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想抱紧你。」话音刚落,范宜景的裤头就被剥下了,牛仔裤和内裤还未落到脚踝,刚被凌浅扯到膝盖的那刻,整个人便
被凌浅野蛮地腾空抱了起来,支到门板上定住了,坦荡地露出了半勃起的性器。
凌浅用自己的小腹上前去对那根东西做抵弄。
范宜景开始一边被男人深吻得呼吸凝结住,一边要接受男人对他腿心那根火烫性器所作的淫乱摩擦。
男人刚才是淋着雨回来的,身上的T恤湿透了,就那样直接上前来摩擦他身体的敏感部位。那份瘙痒和冷热不协调的混合矛盾感,
让范宜景细碎地从喉咙里发出了细小的如小动物一般的呜咽声。
小房间里没有开灯,也没有开冷气。空气窒闷,屋外的雨越下越大,周遭一切都在助长他们之间存有的不断膨胀的激情。
范宜景被圈制在凌浅的怀抱里,沉沦在凌浅身上的血腥、雨水、烟草以及药物的混合味道中。
凌浅是个谜,却从来不让他知晓谜底是什么。
即使这样被男人抱在怀里侵犯,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男人眼睛里的光看起来还是那么贪婪?
为什么?自己不是已经温驯地让男人抱住了吗?
「呜。不要再折磨我……」下体所感受到的摩擦,以及凌浅的长手同时伸进他的衬衫里所做的狂野爱抚,令他全然迷失了。
身龙在被男人进犯的时候,范宜景心底的寂寞也跟外面的大雨一起同时落下,他不想再这样不明不白地被男人抱住。「告诉我…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告诉我……」
听到他放下倔强后的哀求,埋在他颈项上深深吮吸着的凌浅深锁的眉有了轻微挑动。那句哀求是用很沙哑的声音说出来的,而且
是从向来不愿意认输的范宜景的口中说出的。
凌浅藏在裤子里的那根不安分玩意忍不住一阵酥麻颤抖,心中瞬间就产生了一股恶魔般的欲望,想要野蛮刺穿怀里抱着的范宜景
的欲望。
「……」
凌浅又一次选择了逃避。不但没有回答,还哗一声地拉下了自己的裤子拉链,放出了自己早就硬起来的东西,撞上了范宜景的那
根耸立,故意表现得自己只是一个想要跟范宜景做爱的烂货而已。
腿心的硕长被另外一根相同形状的东西贴住撞击后,范宜景的脸烫得就要烧起来。凌浅先前淋过雨的冰冷身体升了温,灼热得让
他开始想要逃了。
性器被凌浅的性器那样来回摩擦着,不受他控制一般又胀又热地跳动,直到开始泛出湿意,凌浅都还是那样亲密地跟他蹭弄在一
起。
「凌浅……」被凌浅的手指探住下体入口那刻,他忍不住地高潮了。浑身都瘫软作一团,还未从那般酥软麻痹的颤抖中回过神来
,就毫无防备地被凌浅的巨大发硬性器刺入。「哈、哈……呜……」范宜景紧缩到了凌浅的怀里,两条大腿紧缠在凌浅的腰肢上
,无力地想要寻找依靠。
凌浅不该这样对他,在他刚刚高潮后就进入他。这是充满了占有欲的疯狂结合,完全是凌浅在操控他。整个过程中凌浅那么冷静
,只想要性,而他却那么慌乱地想要求证凌浅对他的爱。
身体被进入的火热刺激感让范宜景背部深感僵硬。刚开始时只是感到了被撕裂的痛楚,之后随着男人巨大发硬的性器在他体内的
律动和抽送,让被填满的快感传抵到了身体每一处,连脚趾都甜蜜地弯曲了。
可是,这一次,男人还是没有对他说喜欢。
被男人放开,瘫软地从门板滑坐到地上的时候,范宜景哭了。
因为情欲而羞耻的泪颜那般楚楚可怜。男人用充满占有欲的目光目不转睛地盯住他看,不但将他动情的模样收进眼底,还刻骨铭
心地记进了心里。伏下唇来怜惜地吻了他许久,似乎只能那样无声地回应他为男人所做的一切。
几分钟后,他被男人抱上了床,任由男人在床上继续操控他的身体和他的心。
仅仅是那短暂一整夜的时间,范宜景就清楚地记得了男人深吻在他裸身上的感觉,那些感觉变成了他永身难忘的记忆。
后来,不管年华几何,他都一直记得男人的红唇渐次落在他身上的力道。像是这个城市夏天时常就无端落下的雷阵雨,打在人身
上,那样地迅猛有力,让人的心脏都会被其震颤。
只是男人当时不管吻他吻得多么野蛮用力,都没有告诉他为什么那样用力的原因。
第二天,凌浅改变了一个多年来都坚持着的习惯,那就是在住所里只放一个碗,一双筷子的习惯。
二人在床上像野兽一般地频繁性交结束后,范宜景没有跟上次一样臭脸给凌浅脸色看,或是早早就穿上衣服准备要走。而是在他
怀抱里酣睡到正午,感到饿了,才起身去厨房找吃的。
随便煮完一锅面条,要盛起来供两个人食用时,惊讶地发现那个烂货竟然只放一个碗在家里!
范宜景表情夸张,迅速地跑去问他:「欸,你要不要省成这样,家里只有一个碗,你吃的时候,那我呢?就看你吃吗!」口气好
像泼辣的老婆在训不体贴的老公。
这一次,因为男人那充满占有欲的目光,范宜景做不到完事后便转身离开这个男人的怀抱了。
凌浅眼睛晶亮。想了想,抵触地说:「关你什么事啊?你又不经常来,我一个人用一个碗就够了。」但是其实已经知道是不行的
了,自己早就对他倚赖得停不下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经常来?我送你几个碗好啦,穷光蛋。」范宜景看得出来他被问起为什么只有一个碗这件事时很不开心。
虽然他总是缺钱,但是范宜景认为没有必要缺到这种地步。
是因为他一个人过日子的时间太久了,已经根本不再奢望有人会来到他身边陪伴他。
意识到这一点,范宜景不禁为他的这个孤单习惯而心痛,脑海中又浮现出昨晚霓虹零落的巷子里那抹令范宜景心绞痛的斜长身影
。
那,是凌浅的本来面目。凄清雨夜里,凌浅卸下伪装的萧瑟寂寞样子,是范宜景此生都难以挣脱的心痛记忆。
「我才不要。」凌浅说完拉上毯子,背转身去遮住脸假装睡下了,心里五味杂陈。
他真的就是太习惯孤单了,一个碗供他一个人吃,一张床供他一个人睡,以为就足够了。有人欺负他或者他的家人,便一个人逞
强,毫不示弱地咬牙扛下来,不去想那些不属于他的不可能实现的幸福就好了。
从来都以为这样子得过且过地过日子也是可以的。是在遇到这样体恤以及纵容他的范宜景以后,他才开始夜以继日地变得不甘心
。
不甘心为什么他不可以跟别人一样,正常地去爱去承担?
经过昨晚,他更加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胆子回答范宜景问他的话。
他那么喜欢范宜景却不敢让范宜景知道,他喜欢范宜景为他做的每一件事,从来不会有人来他这个破烂简陋的住所,更不会有人
撑伞在大雨天里傻等他回来,不但那么心痛他身上和心内所有的伤,还勇敢交出自己的体温给他取暖。
范宜景是个白痴。根本都不知道他什么来历,就莽撞地撞入他怀抱,任他侵犯。而且这一次,事后范宜景看起来都没有再惶惑他
们之间关系的定位了,其实范宜景比他勇敢多了。
「你墙角垃圾堆里怎么那么多撕碎的医疗缴费单?」
当范宜景问起这个,凌浅的呼吸都屏住了,他死咬紧唇才止住了喉头哽咽。
许久,才从被子里发出模糊的声音,「以前的住户留下的,搬来的时候就有了,我懒得拿去扔。」
「那我帮你拿去扔了,今天在律所实习完,我会帮你买几个碗回来。」
在范宜景推门要走之前,凌浅从床上坐起身问:「范宜景,昨晚……」
「昨晚我说过什么我都忘了。」范宜景勉强地笑了笑。
如果此刻凌浅不肯给他回应,那他可以等。
只要以后凌浅看他时候的眼神永远都跟昨晚一样专情,那他就愿意等他开口给回应的那一天。
后来的一个多月里,范宜景来了凌浅那间破房子里无数次。除了多余的碗筷,还带了很多日用品来。那段日子的相处过程中,两
个人都感到了快乐。
凌浅每晚都会去范宜景实习的事务所下接范宜景下班,时不时去范家吃顿便饭,而范宜景也经常会去凌浅的小房子里过夜。夜里
偶尔走在漆黑的小巷子里,凌浅会去牵范宜景的手,范宜景别扭地躲闪一阵后,都会将手交出去,被凌浅握住。
那段日子对他们来说,算得上是无忧无虑的时光。毕业还未临近,未踏入社会的他们不太现实,还保留了些天真。
每天路过的外环公路还是那么宽,机车上的他们知道如何走就可以很快回到家。
跟着身边的那个男人走就好了,就可以到家了。
根本不用想太多,至少在这个暑假暂时不用去想太多。
两个大男生的青春在那些日子里变得不是那么单调寂寞了,因为原本不过就那样的无聊生活起了波澜。
那波澜就是心房里因为对方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或者皱眉就翻动起的涟漪。
有范宜景在,凌浅再也没有去找别人厮混了。
在那张勉强能负荷两个人重量的小木床上,他们频繁地做爱。每次在范宜景体内抵达高潮的凌浅都会张开口,一边释放淫乱的性
爱喘息,一边开玩笑地告诉范宜景:他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现在人生变得好无望,因为范宜景已经被他干到了。
被他压在身下的范宜景冷漠回应:不如二人变换一下姿势,也许无望的人生就会重新复活。
凌浅又慌忙说:不要了。
恋恋不舍地将范宜景搂在怀里,颤抖着唇,低下头不断地亲吻范宜景的脸,近距离内看着范宜景的眼睛,告诉范宜景:「你长好
美。说真的,假若哪天你离开我,那我大概就会死。」
范宜景抿唇含笑。「我又不是女人,不能和你结婚。当然会离开你。」
「那假如我存够很多钱,可以带你去北欧呢?洋鬼子的地方男人就可以结婚了。」凌浅抚摸上范宜景那根发硬灼烫的东西,咬住
范宜景的耳朵,口吻情色。
范宜景嘴角微笑的弧度上升了。「那我真的会考虑看看。」原来他还记得那件事。记得那件可以证明范宜景是他的唯一的那件事
。
「对了。下个礼拜跟我去海边,看我唱歌。」凌浅的乐团在这个夏天要去海边做一次表演。
「可是下个礼拜我表妹要来。老妈说我那个在外语大学念书的远房表妹长得很正,要介绍给我。」范宜景在凌浅的吻触下淡淡说
,「而且还是学国际商法的,跟我差不多。」
「我也学国际商法,跟你差不多……」
「但你每天不是穿裙子出门。表妹穿上裙子,很美很飘逸。」
「表妹叫什么?小花?我打给她,告诉她范宜景是gay。」
「小花?」范宜景笑出了声。「不是啦……是校花。」
「校花也不行。」凌浅野蛮地舔上了范宜景的颈窝。「我讨厌很美很飘逸的那个表妹。你来看看我为你唱歌的性感样子,绝对比
表妹性感。」
「好痒……不要再舔那里。」范宜景怕痒地躲开贪性的男人。「不要舔了啦。」
却还是躲不开那令人全身发软的谜样嗓音所做出的要求:「现在休息完了,再来一次。」
小床上两个人有了翻动。凌浅一把扯落范宜景遮在腰间的毯子,分开范宜景光滑的臀瓣,快速插入自己那发硬的性器,然后猛烈
撞击起来。野兽一般的性爱再次发生。
「混蛋,又来,你是精虫上脑吗?」范宜景怪叫,还没叫几句,就被堵住了嘴。「唔……」
外面的台风将门窗吹得劈啪作响,纠缠在床上的两个年轻身体却很不在意。广阔天地里,他们需要的只是对方的怀抱。
那个夏天,拚命纠缠在那张硬板床上的他们,从来没有告诉对方,早就在心里决定,此生都要与怀里紧抱住的这个人相恋。
多年后想起来,他们都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勇敢说出心内隐藏的那些感觉。
当时没有勇敢说出来,以后就变得更难开口了。因为那个夏天,不仅是他们混在一起的最开心的一个夏天,还是放肆青春正准备
散场的时间。
第六章
八月中旬,凌浅跟陈七他们几个乐团成员去了南部沿海的夏季海洋音乐祭做自由表演。出现在演出当晚的除了一些年轻歌迷,还
有每年都来这种场合上伯乐相马、挑选新秀的唱片制作人。
那晚,凌浅他们歌唱的时间很短,几个人根本没有彩排过,上了台也是随便拨弦喊话,轻松即兴表演。鼓手一直在神色不屑地抽
烟,贝斯手站在鼓手身边,不断地跟鼓手挤眉弄眼,他们在旁若无人地调情。
主唱凌浅穿一件汗湿的灰色破T恤,神情闲散地站在麦克风前,不顾台下观众等待的不耐烦,慢吞吞地调了好几次的音,根本不紧
张一站上来就要被观众窥探的舞台感。
与其说这次他们是来赚女生尖叫或者讨好唱片公司星探的,倒不如说只是在找个藉口来南部游玩。
「接下来……我要为我男朋友的表妹唱一首歌。这首歌的名字叫做《表妹,其实我是同性恋》。」调好音以后,凌浅站在麦克风
前,面部表情搞怪地说。
但是漆黑眼神却很认真,直落落地看向不远处沙滩流动奶茶摊前的范宜景。「我要把这首歌送给坐在那边正在喝西米露的那个男
人。」
于是,所有人的眼睛都同时看向范宜景,因为奶茶摊前此刻只坐了他一个人。「好!表妹,其实我是同性恋。Go!」
「欸……你是同性恋哦?」奶茶摊的老板夸张地惊问范宜景。
「怎么会!你看我的样子像吗?」范宜景被甜品呛住了喉咙,急着要为自己澄清。
可是凌浅就是流里流气地开始唱了。「表妹,嘿,表~妹~一直想告诉你我其实很wrong,因为我总是和一个男人去开房……你也
许会觉得我很不正常,但我就是戒不掉那个男人脱光后在床上性感喘息着看我的色情样。嘿,表~妹~,所以就算你穿上裙子来
约会我,我也不会与你交往,因为我已让那个男人住在了我心上,今早我们还在青木街开过房。只要每日能与他做爱,我便觉得
我的人生充满新方向。」
所有团员也会在凌浅换气的时候一起唱合声:「表妹,范宜景很wrong!」有力地附和打节奏。大笑着叫:「表妹,范宜景真的不
正常!」
台下观众纷纷盯住范宜景嗤嗤发笑。
范宜景生气地涨红了脸,终于是忍不住地抓狂了。凌浅不可以这么瞎地欺负他,这样子好像是告诉所有人他们之间不断发生的性
关系。
所以,凌浅唱到一半的时候,舞台灯光被人捡石头砸碎了一盏。范宜景很生气地在音乐声中扯开喉咙骂:「凌浅,你这个混蛋!
不准再唱!」
不知为什么,有的时候,凌浅就是很喜欢利用身边每个小机会来整范宜景,从不愿意让范宜景好过,好像他只会用那样的恶作剧
来表达自己是在乎范宜景的。
这次范宜景不顾第二天在律所的重要任务,也跟随他来到这里,本来是真的想观看他用情唱歌的样子,可是他却跟自己那几个学
弟团员合起来这样整他。
砸碎舞台灯光以后,范宜景又捡了一颗石头,朝凌浅砸去。
凌浅闪了一下,没有被砸到。
当范宜景准备要转身离开,让凌浅一个人继续在台上疯下去的那刻,伴奏转了音乐,以一连串连贯的贝斯低音做前奏,奏起舒缓
曲调。
凌浅不再开玩笑,在那如怨如诉的乐声中,认真地说:「下面这首歌,要送给那些包括我在内的,到了今天还是不敢去爱的人们