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一周天的运转后王泽没让“细线”继续运转第二周天,而是引导它围绕珍珠大小的纯白色液滴旋转。小小液滴,引力却是非凡,越靠近内部速度越是惊人,最里面的那圈,便是以他的眼力,也有些晕眩,而白色液滴的直径正以肉眼可见速度增加……
几圈下来,不用王泽引导,液滴的引力足够将那些剩余的游离精神力吸收。随着液滴增长,王泽之前的不适也好了,眉间被挤压的胀痛完全消失,清清凉凉的,身上也暖融融的,很是舒服。
确定最后一点游离状态的精神力也被吸收了,王泽准备从“大白珍珠”里抽出丝精神力照着脑中信息走一遍新的路线。却发现“大白珍珠”里面,似乎不是液体,而是晶状体?这怎么可能,就算真的厚积薄发也没道理一下子就冲到第四级吧?纳闷中的王泽没有察觉,“珍珠”旁边总是暗沉沉的六棱晶核竟隐隐泛出乳白色光晕。
王泽重生后就变得特别懒,对于修炼这种事儿更是秉承了努力就好,顺其自然的态度,所以并未纠结太久。等他累得半死都没能把新脉络走完一遍,暗暗叫苦——果真不愧是全身脉络,跟只走大脑这块就是不一样,光腿上就有好多条叉路,让他这个路痴情何以堪时,刚恢复没多久的头痛又犯了,甚至更加厉害。
强撑着进入识海,只见内里光线亮得炫目,艰难前行,却见“珍珠”竟在往六棱晶核上撞?哦,不,是六棱晶核在吸收“大白珍珠”!
这是回事儿!
那资料里从没提过六棱形晶核的事儿,王泽也就一直没在意,谁知道那家伙一发威竟这么厉害!惊疑之下,王泽想控制“珍珠”挣开晶核,却似乎被什么力量给禁锢了,三级精神力的威力荡然无存!
随着液滴缩小,王泽的体力也在流逝,越来越尖锐的疼痛从脑部开始蔓延全身,深入骨髓。
又来了,那种被撕扯碾压燃为灰烬的痛,又来了!王泽想抱头哀号,痛呼出声,但是不能,骤然而至的剧痛,让他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所有的力气都被用来抵御痛苦的侵袭。
门外的阿狸感觉到主人的痛苦,焦躁地在静室外上窜下跳,从不上锁的门此时却怎么也打不开,撞不开,可怜的小狐狸只能听着里面低不可察的微弱呻吟,呜呜大哭,奋力挠门,主人!主人!
又一次,王泽被巨茧缚住,这次因为精神力的提升,他甚至没能昏迷,只得硬生生挺下那蚀骨之痛。
旭日东升,朝霞艳丽,陆亚梅目送小儿子离开大门后,在大儿子门外站了许久,没听见一点声音,几经犹豫,虽忧心忡忡,到底没有敲门打扰。
只是不想,这门一关就关了三天四夜,王袁柏王洋几次想破门而入,都被陆亚梅死死拦住了。她的担心不比他们少,但她更不希望儿子功亏一篑,信任也好,无原则的溺爱也罢,儿子既然那么郑重其事地交代了,她也答应了,那就一定要做到。
王泽睁开眼,看着似曾相识的静室,久久无法回神。
禁制解除后就冲进来守在他身边的阿狸见主人终于醒了,吧嗒吧嗒地掉起了眼泪。呜呜,主人,吓死阿狸了。
被小家伙眼泪浇醒的王泽看着不忍心,抬手想揉巴揉巴小狐狸,却见满手血污。回想起两次让他生不如死的恐怖痛楚,王泽心情灰暗,即便这次意外让他在空间中的精神力冲破第三级直接晋入第四级,身体经过元力洗伐改造,成功脱离了豆腐渣体质,他也高兴不起来。谁知道会不会有第三次,第四次?
叹了口气,颓然起身,挪到楼上卧室,泡了个澡,直到换第四缸水,才看到自己的皮肉。无聊地打着香皂,搓了一遍又一遍,直觉得闻不到那股血腥气了,才起身放水。
围着浴巾出来,发觉肚子有些饿,想到现在的肠胃已经可以吃以前的食物了,便决定要把错过的美食都尝过。空间内的食物虽美味,但外面的传统食物他吃了几十年,感情更深厚,这么想着,擦头的动作也快了起来。
经过房间穿衣镜时随意瞥了一眼,却不想,这一瞥之下,整个人都僵住了。里面那个人,不是他!或者说,不是他记忆里的自己。
他长得像老爸,肤色健康,身高虽没王洋变态,也有1米83,宽额长脸方颌,浓眉大眼,深眼窝,长相绝对够爷们儿。好吧,他现在十五岁,还没长开,不能跟30时的长相比,但一个人,脸型五官大概形状总是差不多。
可镜子里的人,是瓜子脸!瓜子脸!女人长了是古典美,男人长了娘娘腔没商量的瓜子脸!尼玛真可怕……王泽抑制不住地打了个哆嗦。还有睫毛,他的睫毛有那么长过吗?以为是骆驼啊要在沙漠里挡风沙?那眼睛也不对,他承认他这人冷心冷血,但以前是个人看着他的眼睛都觉得他温柔好说话,为什么这双眼睛不论他怎么挤都只有满眼的冷漠?擦,这以后怎么骗人!皮肤什么的也就算了,晒晒就能黑了,腹肌不见了也能练,只是这看着一尺六的腰以后要怎么买裤子?
还有?还有很多,他已经懒得吐槽了……
打量一圈后,王泽再不看穿衣镜一眼,他死都不能接受,自己的长相成了他最厌烦的类型——娘娘腔!
想象了下自己捏着兰花指的样子,王泽hold不住,冻出了一身冰渣子。
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三天过去了,老妈他们一定担心死了,所以不管变什么样,人总要出去的。
深吸了口气,抱起阿狸,王泽硬着头皮出了空间……
第19章
这天是周六,王洋不用上学,吃过早饭就咬着笔头盯着他哥的房门发呆。王袁柏这几天也没心思去外面招野花了,大儿子几天几夜没出来,房间里虽有小冰箱,可那份量还不够阿狸一顿吃的,也不知有没有饿瘦……
陆亚梅心不在焉地洗着衣服,忽听到一声轻微的“咔嚓”声,以为是自己耳花了,但还是下意识地抬头看去。然后惊喜地发现,儿子出来了!
激动之下带着两手泡沫就冲了过去,一把抱住,心肝肉地上摸摸下揉揉,可还没来得及问话,就被小儿子一把挤开了。顿时不乐意了,竖着眼准备呵斥两声,却见他正小心翼翼地验看大儿子伤势,这才发觉自己方才的大意,也顾不上跟小儿子生气,焦急上前,想知道大儿子情况如何。
却见小儿子一脸讶色,大儿子笑容微赧。
王泽僵笑着,忐忑地看着面前的父母弟弟,心中微惧,不知他们对自己的变化会有什么反应。这该死的空间,遇到它之后就没顺过,擦!
这就是不修边幅的结果了,重生后几乎没照过镜子的王泽不知道,他相貌的变化不是短短几日内完成的,而是重生后就开始了。变化很细微,但每天都不曾停止,太过循序渐进的结果就是,多时不见的熟人乍眼看去,会惊讶:咦,这孩子怎么越长越秀气了?都说女大十八变,这男孩儿的变起来也不比女孩儿逊色。反是朝夕相处的家人,总是不离眼的看着,还没察觉到变化,眼睛就先习惯了,听了那些夸奖,也只当客气,不曾放在心上。
何况这次进阶,容貌上面的变化只是枝节,力量和气质的转变才是主要。
“泽啊,你……好了?”抚着儿子光洁没有丝毫痕迹的臂膀,陆亚梅欣喜期盼地问道,深藏眼底的担忧让王泽不忍心说不,也所幸,他不用说不。
“嗯,好了。”虽然疑惑老妈为什么没对自己的诡异变化发表意见,但还是狠狠地给爸妈老弟一人一个拥抱,扬起手臂,笑得阳光,“老妈,老爸,洋洋,我好了,再不用你们为我担心了。”
“真的好了?”王袁柏小心翼翼地拿手指按了按儿子的手臂,一点痕迹都没有!捏了捏!还是没痕迹!“好了,真的好了!哎哟我的儿子诶,知道你爸有多担心你吗!”
“阿狸可真了不起!”见哥哥被爸妈团团围住,又亲又抱的,王洋眼一转,也没过去凑热闹,却是抱起同被挤至外围的阿狸夸了起来。
不等阿狸咿咿呀呀地解释完这事儿是主人自己努力的结果,它不敢居功,就被王袁柏和陆亚梅劈手抢过,一人一句夸了起来。反正除了王泽,没人听得懂它说什么,而狡猾的王洋则趁这空隙,钻到他哥身边,得意地展臂抱住还没从父母热情中缓过劲儿来的哥哥,想着要不要也亲一口的时候,就被王泽厌恶地推开了,鄙视道,少娘们唧唧的,你有见咱爸亲我吗?
王洋:……
结果没等王泽得意,就被感谢完阿狸正好听到大儿子话的王袁柏揽过,左右开弓亲了两口,没办法,今儿个他太高兴了。
被瞬间雷倒的王泽抚着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冒出的手臂,颤着身子躲到了陆亚梅身后,泪流满面,老妈,太丢人了太丢人了!我不认识他们不认识他们!
回过神来的王洋很不给面子地爆笑出声,让王泽更加郁闷。
被四人一狐的笑闹声吵醒的孟兴晨,推窗看到有事外出的王泽回来了,顿感一如不见如隔三秋,兴奋得睡衣都没换就推门出来了。
“王叔,陆姨早,嗯?王泽回来了。”装作随意地打着招呼,眼睛却黏在王泽身上动也不动。
是他的错觉吗,怎么几天不见,阿泽似乎更好看了?
头发,眉毛,睫毛,眼眸是纯然的黑,肤色是不同于亚洲人微黄的乳白,因为贫血而微青的唇色也被健康的浅粉替代……初看平凡的相貌,没什么特色的五官,静下心,才发现,那眉那眼那鼻那唇都是如此的恰到好处,比之精心雕琢的娃娃更加完美。只是素雅精致的长相,被一双淡漠疏离的眼眸弄得没了热乎气,冷冰冰的。胆小的被撇上一眼,裹足不前,只敢远观,可胆大如孟兴晨,却只想撩拨……
“早。”陆亚梅乐呵呵地回应。
“啊,回来了。”王袁柏搂过儿子,尽情地蹂躏着手里脑袋,弥补之前遗憾,却让孟兴晨整颗心都跳出来了。
“王叔,你小心点!”情急之下,一个箭步蹿下楼梯,疾走几步,没等三人反应过来就把王泽从王袁柏手里夺了过来,想要拉开衣服察看。
“我没事,不劳费心。”后退一步躲开对方爪子,看了眼还没反应过来的家人,王泽心里起了些微别扭。
一次两次是他自作多情,可回回这种过激反应,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王泽心中碎碎念,就算你是我喜欢的类型碍于父母颜面我也不可能接受,兔子不吃窝边草不是没道理的,何况我根本不好你这口……
所以,自作多情也好,猜出真相也罢,对这位将来的公子哥儿,以后有多远躲多远吧。
“没事儿兴晨,阿泽已经好了,不怕碰了。”王袁柏朗笑着将儿子提溜回来,告诉孟兴晨原因的时候又趁机揉搓了两把。
见大儿子憋红了一张脸,拼了命地想躲开的样子,一时起了逗弄心思,偏要跟他反着来。单手揽紧这小子的肩,另一只手将他一头软毛彻底搅成鸡窝。看着他怒气冲冲的样子,诡异地感觉很有成就感。哈哈笑了一阵,放手前明知儿子不喜欢,还是坏心地啃了一口,吧唧一声颇为响亮。
王泽怒发冲冠,东张西望准备找工具修理一下对方。真抄起了扫帚才想起这人是自己老爸,不能下手。可是就那么放下“屠刀”实在不甘,瞥眼瞅见王洋正抱着阿狸笑得东倒西歪,不由冷笑,小子,乐够了没?乐够了就过来让哥哥疏解一下,父债子偿吧!
王洋莫名其妙被追杀,心中憋屈可想而知,泪流满面绕着院子飞奔,回头一看,罪魁祸首还在那儿鼓掌看戏,瞬间理解了哥哥的心情,于是把所有仇恨值都加到了王袁柏头上,想着这事儿过了要怎么让他荷包出血。
孟兴晨得知自己刚多管了回闲事,面上有些讪讪,现见人爸妈一副看戏的架势,也不好意思上去劝解。直到跑岔气的王洋捂着肚子开口“求救”,孟兴晨才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上前拉架,只是这架拉得……
被死死禁锢在怀中的王泽憋紫了一张脸手舞足蹈让他放手,孟兴晨自是不舍得,偏王洋那小混蛋,见他哥都那样了手里扫帚也没放下,还张牙舞爪一副随时跳出来继续的模样,竟傻乎乎地对孟兴晨喊:孟哥,靠你了,抓紧了,千万别松手!
陆亚梅王袁柏见三孩子闹成这样,也没上前,只站在一边看戏。大儿子身体康复,他们正兴奋着呢,如今又见他能跑能跳,想着健康是福,高兴都来不及,也就忘了儿子不太喜欢孟家小子一事。
赶上晨练回来的孟爷爷和买菜回来的孟奶奶,得知如此喜事,也乐呵呵地过来道喜,慈祥地立在旁边看孩子们“玩耍”,同样不准备插手。
四个大人一个孩子竟一点没觉得两个大男孩儿光天化日之下抱成一团有什么奇怪,玩闹嘛。
却是苦了被揩油的王泽……
原来这孟兴晨没想到能如此幸运,刚明白自己心意,就有如此贴近对方的机会,要知道平日见他一面都不容易。自是决心好好利用,这不,刚开始还只是抱着,到了后来就开始不规矩了,所幸顾忌有人,没敢过分,只是装作不经意地搂搂腰,摸摸手,蹭蹭脸,大动作没有。
可这些,已经足够王泽黑脸了……
第20章
“真他妈操蛋!”浴室里,王泽淋着热水,回想方才难堪,一拳捣在对面墙上,虽疼得厉害,指面也红了,但没像过去那样见血,已是万幸。
经过洗伐的身体终于脱离了之前的脆弱,强悍了许多,虽现实中的精神力不过二级初期,无法吸收天地间元能进行修炼,但不论力量还是速度,都已恢复到正常人水准。
之前修炼炼神诀的本意,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恢复正常生活,现在目的达到,炼神诀也可以束之高阁了。才第四级就这么痛苦,要练到第五第六第七级,谁知道要经受怎样磨砺?他可不自虐。
就这样,他人趋之若鹜的东西对王泽却成了无用的垃圾,包括那个从没让他幸运过的随身空间。
是的,在成功晋入四级后,他的脑中又出现了新的信息,繁杂庞大,最显眼的就是精神力四级以后的修炼方法及四级开始的元能修炼法。
都滚吧,爷用不着你们了!
当然又萌又囧的阿狸不算,这是自己人……狐!
“哥!”刚关了水,就听外间王洋拍门,想起这小子助纣为虐,王泽就不想理他。可囧呆囧呆的阿狸不知道主人心意,听到主人弟弟在敲门,主人又在浴室里没出来,就颠儿颠儿地开锁去了。
王泽想阻止,奈何小家伙动作太快,没张口,人就进来了,只能随手取了条浴巾围在腰间出来,不冷不热地问道:“干嘛?”
“喊你吃饭。”见他哥面色不善,王洋扁了扁嘴,刚不是让他敲了几下了吗?怎么还没消气啊,哥你要不要这么难伺候……
“哼。”王泽扭头,不看他委屈的脸,自衣柜里寻了两件衣裳,也不避讳王洋,就那么换了起来,倒是王洋,莫名地脸一红,自觉退了出去。
王泽看到,送了粒卫生球过去,多久前他们还睡一屋呢,光溜的时候少吗?才分开多久,竟知道害羞了,人小鬼大。
“大中午洗的什么澡,早上见你时分明是洗过的。”看到王泽湿漉漉的头发,陆亚梅不由抱怨,“大冷的天也不吹干就在风头里跑,感冒了怎么办?”
“准备这多菜干嘛,就咱四个吃得完吗?”王泽撇嘴,总不能说你儿子是因为被个混蛋摸了两把嫌脏才洗的澡,只好随便找个理由转移话题。
“咱四个是吃不完,不有你孟爷爷他们吗?兴晨跟你弟都是生力军,哪儿像你,小猫吃食,一碗米饭到底。”王袁柏拎着瓶酒掀帘进来,没注意儿子骤变的脸色,转身脱了大衣,“怎么大中午的比早上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