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只能缓缓就玄碧的头移到枕头上，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命双荷准备午膳。
吃了饭再看玄碧，居然还没醒，只是睡的不安稳。明澈忙伸手抚摩他的眉眼，兴许是感觉到他的存在，玄碧梦中又伸出手来，
紧紧拽住明澈不放。无法，明澈上床又眯起了眼，不一时，又睡着了。
第二次醒来，日已黄昏。这次两人差不多同时醒来，明澈一见玄碧睡饱了，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取笑道：“睡鬼！”
玄碧讪讪地笑了，在他唇上印上一个起床吻。
第一四六章：怀孕
玄碧和明澈一旦解开心结，两个人就陷入了甜蜜之中，也让许多人都松了口气，毕竟，谁也不愿意再回到前几日的阴风暗雨之
中去了。
只有一个人，雪婴现在愈加的“嚣张”了。
大家都知道她只是用“嚣张”来掩饰自己，倒没人怪她，怜她的人更多。何况她是雪婴，几乎每个人不由自主地就愿意受她调
配。
这一天，冬日里难得出来的阳光暖融融地照在紫都的大街小巷，许多人都跑出户外，来感受一下这冬日的温暖。
雪婴懒洋洋地斜靠在花园中的椅子上，眼睛一眯一眯的，就快睡着了。
有脚步声响起。
雪婴虽然睡意朦胧，可警觉性很强，听到这个脚步声就知道来人没有武功，再稍一听，就知道是明澈来了。
她再眯了会，才慢腾腾地睁开眼睛，瞄了一眼明澈，叫了声“皇上”，就自顾自地整了整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一切都整理好
后，她才坐直，看着明澈。
明澈就在她身旁坐下，很安静地看着她。
“有事么，皇上？”雪婴眼睛看着远方，貌似不经意地问道。
明澈笑了笑，“雪婴果真是个天上地下古今无双的女子。”
雪婴愣了好久，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明澈。好久，才道：“皇上，你有话就直说吧！”
“朕确实是真心赞誉！”
“皇上！”语气有些严厉，不过听上去有些像撒娇。
明澈倒不生气，很自然地问道：“雪婴，也深爱着碧儿吧？”
雪婴心一震，终于收回了目光。
“果真，朕没看错！”明澈笑了笑。
雪婴垂头笑了笑，没说话。
“雪婴，知道我和碧儿的关系么？”
雪婴抬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你，没有什么感觉么？”
雪婴彻底抬起头来，笑道：“皇上，你想说什么。这是玄碧的决定，那我自然没有话说。再说，你看我像是那种迂腐保守的人
么？诚然，当初才知道皇上和玄碧的关系时，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毕竟，我再大胆，也没胆大到能够欣然接受父子乱伦的地
步。不过，小碧爱你得紧，我只是他的一个属下，自然在这方面不能干涉他，后来见了皇上，我就知道小碧为什么爱你了。”
“雪婴这话是在赞美朕？”明澈笑问。他刚才听到父子乱伦四字时，心中闪过一丝违和感，他深爱玄碧，不惜为此违背天伦，
但心中，其实一直都怕别人说三道四的。
“是啊。小碧心中甚是黑暗，恐怕只有皇上的温暖才能暖化他了。”雪婴看人很透，何况是她熟悉的玄碧。
明澈倒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道：“虽然如此，碧儿还是有他迷人的一面，我想正是因为此，你们才愿意跟随在他身边。”
“那是自然。”
两个人聊着玄碧，倒是自然得很，好像多年的老友一样。
“朕已经听碧儿解释了八月十五的事……”
“皇上怪我么？”说到此事，雪婴倒直视起明澈来。
“你这样直视着朕，朕还敢怪你么？”
“皇上，我知道你的心思，想必你同样看得透我。不错，我确实很喜欢小碧，估计这里面只有小碧他自己不知道。但是我也仅
仅是喜欢他，我不会因为喜欢他而改变什么，我留在他身边同样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想必皇上是知道的。”
“我知道。”
“那一晚，责任其实不应该完全推在小碧身上。如果没有我的默许，事情不会发生，也不致让小碧千方百计躲避你。但我也不
想向你解释什么，也不期能得到你的谅解，皇上若是将它视为心中的一根刺，我无话可说。”
“但你要知道，作为碧儿的爱人，朕也不可能完全视而不见。”
“这点我知道。”
明澈点点头，道：“其实我来，只是想找你聊聊而已。雪婴，你对碧儿很重要，你是他事业的支柱。朕不能陪他一辈子……”
“皇上，你……”
明澈摇手支柱他的话，继续道：“朕是碧儿的父亲，比他年长十多年，正常情况下也是朕较他先离世。朕不知道等到那个时候
，独自留下的碧儿该怎么办，他能不能听过那段悲伤的时期，就要看你们了。雪婴，你既深爱着碧儿，又是他最信任的人，只
是希望到那个时候，你们都能陪在他的身边，助他一起度过最黑暗的时候。”
明澈一口气说完，眼中浓浓的悲伤。
雪婴震惊不已，“皇上，何必说这些不吉祥的话。你应该知道，小碧将你看成是他的灵魂，你为他也不应该这么悲观。”
明澈收起了眼中的悲伤，“不是悲观，只是，天命所在！”
明澈想起自己一次又一次昏迷中看见的光影，心中益发的不舍。他确实有些悲观，但是，他知道，自己能陪玄碧的时间有限。
他心中已经有种感觉，或许不久的将来，这个世界再也没有明澈这个人。
他只是个孤魂野鬼，寄托在一具本该腐烂的尸体上。
“你放心，我们都会陪在他身边。”雪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肯定地答应。
“很好。”
正这时，刘福过来问道：“皇上，要不要吃点点心？”
“也好，你端些来吧……雪婴，陪朕喝下午茶吧。”
“好。”
几个小宫婢将各式点心都端了些上来，一一摆在石桌上。
雪婴拿起一块饼就要放入口中，闻得那香味，胃忽然有些不适，以为要吐，便捂住嘴巴，结果就只是反了一下胃，便又正常。
明澈心一跳，问道：“雪婴身体不适？”
雪婴摇摇头，“不是，这段时间总这样，不碍事的？”
“你这样有多久了？”
雪婴有些奇怪，但还是如实回答：“有一个来月了。”
“就只是干呕么？”
雪婴愈加奇怪，“皇上，即便是我，也是允许偶尔生病的。”
明澈却不管，继续问道：“你的月事有多久没来了？”
饶是雪婴胆大包天，也臊红了脸，愣愣地看着明澈。却见明澈很严肃的表情，雪婴不由便道：“有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是为
什么，以前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
明澈心中震荡，隐约已猜到一件事，不知该喜还是该悲疑惑是混怒。
“你看过大夫么？”
“没有。”
明澈扯开一丝笑容，雪婴固然聪明得紧，但也不是全能，念及此，忙叫道：“刘福，请太医来为雪婴诊断一下。”
“不用了吧，皇上。”雪婴忙阻止。
“听朕的。”明澈很严肃，雪婴便没有再说什么。
不一时，太医就来了。雪婴也不顾男女之别，直接将手递给太医。
太医摸了一下脉，表情忽然尴尬起来。
明澈问道：“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话啊？”
太医一张脸尴尬异常，他看看明澈，又看看雪婴，张口，又闭口。
“说话！”明澈严厉起来。
太医脸一顿，像是下了什么大决定一样，道：“皇上，雪婴姑娘，怀孕了！”
“什么？”雪婴跳了起来。
明澈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但猛然听到，还是愣住了。
“雪婴姑娘，你，你确实是怀孕了，臣绝对没有乱说。”
“怎……怎么……怎么会……”雪婴一张脸惨白，她经过无数风雨，再没有一件事能如此让她不知所措。
“你先下去吧！”明澈挥手屏退太医及一干人等。
雪婴傻傻地坐了下来，两眼是直的。
“雪婴，你没事吧？”
雪婴机械地转过头来看着他，看了好久，忽然问道：“皇上，有什么法子不要么？”
“你，不打算要这个孩子？”明澈试探着问道。
“要着干什么呀？不要！”
明澈沉思片刻，忽然拉住她的手，道：“雪婴，若是朕希望你留下这个孩子呢？”
雪婴茫然道：“干嘛留着？本来这事就让你和小碧不快了，若是再有个孩子，那成什么样了？”
“雪婴，你是知道我和碧儿的关系的。碧儿这一生，注定会没有孩子。可是，既然老天送来一个，为什么不将他留下？”
“那谁来照顾他，我又不会照顾孩子。”
“这是碧儿的孩子，自然不缺照顾他的人。你是孩子的母亲，等孩子生下来，你自己就知道怎么照顾孩子了，这是母亲的天性
。”
“可是……我根本没想过……”
“朕知道，但现在已成事实，雪婴，我们留下这个孩子好不好？”
“我不知道……”雪婴茫然地抱住头。
“要不，我们让碧儿来决定吧？”
“嗯……嗯……”雪婴只是点头。
正在军中和卓令曦等人在一起的玄碧收到皇帝的口谕，有紧急事情，让他务必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宫中。
玄碧以为是明澈遇到了什么事，放下手中的东西，快马加鞭就往宫里赶。
一回来，就看见一副奇怪的景象，明澈和雪婴呆坐在那里，动也不动一下。
玄碧快步上前抓住明澈的手，急忙问道：“明澈，有什么事吗？”
明澈看了眼雪婴，却见她还是没反过神来。
他叹一口气，拉着玄碧的手，一字一句道：“碧儿，雪婴怀孕了！”
“什么？”玄碧显然没听懂。
“你有孩子了！”明澈再加一句。
玄碧神情恍惚起来，目光也变直了，只是机械地不停重复，“我有孩子了。”
……
明澈叹口气，这两个，果真还是小孩。
第一四七章：怀孕②
玄碧显然无法消化这个突然而来的信息，他在明澈与雪婴之间看来看去，终究，眼巴巴地望着明澈，那眼神，活像一个渴求安
慰的小孩，可怜兮兮的，一下子就撞进人的心里。
明澈只是执起他的手，低声道：“碧儿，你要当父亲了，怎么一点都不高兴？”
玄碧缩小成七岁的么样，想窝在明澈的怀中蹭蹭，这个怀抱温暖而安全，能给他最初和最后的安慰。
明澈习惯性地搂着他，摸摸他的头发。
雪婴渐渐恢复过来了，过了最初的震惊，冷静理性的雪婴又回来了。不过，她摸摸自己的肚子，平平的，怎么会有一个小孩子
呢？这种感觉好奇怪，雪婴不由地笑了笑，是难得的温柔。
生命真是奇妙呢，雪婴想着，自己是不是就是这样产生的呢？
雪婴一时沉静在自己的思绪中，等她回过神来看着玄碧时，才发现玄碧整个人窝在明澈怀中撒娇。这分明很奇怪，现今玄碧要
比明澈高一点，但玄碧一旦面对明澈就好像忘了自己长大一般，还是像个七八岁的孩子。
想起战场上肃杀的玄碧，在看看眼前的玄碧，真不敢相信是一个人。
明澈发现雪婴已经恢复了正常，便推了推玄碧，迫使他抬起头来。
“碧儿，你有什么打算？”
玄碧看着他，问道：“明澈什么决定我就什么决定。”
“你怎么都不问问雪婴？”明澈怪道。
玄碧看了一眼雪婴，心中觉得怪怪的，现在，他们的关系更加的复杂了。
“雪婴，你、你打算怎么做？”
“我也不知道！”一向干脆的雪婴此刻也干脆不起来了。
两个小孩齐齐看向明澈。
明澈叹一口气，“留下来吧！”
“明澈……”
明澈摇了摇手，道：“碧儿，你跟我在一起，注定一生是没有孩子的。这个孩子虽然是预料外的，却也是上天的馈赠吧，是对
你的一种补偿。”以后，你有了孩子，有了牵挂，对于我的离去也有支撑了。当然，后面这句，明澈没有说出来。
“你不生气吗？”
“我生气又能怎么样呢？”
“那，就可以不要……”
明澈脸色不好起来，“碧儿，我跟说过许多次，没有人能够随意夺走他人的生命。何况，这是你的孩子，你应该期待他的来临
！”
“可是，我就是怕你生气嘛！”
“那你考虑过雪婴没有，她都比你坚强！”
玄碧这才认真注意起雪婴来，呐呐地开口：“雪婴，对不起！”
雪婴深吸一口气，下意识地摸着肚子，道：“没什么，既然都决定了，我也没意见，孩子就留下来吧。”
说完，就走了，留着玄碧和明澈面面相觑。
雪婴一走，明澈的脸就沉了下来，玄碧一看，心就有些慌，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要骂我呀？”
“我骂你做什么？”
玄碧见他脸色还是不怎好，呐呐道：“那你一直板着脸做什么，你这样子，我的心就安不下来。”
“你觉得我应该高兴么？”
……
“碧儿，我能理解当年你为什么处处正对锦弘馨宁了。”
“啊？”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只不过，我是长辈，不能像当年你一样，用小孩子的特权。”
玄碧脸红了红，这话分明不是赞美，不由得想起当年除掉宁昭仪的事来。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真正的裂痕。宁昭仪对明澈有着
非同寻常的意义，他是知道了，越是知道，越是不能容忍。如果那一次没有北林南侵之事，恐怕他们的关系就此搁浅了。
明澈感叹完，也知道自己说到两个人的刺了，便不再说，只是揉了揉玄碧的头，道：“不说这些了，你去军营有事么？”
“哦，也没什么事，讨论一下北林的后续事宜。”
明澈皱了皱眉，道：“这是国家大事，我看，还是在朝堂上和众大臣商量比较好。”
玄碧眉不由自主地皱起来，心中有些不高兴，他根本不想让任何人插手这件事。
“碧儿，你不能由着性子来。你知道这件事情很大，牵扯的将是这个国家的各个部门，人力物力财力，需要大家的全力配合。
而且，你现在功劳太大，反而会引起很多人的猜忌，碧儿，你从小生长中尔虞我诈的皇宫之中，这些，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玄碧这才想到，明澈的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自己好，不免十分感动，便乖巧地点点头，“我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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