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鑫捏了一块扔进嘴里:“怎么,你还想贿赂我?”
颜烛:“……贿赂你上回把我扔给老师了?”
“哈哈。”小鑫笑的快要抽筋了,“老师后来怎么着你了?没办法啊,我当时真是吓坏了,你……就是你亲到老师那时候,老师的表情像是吃了狗屎一样……哈哈哈哈我去……”
小鑫顺利回想起那时的场景,笑的一直在捶桌子,颜烛冷着脸看她笑的夸张,慢慢的小鑫也不好意思了,拽着颜烛的袖子说道:“你是不是也没吃饭?我们去吃饭吧?”
“……”颜烛看看表,说道,“这都几点了?只能去食堂了吧。”
“没关系没关系。”小鑫一脸毫不在意的表情,“学校门口有很多小餐馆啊,比食堂还快。”
颜烛有点犹豫:“真的吗?”
“恩恩。”小鑫点头如捣蒜,“去嘛,食堂认识的人太多了,说不定还会遇到别的老师呢,到时候更麻烦。”
“……”
这就是所谓的比食堂还快吗?
颜烛第四次看表,已经七点十五分了,点的菜还没上来,就算他们吃的再快也不可能赶回去的啊。
旁边的桌子上也坐着一位潞淮高中的同学,颜烛不由好奇的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居然是同学啊。
同样是九班的一个女孩子,但是颜烛记不住她的名字,只能勉强记得那个女孩儿貌似物理学的很好,成天下课围着季恒问题。
颜烛当然不想打招呼,低着头准备装作没看见。正巧老板端上了自己点的菜,对着颜烛说道:“那边那位小兄弟,能不能帮忙端一下?”
颜烛应了一声起身,餐馆里的空间太小了,这一起身就正好蹭了一下那个女孩儿,女孩儿恶言的瞪了颜烛一眼,脸上是不正常的红色。
颜烛:“……”
正想道歉,那女孩儿却突然说了一句:“颜烛?这么巧啊……”
听她说完话他就知道为什么女孩儿脸会红了,她居然喝酒了。瞟了一眼女孩儿桌子上的瓶子,居然是喝了一半的口杯。
颜烛:“……是啊,好巧。”说罢给老板帮了一把手,正想飚速快点吃完赶晚自习的时候,同班的那个女孩儿转过身对颜烛和小鑫说道:“既然这么巧——呃。”女孩儿打了个酒嗝,眯了眯眼睛,继续说,“那——我们一起喝酒吧。”转过身豪爽的对老板大声喊:“老板,再来两个口杯!”
颜烛冷汗一下子就留了下了,连忙说道:“我们还没成年呢,不能喝酒啊。喂喂喂!小鑫你帮我扶着这个人……==”
女孩儿身上的骨头像是全都没有了一样,耍赖的靠在颜烛身上,却睁大着眼睛瞪着他,过了一会儿:“你还算不算个男人?!”
颜烛:“……”
小鑫:“……”
女孩儿叫嚣着:“快点陪我喝酒!!”
晚上八点钟。
因为九班的颜烛到现在还没回来晚自习,何陵联系了班主任,班主任说不知道原因,所以只能麻烦何陵在九班等着一直到颜烛回来。
何陵脸色恐怖地站在讲台上瞪着颜烛,晚自习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教室的气温一再突破冰点,原本活跃的学生现在连大气都不敢喘。
再看看表,居然已经八点十五了,再等一会儿第一节晚自习就下了。
何陵更是无语,低头看着手机,也不知道在等着什么。
楼道里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过了一会儿一个学生推门而进。
开门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听起来简直像是踹开的门。
自习的吓了一跳,纷纷抬起头看看来者何人。
蹦蹦跳跳过来的是一个面红耳赤、腿脚扶弱的二货。
颜烛一蹦一蹦的跳进教室,单肩背着书包,有点模糊地看着何陵,突然大声的说了一句:“咦?我这是在做梦吗?这这这……这不是鸦……鸦洒吗?”
明显就喝酒喝多了,说话都说不清楚了。
“……”何陵不动声色的握了握拳,随后又放开。大步走下讲台,走到颜烛面前。“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晚自习迟到吗,而且迟到将近一个小时。”
好像不明白梦里的人为什么还会问这个问题,颜烛愣愣的看着何陵好一会儿,突然哈哈笑了两声,伸手搂住何陵的肩膀,将何陵拉到离自己很近的地方,大着舌头说:“老……老师……你……你看这是为什么捏?”
何陵伸手想把那人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打开,但是一看颜烛已经站不稳了,只能作罢。闻到浅浅的酒味儿,皱眉:“你出去喝酒了?”
“啊……”颜烛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搭在额头上,突然怪笑一声,冲着何陵的耳朵吹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在他身上,“没……米米米——错,喝酒去呢……”
何陵一听这话有种怒火中烧的错觉,腾出手想推开颜烛,不让别的同学看笑话,谁知道只要一推开颜烛,那人就像是只章鱼似的又缠回来。
等到何陵真的想用一点力推开颜烛的时候,才发现不妙啊。
那个人已经整个人趴在自己身上了,两条腿都缠在何陵的腰上,一边口齿不清的说:“老师不要生气……”
“……”不生气,不生气个屁。
看看晚自习的学生都快被惊呆了,何陵干脆扶着颜烛的腰准备把他背到办公室里去,等他清醒再说吧。
“老师……呜呜……”
那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多愁善感起来,呜呜的快要哭出来了:“老师你总是留着我一个人……呜呜……”
何陵当他是胡言乱语,正要背着他走出教室的时候,身后的那人突然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顺着何陵的背往上爬了两步,在何陵的耳边说了句什么,然后张嘴咬了一口。
正好咬在何陵的耳朵上。
准确点说,也不算是咬,像是含着一样。
何陵的腿软了一下,整个人都站不稳,‘哐’的一声,倒在教室门口。
第五十章
何陵不雅地把颜烛从身上拽下来,两个人都重心不稳拉拉扯扯的倒在地上。何陵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拽正衣服,拖着颜烛的双手把他从教室拖到了办公室。
等到关上门之后,那人还在地上躺着,一副迷糊的样子。何陵这才忍不住,控制着力量踹了他两脚,后来又觉得实在是没什么疼的,又跨坐在颜烛的腰上,拽着颜烛的衣领,不管他有没有意识,冲着他说:“你还咬我?……我擦。”
门外聚集着好奇的九班同学,努力把耳朵贴在办公室的门上,希望听见些什么东西,一个个表情兴奋,恨不得把老师现在就从办公室里挖出来才好。
“哎哎哎,怎么没声了?”作为颜烛同桌的曹子英率先担心起来,“我看颜烛喝得不少,要是他和何老师打起来怎么办啊?”
“不会的不会的。”学习委员小姑娘连忙否认道,“颜烛是什么样的人咱们还不知道吗?顶多只有被揍的份……”
“什么揍不揍的……这可是学校啊!”
班长泪汪汪:“可是咱们学校打架不算违反校规啊。尤其是老师和学生,这叫什么事儿啊。”
众人:==
回到办公室。
要说刚才鸦杀踹了他两脚,还真的不是特别狠。颜烛还在地上翻来覆去地打滚,一边抱着头一边说着头疼。
“起来。”何陵手上稍用力,把颜烛拽起来,看着那人已经沾上很多尘土的校服,不动声色的帮他掸了掸,“你喝了多少?”
“俩……两个。”颜烛模糊的比了一个‘二’的手势。
何陵沉默了一下,决定不要和喝醉了的人计较,凑上前闻了闻,居然是白酒的味道。把他扶到座位上,说道:“你在这里清醒一下,我去给你买点牛奶。”
牛奶解酒效果不好,但是会减少酒精对胃的伤害。
记忆中这个人有胃病,貌似还挺严重。
何陵推开门的一瞬间,有贴在门上的同学因为惯性向前倾倒,看见何陵,瞬间做惊弓之鸟,四散开来。
何陵随手抓住一只,对那个同学说道:“你好好看着千年,我出去买点东西。”
千年?这是毛的鬼东西啊?
那个同学惊恐地点头,也不管那个千年是什么了。
真是太倒霉了,居然被一个喝醉了的人咬了一口。
何陵沉默地走向商店,到了门口的时候狠狠地踹了一脚垃圾桶。
耳朵是何陵的一个弱点。记得小的时候幼儿园老师弯腰帮何陵盛饭,老师的头发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耳朵,何陵当场就发飙了,扔下饭碗弄得饭菜撒了一地。成年之后更是不得了,因为保护的很好所以还没有什么人碰过何陵的耳朵。今天完全是意外,当时两只手都扶在颜烛的背上,谁想到那人突然咬了自己一口。
深吸一口气买了牛奶付账,觉得更郁闷了,自己当初不知道那根弦搭错了想给颜烛送早饭,结果那人转眼就给别人了。
即使如此,何陵还是将买好的牛奶放到口袋里,转身走回学校。
那人趴在办公室的桌子上,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旁边果然有一个同学在照看。
“你回去吧。”何陵看着那个学生走回教室,关上办公室的门,拿出牛奶。
低头看看趴在桌子上的颜烛,好像真的是睡着了。他拍了拍颜烛,感觉对方没什么反应,刚想捏着他强灌下去的时候,那人又睁开了眼睛,看着何陵,转过头,问道:“我这是在哪儿?”
何陵没理他,把牛奶放到对方手上:“喝了。”
幸好颜烛乖乖的没有反抗,一口一口喝完了牛奶,才继续问道:“这是哪儿啊?老师?”
懒得理他。
“你赶紧清醒过来。”何陵倒了杯热水,“你能清醒到什么地步?你叫什么?”
“颜烛。”乖乖的。
“我叫什么?”
“鸦……鸦……”颜烛还是口齿不清。
才不想听别人说自己叫‘鸦洒’这样的恶心的名字,何陵挥挥手:“好了,你别说话了,能走了就会教室。”
“……”颜烛眯着眼睛四处打量,好一会儿晃晃悠悠地站起来,看着何陵,顿了一顿,眼神好像突然清明了很多,“何陵。”
“……”被自己学生直呼名讳真的是一点都不高兴。
颜烛的腿脚并不利落,向前走了两步,几乎是蹦着的,然后蹦蹦跳跳走近何陵,
伸手,紧紧勒着何陵的脖子。
何陵:“……”
“——何陵。”也不知道这人怎么突然多愁善感起来,长睫毛湿漉漉的全是水,“你……你他妈……”
大着舌头还想骂人。何陵伸手想推开颜烛,后又觉得无语。
这个人,居然又把腿缠上来了。
颜烛把头扎到何陵的肩膀处,整个人蜷缩在何陵身上,一抽一抽地吸气:“你这个混蛋。”
像是觉得不舒服似地,手拦的更紧了。
何陵叹了口气,思索着怎么把这个人从身上扯下来,看了看离自己最近的办公桌,心想就走过去然后把颜烛放到桌子上好了,这么趴在自己身上真心觉得别扭。
何陵把手放到颜烛的背上。
怀里的人不知道又被触动了哪根神经,居然又磨蹭着转头,想蹭到何陵的耳朵上。
“我去。”何陵腾出一只手摁住颜烛的脑袋,“你别又咬我啊。”
走到办公桌的距离不过几步,让那人坐到桌子上,颜烛抬起头看着比自己高了很多的人,突然呜呜地哭了起来,抱着何陵的脖子,撒酒疯一样,只不过呜咽的声音很小,死活不让何陵离开自己半步。
“……”何陵喘了口气,我去啊,打场群架都没这么纠结的。
“老师,你就是一个混蛋。”
“……”
“你不是说你永远不可能喜欢上我吗?”被眼泪浸湿了的睫毛显得非常黑。
何陵几乎都能猜到他下一句话说什么了:“千年,你还算不算个男人?”握住他缠在身上的脚腕,“是男人就给我把腿放下,别哭了。”
那人的眼泪好比喷泉,让何陵的衣领处全都湿了,看看那人的脸,眼睛肿的像个包子似的。
何陵:“……”
明明现实生活中绝不会看到这种情况。
在何陵的印象中,颜烛是那种绝不会轻易和别人说话或者扯上关系的。但是稍微接触的近一点就会发现,他只是不在乎。
当他遇到自己在乎的事情或者东西,他也是像正常人一样,不想放手。
何陵曾经见过那人生气的样子,或是不搭理人,或是说上一句:你以为你是谁啊。但是之后肯定会和自己道歉。何陵叹了口气,以拥着对方的姿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班主任打电话。
“恩,是,想问一下颜烛家的电话号码。没有,他回来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何陵咬牙切齿,过了一会儿,平静的对电话那头说,“他……没干什么事。”
颜烛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从喉咙处到胃部都是一片火烧似的疼,脑袋像是被人劈了两半一样,顿顿的。连颈椎都僵硬的动弹不得。颜烛呻吟一声,转动了一下头部,就听见后颈发出高负荷的‘咯吱’声。
颜烛四处打量了一下,周围还是一片昏黑,看看手表是五点钟。
揉揉太阳穴,昨晚喝酒之后自己是什么都没记得啊。
回过神来仔细一看,啊嘞,这不是自己的家啊。再往前看,桌子上,眯起眼睛一看,摆着的居然是鸦杀的照片啊。
颜烛瞬间睁大了眼睛。
自己,难道是时空穿越了?
穿越到未来世界?颜烛手忙脚乱的冲起来,看看日历,更不对了,没穿越啊。
颜烛背后的汗毛一下子全都竖起来了。
这里不会是鸦杀的家吧?
为什么啊!
颜烛手忙脚乱的起来想穿衣服,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上是一件见都没见过的睡衣,松松垮垮上半身都快垂到膝盖上了,自己的鞋子也不见了,更惨的是地上连一只鞋都没有。
我去,让我光着脚啊?
周围安静的像是什么都没有一样。颜烛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想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外面还是一片寂静,就好像所有人都在睡觉一样,气氛阴冷的吓人。
这个房间的布局非常奇怪,出来是一个大的客厅,随后是厨房,但是颜烛找了好久都没找到玄关在哪里。
╰_╯颜烛摸了摸还是晕的要命的头,尽量不发出声音,想了想,小声说道:“喂,这里有没有人啊?”
好大的空间,居然还有回音。
颜烛愣了愣,继续说:“能不能让我出去啊,我还要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