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的一柄。
五大杀手施展轻功,在下一秒落在两人面前,纷纷抽出兵器,将两人团团围住。
“如涯,捉一个活的回来。”长空龙翔丢掉飞刀,眼中闪过利光。
黑如涯迅速飞身跃上房顶,几个跳跃便不见踪影。
“龙翔!”冰糖葫芦掉在脚边,半夏泪如泉涌,握着长空龙翔的手心急如焚。
原本周身已经开始凝聚戾气,可听到宝贝的呼喊后长空龙翔立即回过神来,他放柔了表情,点住几个穴道,对半夏说:“只是小
伤,看,血已经不流了。”
饶是如此,半夏还是哽咽:“龙翔,我们快回去,找大夫。”
长空龙翔柔声安慰:“柯然不就是大夫,给他看看就好。”
正好柯然赶到了,他皱眉捡起飞刀嗅了嗅,又替长空龙翔把过脉,才舒缓了脸色,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倒出一颗红色药丸递给长
空龙翔吃下,又拿出金创药给他涂上。
知道他性命无忧,柯然又开起了玩笑:“小夏,别哭了,你相公没事,那毒药遇上别人也许致命,遇上你身边这阎王爷也怕的长
空龙翔,那就比蒙汗药强不了多少。”
半夏还是止不住眼泪,掏出手帕一边给他包扎一边啜泣:“都是半夏贪嘴,不然龙翔也不会没注意到坏人。”
他哭得长空龙翔心疼,于是用没受伤的右手抱起他说:“是小乖救了我。”
他指着两人所在的位置说:“若我们一直站在街心,那两边屋顶的杀手都会放暗箭,那样的话,你相公我就得对付四面八方的飞
刀;可因为给你买冰糖葫芦,我们走到了一侧屋檐下,所以只有对面能袭击我——你说是不是你救了我?”
半夏一抽一抽的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不是说你说我的小福星么?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长空龙翔轻轻咬了半夏的脸一口,惹得半夏笑了起来。
黑如涯和长空凤翥也在这时跃下屋顶,将一个被点了穴的蒙了面的人按着跪在长空龙翔前面。
一把将那人的扯掉面巾,露出一张皮肤白皙的男人面孔,长空凤翥冷笑着说:“花大力气追你这个逃得最快的果然没错!”
这人便是岑莲芳,面巾掉下时,他面如死灰,而围观人群中也发出了阵阵议论。
“新帝竟如此清闲吗?”长空龙翔轻轻拍着受惊的宝贝,一边对岑莲芳说:“去年追着我狩猎,今年又来陪我逛街?”
他冷冰冰的说:“难道他忘了,这皇位不过是我让给他的,三次机会一过,我随时可以收回?”
他忽然提高了声音,说道:“我本来厌倦和他争权夺利,才主动退出;可现在他咄咄相逼,是要置我于死地吗?他一心贪恋权贵
,搜刮民脂民膏,不理会北疆雪灾,是想置我崴嵬国黎民与死地吗?!”
周围静悄悄的,只听见长空龙翔的质问。
“我娘子与世无争,昨日还开仓放粮替他接济灾民,今日他竟连我娘子也不放过!可知他是天上福星转世,下嫁于我来救济崴嵬
百姓的,伤了他,你永安帝可承担得起!”
此言一出,现场沸腾起来,议论纷纷;而长空凤翥、许尔峻和薛橙橙则差点喷笑出来。
见目的达成,长空龙翔对黑如涯和长空凤翥说:“放了他吧,半夏不喜欢看到死人。”
说着,长空龙翔不再踟蹰,转身走出街道,留下这个长空凤翥所谓的消息中心炸开了锅。
“哈哈哈……福星转世?大哥你说这话也不觉得肉麻?”长空凤翥没有形象的笑瘫在桌子上。
长空龙翔一面喂宝贝吃饭,一边凝视着他说:“我没有说谎,在我眼中,小乖就是福星转世。”
半夏有些赧然,眯着眼笑了起来,可没过一会儿,他突然捂住嘴巴,发出干呕。
“小乖!”长空龙翔扔下勺子,紧紧抱住半夏,急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柯然迅速走过来握住半夏的手腕,替他诊脉。
桌旁所有人都紧紧盯着柯然,只见他先是疑惑,接着是惊讶,最后竟然大笑起来。
放下半夏的手,柯然用力拍着长空龙翔的肩膀,笑得暧昧:“不错嘛,恐怕新婚夜就成功了。”
长空龙翔先是一头雾水,片刻才反应过来,神情欣喜若狂:“你是说——”
柯然笑着点点头说:“恭喜你,小夏有喜了,而且快两个月了。”
“我的天!”
“我、我我我要做奶奶了?”
“庄主不愧是庄主,什么事都是一招即中!”
“他奶奶的,那我不是变成姑姨辈了!”
“大、大皇子妃有喜了?快来人,加菜,加菜,我要喝一杯!”
大厅里乱成一团,只有长空龙翔像傻了一样,呆呆地看看半夏的脸,又呆呆地看看半夏的肚子。
“柯、”他伸手抚上半夏还很平坦的小腹,说:“柯然说你有了?”
半夏红着脸,点点头,小声说:“好像是的。”
长空龙翔好像刚刚跑过几百里一样,突然一下子喘不过气来,鼻子也感到一阵酸楚。他温柔搂住半夏,声音几乎发抖:“小乖,
宝贝。你怎么能那么好。”
半夏也回搂住男人,眼泪滴下来,他笑着说:“因为我喜欢龙翔。”
长空龙翔一震,心中越发柔软,也顾不得还在大厅,就这样捧着半夏的脸吻上说着动人话语的小嘴。
还好大家都兴奋异常,没人有空打扰他们。
“庄主,大将军来了。”下人在长空龙翔门外轻喊。
长空龙翔把最后一勺药喂进宝贝口中,回应道:“请他在书房等我,我马上过去。”
半夏乖巧的对长空龙翔说:“我在屋里等着你。”
长空龙翔微微一笑,将他抱起来说:“柯然说你四个月了,已经很稳定,不必老是闷在屋子里。”说着捞过一条小毯将人细细裹
严了,才迈出门去。
半夏撅起小嘴,嘀咕道:“也不知是谁不许我出屋子的。”
男人一挑眉,想不到小东西还会顶嘴了。
屋外春意正浓,树上吐出嫩绿的接近黄色的新芽,树下则花团锦簇,非常艳丽。
两人走在院子里,想到孕育中的小生命,心情更加好起来。
书房的门开着,一眼就看到里头背手站着个魁梧的男人。
听见脚步声,男人回过头来,是个穿着长衫的粗犷男子,看见是长空龙翔,他笑了起来,做掬说:“大皇子。”
长空龙翔点头致意,走到书桌后对男人说:“坐吧,吴将军。”
坐定后,吴洋开口道:“不出大皇子预料,岭南岭北七十二州、江北三十五州今日联名送来暗函,声援大皇子,三地总共五支大
军共计二十万,随时任大皇子差遣;如此一来,加上韦绝的五十万北疆大军,大皇子已立于不败之地了。”
“嗯。”长空龙翔应道,顺手捻起桌上放着的新鲜腌梅,小心喂进半夏嘴中。思考了一会儿,他问道:“江南如何?”
吴洋继续说道:“江南稍复杂些,被吕享安插了不少心腹;不过江南之地平坦开阔,没有屏障,一旦大军渡江,便如入无人之境
,并不足为惧;唯一的问题是……”
“京畿守军和御林军。”长空龙翔淡淡接到。
吴洋低头道:“没错,擒贼先擒王,如果不能顺利捉住吕享,后患无穷;但要真的用兵,免不了又是生灵涂炭。”
看见半夏认真听着吴洋的话,呆呆的忘记闭上小嘴,长空龙翔笑了起来,一把搂回可爱的宝贝,他云淡风轻的说:“吴将军可知
道京畿守军将领是谁?”
吴洋奇怪道:“薛彦呐,天下谁人不知?薛家三代为将,满门忠烈,父兄都战死沙场——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长空龙翔微笑着又喂了半夏一颗梅子,说:“吕享向来就是个目光短浅的人,要是我,哪怕让最鱼目混杂的军队来守京城,也绝
不会用薛彦。”
吴洋更奇怪了,忙问:“为什么?薛家军武器精良士兵纪律严明身手矫捷,这样的军队能以一敌十!”
长空龙翔回答:“因为一个能训练出这样的部队的将领,必定一心报国不畏生死,而这个薛彦,父兄都战死沙场——在他心中是
何等荣耀!偏偏自己却被召回,在京城这个最安全的地方,可以说是一无是处。其次,在天水这京官遍布的地方,他一个守军统
领,根本排不上名号——在边疆呼风唤雨,来京里却处处受人白眼——恐怕早就一肚子怨气了吧?”
吴洋呆了片刻,翻然醒悟,击掌大笑到:“我怎的没想到!我明日就找机会见见他。”
长空龙翔让半夏将梅核吐到自己手上,又接着说:“至于御林军,那更加好办。长年累月的死士训练,早就磨去了他们的“人性
”;行动当天破晓后,我派麒麟庄杀手将御林军中不愿归降的将领暗杀,那些习惯了服从命令的士兵群龙无首,形同散沙;就算
他们能有所反应,也再简单不过,只消让薛彦派人顺着外城潜入禁军屯所将其包围,一切就尘埃落定了。”
吴洋呆了许久,才喃喃道:“我原以为要再等待机会许久,想不到大皇子早已将一切想好。”
长空龙翔扔掉梅核,拿起帕子给半夏擦干净嘴角,漫不经心的说:“吕享要和我斗,还早了好几百年——十年前如此,十年后也
一样。我之所以又拖了两个月,是为了两件事。”
吴洋急忙问:“什么事?”
“今年雪灾严重,北疆损失很大,虽然我有把握可以不战而胜,可一旦有了万一,而又在冬天开战的话,韦绝的五十万大军决计
抽调不到京城,所以我等着春天来临以防万一;而另一件事……”
说到这里,他忽然低下头吻了吻半夏的头发,一手抚上宝贝微微有些幅度的肚子,柔声说:“柯然说怀孕头三个月受不得一点惊
吓,所以我要等小乖四个月以后才会动手。”
吴洋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方才还面无表情地谈论着许多人乃至整个国家的生死存亡,此时却温柔无比的对着怀中人微笑。
“那……”吴洋不敢确定地问道。
长空龙翔抬起头来,波澜不惊的说:“小乖已满四个月——吴洋,说服薛彦以后,随便找个时间,我们就把事情解决了吧。”
“小乖,宝贝,醒一醒。”长空龙翔伏低身子,温柔的喊着。
半夏眨了眨眼,终于醒了过来。
屋外还是黑压压的。
半夏坐了起来,揉着眼睛问:“龙翔,还没天亮呢。”
长空龙翔一面亲着他,一面将早已准备好的衣服替他穿上,“嗯,天还没亮。但是我们要进宫去。”
半夏轻轻地问:“龙翔要去对付吕享了吗?”
长空龙翔动作顿了一下,他用镶着毛边的披风将半夏裹住,看着他的眼睛说:“小乖,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杀人,但是我今天不得
不杀人;我也不想把你留在这里,我不敢保证吕享不会在我走后派人来抓你——我不敢冒这种险,而且,再一次回到那个权力斗
争的地方,我希望你能陪着我。所以,今天,就原谅我一次,嗯?”
乖巧的点点头,半夏认真的说:“龙翔不杀他,他会害死更多人,半夏懂的。”
长空龙翔笑了,伸手将宝贝抱起来往外走去。
“大哥!”长空凤翥走了过来,“已将小情、娘亲和红杏夫人送到麒麟庄天水分堂了。”
长空龙翔看了看所以人,点点头,说:“走吧,把事情做个了结。”
清晨,进入禁宫的门前的路上,陆续经过着要去上朝的官员。
丞相和大将军的轿子匆匆穿过拱门,几个黑影也在瞬间掠过。
朝堂上,文武百官都已到齐,唯独缺了平日总是最早的葛明义和吴洋。
好一会儿不见二人,立在一旁的岑莲芳忽然一惊,连忙招来一个侍卫耳语几句,就见那侍卫奔出大殿。
岑莲芳转身对龙椅上的人说:“皇上,既然丞相与将军都不在,今日就先退朝吧……”
“满朝文武尚且不发话,一个区区内务总管竟敢擅自决定——九五之尊难道死了吗?”
伴着低沉不带感情的声音,长空龙翔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身材伟岸,面貌英俊却神情冷然,仿佛天神下凡,引得殿内一阵喧哗。
“是你!”上面的男人惊叫起来。
半夏被长空龙翔抱在怀中,听见这声惊喊,于是扭过头去看。
只见吕享穿着龙袍坐在龙椅上,惊的不停颤抖,头上的珠冠跟着不停摇晃。
半夏原以为皇室之人,要么像长空龙翔那样气质高贵充满魄力,要么像长空凤翥相貌俊俏美丽;又或者,因为既然能做出这么多
恶毒的事,怕是长得很凶神恶煞吧。
可这吕享实在不太像。虽然不丑,但既不像凤翥的俊美,更加比不上龙翔的一身霸气——顶多是个长相斯文软弱的贵族公子。
“别来无恙,小八。”长空凤翥与五大杀手、丞相和将军一起走了进来。
吕享看着这场面,不知是怕还是气,抖着手指向丞相,大声喝问:“大胆葛明义!竟然擅自将庶民带入朝堂!”
老丞相不急不慢的说:“老臣所带并非庶民,乃是先帝的大皇子和四皇子!”
此语一出,又是一片议论。
吕享却似乎冷静下来了,冷哼道:“谁说他们是皇子?你是不是忘记他两因为私逃已经被贬为庶民了?”
抬手阻止了想要反唇相讥的丞相,长空龙翔淡然道:“我是先帝之子,这是毋庸置疑的。也希望你不要忘了,我才是先皇首选的
太子——储君也好、皇位也罢,都是我不想要,才轮得到你的。吕享,对着别人吠之前,先想好你惹不惹得起这个人。”
吕享瞬间变了颜色,他强压怒气说:“那你现在回来干什么?”
长空龙翔语气不带一点感情:“我走时虽然不期待你成为一代明君,但以为你最起码可以守好崴嵬基业。但是显然我太高估你的
能力——你上任不满一年,什么政绩都没有不说,罔顾北疆雪灾,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公然标价卖官,还想出兵扩展版图!致使
北方无数百姓流离失所、黎民生活悲苦、贪官污吏遍布、千岛虎视眈眈!知道你为何还能安稳坐在宫内安排你下个月的选妃宴吗
?是镇远将军韦绝倾尽家产替你赈灾,是我娘子两个月来多次替你放粮出资接济江南百姓,是丞相为你挑灯重审国库预算,是凤
翥远赴千岛替你与志远王谈判!”
吕享被震的一句话也接不上,官员们则议论纷纷。
“原来千岛迟迟没动静是四皇子按住的啊。”
“那位每月放粮的长空夫人原来就是大皇子的娘子啊?”
“我听闻她是福星下凡,百姓还为她新修了祠堂供奉她的塑像呢。”
“连天仙下凡都选了大皇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