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烁……”乔柏辉弯下腰吮吻着他耳后,抓握在前面的手不轻不重的滑动着。
“唔……”一个大力的前顶,齐烁的脸贴在了窗户上,他扭头看过去,敛着水意的眼上弯,断断续续的问道:“吃饭……前……出,出的来吗?”
“这两天做得有点多。”乔柏辉咬着牙开口,不是一点多就能说清楚,昨天下午两个人都有些疯了,办公桌、办公椅、沙发,在上面折腾来折腾去,说实在的,乔柏辉觉得自己应该大补一下,用力过猛,浑身乏力,腰酸死了。
“那不做了。”齐烁觉得这样的姿势有些累,而且等了半天一个人都看不到,兴致缺缺。
“浪费一个套子。”乔柏辉有些不甘心。
“我送你一盒套子。”
乔柏辉见齐烁真的不太想做了,也只能又狠狠顶了两下,抽离了自己。
稍作整顿,两人一起下楼吃了饭,然后打算出去雪地上漫步,结果被店家阻止了,说是这个时候太阳的光线太强,照在雪上反射回来后,会刺伤眼睛,还是等到下午五点过再出去。
乔柏辉是应了,可是齐烁却依旧拉着乔柏辉往外走。
“要去啊?真的会睁不开眼睛。”
“闭着眼睛就好了。”齐烁拉着他一路快步到了滑雪场上,雪化得很严重,连脚背都没没过,皮靴踩在上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会让听不惯的人有种寒毛矗立的刺激。
乔柏辉眯着眼看齐烁:“这雪……说不定连雪人都堆不了。”
“下去看看。”齐烁一把抓住乔柏辉的手往下走,脚下一滑就往前摔了出去,身后传来店家马后炮的叫嚷,叫他们留心脚下,地滑。
乔柏辉倒是站得稳,一伸手搂住了齐烁,回头对店家挥了挥手:“谢谢,我们会小心。”
两人一路走一路出溜着下到了滑雪场的最下方,这里有差不多二十米的缓冲带,同时围栏一圈也包了轮胎,视线穿透围栏可以清楚看见一处山峰矗立,山尖上有一丛树木,经历了秋冬的大树正冒出脆嫩的枝桠,是勃勃的生机。
齐烁定定看着那处出神,好一会回过头来,反手搂住了乔柏辉的腰,笑问:“跳舞吗?”
乔柏辉愣了一下,来回看了一圈:“神经病,跳什么舞?”
齐烁手上微微用力,将两个人的身体完全贴合,然后将额头抵在乔柏辉的肩膀上,慢慢地挪动了起来。
乔柏辉僵了几秒,又看了眼山顶的屋子,迟疑着将手反搂在了齐烁的腰上,跟着那节奏迈出了自己的脚步,低声问道:“这么跳舞不是很奇怪?”
“总比一个人跳好。”齐烁闭上了眼,没有说出那后半句话……而且,你永远不知道,想要找一个人陪着自己共舞又有多难……
没有人说话……
天寒地冻,冰冷的空气像是要冻冰了肺部,可是空气很清新,在这干净得甚至甘甜的空气里,隐隐可以嗅到对方的气味和温暖,特殊的气味在肺部打着转,坚冰就那么一点点被润得柔软了下来。
乔柏辉无法分辨齐烁这样做的行为,但是却放任自己陪着一起发疯,或许是远离了城市喧嚣所以无所顾忌,或许是正值求爱的关口只能全力配合,又或者……这是齐烁需要的。
很奇怪的确定感,又或许并不奇怪,GAY这种特殊的人总是寂寞的,想要找个同伴并不容易,所以有时候的齐烁确实透露出需要人陪伴的目光,即便极力的压抑着,可是有心却不难发现。
这些……是半年前的他绝对看不到的真相。
或许是真的喜欢着,因为喜欢才用心去观察,去了解,不再是肤浅的只流于表面,而是真正的看到被对方掩埋起来的部分。
“我真的有点喜欢你了。”齐烁搂着他喃喃的开口。
“我很爱你。”乔柏辉回答。
“爱是个很沉的词,等你扛得起了再开口。”
“我懂……爱需要承担责任。”
“所以,我说你还年轻。”
“那……我很喜欢你,齐烁,很喜欢,很喜欢你!”最后一句,乔柏辉突然大吼了出来,回音阵阵,响彻耳畔的是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
齐烁顿住了脚抬头看他,嘴角一点点地勾了起来:“小屁孩。”紧接着手上一用力,扣住了乔柏辉的后脑,咬上了嘴唇,牙齿在唇瓣上研磨,溢出细细碎碎的笑声,“挺会浪漫啊……”
……“你叫我什么?”
……“叫错了吧你?”
……“你比我小两岁,小两岁!”
……“小屁孩?是你叫的吗?叫哥!”
“哥……”
……
第二天下山换成了齐烁开车,某人接连两天用力过猛,彻底萎了,下眼圈的青黑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证据。
开车间歇的时候,齐烁总会不自觉的想着,乔柏辉这次或许是真的下了狠心在追自己,又或者是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非常的在意这份感情,疯得程度甚至连他都不自觉的全力配合。
当然,齐烁也不是很好过,但是总体来说比乔柏辉的自我控制力要强一些,再加上他偏爱省力的后背式,所以情况远比乔柏辉要好。
咳!嗯……至于火辣辣的某处,还算在忍耐范围内。
下了山,才进入市区,乔柏辉的中文传呼机收到了母亲发来的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乔柏辉掰过后视镜看了看自己青黑的下眼圈,叹了一口气:“我这样回家,我妈得吓死。”
“住一晚上再说,嗯,对了,你和家里怎么说的?”齐烁打着转向灯,扫了他一眼。
“到同学家玩些日子。”
“王炜彦家?”
“不是。”说完,乔柏辉看了眼齐烁,又想起王炜彦对齐烁的排斥,一个是兄弟,一个是爱人,他还是非常希望这两个人可以和平相处。
“怎么?”齐烁敏锐抓到乔柏辉闪烁的目光,眉毛一扬,笑道,“女朋友家?”
“不是!”乔柏辉这次回答的飞快,答完后留意着齐烁的脸色,斟酌说道,“蓉蓉那边我回去就解决。”
“舍得吗?”齐烁笑问,“其实你一点都不了解自己,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说不定一分手就后悔了。”
“不会,现在谁都没你重要。”乔柏辉眼一瞪,肯定地开口。
齐烁不置可否,还是那个想法,乔柏辉这种性格的人无法给他足够的安全感,在真正成长起来以前,乔柏辉嘴里说出的话真实性要打出对半的折扣。
乔柏辉翻腕看了眼手表:“等下打个电话,吃过午饭回去睡一觉,晚上陪你去公司,开个包房唱歌。”
“要给你叫两个小姐不?”
“要,今天我要包了齐美人的场子。”
齐烁挑眉,睨着人笑:“要出场吗?”
“当然要了,喝酒唱歌吃宵夜,红床高枕春宵夜。”乔柏辉一眨眼,飞出了淫荡一笑。
齐烁嘴角一勾,握在方向盘的一只手移到了自己的嘴唇上,修长的食指按压着丰润的唇瓣,从左边拉到右边,“嗯……”粘腻至极的呻吟了一声,一个媚眼飞出,“期待……”
乔柏辉打了个冷颤,不说话了。
齐烁“哈哈”大笑,脚下油门一踩,又加了几分车速。
回到市区,公事就再次成了主事,齐烁晚上照例去了公司,夜总会营业后也招呼了两批必须出面的客人,然后就和乔柏辉去了包间,不过两个人玩肯定是没意思,所以叫了四个比较好的兄弟,也让他们传话下去,今天晚上没生意的小姐也可以过来玩玩。
结果一下来了九个小姐,包厢里挤得人满为患,这种单纯的娱乐大家都玩的很自在很开心,可惜热闹过头了,乔柏辉在这些外人面前不敢碰齐烁,忍了一个来小时,实在觉得吵,最后反倒第一个把齐烁给拉了出去,两人在办公室里窝着图个清净。
午夜十二点半左右,敲门声骤响,一开门,棍子站在外面气喘吁吁地说:“七哥,场子的大门被人砸了。”
齐烁神色一敛,懒洋洋的态度瞬间收起,散发出了冷锐的气势,带人就往大门跑。
棍子一路跟着一路快速说道:“达哥带着一群兄弟去抓人了,应该是金家那边的人。”
“不是让你们看好吗?”
“这……”棍子一脸苦色,“有兄弟嫌冷,就窝在一个地方没动,所以被人钻了空子,而且那几个人都是生脸。”
“有人受伤没?”
“没。”
“哪儿漏进来的?把人带过来。”
“小左,他跟着达哥去了,说是将功赎罪。”
“嗯。”齐烁低沉应了一声,快步下了楼梯。
乔柏辉蹙眉跟在后面,神情有些复杂,看着齐烁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后到底给压了下来。
第六十六章:再访
到了楼下的时候,沈立捏着烟站在门口,脚边是一地的碎玻璃,重金打造的玻璃大门碎了半扇,只有个框架凄凉的挂着,工具是块大石头,如今正踩在沈立的脚下。
见到齐烁下来,沈立的目光先是在乔柏辉脸上扫了一下,然后这才低声说道:“蒋达去抓人了,修理费肯定能追回来,有人认识动手的那几个人,但是要想继续营业,修门的钱咱们得先垫上。”
齐烁蹙眉“嗯”了一声,“先把地上收拾了。”
“好。”
娇小的服务员拿着扫把清扫了大门,这个过程没有一个人说话,气氛格外的压抑,可是一有客人出来,齐烁和沈立的脸上就堆满了笑,问起损坏的大门一律用客人酒醉不小心撞坏了当借口敷衍过去。
等到一点,蒋达那边才有消息传过来,说是在一个篮球场找到了那群人,一共六个人,只留下了两个,蒋达拦人的时候受了伤,脑袋被敲了一棍子,破了条大血口子,已经送去了医院。
兄弟们一再叫着要给蒋达报仇,齐烁让沈立压一下,然后急急忙忙又去了医院。到地方的时候蒋达已经缝合了伤口,脸上的血是擦干净了,可是衣服上留有大片的血迹,格外的狼狈。
齐烁面色阴沉的把人给扶上了乔柏辉的车,抽着烟若有所思。
金老大其实是个很聪明的人,做事从不自己出手,也不会让两个弟弟出面,所以要抓着他们的把柄很困难,而这些伤人的小混混要是大费周章的抓人也没必要,人力一分散说不定在日后更容易出事。
所谓打蛇打七寸,抓不住给金家三人定罪的证据就贸然动手,反而没有意义,但是蒋达出事他要是不出头肯定没法儿交代,如今的真的是进退两难的时候。
挤在后座的三个人见齐烁脸色不好都没敢开口,乔柏辉开着车斜眼看了人好几次,最后忍不住问道:“不能直接上门抓人?达子受伤了。”
“嗯。”齐烁蹙眉点头,抽了口烟,“这种事儿没必要惊动警方,人反正是抓到了,我会和金家人去谈。”
“持械伤人是刑事罪,幕后指使也可以判刑。”
“自然有人会帮他们扛这个黑锅……达子,和他们斗了这么久,你一点把柄都没抓到?”
蒋达捂着脑袋没说话,脸上的横肉一阵抽搐,显然头上的伤正疼着。
齐烁见他脸色也不忍再问,于是又闷头抽了起来。
将蒋达送回家,安抚好兄弟天已经蒙蒙亮,齐烁面色疲惫,乔柏辉当了一晚上的司机,这几天做得次数又太多,脸色也难看的不得了,回了家里,澡也没洗,两个人就躺在床上补觉。
迷迷糊糊的时候,乔柏辉说了一句:“抓不到把柄,就只能栽赃嫁祸了……你是不是这么想?”
齐烁睁开眼看他:“黑道这边的事儿你别插手。”
“以前你希望我插手……插得越多越好……”乔柏辉这般说着,语气隐隐提高了几分,含着笑。
“你拿把刀丢到他们面前,让他们把你给捅了我更高兴。”
“……”乔柏辉嘴角的笑收了,深深地看着齐烁,“小烁……有必要吗?发财的机会大把,我相信你有那个能力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何必走这条路?”
齐烁翻身,把后背递给了乔柏辉。
乔柏辉沉默了一会,又贴了上去搂住了齐烁的腰,就像这几天的相处模式一样,整个儿将齐烁抱住,喃喃开口:“其实……这世上还有一个叫以势压人,你把生意做大了,资金雄厚了,没有本事的人自然会让路……其实你知道的,金家人不是什么大问题,如果你非要走这条道,市中心的那批人才是你的对手,你非得这些小角色计较?”
说完这段话,乔柏辉等了一会,又说:“其实我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又和我好了,说到底还是我给出了足够了利益,既然这样,打败金家人就真的有利益吗?”
“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凄凉。”齐烁低声开口。
“我只是想你明白,既然你做事都是‘利’字当头,那么金家人的‘价值’绝对值不起你现在的付出,不如缓上一缓,再储蓄一下自己的力量,为新区的开发做好准备。”
齐烁蹙眉想了想,抬手覆上乔柏辉的手背,轻轻拍了拍:“我知道了,睡觉吧。”
“嗯。再好好想想。”
齐烁闭着眼,想着乔柏辉这番话,又想起了当初沈立说过的话,说他做事太急,尤其是在扎根不稳的时候,一急就会露出马脚,说不定连现有的东西都会失去,如今再被人这么告知,他不得不自省一番。
或许真的有些托大了,以为重生就自傲自满无所顾忌,把一切都想的太过简单。
他如今做事还是略显激进,这样方式对有着未来记忆的他而言不是不好,可是他要对付的人却未必愿意跟着他的脚步走,金家人小心谨慎按着规矩办事,沈立和乔柏辉也有自己的处世之道,实际上这才是符合这个年代的规矩。
自己却妄图去破坏这个年代的规矩,确实胆子大得有些过了。
追根究底,再往前想,自己当初是小混混出身,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凭着一股硬气走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可是底层的痞气却一直没改过,后来虽然略有收敛,可到底还是喜欢直来直往的做事,虽然讨了上面人的欢心,却留了一屁股的债,说到底不过就是个打手,别人握在手里的武器罢了,所以到了最后才会被人推出去顶了罪。
重生过来已经有三年,虽然说如今的自己成了发话人,可是行事习惯还是老一套的方法,欠缺稳妥,贸贸然就把自己推上了风口浪尖。
最近为了应付金家三兄弟的挑衅,疲于奔命不说,也劳民伤财,场子隔三差五出事,兄弟们也三不五时的见血,自我审视一番,这事确实是自己做错了。
想到这里,齐烁低声问道:“睡了吗?”
“嗯?”睡意正浓的声音从脑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