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之绊之剑鬼蛊师(穿越)上——衣落成火

作者:衣落成火  录入:05-19

竹玉一摇扇子:“没听说炎魔教最近有什么异动,可每一晚仍是有江湖人被摘了心,真是好生奇怪。”

林沐啸也说:“我去查了查,虽说被摘心的是江湖人无一例外,可那都是帮派中的杂兵,没见着什么有名望的人被袭,而且那犯案的除了被害人的尸体,也没留下什么旁的印记。”他顿一顿,续道,“可那骷手李长,以往作出案子的时候,总会在墙上留下个拇指印,这一回,也没有。”

“那么,难道当真不是……”楚澜在旁接话,鼓着脸一副想不通的模样。

这时候,堂外“噔噔噔”跑来个长身的中年人,到了槛外就停下,得了示意才跨进来。

“潘福,做什么这样慌慌张张的?”楚辞皱一下眉,沉声问道。

这被称为“潘福”的中年人,正是打理这幢宅子的管家,向来稳重得体,不知为何今日有所不同。

潘福弯腰,恭声禀道:“回少爷,外面来了个小公子,说是要来寻找兄长,属下见他一身贵气,又有气度,想来颇有身份,便不敢怠慢。”

潘福的眼光,楚辞是信得过的,闻言沉吟道:“寻亲?不曾听过家里有流落在外的血脉……潘福,先将人请进来罢。”

“是,属下告退。”潘福再躬身,快步走了出去,不一会,就引了几个人进来。

为首的身量不长,身材也纤细,还用厚皮裘包住了身子,头上笼着兜帽,几乎看不清长相,后面始终退着几步的,该是与他同来的随从。

楚辞站起身,说道:“客人远道而来,请坐。”

这一刻,楚辞已将他看了个清楚。

这人虽然眉目如画,可分明面上还留有些稚嫩之色,年纪肯定不超过十六,他气息不稳、脚步虚浮,又是个不懂得武功的,而衣着打扮却是奢华靡丽,家中必定富足……这样的人,为何会寻亲寻到楚府来的?

来人并不推辞,微微颔首为礼,就在旁边的位子坐下了,跟着把兜帽取下,露出容貌来:“在下花蚕,一路寻亲北上,闻得有与在下相貌相似之人进了楚府,便冒昧前来询问,若有失礼之处,还请楚家主见谅。”

“不妨事。”楚辞见他礼数周全,当然也客气一些,“可我楚家并无子嗣在外,恐怕,小公子这回是白走一趟了。”

“在下自幼便是姓‘花’,自然不是楚府之人。”花蚕柔柔笑着,声线细致温存,“只是与兄长失散已久,好容易得了消息,便不愿放过。”

“在下与兄长乃是一胞双生,虽说长大了大抵有所不同,想必也不会差得太远。”他停一下,唇边弧度更温软一些,“我那兄长若是不曾忘了我,该也是姓‘花’的。”

“啊!”还没等楚辞说话,楚澜倒是失声叫了出来,“大哥,他莫不是花大哥的……我说怎么长得有些面熟……”

楚辞看了自家弟弟一眼,再回头看一看少年,果真有些相似,可这年纪……却是不太像的,想了想,他冲楚澜说道:“去将花少侠请来,到时便知。”

楚澜得令,一溜烟跑出去了。

“楚家主?”花蚕略侧头,似有不解。

“前几日我楚家确是住了个姓‘花’的贵客,这便让舍弟请了来,也好让小公子见一见。”楚辞答道,“若楚家真有小公子的兄长,大抵便只有他了。”

“如此甚好。”花蚕眼中透出一抹喜色,“在下便在这里等他。”

跟着气氛有些宁静下来,主人不说话,客人也没有心思说话,直到外面又有人影进来,这气氛方被打破。

楚澜急匆匆走进来,后面一步之外跟着而来的,正是个满身冰冷的黑袍青年,隔得远远就能触到他周身寒气,冷得瘆人。

花蚕忙回头,这一见,便是全身僵硬。

慢慢地,他眼中渐渐染上纯然的欢欣,唇瓣也似是因着激动而略微颤了颤。

“哥哥……”

花蚕站起身,原先系在颈上的皮氅滑落在椅上,现出少年纤瘦的身形,他先是走了几步,之后几步并作一步,竟是跑了过去,一下子投入那黑袍青年的怀中。

少年柔韧的手臂软软地圈上青年的颈子,脑袋也搁上了青年的颈窝。

仿佛轻叹,仿佛呓语地低喃——

“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34.团聚

花蚕这一扑一抱的,让众人齐齐吓了一跳,哪有人能想到,这文弱的小小少年能跑这么快的?

尤其是楚澜,他与那黑袍青年是一路同来,真真是见识到那人的孤僻冰冷,别说是往上凑了,就是挨近些些,也会被一脚踢开,如今见花蚕如此大胆,不由暗暗在心中为他捏了把冷汗。

花戮却也不是完全没有反应的,他先是晃了一晃,像是要躲,可下一刻不知怎地又被那少年扑了个正着,还让人紧贴着蹭来蹭去,实在奇怪得很。

若仅是如此倒也罢了,只当是这冷漠青年突发善心,不欲让这文弱少年摔着了,可下一刻,花戮的动作是真骇得楚澜瞪大了眼——

他居然抬起手,慢慢地环在了花蚕的腰上,轻轻地,像是无比温柔一般。

楚澜惊讶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众人的反应也好不到哪去,都是齐齐变了脸色,楚辞作为主人,第一个回过神来,问道:“花少侠果然是小公子的哥哥?”

听得楚辞发话,花蚕先回过头来,嘴角带笑,面上也浮起一层薄晕来:“楚家主费心,这就是我家哥哥。”

花戮原比花蚕高出大半个头,花蚕这般转过头,就只剩两条胳膊软软挂在花戮颈上,身子则被花戮用手扶着,倒没再与他贴在一起了。

而众人也在此时,将两人的面容看得清清楚楚。

花蚕眉目如画,肤色白润仿若以桃香为肌,笑起来透着股熏人的清艳,而花戮气质冷冽,凉浸浸似将冰霜为骨,五官若刻,像是尊七情不动的玉雕。

细看之下,这两人果然相貌神似,只是花戮体态结实柔韧,而花蚕比起来偏于柔弱,再加上性情气质都大不相同,乍一看,就全不觉相像了。

楚辞看过一遍,目光停在花戮身上:“花少侠?”

“他是我弟弟。”花戮看了怀中人一眼,点点头,“没错。”破天荒说了七个字。

这下子,大家都没有疑虑了。就连那话少不亲近人的花戮都破了这些例,那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可这两人此时相处着的真正情形,几个人就不得而知了。

花蚕的手确是缠在花戮的颈上,可手掌按着的,却是颈侧的大动脉,指甲一个动作便会让其鲜血横流,手腕一个翻转就能错了他的颈椎。而花戮的手也几乎同时搁在了花蚕的尾椎上,只要手里一个用力,就能让手下人半身瘫痪,手指一个屈伸就能挖出对方的尾骨。

这场景是两人三岁时就做惯了的,这气氛,也绝不是当真和乐融融。

就这般亲昵地靠了一会儿,花蚕踮起脚,凑到花戮耳边轻声地笑:“我的哥哥,是一同放手,还是一齐动手呢?”

他话音刚落,花戮就已经把手松开,花蚕微微怔了怔,柔声低笑,声音更轻了些:“哥哥这般信我,真让我汗颜。”他说着,也把手放下来,转过身笑了笑又说,“在下与兄长多年未见,一时失仪,让楚家主与诸位侠士见笑了。”

“本是人之常情,小公子就不必多礼了罢。”楚辞一摆手道,“两位快快请坐。”

这边楚澜也说:“花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小蚕你再这样见外,就是我不好意思啦!”

竹玉一扇子敲在楚澜头上:“小澜儿,你也没问人家是不是愿意搭理你,怎么就这样乱叫唤?”

楚澜“哎呀疼啊”地嚷嚷,那边花蚕已然与花戮并坐一排,位子相靠,颇为亲近的模样。而花蚕才一坐下,便抬头微笑说道:“在下无妨,楚小少爷随意称呼便是。”语声轻缓,使人如沐春风,刹那间就止住了楚澜弄出的杂音。

“那你也别叫我什么少爷不少爷的了,没得瘆人,就叫我‘楚澜’罢。”楚澜抱住头,忽然从臂弯里露出脸来问着,“说起来,小蚕你多大?看来是比我小一些,若能叫我一声‘楚哥哥’,我心中才欢喜呢!”

他这样胡闹,花蚕也不介意,此时接过仆人送来的茶盏啜一口,笑一笑答道:“再过两月余便满了十六了。”

“诶?”楚澜两只眼睁得圆溜溜的,“我今年十七,你说你与花大哥是一胞双生,那岂不是花大哥也止不足十六?”

“正是。”花蚕把茶盏放到旁边案上,唇边弯起个柔软的弧度,“我少时体弱,又不曾学得武艺,一路汤药灌下来,便成了这副模样,哥哥他习得内功,体魄自然要胜我许多。”

“花大哥年纪比我小,可我一直叫惯了,就还这般称呼罢。”楚澜听懂了,抓了抓头发似是有点苦恼,“再说了,就是让花大哥叫我哥哥,我也不敢啊。”

花蚕抿唇,笑而不语。

却听林沐晴插进话来:“小公子的身体似是不大好,与令兄又失散这些年……可是那时落下的病根?”他虽说问得细致了些,声线却温和得让人生不出反感。

一旁的方狄早给花蚕重新皮上皮裘,花蚕拢了拢领口,又仿佛嫌那袖口太紧,将右边袖子略挽了挽,露出一截细白的手臂来:“在下与兄长原本出生在富庶人家,家中薄有资产,双亲恩爱,我兄弟二人也和睦。三岁那年春日,父亲带一家人出门踏青,途中见春光美好,便停下来煮茶观赏……却不想遇到歹人劫财,父亲敌不过歹人人多,惨遭杀害,娘亲趁乱将我兄弟塞入旁边灌木,方能逃得一死,而自己却没能躲过,一同出门的两名婢女十多个侍从无一活命。”

说到这,花蚕轻声叹了口气:“在下与兄长不过三岁稚童,慌乱在林中乱走一阵,皆是饥渴难当,终致昏厥……待在下醒过来,已然没了兄长的踪迹了。”他顿一顿,视线移到花戮身上,仿若询问。

花戮也看他一眼:“找野果,被师父掳走。”算是答了花蚕的疑问。

众人一听便知,各有唏嘘,想必是做哥哥的那时担忧弟弟,就想先去寻些食物给弟弟饱腹,不曾想被山中闲人带走收为弟子,从此失去弟弟消息。如此阴错阳差,使兄弟二人一别十余年,真是让人惋惜。

“原来如此。”花蚕点一点头,“我醒来没见哥哥,大哭大闹,却引来救了我的人,便是后来收我做了义子的花姓夫妇,既是本家,又救了我性命,想来也是有缘,我就拜了父母。”这些话,便是对花戮解释的了。

跟着又抬起头:“在下明了身处何地后,再询问兄长下落,才听义父说起,那时只见着在下一人。”说着唇边溢出微微苦意,“在下在山地上晕迷,加之吹了冷风,便虚了身子,这些年义母重金调养,也不得痊愈,只比小时好了些,能自在走动。”

“在下冒昧,小公子是如何得知花少侠下落的?”竹玉侧过身,有些好奇似的开口问道。

花蚕眼里闪过一抹悲伤:“义父年迈,四年前便过世了,义母忧虑成疾,不过一年也已辞世,在下守孝三年,后听闻卞阳有个可以买卖消息的地方,就专门寻了来……”接着眸光亮了亮,“可没想到居然在路上听闻有与在下面貌相似之人出现,也正走了这条路,在下心中欢喜,便追了过来。”他转头看向花戮,“果然是哥哥!”

这一席话说得天衣无缝,楚辞正一下神色,才道:“令尊令堂之事,还请小公子节哀。”

“能与兄长相聚,已是不幸之大幸。”花蚕一拱手,谢过了楚辞好心劝慰之意。

事情也差不多都明白了,一时无人说话。

此时楚辞推座而起,连连致歉:“花小公子一路寻亲而来,只带了两个侍从,想必辛苦得很。看我疏忽了,该让小公子先歇息才是。”他说着一招手,就召来几个仆从,要给花蚕另辟个清幽院子居住。

花蚕起身推道:“楚家主勿需如此费心,在下与兄长多年未见,正可同住一处。至于两个侍从,就请楚家主随意安排便了。”

花戮性子冷,楚辞仍是看他,等他说话。

花蚕也望过去,眼里一片澄澈,柔声求着:“哥哥,让我与你住在一起,好不好?就同小时一样。”

“好。”花戮回答没有犹豫。

花蚕眼里含了笑意,花戮一站起身,朝楚辞一颔首,说一句“告辞”,抓住花蚕的手腕,就将他拉了走。

顾澄晚与方狄急急跟上,众人也只站起身目送,便不去打扰两兄弟团聚了。

那厢花戮与花蚕一同回了房,楚辞见两人渐渐没了影,才回过神,沉声说道:“你们怎么看?”

“花蚕的话,听不出什么破绽。”竹玉收起扇子抵住下唇,“那两人容貌的确相像,花戮的表现,也不像作假。”

“我也听不出不妥,只是这事情……”楚辞抬头,对上林家二公子的眼,不禁面色微和,“沐晴想说什么?”

“事情的确巧了些,可未必便是假。”林沐晴笑一笑,“近来事多,我们可别被乱花遮了眼,错过大事就不好了。”

“二哥说得没错,我探过了,那个花小公子丝毫内力也无,神气间也有些病气,身子确是不大好。”林沐啸接道,“倒是他身后那两个侍从,身上有些功夫,尤其那个满身书卷气的,内力颇高……”

“说不得便不在你我之下。”竹玉看着林沐啸,替他说完这句,林沐啸抬眼,正色一点头。

“有这么高?”楚澜讶道,“那岂不是很难对付?”

“若是与我方无害,对付他做什么?”楚辞瞥自家幺弟一眼,跟着沉吟着,“说起来,那两兄弟当真情谊深厚……”

“现势不佳,花小公子性情纯善,加之涉世未深,我们可要多与他亲近亲近,莫让他被闲人利用了才好。”竹玉抹开扇子,转眸一笑。

“小澜儿年岁相近,也该多去陪一陪,带他四处走一走。”林沐晴看两位好友一眼,摇摇头,叹气接道。

楚澜眨一眨眼,娃娃脸上笑得灿烂:“花大哥武艺高强,又救我性命,既然小蚕是花大哥这般喜欢着的弟弟,我当然会好好招呼啦!”

35.赏灯

由仆从引至厢房,花戮推开房门,先走了进去,花蚕转过身,冲跟上来的两个青年柔声吩咐:“阿澄、阿狄,别让旁人进来扰了我与哥哥叙旧。”

“是,请少爷放心。”顾澄晚回头,看着已然消失在走道边缘的几个仆从,恭声答应。

方狄等花蚕也跨进门去,就上前一步,轻轻把门带上。

花蚕站在房间里,往四处看了一看,轻声笑道:“我的哥哥,这些个武林世家的少爷们,似乎都很看重你啊。”

“武林大会,对我们有用。”花戮坐在桌前,手掌侧面一推,就将个楠木雕花的方凳移到那笑吟吟的少年身后,“坐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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