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执行天帝圣旨的工具。
七大神族的力量,在咒文的调和下,快速交融在一起——爆发!冲天而上!奏响了一曲悲壮的颂歌。
可以在瞬间摧毁一座城市的可怕力量,是人类一直锲而不舍的追求,是神族统领三界的倚仗。洁白的宫殿被困在光圈中心,单薄
无助,像一只落入暴风眼的鸟儿,等待着折翼的命运。天魂之力逐渐向净碧空围拢——它公正,也无情!被赋予审判的权利,所
到之处,一切的罪孽,灰飞烟灭。
正当此时,一声长啸划破沉寂——
亮光如箭,从净碧空的顶部射出。那光刺眼,竟压过了七神的天魂。待众人定下心神,抬目望去。只见一只巨大的兽,威武矗立
在净碧空的宫顶,似鸟非鸟,似龙非龙。它浑身长着洁白柔顺的毛,背上一对翅膀,张开来,可以遮蔽半边天空,它伸着长长的
脖子,额间还有一只锐利的独角,四肢却如同狮爪。
灵兽姿态优雅,神情倨傲,往下俯瞰。它把翅膀垂下,护在宫殿上,本来逐渐逼近的神力,竟止步不前。灵兽又仰首长啸一声,
发泄般的,猛然挥开翅膀,掀起狂风,如飞瀑倒流,把天魂之力吹得飘摇欲散。
众神吃了一惊,这头不知名的灵兽,威力深不可测。两股力量在空中撞击抗衡,竟不相伯仲。
灵兽晃晃脑袋,显得有些懊恼,像是不太满意自己刚才那一击的效果。额上独角直指天际,它张大嘴,畜足了力气,突然对天狂
妄咆哮。尖锐的音波,振聋发聩。被音波扫过的山河,树枯花落,万物的生机,被灵兽头上的独角吸纳转化,能量充盈的兽角,
顿作虹光万丈,瑰丽异常。它头一转,对着帝允殿的方向,再一次张开嘴巴。
“不好了!”七神眼看不对,急忙撤回神力,阵势变换,转攻为守,一面无限延伸的防御壁被祭起,挡在帝允殿之前,分割了时
空,把迎面袭来的攻击导向另一个空间。
灵兽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点黠光,大张的嘴巴懒懒打了个呵欠,闭了起来。
七神被气个半死。防御壁收也不是,继也不是。
“没想到他竟养了一头这么厉害的灵兽。”天妃走到丈夫身边,盈盈跪下:“如此下去,唯恐七圣使也不是其对手。陛下,形势
险恶,万不得已,请允许我启用千玑禁缚咒。”
“万万不可!”说话的人是四亲王。“娘娘,你可知道,用了此咒,不管是施咒者,还是承咒的一方,都将受重创。”他看了天
帝一眼,拱手请命:“既然七圣使无法兼顾攻守,请陛下批准微臣前去襄助……”
“你去干吗?”天帝沈声怒斥,狠而不留情面地:“烈陨神剑如今已不在你身上,何必前去冒险?你去了又能帮上什么忙,弄不
好还白白送死!”
四亲王气极,从来没有人敢质疑他的能力:“即使没有烈陨,我也有把握……唔!”
一个吻,霎时把所有辩驳堵在喉间。四亲王震惊得无以复加,睁大了眼睛全身僵硬,直到天帝把他放开。
身为一朝至尊的王者,嘴唇压着嘴唇,亲吻了他,当着妻子的面……
“再说一个字,我就继续用这个方法让你彻底闭嘴!”天帝恶狠狠地警告,随即沉重地叹了口气,他低头对跪在脚边的天妃说:
“朕允许你启用千玑禁缚咒,不过此咒威力非同小可,你务必小心使用。”
“是。”天妃垂头领命,无人能窥见此时的她,脸上是怎生一副落寞的表情。也没有人,肯花一点心思,去在意一位母仪天下的
刚强女性,她心中的喜乐哀愁。
天帝强行把四亲王拖走:“你要留下保护我,哪里都不许去!”不可违抗的命令口吻里,藏着一丝温柔。
而四亲王尤处于刚才那一吻带来的震撼中。
天妃听到他被拉走时不情不愿的拖沓脚步声,听到他忿忿不平地嘟囔着:“气死人!都怪冥夜那臭小子不肯继承烈陨……唉!”
一抹诡异的冷笑,悄悄爬上了天妃娘娘的嘴角,飞起美目,她朝净碧空的方向看去,倾落星辰的容貌,在混沌的黑暗中熠熠生辉
。
105
一场关乎于人魔神三界存亡的战争,正打得火热。可在这风口浪尖上,堪称天界最位高权重的两位大人物,不务正业,却又躲起
来干些什么?那个……说出来都丢人。
“喂,你怎么带我来这里?”四亲王想甩开天帝的手,却被对方更快一步甩到床上……
……一张大得跟个游泳池一样的床……
这里不是天帝的寝宫,而是他还当太子时住的地方。四亲王记得,小时候两人经常在这里嬉戏耍闹。天帝带他来这里的用意,不
会是只想故地重游吧?但他们都长大了,君臣有别,再不能像从前那样,毫无顾忌地抱在一起,玩足一整个下午。“喂,你……
”他警惕瞪着逐渐向他靠近的人,考虑着如果一脚把天帝踹下床,会不会落得个诛连九族的下场?
周围漆黑无光,但那人的黑眸却亮如星辰,四亲王有一瞬的恍惚。可就因他一时大意,被对方窥了空隙,灵巧的大手凑到他腰间
,一下抽走了他的腰带,衣袍松散开来。四亲王猛地回过神,像是明白了一些,又像是更加困惑,呆呆地问:“你这是要干吗?
”
天帝不慌不忙,对他虎视眈眈:“想跟你说明一个道理!让你认清一个事实!”
“行行行!”四亲王拼命往大床里面缩,“你你你用嘴巴说就好了。”
天帝不放过他,步步进逼,末了对他妩媚一笑:“用嘴巴?也好!”头一倾,挨在四亲王颈窝,在他脖子上一口咬下,空气里立
刻弥漫一股腥甜的味道。
被誉为天界战神的殷祈,多年来东征西伐,受伤最重还算是这次,真是冤枉。他气急败坏,挥舞着手,要把这鳖一样咬住了就不
放的家伙拔走。“你不必说了,我都知道!痛死了,快放开我!”从小到大都没机会受伤的人,最怕痛!
天帝终于松开了口,在他耳边,用万分暧昧的声音说:“你早就知道的,你故意装傻!”呢哝细语轻而软,气息吹进他的耳朵里
,把那白皙饱满的耳珠染成通红。伸出舌头,舔逗着他的脖颈上的伤口,成功让那副清心寡欲的身子无助战栗。
腰部一阵酥软,殷祈轻喃一声,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床上。“陛下……”
“叫我的名字,殷祈!”天帝趁势压在他身上,细细亲吻着他的额头,脸颊,颈项,胸膛……
“轻尘!”
深天轻尘,一个久久未曾唤过的名字。喘着气,身体里有莫名的情愫在翻滚,让他不忍挣开,让他放任对方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
。但,战神的脑子仍然清醒:“你已经有王妃了,我也是。我们不能……”
“怎么不能?”轻尘挑开了他的衣襟,露出漂亮结实的胸肌,指尖顺着美妙的纹路,一直往下滑去,到了腹部,敏感的地带被若
有似无地轻触,不由自主地收缩。轻尘瞧着,怜爱地笑。此刻的他,不再是至高无上,万人膜拜的帝王。只是一个苦恋多年,而
仍得不到心中所爱的可怜人。“我们身上有太多责任,让我们耗费了大量时间,殷祈!神族的寿命只有五十余载,如今你我都三
十好几了。你若是对我有意,就不该再蹉跎岁月。殷祈,别再逃避了,好吗?让我们享受所剩无几的快乐……”
“不是现在。”四亲王平静地握住游移在他腿间的手,试着说服对方:“不是现在,轻尘!外面的战斗还在打,两个孩子正跟他
们的命运斗争着。那是我们一手策划的,你记得吗?为了人魔神三界终能和平共存,我们把两个无辜的孩子带到世上,让他们互
相厮杀。等着他们的,是一个没有希望的未来。轻尘,我不忍心,让他们独自面对残酷的考验,而自己则躲在一边偷欢行乐……
”
“够了!说来说去,你就是放不下冥夜那孩子。”天帝冷哼,挡开他的手,继续轻薄他的身体。“跟你说了,那孩子自有跟他纠
缠一生的人,不劳你费心。你只要抽空想想我们之间的事就好!”
“你不可理喻!”两人意见产生分歧,战神用最直接的方式了断,他恐吓道:“你再不住手,我可不客气了!”
他微怒冷硬的口气,听得天帝一阵委屈心酸。
两人老大不小的人,在这个问题上,谁都不肯让一步,怄气起来没完没了。
天帝不甘示弱地冷道:“你要如何不客气?对,我没有一点功夫,天魂的力量也很弱。怎么?你要对我动手?”
不不不!这不是他想要说的话,他应该心平气和地向殷祈说明心意——
你不要老想着其他人,不要去做些危险的事,不要走到我看不见的地方,不要再错过我,错过我们之间的情意……
可被这蛮不讲理的家伙一激,话到嘴边全变了样。
久经锻炼的身体,每一块肌肉都畜满了力量。在四亲王眼中,从小到大只会动脑的天帝,跟个三级残废无异。他腰微一用力,翻
身而起,转眼就反压在对方身上。像小时候每次发生争执一样,他喜欢用武力解决,扬起拳头开玩笑地说:“给你选择,想我揍
你左脸还是右脸?”身下爱美自恋的家伙,最怕他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蛋受伤。
小时候嬉闹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年华却弹指飞逝,无法回头。
毕竟是长大了,已身为两子之父,不再是那个受了恐吓就哇哇大哭求饶的小男孩。
天帝淡淡一笑,把脸别向一边,无力叹息:“怎么说你都不明白……不解风情的笨蛋!那就随便你好了……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
,喜欢想谁就想谁,喜欢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只要你高兴,只要你别做出日后会后悔的事……我再不干涉,我都随你!
”
“你……”四亲王动了动嘴巴,还未理清自己到底想说什么,可就在这时,天地间响起了一声愤恨的嘶鸣,紧接着整座宫殿震动
摇晃,几欲倒塌。四亲王连忙把伏在天帝身上,护着他,任由沙砾碎石落得自己满头满身。
“那灵兽……看来千玑禁缚咒起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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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只,谁攻谁受好呢?
106
灵兽完全被激怒了,在它身上,突然出现了无数纵横交错的锁链,它阵脚大乱,疯狂挥动翅膀,但越是挣扎,锁链收得越紧。看
清楚些,原来那并非真正的锁链,链条上面的环节,由咒文组成——千玑禁缚咒!传说中的禁咒,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术
。非到最后关头,不会轻易使出。
这招天家的秘术,见过的人并不多。众神只知有人暗中作法,助他们一力,约束灵兽的行动。从一声声响彻云霄的愤怒咆哮中,
可想而知,灵兽所受之痛,定然无比惨厉。
只因锥心刺骨的痛楚,才让它陷入了彻底的癫狂。原本温驯灵动的黑瞳,烧成了殷红。它把力量肆意释放,完全没有了章法,向
四面八方展开攻击。无论天宫的领地,还是平民的城市,被血色蒙蔽的眼眸,已经辨认不出区别,只想让怒火烧尽世间一切,让
众生也来感受一下,它的痛苦。
烈焰如剑,从灵兽大张的嘴里愤怒射出,割裂了大地,却无法射穿七神的防御壁。防御壁已延伸至一个首尾相接的环形,把灵兽
的攻击锁在圆环之内。
满腔怒火不能用杀戮来平息,灵兽越发暴躁,在防御圈内不停地破坏。净碧空的四周,已是一片尘土飞扬,颓败狼藉——
“你呆坐着等什么?还不上去帮忙?”烈陨的声音在冥夜的脑袋里鼓动着。他性烈好战,可怜偏生跟了个死脑筋的臭屁小孩,眼
见强敌当前,他却毫无用武之地,窝囊地陪主人缩在一角,欲哭无泪!
“去啊!快去跟它干一仗!”见小主人不为所动,他唯有苦口婆心继续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七神的防御壁快要抵受不住了,
你想看到天宫被毁吗?那么多无辜的生命呢!”
冥夜“噗哧”一下笑了出来,他不说最后一句还好,说了只让人觉得滑稽。
假!太假了!一把饮血无数的上古神剑,死在他老人家剑锋上的无辜冤魂难道还少?
笑意一发不可收拾,冥夜仰头纵声大笑。火光在他脸上映出诡异的红,他瞪大的银眸里,闪动神经质的兴奋,明亮得不可思议。
地面被撕裂错层,热浪和尘土排山倒海地袭来,耳边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破崩塌声,然而他的笑声,却无法被掩盖,尖锐如同夜枭
鸣叫,在暗无天日的漆黑苍穹下,久久不散。魔王体内嗜血因子被激发,血脉沸腾,心如鼓擂。混乱的战场,是如此的熟悉,他
想起数年前,族人所受的灾难,想起了父母兄长的惨死,想起自己这些年活得孤独艰难,也想起了,自己珍爱的人如今不知所踪
……
心,越发的空!恨,越发的重!
你们也有今天!
他裂开嘴,露出尖尖的虎牙:“毁吧!把所有都毁掉!毁得好!哈哈哈……毁得好啊!”
在这场宿命的悲剧里,注定无人能独善其身!
旁边的星涯,拄着权杖,晓有兴味地看他:“你到底是在笑?还是在哭啊?”
正当此时,迎面一阵光热,宛如天雷劈至。星涯连忙凝出灵力去挡,可惜他功力尚浅,求助地看向一旁的魔族少主,那人依旧呆
坐,完全无动于衷,只缓缓闭上眼睛。
冥夜满心以为自己将要获得解脱,然而,千钧一发的时刻,一个柔软的怀抱将他护了起来,从始远离伤害。他听见一个女人焦急
的呼唤:
“星涯!你还好吧?伤到哪里没有?”
冥夜睁开眼睛,看过去,只见星寐宫主把孩子紧紧护在怀里,而星涯手中的权杖已被震飞。
他像刚从睡梦里醒来一般,眼睛有些迷茫,神色怯怯地看看母亲,又低头看看自己手背。母亲的守护到底慢了一步,让他白嫩嫩
的小手背被烫红了一片,起了数个水泡。他痛得哇一声大哭:“妈妈,我疼!”
星寐宫主怜惜地吻着他的额头:“没事了!好孩子,没事了!”
不知是何原因,他又变回了原来那个人畜无害的娃娃,不再冷言冷语,阴阳怪气。
冥夜正觉得好玩,一声娇斥在耳边柔柔响起:“你不想活了是不是?!”他几乎本能地寒毛倒竖,说起变脸的功夫,没人会及得
上她!
蓝发如云飘逸,岚沁大人一手抱着小徒弟,另一手,持着乾仞一族的传世神器——斩风厥,一把长达三米的镰刀,把灵兽的攻击
挡下。双方力量在空中撞击,华光飞射,让人难以睁目。
身为七圣使之一的岚沁,见了这孩子遇险,竟想都没想,飞身而至。脸上面具被震碎,跌落地上裂成两半。一缕血,自她额前滑
落,分流到脸上,却丝毫不损她精灵般的美貌。她低头,看着怀中有些吃惊的孩子,“慈爱”而“温柔”地眯着眼睛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