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完后,凌朔说:“宇要是主动给我早安吻,我用得着这样吗?”
看着凌朔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谷宇深感无力,不敢乱动,不然后果很严重,用微哑的声音说:“好了,手机都快响没了。”
虽说昨晚上跟谷宇做了,可早上还是男人的冲动期啊,若不是手机响着,今天上午两个人又都有课,凌朔还真不想那么快放开怀里柔软纤细的身子。
谷宇在凌朔一放开就蹦起,但腰跟不上脑子的指挥,谷宇又跌了回去,痛哼一声,欲哭无泪,只好说:“凌朔,去接电话。”
凌朔看着谷宇皱眉忍耐的样子,只觉得可爱,让他更想狠狠地疼爱他,可心疼爱人的凌朔又立马止住了脑中那疯狂的想法,光着身子走下床,拿过桌子上响个不停的手机,接通。
“什么?!又发烧了?”凌朔压低声音边问边转头望着床上慢动作起来的谷宇,眉心微蹙,说:“我们马上回去。”
凌朔放下电话,走回床边,坐到谷宇的身边,伸手把谷宇抱到怀里,用巧劲揉着谷宇的腰。
看着不说话的凌朔,谷宇问:“凌朔,是家里的电话吧?说什么了?是不是宝宝的事?”
凌朔嗯了一声,收了手,站起来,拿过床头的睡裤穿上,说:“我去浴室洗漱,宇打电话去学校请假,今天我们不去学校了。”
“怎么啦?”谷宇慌神了,急问。
“宝宝又发烧了,又吐又泻,还哭得厉害……”
“宝宝?”顾不得身体叫嚣的酸痛,谷宇慌得快哭了,焦急地说:“凌朔,快去洗漱,我打电话去向老师请假。我们要快点回去。早知道昨天留在家里了,宝宝一定很害怕……”
——
两个人早餐都来不及吃,赶回本家。
一进屋,谷宇就听到凌宝宝虚弱的哭声,心瞬间就揪痛起来,可说是用跌撞的速度跑了过去。
“宝宝。”谷宇冲到凌修阳的面前,一把抱住凌宝宝,看着凌宝宝通红的小脸,谷宇的眼泪一下就掉出来了。
“对不起,小宇,我们都不知道宝宝怎么又发烧了,想给他打针又挣扎得厉害,都哭了一早上了,吃奶粉吐得满身都是,又拉肚子。所以,才把你们叫回来。”凌习棹满面焦色地说。
谷宇用手背擦拭了一下眼角,抬头看着坐在厅里的大人们,勉强地笑着说:“没事的,宝宝这不是不哭了吗?大姐夫,你现在帮他打针吧。”
“我去泡奶粉过来。”楼伯说着往厨房走。
“楼伯,你们吃过早餐了吗?我和宇还没有吃早餐。”凌朔说。
“小小少爷那么不舒服,哪有心情吃早餐啊。不过,看小小少爷一落进小少夫人的怀里就止哭了,这就好了。我现在马上让厨房把早餐送出来。”
——
众人围着生病的凌宝宝一阵手忙脚乱后,总是给他打了退烧针,又喂他喝了奶,然后凌宝宝在谷宇的怀里睡着了。
只是他的脸颊还红卜卜的,双眼也红肿着,眼睫湿润着粘在一起,小手不安地抓着谷宇的衣服,睡着了也偶尔抽噎一下。看得谷宇又忍不住想掉眼泪了。
一连几天,凌宝宝都是又吐又泻,那难受的模样让谷宇的眼角一直都是红着。
生病的凌宝宝除了谷宇,谁都不认,凌朔想帮着谷宇分担一下都不行,所以,凌朔只好在谷宇的劝说中回学校上课了。
因为晚上凌宝宝有些哭闹,一动,谷宇就会惊醒,谷宇一醒,凌朔也会醒来。
睡得也不是很好的凌朔偏偏不肯换到别的房间睡,去上学就让司机接送,省得自己开车打瞌睡出事。
晚上,凌朔看着谷宇憔悴的小脸,心疼地吻了吻,说:“宇,不要太担心,小孩子总是容易生病的,这样他身体的抵抗力才会越来越好。”
“唔,我知道,可知道是一回事,真看到宝宝这么难受,我恨不能代替宝宝,他还这么小,话都不会说,哪里难受也说不出来,只能用哭的。这才几天,宝宝的喉咙都哑了。我怎么可能不难过呢。”谷宇头枕着凌朔的胸膛,双手紧紧地抱着凌朔的腰,汲取着这份安心感,幸好,有这个男人陪着他。
“宇,你自己也注意身体,你看看你现在,比宝宝那个生病的人更像病人。要是你也生病了,我才是真的难过了。”
“为了宝宝,为了你,我不会生病的。”
“那睡吧,宝宝今天看起来好好多了,晚上应该不会闹得太厉害。”
“嗯,我去泡壶奶粉温着,这样半夜不会吵到其他人。”说着,从凌朔的怀里退了出来。
——
幸好不用去医院,饶是在家里,也折腾了半个月,凌宝宝总算是好了。
虽说粉嫩嫩的小脸瘦了一圈,着实让凌家人跟着心疼了半个月,可看着又生龙活虎,一逗就乐呵呵的凌宝宝,凌家人觉得,凌宝宝还是不要生病得好。
而且,还瘦了一圈的人是全天候照顾凌宝宝的谷宇。
谷宇的眼睛都有黑眼圈了,下巴尖得不得再尖,清澈的大眼睛里,布满着缺觉的血丝。
凌朔对谷宇的心疼是,在凌宝宝终于可以从谷宇的手上脱手让别人抱时,尽量让谷宇好好地睡觉,又把学校里代替谷宇上课做下的笔记讲给谷宇听……
第六十五章:比赛
因为凌宝宝的这一病,凌朔不得不依着谷宇,住回本家了。
虽然上下学辛苦一点,可有阿成接送,也只是早上起早一点,要是上午没有课,还可以赖个床。
唯一让凌朔郁闷的是,床上多了一个小男人分享他的爱人,把他爱人的注意力全部都吸引过去了,而这个小男人,他还不能打不能骂,因为这个小男人是凌宝宝。
——
谷宇从教室出来,听到后面有人叫他,有些迟疑地回头去看。
巩文星追了上来,喘了一口气,说:“谷宇,我……”
“有什么事吗?班长。”看着叫住他又支吾着不说话的巩文星,谷宇淡淡地问。
“那个,谷宇,你是去图书馆还是去经济楼那边?”巩文星不答反问。
“去图书馆还了这书再去经济楼。要是没有事情,那我先走了。”谷宇说完,看了巩文星几秒,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转身离开。
——
巩文星看着走远的谷宇,懊恼地撇撇嘴,那么好的机会居然被自己浪费了,可一想到谷宇可以不参加学校的任何活动,巩文星就郁闷了。现在学校突然举办英语口语大赛,每一个班都要派四个人以上参加,优胜奖的前三名可以到美国M校交流学习一个月,而优胜的班级可以得到三千元的奖金。
巩文星本来是不知道谷宇的英语好不好的,但是有一次,他和宿舍的同学在校外的综合批发市场买日用品时,看到谷宇和凌朔也在边走边逛,然后有三个背着背包一副旅行模样的外国人比手划脚地跟档主说着什么,可档主是个五十几岁的老太太,她一脸的迷惑不解,只说她是替她女婿守档,听不懂外国人说什么。
正当巩文星他们几个人想走过去为档主老太太解围时,凌朔和谷宇比他们先到一步。
他们想着凌朔本来就是外国人,那么凌朔的英语肯定是非常棒的,而且,那三个外国人看到凌朔后,也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样,英语急切而快速地从他们的嘴中说出来。
连巩文星他们都吃得有些吃力,只是勉强听懂了大概的意思。
但是让巩文星他们惊讶的是,凌朔并没有回答三个外国人,而是推出谷宇,让谷宇去说。
谷宇的英语说得非常流利,连华国人特有的生硬口音都没有,好听的声音吐出纯正的英语,很容易让人以为他是个华侨留学生呢。
巩文星他们跟那三个外国人一样,都惊愣了好几秒才回神。然后,巩文星的心底想,这一定是谷宇的家里为谷宇请了好家教,从小训练,所以英语说得这么好。
所以,这次学校的英语口语大赛,巩文星一下就想到了谷宇这个好人选,就算谷宇没有为班上赢得比赛,可谷宇的英语能力比起班上那些怎么都不肯报名的家伙强吧。
要是英语系就好,学生还不个个争报名啊!?哪像现在,好不容易想到了一个好人选,可愣是不敢开口。这班长可做得真苦啊!
——
巩文星又在图书馆的门口拦住了谷宇。
谷宇迟钝的看出来了,巩文星怕是有什么事情真的要找他帮忙呢。
“什么事,只要是我能帮的就会帮。”谷宇想,他都这样开口了,巩文星会说出什么事情了吧。
“谷宇,其实我和大家都知道你可以不参加学校的任何活动,但是,现在我作为班长,想请你代表班上去参加学校举办的英语口语大赛,因为规定每个班级都要四名以上学生去参加,而我们班上,口语好的人还真不多,多数都是会听不会说。如果你能参加的话,我想我们班上的人都会很高兴的。”
谷宇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口语好,我都没有在你们面前说过英语啊?”
“我曾在北市场听你跟几个外国人对话过。”
谷宇稍一迟疑,就说:“好吧。我作为班上的一员,为班里参加活动是很高兴的,幸好你不是叫我去参加运动类的比赛。那个比赛是什么时候?要做些什么准备?”
“下周二下午两点在体育馆开始预选,经过三轮淘汰赛后就是周五下午学校大礼堂的决赛。参赛的学生自备稿子,但是根据学生所读年级的课程去选;决赛是临场发挥。”
“这样啊,那我知道了。”
“谢谢你能答应,谷宇。”巩文星向谷宇点头道谢。
“没什么,不用谢的。我先走了,再见。”谷宇拿着重新借的书往凌朔上课的经济楼的方向走了。
——
谷宇其实是很高兴巩文星来找他的。
长到这么大,都从来都没有被人走过来说需要他,无论是什么活动,他都是被排除在外的,因为他丑,因为他残疾,因为他家没有钱。
可是谁都不知道,当他看着他的同学们被老师组织着可以坐着豪华的巴士去旅游时,站在最角落的他的眼神是多么的期盼、羡慕、向往,和落寞。
那个时候,何世儒邀请他和凌朔去春游,他真的很想一起。现在的他很大胆了,敢和同学说话了,所以,他想,和同学一起出游是什么样的感觉。可是凌朔拒绝了,所以,他忙收起一脸想去的表情。
——
谷宇有些害怕,害怕凌朔怪他自作主张答应班上参加学校英语口大赛的事情。
一到家,谷宇就向凌朔坦白巩文星找他的事情。
凌朔沉默不语。
谷宇越发地忐忑不安,怯怯地往凌朔靠过去,养得白晳的纤纤手指不安地握了握,悄悄地抓住凌朔的手,忙说:“凌朔,如果你不想我去参加,我明天就跟巩文星说明,叫他另外找过别人。你不要生气,好吗?”
凌朔还是沉默不语,不过,嘴角已经往上轻轻勾起,深邃的蓝眸漾着柔柔的笑意。
“凌朔,凌朔,你不要生气,你生气我会害怕。”谷宇难过了,垂下眸子,愣愣地站着,想抱住凌朔的腰撒娇,可是他不知道那样做是不是凌朔就不会生气了,而且,他没有做过,不敢做,然后,悄悄抓住凌朔的手的小手,也害怕地慢慢松开了。
凌朔反手握住想脱离他手上的小手,稍稍带了点力,把谷宇拉进怀里抱住,温柔而低沉的声音说:“真是个笨蛋!就爱胡思乱想,我怎么可能会生宇的气呢?只是,以后宇要是想做什么,先跟我商量一下,好吗?”
“嗯,我以为凌朔你在生气。从来都没有同学邀我为班上做什么,巩文星邀请我为班上参加比赛的代表之一,我真的是高兴坏了,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凌朔,我以后做什么事情都会问你的,你让我参加这次的比赛,好不好?我想要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变得大胆了,是不是不再害怕了。凌朔,你会同意我吗?”
“我会同意宇的这次自作主张,那么,宇用什么来‘贿赂’我呢?”凌朔说着,邪恶地覆上谷宇的唇。
……吃饱喝足的凌朔抱着谷宇柔软的身体,有一下没一下摸着谷宇细腻如瓷的背,对着累得睡着的谷宇的耳边说:“真不想让别人看到你的好。”
——
凌家人听到谷宇要参回学校的英语口语比赛,又听谷宇说这是从小到大参加的第一次比赛,决定一起去学校为谷宇加油。
后来,谷宇求凌朔帮他劝爷爷他们不要去,凌习棹和楼伯才没有去学校为谷宇加油打气,这让谷宇吁了一口气,暗道以后在学校要做什么活动,还是瞒着爷爷和楼伯好了。
——
谷宇还是有些高估自己对眼光的不那么在意了,当真真切切地站在决赛台上时,他才知道,站在高处的自己被所有人看着,与那种走在同一条路上被人看着,是完全没得比的。
那种站在高台被灯光照射着的心情是想像不出来的,有紧张、有激动、有欣喜……复杂极了。
谷宇看不清下面的人,可是清楚地感觉到身上落下的各种眼光,他紧张了,眼睛不自觉地去寻找那个有着金色头发的男人。
谷宇一眼就望到了那个男人,甚至清楚地看清了男人蓝眸中的鼓励和肯定。
谷宇微微地笑了一下,台下嗡嗡地议论声瞬间消失了,耳边静得能够听到凌朔说:“宇,加油。”
谷宇慢慢地转身,对着旁边的三个同班同学点点头,走到一起,交头接耳地商量了一分钟,开始模拟到商场购物的情景对话。
这是评审出的题目,要在十分钟内说到规定的单词,并且要有故事内容。
要是被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以为这是一个以英文排练的舞台剧现场呢。
谷宇和其中一位女同学扮演顾客,另一个女同学扮演售货员,巩文星扮演老板。
谷宇和扮演顾客的女同学甲是同学,相约一起去逛商场,两个人边说边走进商场,看到扮演老板的巩文星在训斥扮演售货员的女同学乙。
谷宇他们和[售货员]是熟人,见到朋友挨训,就想着过去打抱不平,然后吵了起来。
不知怎么回事,谷宇被[老板]一下推到地上。
不单是谷宇愣了,巩文星他们三个也愣住了,台下看着的人一样愣住了。
凌朔皱紧了眉,蓝眸里的冰冷风暴瞬间即逝,像是没有出现过一样,可是台上的巩文星却狠狠地打了一个冷颤,似乎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盯上了。
站在旁边的何世儒说:“凌朔,谷宇他们表演得很逼真呢。”
凌朔淡淡地睨了何世儒一眼,没有说话。
变故发生在一瞬间。
倒在地上的谷宇很快就反应过来,把评审规定的最后一个单词说了出来,正要慢慢地起来。
但是谷宇突然抬头往上面望了一眼,这一眼,让谷宇起身的速度快了不止一倍。
谷宇只来得及推开[老板]巩文星,在众人以为这是谷宇的“报复”时,谷宇被天花板上掉下灯砸到了。
钝器刺进肉体的声音,和灯胆破裂的巨响,把所有的人都吓惊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只有凌朔和何世儒,在谷宇推开那个巩文星时,同时往台上飞奔过去。
“宇!”凌朔胆颤动心惊地叫,拼命地往台上那个趴在血泊中的身子接近。
“谷宇!”何世儒发觉,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痛得眼睛都有些看不清无力倒在台上那个染血的人,然后,心脏处传来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何世儒,你完了,谁叫你老是关注他们,现在好了,害得我(心脏)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