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母摸摸袁若晨的头发,眼睛里都是满足疼惜。
“妈妈就只有你了,怎么可能不对你小心一点。小晨,你是妈妈最后的支柱了。”
袁若晨上前一步,抱住他妈妈。袁母轻拍着袁若晨的后背,一个清浅的亲吻留在他儿子的脸上,袁若晨开心地笑着,依偎着他妈妈,就好像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在对他妈妈撒娇一样。
为什么啊,同样是失去亲人的两个人,为什么就差这么多。他受了伤,没人询问。袁若晨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伤口,就得到母亲的爱抚,那眼看得见的疼爱,那种体贴入微的关心,那个温软的怀抱,让他看见了嫉妒得发狂。他本来都拥有的啊。
为什么到了现在,他却一无所有了?失去了母亲,父亲也不管他,他失去的更多。
嫉妒,嫉妒让他红了双眼,嫉妒的他恨不得冲上去揪着袁若晨大吼,质问他,他到底有什么魔法,能留得住亲人,能得到那么多的关心疼爱?
他就不行,他就得不到,他比袁若晨差在哪里了?明明都是同病相怜的人,他为什么一无所有,乞求着亲情,乞求着一丝的温暖,没人能给他,那么努力了,用了很多办法了,他都得不到,他究竟哪里做错了,还是说他命该如此,一生孤单?
第五章:嫉妒到扭曲的阴暗个性
嫉妒到一定程度,那就变成了恨,他开始怨恨,仇视袁若晨,是他,是他不好,他得到母亲的疼爱,他现在就连母亲的面都再也见不到,在一个没有母亲的人面前,大秀母爱的伟大,对他来说,那就是一把把钢刀,每一刀都插进他的心口,让他心疼,甚至于,整个灵魂都跟着疼痛,痛失母爱的疼痛,对母爱的渴望,对亲情的眷顾,还有,就是深深的嫉妒,让官长树恨不得冲上去,把袁若晨打翻在地,质问他,凭什么,凭什么他有母亲疼爱,他就一无所有?
不能让他好过了,绝对不行。世上不幸的人万万千,他就是其中的一个,那他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在他得不到幸福之前,袁若晨不能享受一丝的幸福。
什么叫做残忍?那就是在一无所有的人的面前,大谈自己拥有无数。
赖在母亲怀里撒娇,只能在记忆里找寻。那种温暖,早就离开了他,他不管怎么追寻,伸长了手去抓,抓到的也只是一种空。就连那种被母亲宠爱的温柔,都慢慢消失得干净。袁若晨好幸福,真的好幸福,那种幸福满足的笑容,让他嫉妒得发狂。那柔软的怀抱,那温柔的指尖,属于母亲的味道,就算是他做梦,也梦不到了。
他什么都没有了,家庭,母亲,父亲,曾经的温暖,所有的幸福,都让他父亲毁了。他们不愧是父子,一个能夺走他母亲,一个能讽刺他的不幸,都是这么的心狠手辣。轻而易举的把他伤害到体无完肤。
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现在他所承担的一切痛苦,只等到时机成熟,全部,翻着倍的,一一回报在袁若晨的身上。
让他也痛苦,让他也失去一切,让他也尝一下被人遗弃,没人管,没人关心,不是孤儿,却比孤儿还要凄惨的处境。
那画面唯美得叫人恨不得冲上去摧毁。
指甲陷入手心,只是让他全身颤抖着控制自己现在不要出现,他还没有这个实力,他现在能做的也微乎其微。就算这个画面让他眼睛疼痛,他也只能低下头,压抑着眼泪,压抑着自己翻江倒海一般的嫉妒,压抑着就要控制不了,破闸而出的残暴。
忍耐,忍耐,再给他多一些时间,只要他羽翼丰满,只要他有了自己的实力,想要怎么折磨袁若晨,都可以办到。
一旦给他这个机会,他就要袁若晨永世不得翻身。哼,就先让他逍遥几年,就让他沉浸在他甜美的梦里,多享受几年快乐,一旦让他抓到机会,他会让袁若晨好好享受一下什么叫做痛苦。、被保护的太好的小孩子,总是尽收不起任何风吹雨打。躲在他妈妈怀里,要到什么时候?他也是个男人,他也必须有顶天立地的时候,社会有多黑暗?人际关系有多复杂,金钱有多难赚,他都要一一品尝。他会是一个最好的社会老师,把所有的,肮脏的,卑鄙的,虚伪的,残酷的,事情,一件一件都让他尝试一遍。
到时候,让袁若晨哭都找不上腔调。
他母亲不会一辈子跟着他,他也不能永远做一个躲在母亲怀里的孩子,所有残酷的现实,都会摆在他眼前。那时候,这张小脸上,再也不会出现一点点的快乐,再也没有这种甜美的笑容,那布满泪水,无望的,一筹莫展的样子,真的叫他很期待。到时候,他也不会嫉妒得发狂,他也不会愤恨的想摧毁一切,那时候,他才会大笑。袁若晨凄惨无比的那一天,就是他这辈子最高兴的一天。
甜美的梦啊,他就多多祈祷吧,让他的美梦存在的时间再多一些。一旦梦醒了,那就是他痛苦的开始。
他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官长树冷笑着离开,只是在他刚才站定的地方,留下几滴鲜红的血。
就像是一个带着鲜血的诅咒,用他的血诅咒发誓,袁若晨不得善终。
想要玩弄人于股掌之间,那首先就是要储存自己的实力。
他必须有钱有势,抗衡一切的权利。
父亲是一个脚踏板,只要借助父亲,他就可以拥有金钱。有了钱,自然就可以有权。有权之后在维护自己的金钱,权钱相互,他就可以成功。
就把自己当做一个孤儿,没不要在渴望任何亲情,渴望也得不到,那就不要在残留什么希望。
父亲只是他的一个起跳点,他必须借势就势。
从忙碌的父亲身上的不到任何亲情的话,那他就要得到相同的利益。
他开始回到学校,认真的学习,积累自己的知识。上学的时候,他就是一个完美的学生,认真听课,认真复习,做好笔记,保证每科考试达到九十分以上,只不过是一个学期,他已经是全年级第一。在放假的时候,他已经申请跳级。
对于他的好表现,他父亲只是和他一起吃了一次饭。
那是他母亲死后,他们父子头一次坐在家里的饭桌前,默默地吃着团圆饭,虽然只有两个人。
“在开学就是高二了,你这段时间的表现我很满意,说吧,你要什么,爸爸都给你。”
官父看上去很高兴,那种淡淡的自豪,是看见已经十六岁的儿子才有的。儿子大了,学习很好,不用他担心,不闹事。是他的骄傲。
“爸爸,我已经申请跳级,再次开学,我就是高三了。”
官长树淡淡的说着,他爸爸已经不记得他读了几年级,他敢说,他爸爸根本就不知道他现在的身高多少,体重多少。
官父果然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他对不起儿子,太忙了,才会忽视太久。
“你要不要出国旅行?找个朋友一起去玩玩,散散心也好,从你妈妈去世,你几乎都没有出去玩过。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背包旅行的。”
“我是跳级读书,不能拉下一点功课。我已经请好了家教老师,整个暑假,我都会在家里温习功课。哪也不去。再说了,爸爸,你忘了吗?我朋友很少,从小到大,我没有一个推心置腹的朋友。”
官父有些讪讪的,他现在对他儿子的情况一无所知。身为父亲,看着儿子,竟然感不到任何亲密,只剩下生疏,他这个做父亲的,好失败。
官长树冷冷的看着他父亲,不是他故意提起他父亲的失职,而是,他父亲不觉的晚了吗?在他们已经变得生分,只能远远地站着,靠近不了的份上,在想消除隔阂,真的太晚了。他已经适应了孤儿的生活,已经学会了自己打算,明确了他自己的道路,现在,他最不希望的就是,他父亲插手管他的事情。
既然晚了,那就不要再挽回什么。没这个必要,就不要浪费时间。
“你从来都没有管过我,以后也不用再为我操心,我自己会把我自己的道路安排好,我知道我应该做什么。”
“长树,你说的什么话,我是你爸爸,我不管你,谁管你?”
官父沉下脸,他有些吃惊的发现,他儿变得这么犀利,愤世嫉俗。那看着他的眼神不再是儿子看父亲的尊重,而是一种完全的漠视。
“妈妈死后,你到现在才说着种话,是不是有些晚了?妈妈死去的那段时间,有多难熬,我自己都熬过来,你都没管过我,现在再说,你不管我谁管我,真的有些晚了。我知道自己该怎么活着才是最好,我也会出人头地,你完全可以放心,我十六岁了,已经成年,知道什么对我最好,您只需要和以前一样,整日忙着工作就好。”
官父有些悲哀,他儿子开始变得偏激,变得冷漠无情,他母亲的死亡对他打击太大,他这半年多的忙碌,也造成了他儿子和他的疏远。父子亲人到了这种最熟悉的陌生人的份上,是最大的悲哀。
“我暑假这段时间就在家里温习,你要是忙可以不用回来。我有自己的安排,所有的事情,你都不用插手。对了,我和您说一下,我也不是不同意您在婚,只是,您要记得你说过的,就算是你再婚,再有其他孩子,您的公司到最后也会是我的。我想你还是先把遗嘱立好的好,免得您看上的女人到最后和我争夺财产。爸爸,我们互不打扰的生活,我留在家里不去打搅你和那个女人同居,你也别想掌管我。等我出国留学回来,我会进入公司,接收您的工作。这就是我最后的目的。”
官长树吞下最后一口饭,这场应付而来的饭局终于结束。
“您放心,不管我做什么,我都会是您骄傲的儿子。您把公司交给我会是最明智的选择。别管我干什么,别管我要怎么走,我最终还是会走到我设想好的目标上。”
官父在他儿子消失在楼梯口的时候,深深的叹息,难以置信的官长树,只不过是太忙没有照顾到他,他变得叫人陌生不说,还心里发寒,这个孩子,个性怎么偏执到这种地步?变得这么阴森可怕?难道他身为父亲,不能再挽回什么了吗?
第六章:冰冷的亲情
亲情一旦降温,那就是最致命的武器。来自亲人的一个冷冷眼神,足以冻住所有感情。完全的忽视,就算是在同一个房子里住着,可个在各自的房间,就连饭都不一起吃,存在的,也只有冻死人的冷漠。
官父不是没有努力,他也试图缓解一下他和官长树之间的关系,故意休息一天,哪也不去,就想好好和他儿子谈谈,可惜的是,一切都太晚了。
官长树整天关在书房,上午下午有三四个老师过来给他补习功课,老师来来去去,看的官父有些头晕。
这个孩子到底要干什么,突然知道学习的重要性,就算是他找了十个补习老师,也不可能一个学期就大学毕业。
趁着中午休息的空当,官父进了书房,他儿子面前开着电脑,书桌上都是课本,他一副很忙碌的样子。
“长树,要吃午饭了,下楼吃饭吧。”
官长树抬头看一下时间。
“我还有事,你先吃吧。”
“学习用功很重要,但是也不能熬坏身体啊,你下楼吃饭吧,咱们爷俩个聊聊。”
官长树再次拿起笔,继续他的功课。
官父坐在他身边,冷淡了太长时间,他想挽回这份感情,可他儿子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没办法,他也只好这么讨好。他不想以后和他儿子到了无话可说的局面。
“ 想去哪上大学啊,爸爸给你参谋一下。你要读什么专业?金融的话最好,你还是有其他打算?”
官长树办转回身。
“爸爸,可不可以请你离开,我很忙,没时间和你闲话家常。再者说,我们父子一直都这么相处,我们没必要多亲密。晚了,也真没这个必要了,就像你说的,我长大了,我知道什么道路对我最好,我应该有自己的主见。我不是照着你预期发展呢吗?我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我是你爸爸。”
官父有些不悦,他儿子一直的推拒着他的关心,就算是晚了,他还是想挽回,为什么官长树连一个机会都不给他。他那段时间太忙,没时间照顾他,又不是他的错,何必抓住这个理由,就不松手呢。
“我没说你不是我爸爸,我真的太忙,请你不要打搅我。现在。”
官长树揉了一下额头,对他父亲做了一个请出去的手势。不要打搅,他烦躁,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不要再纠缠着没有内容的话题好不好。
官父有些脸面挂不住,生气的站起身,热脸贴了冷屁股,他身为父亲百般讨好,还是不行,他也尽到责任,往后就不要说他不负责任了。
“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翅膀硬了,我也管不了了。”
官长树愤愤的丢下笔,现在想管他?早干什么去了?他打架叫家长的时候,父亲怎么不来?他受了伤在床上发烧不能动弹的时候,他父亲怎么不管?他孤单的寂寞的时候,他父亲怎么不管?他母亲死后那段时间,那么艰难,他那么需要父爱,他父亲怎么不管?等他心灰意冷,已经不再期望任何亲情了,他父亲才一再的强调他是父亲的角色,有意思吗?
既然晚了,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那就各不相关,各过各的,不就行了吗?
让人窒息的烦躁,官长树干脆丢了笔,拿着外套就走。掠过他父亲的时候,只说了一句他要出去散散心。
官父在他背后大声问他要去干什么,留给官父的只是重重地关门声。
官父彻底的恼怒了,太不像话了,他竟然得不到官长树半点尊重,就算是他以前失职,他儿子做的也太过分。
重重地把茶几上的茶具摔在地上。
“爱干什么干什么,死了我也不管你!”
打电话叫来司机,他这次离开,还给官长树一个彻底安静的空间。他不是讨厌父亲的打搅吗?那好,他们父子除非不得已,不要见面,这下官长树也就高兴了吧。带走了留在家里的仅剩一些衣服,这个昔日完美的家庭,只留下官长树一个人。
彻底的,官长树变成了一个没人管的孤儿。
他还能去哪?不知不觉报出了袁若晨的住址,计程车司机开到地方的时候,烦躁的官长树才惊觉,他怎么又来到这里了?
那次见到那么刺眼的一幕之后,就在也没有来看过他。虽然一再告诉自己不要在向他现如今生活怎么样,可心里还是惦记着。
既然来了,那就看看吧,有多久没有见到袁若晨了?他还如那么多天以前,那么幸福吗?
希望这次看见他,他脸上不会再有甜腻的叫人嫉妒的幸福笑容。
虽然看他一次,心里的嫉妒仇恨,都会上升一些,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想知道,袁若晨怎么样了。
苦笑一声,袁若晨似乎成了他的动力,就算是很累,很疲惫,一想到袁若晨,他就咬着牙撑下来。要过得比他好,一定要比他早一步出人头地,一定要储存自己的实力,就这么坚持下来,他才会有现在的刻苦。
最恨的人,成了他的动力,多大的讽刺。
最讨厌的人,反倒成了他最惦记的人,更大的讽刺。
他管不住自己的心,管不住自己的脚,不知不觉中,他就会在一次来到袁若晨的家门口,傻瓜一样,盯着他的门口,希望他下一秒会开门,希望多了解他一些。
他是个超级大傻瓜。
第七章:一块小小的蛋糕
他绝对没有想过,他有救袁若晨的一天。
事情就是这么凑巧,在他直直的站在袁若晨家门口的时候,袁若晨出门了。这大概是他很长时间关在家里之后,第一次出门,开开心心的,虽然捂得还是很严实,还是那件老旧的白色大衣,时间太长了吧,白色有些发黄,帽子上有一圈白色的兔毛,他不大的脸隐藏在里边,就好像是童话故事里的雪娃娃,可爱得不得了。
走得不快,可是脚步很轻松,看起来心情就很不错。
官长树跟了上去,他要知道,从来不出门的他要去干什么?他妈妈不在把他关在家里了?难道说他的身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