味把自己扔进懒人沙发中。

“你啊！”苍凌霄拿着干毛巾走到他旁边，裹住他的头发轻柔地擦着，“现在天还没热起来，小心着凉！”

尉迟颜的手圈住他的腰，眼睛咪咪地笑着，像是得到糖的孩子：“霄儿是好人！”

苍凌霄笑着手上加重了力道：“颜是坏人！”

尉迟颜板起脸眯着眼睛：“恩？那坏人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这样？”说着手上用力搂着他坐到自己腿上，“要不我们今天就不出去了吧？”

懒人沙发因为两人的重量，又往里陷了些。

“行！本来也是你说要出去，我自然没什么意见！”

苍凌霄想站起来，手便往下撑了撑。然而却因为这样的姿势和酸痛的腰借不到力。

尉迟颜收回搂着他的手，拿下搭在头上的毛巾：“霄儿怎么还赖着不起来？”

咬咬下唇，苍凌霄手肘不轻不重地在尉迟颜胸口敲了一下。尉迟颜却趁着他手还没来得及收回，穿过手臂伸到他的胸前揉捏了一下。

他轻轻“嘤”了一声，抓住那支不老实的手。而尉迟颜的另一支手却已摸索到了他的下身。牛仔裤的拉链被灵活地解开。

“颜……窗子……”他的声音开始不稳。有的时候自己也知道不应该去做些什么，但面对尉迟颜的脸，他会无法开口拒绝。

最敏感的地方被温热覆盖，他本能地往身后靠了靠。两人紧贴的肌肤因不满衣物的阻隔愈发叫喧着。

被轻轻咬住他的耳垂使得他全身颤抖了一下，随后便真实地察觉到尉迟颜的反应。那是属于他的霸道和强硬。

腰被托起，衣物被褪去。他觉得什么声音都听不到，除了自己不安分的心跳声和可耻的越来越清晰的呼吸。

尉迟颜的手指就这样在自己都没碰过的地方动着，没有规律没有节奏，打乱了自己的呼吸。

双腿不知何时被大大地分开，以至于陷在颜怀中的自己稍稍一低头便能看见自己作为人类最原始的欲望。那么赤、裸裸。

“让我来猜猜霄儿昨天说了什么谎吧！”尉迟颜总是能不顾他两如何起伏的胸口，平静地说出许多看似不相干的话来。

苍凌霄尽力摇了摇头，想让他不要再说下去。满头黑发扫过脖颈，引起一阵酥麻。

“霄儿说，今天晚上要和同学出去玩。霄儿妈妈就问，什么时候回来啊？”蛊惑的声音徐徐道来，就似讲着“最后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一般，“然后霄儿的脸就红了，说，他们说是通宵唱歌，大概明天才回来吧！霄儿妈妈说，那自己照顾好自己啊！”

分身被熟练地挑逗着，苍凌霄只能无力地伸手勾住那人的脖子。

“其实呢？霄儿跑哪里了？霄儿的声音很好听呢！”

这时，苍凌霄因为他的进入适时地发出了一声呻吟。

曾一度觉得躺在别人身下发出呻吟是只有女人才会做的事，所以自己即便是第一次，也硬咬着牙关给忍了下来。

可自从上次被逼迫着叫出来之后，似乎尉迟颜就喜欢上了这样的折腾。而自己却也无可奈何，被贯穿的疼痛和从那人口中吐出的话语一起混绕了他的神智，又像是因为有了第一次的开口，再发生便不再困难。

然而今天……

第一次，这样的姿势。这样的体验，这样的感觉，那么深刻那么完整的接触。

像是被轻易撬开的关卡，声音便挡不住地逸出。

“霄儿，你今天……”尉迟颜分身又狠狠向上顶了一下，“真让我惊喜！”

他却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向后靠去以寻求更多，更多……

“霄儿……”尉迟颜吻着他，下身的动作没有任何缓和，“我该拿你怎么办？看着你，想着你，我好像都能把自己忘记……”

真的每个人都会在爱情中迷失自我吧……

一直以来，心中总还存有一道防线。不是不相信尉迟颜，只是不相信自己，害怕一旦放手任由自己的心，到最后便收不回来，做些傻事。

他的光芒愈发使自己陷黑暗中。

可是现在……

对自己来说，这句话可以胜过所有承诺。因为明白，这是用心感受才体会到的！

所以，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全身心的付出？

他回应着尉迟颜的深吻。纠缠着的，不只有肉体，还有灵魂。

尉迟颜失控地挺了几下，直到一股湿热冲出，才陶醉似的又搂紧苍凌霄的身子。

“霄儿，你好像成为我身上的一部分了……这种感觉，好奇妙！”

“又乱说！”苍凌霄低头笑着。

“那，我说，什么时候要去买套了！”尉迟颜撅了撅嘴，倒像他是受欺负的一方。

苍凌霄拍拍他的脸：“又怎么不高兴了？”

“某人还赖在我身上不肯起来！啧啧啧……”嘴上说着，却又帮他调整好姿势，让脚可以够到地。

苍凌霄转过头，轻轻在他耳垂上咬了一下，才飞快地站起来。

“喂你！”尉迟颜弹簧似地跳起来，刚想警告他不许乱诱惑人，却见他身体摇摇晃晃的，一个箭步扶住了他。

苍凌霄埋怨地看他一眼，他的脸立刻烧了起来：“那个……你好好躺着休息啊……”

二

“请客请客！”江书林很自觉地发动一帮兄弟围住苍凌霄，征讨“属于他们的珍珠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