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牧没办法,吼了句:“别动了,再动我硬了!”
骆肖果真安静下来,原以为他会害羞地赶紧爬开,没想到这妖孽风情万种地看了姜牧一眼,道:“那又怎么样?”说完还暧昧地顶了顶姜牧的胯部。姜牧本来也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主,刚刚也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被骆肖这么一刺激,差点没把持住,他趁这会儿野猫还算安分,赶紧着把他抱开到边上,自己又拿了罐啤酒一通喝,默念一百遍要蛋定,要蛋定。
骆肖没说话,搭着腿女王样坐着,也慢悠悠地喝起酒来,看着姜牧慌乱的样子,嗤笑道:“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呵。”
姜牧眼下脑袋似浆糊,也觉得自己有些色令智昏了,虽然骆肖的颜百分之百是自己的菜,但……上了床之后总觉得就不是纯粹的soulmate了?他抓抓头发,笑笑算是默认了骆肖的嘲讽,转移话题道:“骆肖,你小时候的梦想是什么?”
身边的骆肖已经喝得微醺,他又开了罐啤酒,喝了几口,像是在思考,过会儿才笑着回答道:“小时候啊……想要娶一个漂亮的老婆,然后生一群又软又好捏的小萌物来玩,哈哈!”
姜牧心想这家伙怎么这么早熟,不过……倒是还挺可爱的,含笑问道:“恩,那后来呢?交了漂亮的女朋友?”
“后来啊……被掰弯了,彻彻底底地弯了,对女人硬不起来了那样,哈哈……然后那个说着一生一世说着一辈子的人渣自己结婚去了,哈哈,他倒是帮我完成了娶妻生子的梦想,哈哈哈……”骆肖不是对那个早已在记忆里印象模糊的人念念不忘,他只是在嘲笑从前那个爱情至上傻乎乎的自己,掏心掏肺地付出所有,不断地把自己改变成对方喜欢的样子,到头来一败涂地,连从前的自己都找不回来了,真是如跳梁小丑般可笑又可悲。
姜牧带着醉意也跟着笑了起来,道:“你真傻啊……直转弯还被甩了,我之前猜你为什么喜欢写全灭结局的言情小说,还真让我猜中了,太洒狗血了哈哈哈……”
“靠,你有没有同情心的?老子的血泪史诶……”骆肖回身给笑得一脸贱样的姜牧一板栗,过会儿自己却又吃吃地笑了起来:“所以说,爱情都他喵的是个P,还是好同志们互帮互助比较靠谱,哈哈……”
两个人都醉得不轻,姜牧也没听骆肖说的什么,自言自语地诉起苦来:“我的梦想啊……是当一名作家,写我喜欢的故事,构造一个自己的理想世界,这是从小的憧憬……哈哈,不过我是个没用的懦夫……我从来都不敢说我要什么,我想做什么……我家老头子固执又专制,小时候就把我妈给逼走了……我知道我妈走了可以过更好的生活,可是老头如果没有我,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他这又臭又硬的脾气也就我这个亲儿子受得了……这么多年来,我努力让自己顺他的心,让自己的梦想见不得光。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这样得过且过的生活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骆肖不知听没听进耳,他靠了过去,慢腾腾地爬到姜牧身上,双手一通乱揉他的头发,吃吃地笑着道:“我怎么越看你越像一条大笨狗啊,超级笨的那种!嘻嘻……”
“我们俩一个笨一个傻,一只狗一只猫,干脆凑一对好了,哈哈哈……”姜牧捧着骆肖的脸,轻轻抚摸,附和着他的话。
骆肖微微眯着似是带点雾气的眼睛,性感得要命,只听他轻笑着答道:“好啊……”说完俯身主动吻住了姜牧的嘴唇,灵巧的舌头撬开牙关,有一下没一下地逗弄着对方。姜牧本来强压下的那股邪火被骆肖点了个着,烧得一丝理智都不剩,他很快反客为主,搂紧了骆肖的细腰,加深了这个吻,两人的舌头互相追逐,吻得勾天雷动地火,情动不已。
骆肖迫不及待地把姜牧的衬衫扣子解开,又想解自己的,却被姜牧抓住手,听他道:“别在这里脱……凉……”骆肖把嘴唇嘟得老高,不脱怎么做嘛!
姜牧低笑,就着骆肖骑在他身上的姿势把人抱着站起身来,安抚道:“楼上有床……”低头又吻住怀里的小野猫,两个人边一下一下地啜吻着边上了二楼。
一见床,骆肖就扑了上去,把碍事的衣服脱了个干净,一边凑过来要帮姜牧扒裤子。姜牧酒量比骆肖好些,还有一咪咪意识,他心想这猫怎么一喝醉就变得这么主动的,酒果然是好物么……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被热情似火的骆肖勾引得迷了神智,无暇多想,两人很快就坦诚相见,光裸地在大床上翻滚纠缠。
该亲的亲了,该摸的也摸了,骆肖钻到姜牧的怀里,胡乱啃着他的肩头,有点不满地哼哼,前戏够久了,这二货怎么还不做?姜牧被咬得“嘶嘶”地倒吸凉气,此时他也有点苦恼,和女人的经验倒是有过,但和男人是第一次啊,虽然是资深腐男,但都不过是纸上谈兵,上真家伙还真没底,万一把骆肖弄伤了可怎么办?
“你磨蹭什么啊?还是不是男人?”骆女王果断炸毛了,他恨恨地用力咬了一口姜牧的肩头,起身气哼哼地瞪着姜牧。
见小野猫又炸毛了,姜牧也顾不得疼,伸手钳住骆肖的细腰,抱着让他坐到自己的腰腹处,搂住轻声哄道:“小猫,你要不要自己来?我怕我拿捏不了分寸,伤了你……”
骆肖的脸因为姜牧亲昵的称呼有点发烫,他别过脸去看了昏暗的床边片刻,然后回过头扶着姜牧自己慢慢往下坐……
两人带着醉意和情动,折腾到了大半夜才消停。
第二天姜牧是被骆肖的尖叫声惊醒的,刚一睁开眼,就被骆肖的腿踢飞——喂喂,昨天还那么亲密,有这样一大早就翻脸不认人的吗?姜牧刚想抱怨,却听骆肖带着颤音质问道:“你房间里都……都什么玩意啊?想吓死老子啊!”满房间的置物架,上面的瓶瓶罐罐装的都是一些人体标本和局部器官,各种骨架模型,还有巨幅的解剖图海报……昨晚是亏得是没开灯看见这些恶心吧唧的东西,否则还有毛性致啊摔!
姜牧抓抓头发,这些都是自己最宝贝的收藏啊,楼下的柜子里也都是,因为太……重口味了,所以不方便放家里,只好在这里暂存了。他见骆肖还光着两条大白腿,估计是迷迷糊糊穿衣服时给吓的——阿类?这猫不是也和自己有共同爱好吗?
“你不喜欢吗?我还想早上让你挑些中意的带走呢!”姜牧也起身下床,伸手把人搂了打算再腻歪一番。
骆肖一记左勾拳果断把姜牧PIA飞,一脸嫌弃道:“喜欢个毛线啊靠,你个恶趣味的变态,离我远点!”
第二十七章:牛郎织女
魏泽最近开始相信起神棍的命理之说,他早上刮胡子的时候,仔细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果真印堂发黑。于是最近的祸不单行便有了合理的解释,从下飞机登入英国境内的那一刻起,扫把星似乎就悄悄地依附到了他的身上,如影随形,像牛皮糖似的甩也甩不掉。
先是让从来都是病毒绝缘体的他莫名其妙感冒了一场,缠缠绵绵一个多星期不见好转;接着是他那公主病的老妈天天霸着何宝宝,一边嫌弃他感冒了可别传染给宝贝儿媳妇,一边拉着何宝宝逛街遛狗喝下午茶,丁点不让他近身;再者就是姜牧那变态,算准魏泽这性子不可能放任公司不管,打了通电话表示自己最近身担重任,无暇顾及工作,魏泽如果真当他是兄弟,那就得两肋插刀鼎力协助,然后就人间蒸发般哪儿都联系不上,所以尽职尽责的魏总监尽管恨得牙痒,也只好拖着病体,跨国处理公司的大小事务,忙得身心俱疲。
魏泽顶着两轮黑眼圈在书房里噼里啪啦地敲键盘回复邮件,低头发现杯里的咖啡空了,便习惯性地喊何宝宝的名字,一片安静。这才想起没良心的破孩子一早就被老公主拐去shoppingmall了,疯到这会儿还没回来,昨天也是连个爪子都没见着,这日子真是够了!他暴躁地起身,在房间里来回地踱步,心下抓狂万分——就不该带老婆来英国,见公婆什么的视频就够了啊摔!
月初的时候他跟何宝宝提过因为堂哥结婚,想让他跟自己到国外一趟,顺便见见自己的父母。小孩怕生,好不容易答应了,却接连失眠了好几个晚上,夜里小心翼翼地哄着睡着了,还各种做噩梦,缠他缠得厉害。魏泽当时还嘲笑他,这是把我爸妈当洪水猛兽了?何宝宝鼓着张包子脸辩解,才没有,是怕他们不喜欢我呀!当时把魏泽给乐的,嘴上说着丑媳妇总得见公婆,心里却为何宝宝的郑重其事而美滋滋的。
不过事实证明,何宝宝多虑了,魏泽却小觑了自己的一双彪悍爹妈。魏妈简直喜欢惨了何宝宝,机场一见人就宝贝心肝的叫开了,把人一搂就这么给拐带走了,魏泽这个亲儿子却只有提行李的份,被晾在一边吹冷风吹到感冒,魏爸又是个典型的妻管严,什么不向着老公主?于是他们这些天来真真是三人齐心,把魏泽孤立得够惨。
魏泽觉得自己的感冒老是好不了,估计也得是被气的。他越想越是暴躁,一口气没喘平,咳嗽老半天,心下把没良心的破孩子骂了个遍,却又忍不住怀念起小孩软乎乎的身体,只要能抱一抱,包准药到病除——话说,那是我老婆啊我老婆啊我老婆啊!怎么连抱一抱都成了痴心妄想,没天理了!
其实何宝宝着实委屈,天地良心,小孩也想魏泽想得不行,特别是最近魏泽重感冒,他一听魏泽咳嗽就揪心,只能趁着魏妈不注意,偷偷地给魏泽冲感冒灵喝。对于魏泽的爸爸妈妈,何宝宝颇有几分受宠若惊,还没见面时他忐忑不安了好几日,总想着自己这么平凡,又是个男的,跟魏泽在一起总是不般配的,虽然魏泽对自己好,自己也想着要一辈子跟他在一起,但若没有长辈的认可,总像是少了什么,不踏实得很。
出乎意料的,魏泽的爸爸妈妈都是非常慈善和蔼的人,一点都不像魏泽那样总是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冰冰气息。魏爸爸儒雅幽默,总是笑眯眯的样子,而魏妈妈更是对何宝宝这个儿媳妇疼到心坎里去了,又热情又亲昵。来英国的这一周,二老带着小孩去逛遍了各处景点,尝尽各色美食,还去商场给他买了好多衣物,何宝宝心里甜甜的,觉得魏泽的爸爸妈妈真好呀。
如果非得说有什么不太对头的,那就是魏妈妈和魏泽这对母子的气场貌似不太合拍,一碰头就火药味十足,而且,魏妈似乎有意无意地百般阻挠这对小情侣在一块儿!
从刚来的第一天晚上,魏妈在晚饭时听到魏泽打了个喷嚏,便断定是要感冒,赶紧着把宝贝儿媳妇给隔离开,不让两人一个房间睡。从那之后,二老白天就招呼何宝宝出去游玩,魏泽因为生病被勒令待家里好好休息,晚上回来魏妈则拉着何宝宝在客厅说些心里话,一直磨到睡觉的时间,盯着小孩乖乖去房间睡,并且确定魏泽在书房里安分待着,没什么不良动机后,魏妈这才放心地也回房去睡。这一来二去的,来英国这段时间,魏泽和何宝宝愣是没有一天好好待一起的,想起在国内时的每晚相拥而眠,这书房和卧室的距离那就是一条银河啊,看拆散好一对佳偶!
今天何宝宝又陪着魏妈在商场逛了一天,因为之前已经买了太多衣物,他说什么也不肯让魏妈再破费。魏妈便让小孩当参谋,给自己挑了好几套衣服,还别说,魏妈虽然年纪大了,但一眼就能看出来年轻时是个大美人,如今依旧是风姿绰约,身段姣好,穿什么衣服都靓丽得体,小孩把心里的想法如实说出,把魏妈给开心的,搂着亲了好几口,连说:“还是宝贝儿好,嘴甜又贴心!看我家那臭小子,以前妈是真觉得养儿子有什么用哦,现在把你这大宝贝带回家了,总算值当养他长大,个没嘴没舌的家伙,提他就来气,不说了!”何宝宝被魏妈夸得脸红红,但又挂心着魏泽和妈妈究竟是有什么心结,想了想,还是不敢开口问,还是下回问问魏泽吧。
两人逛到晚上八点多,魏爸本是在唐人街的古玩铺子里鉴赏旧物,得令赶紧驱车来接这婆媳俩回家,何宝宝听魏爸一口一个“仙子”的叫着魏妈,看着二老特别恩爱的样子,心下羡慕极了,想起魏泽自己一个人待家里,生着病还得工作,心酸不已,真想回去抱抱他,呜呜。
“魏妈妈……”何宝宝小小声地开了口,打算帮魏泽求求情,他都睡了好几天书房了。
魏妈心情正好,带着笑意应了声,听小孩接着说:“那个……魏泽他感冒好得差不多了呀,晚上……”
没等何宝宝说完,魏妈就收了笑意,板着张脸道:“宝贝儿啊,妈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不懂妈的苦心呢?”见小孩满脸疑惑,魏妈揉揉他的头发,接着道:“我家那臭小子,从没个定性,心比天高,性格也不好,连我这当妈的都管不住他,不就是我……反正他呀,懂事了之后就不跟我亲,敷衍的功夫一等一的,回国工作后更是连个音信都罕见,要不是这回他堂哥结婚,他不定还不来呢!我以前总想着什么样的人才能拴住他,现在既然他肯带你过来,就表示他是认定了你的,但是你这孩子乖巧,平时肯定没少被他欺负吧?”
何宝宝赶紧摇了摇头,虽然魏泽平日里毒舌又少有好脸色,但对自己是真好,他知道的。
魏妈失笑道:“看你这被他吃得死死的样子,呆孩子!那妈问你,那小子对你说过‘我爱你’没有啊?”
何宝宝登时红了一张脸,这问题他当真没想过的。仔细回想了一番,他答道:“没有……”可是我好像也没说过呀……
魏妈听到这回答,倒也觉得是情理之中的事儿。自己的儿子,当妈的还能不了解?她拍了拍小孩的肩膀,道:“这臭小子就那性子,觉得全世界都该爱他,只要他想要的,就必须是他的,瞧给他尾巴翘的。宝贝儿,你也别事事都顺着他,妈故意不让你跟他亲近,就想磨磨他的性子,否则不知天高地厚了都!”
何宝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知道魏泽向来骄傲,可是他就是有骄傲的资本呀!在小孩眼里,魏泽那就是无所不能的超人,事事都能处理得稳妥。现在的小孩对魏泽,十二分的崇拜,十二分的依赖。他心想自己这么平凡,却能跟如此优秀的魏泽在一起,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呢!也亏得魏妈不知道这呆小孩内心的真实想法,要不得恨铁不成钢地吐出一口凌霄血。
三人回到家,何宝宝趁着魏妈回房试衣服的空挡,泡了杯感冒冲剂,端着偷偷摸摸跑到书房看魏泽。小孩轻轻推开门,却见魏泽躺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眉头紧锁,嘴唇也有些苍白,看着一点都不像平时气势凌人的大超人。
何宝宝看着魏泽憔悴的样子,心疼极了。他小心翼翼地把杯子放在桌上,又把滑落到地上的毛毯捡起,轻手轻脚地帮魏泽盖上,刚想伸出手把魏泽紧皱着的眉头抚平,却突然听见魏泽因为感冒而变得有些低哑的声音:“宝宝,晚上别锁门。”
呀!原来魏泽是假寐么?小孩正兀自讶异呢,背后传来了魏妈的声音:“宝贝儿,不是说好不来书房了么,感冒了怎么办呐?”
何宝宝赶紧起身解释:“我……我拿感冒药来给魏泽喝……他好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