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只不过之前在等老板发话。”男人回答。
沉默了一会儿,容安竹突然笑了笑:“那你还在等什么?”
男人也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也笑起来:“总觉得好像要再等一会儿似的。”
男人拉了保险,容安竹听着声音,却又不见男人动作。
真是要命的折磨啊,容安竹无奈地笑着。
“好吧。”男人也叹了口气,准备要扣动扳机了。
一滴水滴从容安竹绑着眼睛的黑布下滑落。
肖伦会伤心死的。
50.
“晚了。”男人嘶哑的声音说道。
肖佳佳的脸色煞白,肖伦看见了,心跳刹那间停止跳动。
“开玩笑的。”男人又说。
肖佳佳破口大骂。
“大嫂,是你下命令要动手的。”男人说,似乎很无奈,手上的枪口点了点容安竹的后脑勺。
“行行行,没问题,这就放。”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叫了两个人来,拿着刀割开了容安竹腿上的绳子。
然后是手上的。
容安竹没有动,因为男人的枪始终放在自己后脑勺。
男人挂了电话,在容安竹身后笑着说:“我就说要再等一会儿吧。”
容安竹没有回头。
男人开始退后:“你挺懂的……对,不要回头,也不要动。”
直到听到汽车的引擎声完全消失掉,容安竹才缓缓地取下眼上的黑布。
一时不能适应光线,他又眯了眯眼,疲倦地叹了口气。
根据于颢毅拦截到的信息,很快便定位了容安竹的方位,至少是绑架犯挂电话之前的方位。
是通往N市的高速路旁的不知名山里。
听肖佳佳打电话的语气,好像绑架犯只是放了人,但是并没有好心地把容安竹稍回城。
肖伦不去计较了,他觉得自己的力气已经尽失。
带着杨习和于颢毅出门的时候,他只是回头,深深地盯了一眼肖佳佳:“你知道的,我们之间的较量,正式开始了。”
肖佳佳冷冷一笑:“早就开始了,只是你不曾注意而已。在你们男人的世界,何曾把女人放在眼里过?”
“为何对容安竹出手?”肖伦问。
“因为他是你的另一半。”肖佳佳说,“有他在,你的能力何止加了一倍。我要赢这场较量,他是一个大威胁。于你,爷爷会保着你,于他,爷爷的态度尚不明确。”
肖伦没有再多说什么,扭头出了门。
车是杨习开的,于颢毅在完成他的任务后便闪了人。
肖伦觉得自己的心跳自刚才停止后就没有再跳过,直到两个小时后看见了坐在路边等待的那个人。
杨习本来已经做好当背景的觉悟,即使两位老板如何激情难耐到露天野战也要做到视而不见。但却没有预料中的热火朝天。
肖伦只是过去拉起了容安竹,然后带着他上了车。
“去医院。”肖伦淡淡说了一句话后,便没有再开口。
杨习得令,看了一眼后座两人紧握的手,不多言语。
一路无话,到了医院,检查后发现有点脱水,便打了一瓶吊针,吃了点东西恢复体力。
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手腕和脚踝处有些淤血。
但两人的面色都不轻松。
心里上的伤痕比身体上更加难以愈合。
肖伦觉得害怕,直到看到容安竹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吊水,还是害怕。
容安竹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们终究只是凡人,没有铁打的身躯。
身手只是不错,不是不凡。
或许他们也曾做过在某些人看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事情,但是终究不是强到可以像武侠电影或者热血漫画里的小强主角一样,怎样都死不掉。
这次完全是运气,是一生中最幸运的一天,再也没有了。
两个人都在反思。
推门而入的杨习看到了这已静谧到诡异的画面,打了个哆嗦,果断关门离开。
总觉得面对这两个快要黑化的BOSS,还不如回去面对自家那头狼。
相对默默无言地在医院吃好了饭,经过医生检查无碍后,两人才驱车回家。
一路上都很平静,肖伦本来些微颤抖的手也回复镇定。
容安竹看着车窗外倒退着的霓虹灯。
气氛安宁得仿佛曾经一同回家的每一晚。
“肖佳佳和宁傲有关系。”容安竹淡淡开口。
“哦,原来那孩子的父亲是他。”肖伦回答。
“孩子都有了?”容安竹挑眉。
“三岁,”肖伦答道,“亲子鉴定书我已经拿到了。”
“真狗血。”也不知道是在说哪件事,私生子还是绑架案。
“是啊。”真心赞同。
“你找的人不错,”容安竹说,“可以抓住于颢毅的辫子。”
“于颢毅也不错,这次就是他找到的肖佳佳,还有你。”肖伦说。
车已到楼底,肖伦倒车入库,然后两人断了谈话,一前一后进了电梯,上了楼。
51.
进了家门,一人开灯一人关门。两人却没有再动,就定定站着,盯着对方看。
一刹那间风云变幻,肖伦抢得先机,率先一拳挥出。
容安竹险险闪过,脸上被拳头带来的风刮得生疼,他一记勾拳,击中肖伦的肚子,然后也被肖伦的第二次出拳打中下巴。
暂时分开了几秒钟,对看着的眼神一个凶狠一个冷酷,然后又几乎同时挥拳扑向对方。
“容安竹你不相信我也要有个限度!”肖伦将人压在身下,双手揪着他的领子,狠道,“背着我去搞这些调查有什么意思?!”
容安竹一拳打中他的胃,翻了个身将人压在身下:“我不相信你?!我就是太相信你了!你本事啊,怎么还会来怀疑我?”
“你不找人来调查我会怀疑你?!”肖伦气得要翻白眼,“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一个低能?”
“低能算不上弱智差不多。”第一次知道容安竹毒舌起来也不输风头。
两人在客厅跌跌撞撞,劈里啪啦声音不断传来。
“我就算低能弱智也不关你的事!谁要你来管了?!你引火烧身就是高能?!”肖伦嘲讽。
“不要我管?”容安竹气得冷笑,“你现在让我不要来管?”
拳头毫不客气招呼上肖伦的下巴。
肖伦的头被打偏到一边,突然没了回嘴。
容安竹喘着粗气,死死盯着他的侧脸。
肖伦用手蒙住眼睛:“我他妈怕死了你知不知道。”
“我也怕,”容安竹伸手去扒拉他的手,“我怕你再也见不到我。”
害怕进化成了愤怒,愤怒演化成了不可抑制的滔天情欲。
两个人在沙发上激吻。
客厅里一片狼藉,没人去理会。
肖伦用几乎要吃了容安竹的力度去吻他,或者说撕咬。
衣服被扯开来,扣子掉了几个也没人理会。
牙齿和牙齿碰到,唇角的裂口扩大,彼此能尝到血腥味。
赤裸的肌肤接触到冰冷的空气,随后是对方热烫的肌肤,腰腹下的硬挺不能自己地相互磨蹭。谁都想上了谁,这次没人退让。
“让我进去。”肖伦咬牙切齿地说,“你欠我的!”
“你就是欠!”容安竹瞪他,“还想打一架?”
肖伦想想,算了还是不要打了。
他埋下头,埋在容安竹肩窝,不轻不重地舔着和咬着他的肌肤。
“容安竹,”肖伦一边和容安竹一起用手纾解彼此的欲望,一边咬着他的皮肤说,“我爱你。我爱死你了。你能不能像我爱你这样爱我?”
容安竹仰着头,让他咬着自己的喉结,然后说:“可以。”
尾声
别人的狗血经历甚至可以作为笑谈,但若发生在自己身上,饶是云淡风轻的容少都笑不出来。
此次狗血事件后,肖伦和肖佳佳的对抗逐渐上升到白热化。
肖佳佳不好对付,她有她孩子的爹,也就是本市最大的黑社会头子撑腰。
容安竹被肖伦威胁着不许再插手,至少明里不能,于是只能暗中给他些小道消息。
肖老爷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成王败寇,都是肖家子孙,他并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
肖俭和肖仁隔岸观火,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
拉拢,策反,夺权,反间,概不赘述。
两年后,肖伦从此次“内战”中胜出,肖佳佳败走,带着孩子去了欧洲定居。
肖伦在他的三十五岁生日宴会上接任了肖氏总裁一职。
宴会上从来不乏阿谀奉承的人,肖伦与他们虚与委蛇,眼神一直不离在首席上和自家爷爷喝茶聊天的那个人。这次他并没有穿着锦衣华服,而是平时穿的那身,最为舒适的衣服。但吸引人注目更胜当年
当音乐响起来时,肖伦走到两人身边,对肖爷笑道:“爷爷,可以先把人借我一下吗?”
肖爷瞥他们一眼:“你们就是学不会低调是吧?。”
肖伦一笑,拉着容安竹起身。
两人滑下舞池,相拥旋转一曲。
“嘿,我的礼物呢?”肖伦在人耳边问道。
“我以为你有我就够了。”容安竹笑道。
“那今晚……”肖伦坏笑,“试试看兔女郎装好不好?”
容安竹还是优雅笑着,唇轻启:“那下次我过生时,你穿成奥特之母好不好?”
容安竹三十八岁生日之时,肖伦送上了一份“大礼”,远不是容安竹期待的奥特之母,而且严格说起来还是肖伦的愿望。
硗笁收购了肖氏。
虽然真正意义上,是两家合并,常识意义上说是大鱼并小鱼。但法律上来说,却是小鱼吃掉了大鱼,因为新公司连名字都没有改,就叫跷笁。
肖老爷子差点没有吐血,他就说肖伦怎么会这么乖巧经营肖氏多年,原来是早有打算。这些年的汲汲营营不过是为他自己一手创立的公司做嫁裳!
时代限制他造就不了天下,就把已有的天下夺过来,这是怎样一个贱招?
比起家产“被夺”,肖爷更多的是觉得丢脸。
为自己家族出了这么一个无赖而丢尽老脸。
容安竹陪着老爷子喝茶聊经了快两个月,肖老才稍微消了气,逐渐开始用冷屁股招待肖伦的热脸。
然后有次肖伦心里不平衡,说了一句话:“爷爷你偏心,他现在也是硗竺的联合总裁,为何你只偏偏不待见我?”
肖老爷子沉思半晌:“我倒忘了这一茬。”
两人被一起扫地出门。
“……你是故意的吧?”
“爷爷他霸占了你两个月,两个月啊!”
******
肖总:这就完了?篇尾连一个完整的床戏都木有?
容总:嗯,我想看奥特之母。
——正文完——
番外一:故事之后的故事
1、关于容少是怎么知道奥特之母的
肖仁取了个温柔美丽善良可人的富家千金做老婆,生了一对可爱的龙凤宝贝儿,有时一大家子在肖家聚会,一群大人陪同俩宝贝看奥特曼是雷打不动的节目。
2、关于小羊和大狼的后来
小杨惨遭情殇,败走美国。肖哥幡然悔悟,追了过去。
(容少:……两人在勾引和反勾引,诱惑和反诱惑之间你来我往不亦乐乎,虚情假意相互试探之时肖俭使出狠招要与人联姻,恰逢小杨家里出事,最终做出选择去了美国陪妹妹度过危机,肖俭搬石头砸自己脚……最终欠了肖伦一个人情,在董事会上投票支持他去美国分公司常驻。那五百万美金?是小杨应得的。)
3、关于肖爷是否知道容少被绑架的事情
肖爷不知道,那还能叫肖爷吗?这也是后来他比待见自己孙子还待见容少的原因。
4、关于容少是否被肖总绑住一辈子
其实……容少后来每隔半年便会修一次“年假”,国内或国外旅行一次,时间一到两个月不等,有时候肖总陪着一两个星期,有时候独自一人。但用他的话说,如果他是风筝,线总归是牵在肖总手里的。
5、关于大家是否知道肖总和容总的奸情
这个嘛……知道内情的不多,多加猜测的不少。但说开了即使是那样也没多大关系,做生意嘛最要紧是能赚钱。
6、关于容少最后是否位及权贵
事实上,容少最开心的是继承了肖爷的茶室。
番外二:狭路相逢
夜晚降临,华灯初上,城市这个大妖怪又开始妖娆着闹腾起来。
地上的五光十色早已掩盖住天空的光彩,车来人往带着气氛旖旎。
从古至今夜色都是掩盖黄暴行为的华丽幕布,在灯光明亮昏暗处,人们无不明目张胆相互勾搭。
容安竹坐在包房一角,手上拿着个玻璃杯,里面盛着黄褐色的液体。
身边意思意思坐着两位小姐,仿佛是看出来他没有那个意思,动作便也不似其他女人那样大胆挑逗。
对面坐着的罗总抱着一个丰满的女人,手捏着饱满雪白的胸部,另一手跟另容安竹玩着色子。
他身边的王总唱了一会儿歌,然后坐了过来,跟他们寒暄了一会儿。
有人推门进来,大概是刚才出去接电话的李总。
王总招呼着李总:“出去这么久,老婆突查啊?”
李总笑道:“你们猜我遇到了谁?”
他没有给大家太多时间猜测,便让出了位置,让大家看清来人。
罗总放开了手上的女人,起身笑道:“肖总也来消遣?”
容安竹便也随着大家站起身来,看着成熟英俊的男人走过来,一一跟大家握手。
“好久不见,罗总,王总,”男人笑道,“容总。”
最后跟容安竹握手时,放开的时候小指在对方手里勾了一下。
老练又熟悉的调情手段。
容安竹不动声色收回手来:“肖总在几号房间?”
肖伦笑道:“我那边谈完了,正要走,却碰到了李总。”
“那不如赏个脸,在我们这里再玩玩?”罗总弯腰,亲自给肖伦倒了杯酒。
“好啊,”肖伦接过酒来,“反正回家去也是一个人。”
肖伦松开西装扣子,挨着容安竹坐了下来。
容安竹本来断断续续抽着一根烟,肖伦从他面前的烟盒里拿出一根来,叼在嘴上凑近了容安竹嘴上那根。
一个红点燃成了两个,再分开来。
王总笑说:“早听说肖总和容总感情好得很。”
“是啊,好得穿一条裤子。”肖伦笑说,手习惯地放到了容安竹身后的沙发背上。
“听说肖总最近刚谈完了城西那块地的生意,恭喜恭喜。”罗总说。
“现在这境况,也赚不了多少。”肖伦说。
“那是肖总你仁义心肠,赔偿金付得丰厚。”罗总说。
肖伦笑笑:“有人教我多积德。”
大家真真假假笑笑,旁边小姐察言观色,一一挨着这些金主倒酒调笑。
试探来去寒暄了一阵后,大家便也继续喝酒的喝酒,唱歌的唱歌,和小姐黏糊的黏糊。
容安竹另一边的小姐虽然并不怎么黏着他,但也遵守基本的职业道德,陪笑陪酒陪划拳。
然后渐渐的,也不知是不是喝多了产生错觉,她发现自己的工作似乎被某人接手了过去。
“你又输了。”肖伦笑着,将手中杯子凑到容安竹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