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的心情,就如同我在看到陈中天晚景凄凉的情形一样,带着幸灾乐祸带着恨意还带着一丝矛盾和犹豫,落寞而空虚。
就如同复仇之路,不是通向灭亡就是通向空虚一样。
病差不多养好了,我也不好意思多待,毕竟我和陈媛到目前为止还只是清清白白的男女朋友关系,虽然时不时得到她的暗示,时不时在她的房间待到很晚,我依旧恪守着自己的坚持,向她许诺不到新婚之夜绝对不会乱来。
她总是用欣赏和意外的眼神看我,虽然那眼神中包含了一丝丝的期待和失望。
再次出现在媒体面前,我才发现,关于我的八卦新闻已经满天飞。
什么“当红小生攀龙附凤入赘豪门”什么“陈氏千金携手清冷低调王子”什么“富家女和羚羊男孩的隐情”……各种褒贬不一的桃色新闻纷至沓来,世人带着各种各样的嘴脸看着我们这一对,我冷笑着,把那一叠娱乐杂志扔进废纸篓。
有人愿意炒作就让他们去炒作好了,总有一天会炒出娱乐圈第一大丑闻:同性恋加上乱伦,不知道会不会引起轰动呢?
我的复仇之路会通向哪里,还未可知。
这天疲惫不已的回到家,跌坐在沙发上,才发现屋子里气氛诡异。
凌乱不堪的客厅被收拾得井井有条,随手扔在地上的脏衣服也被洗得干干净净一件件挂在窗外,皱巴巴的床单被烫平了铺在床上,地板上放着一只黑色旅行箱。窗帘也被拆下洗了,厨房里漾出饭菜的香味儿。
原本单身男人住的乱七八糟的房子被打理得整整齐齐。我已经很久不再做这些家务事了,一是因为工作忙,二是因为,既然所有的人都走了,做那些琐碎的小事给谁看呢?
我心脏突突直跳,笑着冲厨房里吼道:“唐子谦你个混蛋,啥时候学会扮演田螺姑娘了?还做饭?”
我习惯了他,我以为会一声招呼不打径直跑到我家里来的,除了他就没有别人了。
我以为,他还会回来。
可是等到女人出现在身后的时候我才发现,很多事情已经回不去了,很多人也不可能再回到我身边。
“怎么站在厨房里发呆啊?洗洗手,吃饭了!”阿兰提着购物袋冲我笑,“你家里连醋都没有,糖醋排骨也做不了,只好把排骨拿去炖汤了!真是的,都不知道你一个人在怎么过?”
“阿兰……”我喉咙发涩,即使不是唐子谦,她也足够我惊喜了。
只要能让我触摸到过去的一点点空气,就够我呼吸了。
我抱住她,购物袋掉在地上,里面的瓶瓶罐罐互相撞击发出的声响,犹如我心里的声音。
过了很久,阿兰不耐烦的挣脱开我,替我理了理衣领,絮絮叨叨的说:“哪,我现在没有工作了,你要养我,另外我不保证我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名人嘛,又即将娶一个有钱人家的女儿,要是被那些比苍蝇还讨厌的记者发现,不知道又要添多少劈腿的新闻了。但是我尽量不出现在外人面前,要是不小心被他们拍到了,你就说我是你保姆就好,我不会生气的……”
你到底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我觉得喉咙发酸,我这样一个卑微又自私的人,还是个同性恋,做出兄弟乱伦这样可耻的事情,可是这个女人,还是愿意这样无条件的对我好,到底图的是个什么呢?
“好了好了,吃饭吧,看看你那张脸,适合去演悲情男主角了!”阿兰捏了捏我的脸,把我按到饭桌前。
阿兰就这样在我家住了下来,管我穿衣吃饭,顺便暖被窝。有时候从噩梦中惊醒,身边有个安慰我的人,这让我很安心。
有时候我甚至会想,不如就这样娶了她算了,有吃有喝还有人陪,这日子还不算坏。
冬天快到末尾的时候,接到陈媛惊慌失措哭泣着的电话,连忙放下手头上一大堆的事赶到医院。
我整天演戏,脱了戏服还必须去扮演一个诚实厚道重感情的男朋友兼准女婿。我已经不知道究竟哪一面才是我的真面目。
那个老头子枯朽了,像一只放了很久缩了水的南瓜,气息奄奄的躺在床上,脸上罩着氧气罩,手上插满管子,可是看到我出现在视线中突然眼睛亮了起来。
尽管脸上写满悲伤和担忧,心里却在冷笑:陈中天,你也有今天!现在就眼睁睁的看着我怎么毁了你陈氏几十年的基业,哦,不对,应该算是黎氏吧?是在黎海棠死后才大换血连企业名字都换了对吧?
无疑,唯一一个最优秀儿子的失踪对他打击很大,他中了风,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颤抖着手拉过陈媛的手,放进我手里,紧紧的握住。
陈媛流着泪,看不下去了,伏在我肩头失声痛哭。
小曦静静的坐在轮椅上,垂着头,把表情掩藏在头发里。
我在病床边蹲下,抓住他的手,用力握了握,安慰他道:“爸爸,您放心吧,媛媛以后由我来照顾,我不会辜负她的!”
陈中天像是得到救赎似的睁大了眼睛,用力点点头,回握了我两下。
身后有个陈中天的助手模样的人走出来说道:“洛先生,陈先生想说的是,你和陈小姐成婚之后,陈氏80%的股份将由你们夫妻继承,您将坐上董事会的第一把交椅,旁人不得干涉您的任何决定。”
是吗?果然该是我的最后一定跑不掉!
那助手说着从提包里取出两个红色的丝绒小盒子,打开送到我面前:“陈先生希望你们尽快成婚,他可能等不了太久了。”
盒子里是两个摸样精致的钻石对戒。
我沉默着取出一只,在所有人面前托起陈媛的手,轻轻的给她戴上,她一脸的泪,却掩饰不住眼中的笑意,含情脉脉的看着我。
我把另外一只戴在自己的中指上,然后牵起她的手,戒指相碰。
陈中天脸上露出微笑,闭上眼,微微抬手挥了挥,意思是他累了,让我们先下去。
一行人默默的退了出去,我看到小曦吃力的转动着轮子,便要上去帮他,他看了我一眼,垂下头默认了我的帮助。
“媛媛,你先回公司,我送你哥回去,他一个人,不方便。”我知道陈媛目前暂时作为陈中天的女儿在管理那个偌大的投资公司,这些日子忙得她焦头烂额,每每打电话找我抱怨,她也确实不是块做生意的料。
陈媛苦着脸离开,我立刻就带小曦上车。
真是奇怪,陈中天如此会谋划钻营,可生出的儿女却一个个都是废柴。也许是真的报应,是我母亲在天之灵所希望看到的恶果。
一路无话,我送小曦回到宅邸,推着他走进房间,刚关上门他就迫不及待的站起来将我按在门上。
“生气了?”我用戴着钻戒的手抚上他的脸。
“嗯。”
“傻瓜,以后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哥哥和妹夫感情好,别人家羡慕还羡慕不来呢!”
以后?我这样的人,还有资格说以后吗?
他默不作声的吻上我的额头。自从他把陈旭扳倒之后,这屋子上至管家下至女佣全都换上了新面孔,而且是在不知不觉之中换掉的,估计,陈旭的党羽该清除干净了,否则我们不可能这样毫无遮掩的在房间里拥吻。
“总觉得这些东西得来的太容易,太虚幻,我还不敢相信……”小曦在我耳边喃喃的问道:“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阴谋?我哥会不会使诈?那样聪明的人怎么会就这样给我扳倒?”
阴谋?当然有!只不过那是来自于我的。
成功之前苦苦隐忍处处钻营,成功之后反而害怕和不敢相信,这是大多数凡人的通病。
“以后有我呢,你怕什么?就算哪一天你哥回来找你算账,我也不会让他轻易踏进这个门!”等到我成为一家之主,等到他们全都变成我手中的人偶。
“嗯。”他把头埋在我怀里低低的应了一声。
101.烈酒一般的男人
婚期一天一天的逼近,陈媛手忙脚乱的在以前跟着陈中天的几位元老的帮助下料理自己的婚事,我也没闲着,在所有媒体面前高调承认这个消息的准确性,然后在所有人惊羡的目光中挽着我的准新娘飞往巴黎去挑婚纱。
我在巴黎一家珠宝店里花大价钱悄悄又定做了两枚钻戒,和我自己手上的一模一样,宝贝似的揣着飞了回来,准备一个星期后的婚礼。
其中一枚放在小曦的床头,我想他会很高兴。然后马不停蹄的约了唐子谦出来。
我们在老地方见面,双城依旧歌舞升平,只是站在舞台上的酒吧歌手换了一茬又一茬,已经再也不见当初那个少年青涩的身影。
我戴上墨镜走入昏暗的酒吧,老鬼立刻迎上来,引着我进入早就准备好的包间。
那男人背对着我坐着,默默的啜一杯红酒,我记得他一直喜欢喝烈酒的。我轻手轻脚关上门,靠在门上看了他好一会儿,看到眼睛都有些发酸了才想起来,慢慢走过去,从容不迫的在他对面坐下。
“对不起,很忙,来晚了一点。”
唐子谦目不转睛的看着我,这男人变了很多,仿佛岁月把一种什么东西积淀在他脸上似的,才三十多岁的男人,就显出一种成熟和沧桑。一身西装革履,整齐的领带让我可以揣测出他家里有怎样一位贤淑的太太。我真的很难想象,就是这样一个人,两年之前还跟我挤在阴暗狭窄的小房间里一起鬼混。
他是天生的贵公子,粗鲁的时候像个痞子,而此刻却像撕了一层皮整个人焕然一新,安静沉稳得像个精明老练的商人。
而直到现在,那种久违的熟悉感和心中的隐隐作痛才告诉我,我似乎对他有过感情,有过依赖,可是,两年的时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
我让他等了一个两年又一个两年,等到我回头去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不在原地。
他随意的看了我一眼,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给我。
“婚礼嘛,就是这样。”他随口回答,却垂着眼皮。
“哦?难道唐先生当年也是这样?”我开着玩笑,我知道他结婚了,对方是个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并且婚后有了一个儿子,现在第二个孩子也即将出生。他的生活步入正轨,也许该说这本来就是他应该拥有的。
“岂止?我现在比结婚的时候还要忙,几乎连刮胡子的时间都没有了!”他故意的大惊小怪却显得十分做作,他已经再不复当年那个痞子相。
“那真是难为你了,居然能抽出时间来和我废话。”我把那个礼物盒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笑着说:“找你来也没什么事,就是送你样东西,权当做答谢你这些年来的照顾。”
他挑了挑眉毛,有点不屑:“还以为你遇到了什么麻烦需要帮忙,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个?”
“不能再麻烦你了,那点小事我自己可以解决。”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气?我记得你以前很怕事很爱哭来着?”唐子谦说笑着当着我的面就打开礼物盒,那笑容却僵在脸上。
我感觉到他的无力,但是仅仅就是那么几秒钟而已,那种绝望就立刻被他掩藏得一干二净,他笑着问道:“干嘛送我你的婚戒?”
我耸耸肩,一口喝干杯里的红酒,站起身,漫不经心的说道:“没啥,我现在有了点存款,只是给我爱过的人……做个记号而已,陈曦也有啊!我走了,别忘了来喝我喜酒!”
转身刚走到门口,却被他从身后抱住。
“你这个混蛋!之前干什么去了?!到现在跑过来开口跟我说你爱过我!你什么意思?你他妈的什么意思?你是存心要我不好过是不是?!”他浑身都在颤抖,抱着我的手臂不住的收紧,情绪失控。
这个人还是不会掩藏自己的情绪。
“我等了你很久很久,每天抱着冷冰冰的你我就心痛,我承认我卑鄙我不择手段我毁了你,可是你他妈的能不能?能不能给我一点点的……一点点就好……我就这么不受你待见?一直在热脸贴着冷屁股!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个什么感觉?!”
“每天等着这样一个不可能等到的人,我很累,真的很累,我一直做噩梦,梦到你离开一无所有的我,所以我回去接受老头子的安排,因为那条路省力,真他妈的省力!很快就可以操纵一切,就可以庇佑你!”
“可是你他娘的等到尘埃落定跑来跟我开这种玩笑?我老婆孩子还在等我回去暖被窝!你他妈的是个什么东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默默的背对着他听他激动不已絮絮叨叨怒吼,末了按着我的肩把我转过来看着他,他眼睛红得像兔子,口里的一大堆脏话和怒骂渐渐转变为呜咽。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就是让人不省心?”他头越埋越低,最后疯了一般埋头在我怀里扯我的衣服。
“老子现在就办了你!让你知道欺骗老子玩弄老子的后果!”他抹了一把脸,恶狠狠的吼着,已经不耐烦的撕掉了我的衬衫,又低头去扯我腰带。
他边哭边笑,刚才那副干净利落的精英形象消失得一干二净,仿佛又变成往日那个混迹红灯区的痞子。
我疼得嘶了一声,用力把他的头抱起来,他娘的这个混蛋竟敢咬我!留下疤痕的话我一个月都别想拍戏!
我用膝盖狠狠顶了一下他的下腹,他疼得呜咽一声,后退两步,我顺势把他按倒在组合沙发上,跨坐在他腰上去扯他衣服。
“他娘的你敢抛弃我自己跑去结婚我为什么就不敢玩你?你以为你是谁?玩够了就像丢破鞋一样把我丢了?老子看起来有这么废?”我大爆粗口,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爽过了。
他想翻身压我,我一拳揍在他下巴上,疼得他偏过头去不住的倒抽凉气。
“还真以为老子好欺负了是不是?我他妈的现在就废了你!”只有和他在一起,我才可以卸下那层层伪装,自由自在的呼吸新鲜的空气。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怎么我们就这样错过了呢?
我三下五除二将他剥了个干净,死死的按住他的头,吻上去。
我们像野兽一样纠缠在一起,这是当年我们真正在一起的时候不曾有过的激情。
他狠狠的抵了一下我的股缝,我浑身一颤,直接滚下去,跌坐在地上。这个当初私生活放荡的男人竟然还记得我的死穴在哪里,很有出息!
他爬起来,擦了擦唇边的血迹,懒腰把我抱起来,脸朝下按倒在沙发上,简单摩擦了两下就挺了进来。
“你到底有几个男人?!快说!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家伙!你到底同时和几个人偷欢!”他一边挺动还一边破口大骂,“敢让我戴绿帽子的你他娘的还是头一个!”
“老子玩男人要你管!你自己不也是!一个又一个纠缠不清,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他妈的给我快点!家里还有人等着我……啊……”被他从后面伸出的手捏住胸前挺立的小点,我立刻就骂不出声来,只是红着脸在那里呜咽。
他将我翻了个个,让我跨坐在他身上,自己躺在沙发上,伸手一拉,我栽进他怀里,下面却还在承受他迅猛的进攻。
完全没有了反抗能力,身子软软的,像一滩烂泥一样伏在他胸前任他挺弄。
他不说话了,呼吸急促,昏暗的灯光下专注的看着我,眼中闪烁着异样的神采。
等到他停下来,我倒下去,意识模糊的伏在他胸前时,他用力拍了拍我的脸,把那枚戒指递到我面前,命令道:“替我戴上!”
“神经病!”我有气无力的骂了一声,转过头不理他。
“是吗……”他眯起眼睛邪恶的笑了,伸出两个手指朝那个红肿润滑的入口按了两下,我立刻浑身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