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几成熟还有发酵多久都事无巨细地告诉莫离。
“当然,也可以在酒中加入其它原料,来改善酒的味道,这个季节,应该可以放点菊花进去。”
“大叔,几年前我也酿过一次,可是酒味很淡。”莫离疑惑,想起了四年前聂震宇对他的酒的评价。
“呵呵,酒出来后,味道很淡,还要经过蒸煮才能得到浓香味的酒水。要不,你就今天试试?”
“好,李……嘿嘿,师傅。”莫离笑着应着,便开始着手酿造。
原料都是现成的,只要将谷物放入锅内蒸五成熟,再取出来,稍稍晾一下就放入酒窖内,封上酒窖,只等半个月看看自己的成果
了。
这些事情说起来简单,可每步都要做好不太简单,莫离做完这事,已经到了傍晚。李大叔做好了晚饭,两人一起吃起来。
“师傅,那个,我以后能不能在你这?”吃饭时候,莫离小心翼翼问。
李大叔看着他:“好啊,我这也没什么不妥的。”
从那以后,莫离就住在酒坊里,每天在李大叔身边看着他酿酒,自己也是懂了许多技巧。
终于,半个月过去了,莫离有点激动地打开酒窖,只觉得有股酒香扑面而来,不过还是很淡。
“现在将酒液取出来,放到蒸炉上蒸。”李大叔见莫离忙来忙去,也不动手帮忙,只是一边抿着酒一边提示。
莫离将酒液取出来,放到蒸炉的下层锅里,再在上面的蒸锅里注满冷水,开始点火蒸煮。原先莫离并不会这些杂事,可是在聂府
的后四年里,他学会了许多,现在倒能用上。
一边要看着火候,一边依师傅李大叔的话时常给上面蒸锅换冷水,不用一会,就看见有酒水从竹管里汩汩流出来。
“恩,现在就算是酿好了,来,我尝尝。”用瓢舀了小班瓢酒水,李大叔一口喝干。
“不错,酒味还好,自己尝尝。”李大叔又舀了一点酒将瓢递给莫离。
“啊,好辣……”莫离喝完直吐舌头,“真的好辣,酒味确实比较重了。可是师父,这酒喝着有点奇怪。”
“都这样,因为刚酿的,与藏了十年二十年的就是没法比的,但是味道还是很足的。”李大叔也不吝夸奖。
“师傅,以后我也可以酿酒了!”莫离初尝成功,喜悦之情掩饰不住。
“好啊,下个月严家村有人要十坛酒,你来酿造吧!”李大叔也不客气,将事情分配给他。
打那以后,李大叔整个人彻底清闲起来,有人要酒,就由莫离来酿造,自己一直都不动手,大有退位让贤的意思。
这日,严村要酒的人来取酒。
“李三,李三……”那人是个粗壮的汉子,一进来就扯开嗓子喊起来:“我来拿酒了。”
“就都好了,这里,就是这十个坛子。”李大叔指着墙边放着的是个坛子:“莫离,来帮忙把酒放到车上。”李大叔随口就喊了
莫离。
“这位小哥,好像哪见过吧?”那汉子见到莫离,有点不确定的说着。
“严大叔,是我,隔壁村肖家的,我经常找凤汀的。”莫离认出那人是凤汀的一个本家,赶紧解释。
“怪不得,几年不见,长成大人了,哈哈哈……”那人朗声笑着。
那人搬好酒,给了李大叔酒钱,就离开了。
“咦,师傅,十坛子酒就是这些吗?”莫离大约知道酒钱,好奇地问。
“当然不应该是这些,这只是我收的一点本钱而已。”李大叔往屋里走,莫离跟在后面:“酒是用粮食造的,本钱本就不低,对
于这里的人来说,能少就少吧,反正我也不是做酒生意的,也只是在这一片给人贡酒而已。”李大叔说完,两眼望着莫离,眼睛
有了一丝笑意。
“也是,师傅酿酒也不是为了生意,只是方便其他人,以前就听说您的酒在城里都买不到呢!”
“我志不在此。莫离,你怎么想?”
“我,师傅,我……”
“我说过,穷则变,变则通。这不是茶叶生意,但是也许会是个很好的起点。”
“可是,师傅你这么多年了都没有……,我这么可以这样……”莫离听懂他的意思,犹犹豫豫的说着。
“我不做是我的意思,可是,你做就是你自己的意思,做事情有时候要找到一个好的起点,不要计较太多。”李大叔鼓励着他:
“况且,你酿的酒很好,这有价值可取。”
望着师傅,莫离点点头,也许,这真的是个好起点。万一成功了,自己就有机会向聂震宇赎回祖业,或许,高高在上的聂震宇就
此能看见自己吧。
第十九章:雪中遥望
从那开始,李大叔将酒坊交给了莫离。莫离在聂府五年,离开时候却也得了不少工钱,他将这些完全用在买酿酒的支出上。
现在已近深秋,莫离决定采取李大叔的建议,在肖家村和严家村收购菊花。并且在酿造过程中加进去,酿成菊花酒。李大叔告诉
他这酒要等到明年再拿出来口感更好。于是,并没有拿到城里买。
开始时候,莫离并没有直接给大的酒楼送酒,而是转向比较小的茶肆客栈,那里人流大,价钱也能接受。渐渐地,酒的名气便出
来了,酒的供货也越来越大。莫离现在更是忙了。
转眼间,已将近年关,冬天已经到了。
这日,一大早便下起了小雨。莫离在酒坊中将一坛坛子酒装上马车,就往城里去。今日该给城里几家小酒肆送酒,即使下雨也要
守诺的。
一路上雨没停下,淅淅沥沥的,半路上竟然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雪花飘落在路上,被雨水融化,一些落在枯萎的草上,慢慢
堆积起来。
“真是冷啊!”莫离一边赶车一边哈着气,这可是今冬的第一场雪。犹记得几年前和凤汀一起在学堂里堆着雪人,和同窗们打着
雪仗,当时的自己是那么无忧无虑!
一路上惆怅着,城门已经进了,进了城,就在靠近城门的一家小酒肆停下来。
“老板,老板!”莫离在门外招呼着,这时候有个瘦小的男人出门来。
“哟,肖老板,难得您这么冷的天还来送酒,要不先进屋暖暖?”瘦小的男人见是他,有点吃惊,赶紧说。
“不了,送完这里,还有两家呢!”莫离笑着推辞着,与老板一起将三坛子酒放到酒铺里,收完钱就跟老板打招呼走了。
“肖老板,您这酒在这还真是不错,你下次给我捎上五坛子。”
“好的,我记下了,先走了,告辞!”莫离驾车离开了这里赶往第二家。
最后一家是在靠近一个大酒楼旁边。富贵人一般不来这里的,只有一些平常人家才进来。莫离将马车停在店旁,进到店里。
“嗨,这么冷的天你竟也来了,难得啊!”里面的人丢下算盘赶紧说。
“怎么能言而无信,应该的。”莫离对那人小小,“我这就给你搬酒!”
“你,快来帮忙!”老板赶紧招来一个伙计,帮着搬出酒坛子。
收了酒钱,莫离就往屋外走。走出来时候,看见隔壁的大酒楼旁停了一辆豪华的马车,两匹马并排站着,雄赳赳气昂昂!
莫离没有继续看下去就要去解马的缰绳,这时候听见一个熟悉的吆喝声“糖葫芦!酸酸甜甜的糖葫芦!”。
很久没吃过了,虽说现在已是二十出头的青年了,可是糖葫芦的诱惑依然难以抵挡,莫离鬼使神差的走过去。
“来两串!”
“好的,小哥,可好吃了,您拿好!”老板热情地说着,一边递给莫离两只糖葫芦。莫离付了钱就转身要走。
刚一转身,就看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儿站在他面前一脸渴望的盯着手上的糖葫芦。那小娃儿一身大红的棉袄,脖子上一圈雪白
的狐裘围巾,白白的小手露出来,小手不安的动着,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他。
莫离觉得可笑极了,觉得像是一个大男人拿着糖葫芦引诱小孩。又对这个可爱的孩子充满好感,笑着蹲下身子,拿起一个糖葫芦
在小娃眼前晃晃。
“想要吗?嗯?”
点点头,那小孩满眼的渴望!
“告诉叔叔你几岁了?”莫离来劲了,不觉想逗逗。
“恩……我,娘说小晨四岁了!”小孩奶声奶气地回答。
“哦?你叫小晨?爹娘呢,怎么就你一个?”莫离递给他一串,看看四周没人,问道。
“那里!”
顺着小娃儿指的方向,莫离抬起头,只见一个身份高贵的人跨出酒楼,身边还有一些家仆。那小娃看见来人就“哒哒哒”往酒楼
跑去。
看着来人,莫离站起来,从一开始的惊愕,慌张到现在的淡定。他站在离那群人不远,看着那人慈爱的抱起小娃,心里莫名难受
,鼻子红红的,喉头也堵得慌。
这时候,来了一个人,莫离认得,是忠叔。
“忠叔!”莫离低低招呼一声。
“果然是你,”聂忠见到他,继续说,“老爷在那边,你……”
“不用了,忠叔,小少爷……我……也没做什么,只是看他一个人。”莫离声音硬硬的,“忠叔,我先走了。”
慢慢回到马车旁,解下缰绳,就驾车离开了,甩开后面的温馨画面。
摇摇晃晃坐在在车上,莫离头脑一片混乱,眼睛北风吹得发干发涩,疼的厉害,眼泪不觉得就慢慢溢出来了,蜿蜒在面颊上,冰
冰凉凉的。
暗骂自己没出息,早就知道他有孩子了,出生那天不还全府欢腾吗!可是,可是听见与看见的感觉完全不同,那样温馨的场面,
对莫离来说比天上的雪更冷,更刺骨。
看着匆匆离开的马车,聂震宇有点失神,回过头问聂忠:“刚刚是谁在那儿?”
“回老爷,是……是以前的一个下人。”聂忠道。
“聂忠!”似是察觉聂忠的犹豫,聂震宇语气重了起来。
“是,是以前管账先生,肖莫离。”聂忠一边查看着自家老爷脸色,“几个月前离开府里还要小的交给老爷一包东西的那个人。
”小心避过他们两的一段纠葛,聂忠小声说着。
是他!怎么可能,完全不是同一个人。这回聂震宇愣住了。以前的莫离总是面带羞涩与惊恐,偶尔笑起来带点孩子气,经常脸红
,但看起来很诱人,自己也一度很想念他的身体。可是刚刚那个青年,身形是有点相似,一样的都很单薄,可脸庞不似以前微微
泛着红晕,神态也完全不同,没有羞涩,没有惊恐,完完全全的淡漠!
想着自己可能被完全的漠视了,这可是他聂震宇生平头一遭,不禁有点动怒,但是看着儿子在手上摇摇晃晃的糖葫芦,也就把怒
气压下去了。
“回府!”
抱着小娃就上了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了酒楼。
回到聂府,下了马车,雪已经积得有点厚,聂震宇下了马车,踩在积雪上,对聂忠说:“看看他最近在做什么。”
“是!”聂忠先是一愣,后又想起来什么,马上应着。
第二十章:首次合作
莫离恍恍惚惚回到小酒坊,刚打理好马车进屋就看见了师傅。他正在斜躺在椅子上喝酒,眼神迷迷糊糊的。
“喝,回来啦!”含含糊糊的说着。
“嗯,回来了。”莫离没什么精神。
“看来雪还真是会挑地方,都跑到你的脸上了。”师傅还是喝着酒,漫不经心。
“啊?”莫离有点莫名其妙,用手摸了一把,才知道刚刚忘了擦泪,脸颊上还有泪渍没干。
“没什么……”赶紧擦了一把,莫离赶紧道。
“哈哈……惆怅东栏二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继续说着不着调的话,李大叔还是没放下小酒坛。
莫离本想进里屋,但听着师傅的话,仿佛话里有话,走近在他身边坐下。
“师傅,我……”
听见莫离说话说一半,李大叔用眼睛瞥了一下他。
“我五年前喜欢上一个人,可他不喜欢我。”莫离一句话总结,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悲哀,五年的爱恋五年的经历只是用一句
话就说完了。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继续抿一口酒。
“说得容易,太难了!”莫离叹口气,“得不到,偏又放不下!”莫离闭上眼睛,用手遮住眼睛。
“嘻嘻,劝说别人时候不就该这样吗!”
“呵呵,也是!”莫离拿开手,看着师傅,“师傅也有喜欢的人吧!”
停下喝酒,李大叔又瞥了一眼。
“师傅最近很是不安,有点烦躁。”莫离继续说着,“是不是与那位姓靳的有关?”
“过去的事情!”不再看着他,李大叔继续喝酒,只是喝得猛了点
“也对,人总要往前看的。”莫离止住伤心,带点欣喜对李大叔说:“师傅,我今日去送酒,几家店反应不错,还要求下次送多
点酒呢!”
“哦,是吗。”李大叔把酒放下,“你小子行啊,好好干,现而今是冬季,梅花该开了!”
“师傅,你的意思……”
“呵呵,我什么意思都没有,你小子自己想吧。”
说完李大叔又拿着那酒,步伐不稳地回到里屋。留下莫离在那沉思:现而今梅花开,采撷梅花酿酒,待到明年和菊花酒一样去卖
,说不定能有好的收获,但是梅花不好收集,但要是能够开价收的话,应该改还是可以收一些的。
第二日,莫离便在领进几个村里收购梅花,乡下人不图韩梅傲雪的享受,换点银子才是实在,几天下来,还真是收购了不少梅花
。
莫离又忙开了,一边开拓酒的市场,一边尝试酿造梅花酒。
夜晚,北风吹着四周,呼呼作响。聂府书房里,聂震宇正在看账册。
“哗啦!”门开了,聂忠从外面走进来,温暖的书房内,驱散了一身的寒气。
“老爷,”聂忠走近书桌,一边帮忙整理书桌上杂物,一边说:“近些日子打听出来了,莫离没去找他的父母,还是留在家乡。
”
“恩”聂震宇不在一回了一声。
“他现在在一个小酒坊里做学徒,酿出的酒送往小的酒肆,反应还不错,你瞧……”聂忠从怀里拿出一小坛子酒。
聂震宇接过去,把那酒把玩在手心,没什么字号,就贴一张红纸“酒”,挥挥手,聂忠退下去了,掩上门。
摩挲了一会,聂震宇终于打开酒的泥封,一股酒香扑来,觉得有点奇怪,酒味好像很足。轻轻抿了一小口,确实,酒味浓厚,但
还是年份不长吧。回想起以前莫离的芙蓉酿,竟不像出自同一人之手。芙蓉酿酒味淡,有点缠绵的意味,如今这酒味重且足,喝
到喉头舒爽万分,容易上瘾,聂震宇也不得不承认这酒确是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